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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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貪的聲音適時響起,他的睡眠質(zhì)量比鐘錯好了不知多少,此時他正神清氣爽地靠在二樓窗頭遠眺,清晨的陽光給他的臉鍍上了一層燦爛,燦爛得極為欠打。 捏了捏眉心,鐘錯跳下床:“幾點了?” “剛七點,好孩子的起床時間~” “好孩子?”鐘錯乜了某個早早起床的人一眼。 “人家今天芳齡不到一星期?!必澱A苏Q?,愣是眨出點水潤的效果來。 “……”他要怎樣才能忍住揍人的沖動! 禮官鎮(zhèn)上的人大多起得很早,鐘錯他們下樓的時候,老邢頭已經(jīng)在咕嘟嘟煮著早餐,靳陽坐在一邊的小馬扎上滿臉期待,見鐘錯下來他還不忘提醒他:“多吃點,等會兒要走山路,肚里沒食頂不住?!?/br> “鬼鄉(xiāng)在山里?” “算是吧?!苯栵@然沒興趣糾纏這個問題,很快就開始呼嚕早餐。 貪看著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眼睛亮晶晶的,鐘錯額頭上青筋一跳,把他拽下來在耳邊小聲說:“別吃太多,你已經(jīng)夠引人注目了!” “你真殘忍?!必澪嬷槼橐瓋陕?,“丟下我一個人去玩不算,還不讓我吃飽……” 鐘錯磨了磨牙:“只要你現(xiàn)在聽話,這件事完了之后隨便你吃!” “也不用之后了,”貪忽然咧嘴一笑,“你那小鬼借我玩玩吧?” “小吊?”鐘錯一愣,“你要他做什么?” “玩么~”貪聳聳肩,“我是什么你也知道,一般鬼根本不能靠近我,近了就得瘋,難得遇到一個能玩玩的?!?/br> 小吊是鐘錯的鬼仆,收他的時候就被鐘錯下手改造過,當(dāng)初曾讓他吃過不少苦頭,現(xiàn)在倒是有個好處——能接近貪而不至于發(fā)狂。 雖然他本人絕對不會想要這好處就是…… “……成交?!?/br> 拿鬼仆的幸福交換了一時安寧,鐘錯終于可以放心出發(fā)。靳陽吃飽喝足后不知從哪兒拽出兩個大包,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都是金銀紙。 “還是你這兒的質(zhì)量好,”他拍了拍紙包,頗為不滿地抱怨,“別家的都太薄了,害我被人埋怨?!?/br> “能有就不錯啦,你指望人人用老法子給你做這個?”老邢頭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早去早回,給你留晚飯?!?/br> 也許是因為老邢頭最后那句話,上路的靳陽明顯心情不錯,一路哼著小曲。 禮官鎮(zhèn)已經(jīng)是臨山的邊緣,再往外走就是巍巍群山——臨山市倒不愧臨山之名,劃在它名下的大山小山不勝枚舉,里面不少被開發(fā)成了旅游景點,但還有些路途不便景色不佳的在那兒野著,只有少數(shù)野外生存愛好者和進山采藥打獵的人才會光顧。 這種野山里面也有一些村落,改革開放后,這些山村也漸漸外遷,畢竟住在山里多有不便,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靳陽帶鐘錯走的是小路,一開始還有人走出的痕跡,到后來便漸漸崎嶇,走起來越發(fā)艱難。道路兩旁林木高聳,密密的樹葉幾乎遮住了太陽。好在兩人一個走慣了山路,一個并不能完全算人,走在這樣的路上,倒也能保持速度。 “累的話就說一聲,”前面的靳陽遙遙傳過話來,“沒走過這種路吧?” “還好。” “力氣不錯嘛,這年頭城里的孩子也這么厲害了?”靳陽感嘆了聲,“對了,你跟他到底什么關(guān)系?之前問幾次了都沒問明白?!?/br>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br> “那你爸爸怎么不來?” “身體不好?!敝e撒了一個之后第二個就輕松多了。 “替父從軍?” “……” “咳,開個玩笑?!?/br>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山路也越走越遠,腳下的路從一開始的勉強平坦直到需要手腳并用地攀爬,即便是靳陽都漸漸喘起了粗氣。 “你……呼、夠厲害的啊?!被仡^看了眼臉不紅氣不喘的鐘錯,靳陽咋舌道。 他從小到大這條路走了不知多少次,自認體質(zhì)也比一般人強,可現(xiàn)在表現(xiàn)居然還不如個城里的孩子……靳陽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 鐘錯沒回答他,只是微微皺緊了眉。 從剛才起他就覺得不對勁,這個林子……似乎太冷了些。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六月份,初夏時節(jié),可隨著他們的腳步漸漸深入,周圍的溫度也逐漸下降,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讓穿了長袖運動裝的鐘錯覺得冷的地步。 但他的腳步卻不曾有一分遲疑,正相反,他的動作越發(fā)輕快,體力也比之前更加充沛,靳陽已經(jīng)氣喘吁吁,他卻幾乎沒什么感覺。 陰xue……不,不一樣。 如果是陰xue,陰氣會被控制在一個大體的范圍內(nèi),陰xue之內(nèi)固然陰氣彌漫,陰xue之外卻能讓人生活如常,頂多是那些感覺靈敏的人能覺察出幾分異樣。 而且這個范圍的大小會極有限,除了不久之前歸先生的那一次,鐘錯記憶中最大的陰xue也就是一棟樓的面積——再大,就該讓陰間出手整治了。 眼前等著他的,會是什么? “怎么了?”注意到鐘錯停了下來,靳陽也站住,“累了?” “這里……一直都是這樣?” “嗯?”靳陽愣了愣,“哦,你覺得冷了?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事兒,早知道應(yīng)該讓你多穿件衣服……里面還要更冷,不然我借你件?” “不用了?!辩婂e搖了搖頭,“還有多遠?” “不遠,再走二十分鐘就差不多了?!?/br> 二十分鐘…… 越往前陰氣越濃,再走二十分鐘……鐘錯在心里估計了一下陰氣的濃度,得出的答案讓他眉頭擰得更緊。 可是不管那里等著他的是什么,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走吧?!?/br> 又走了約有十分鐘的工夫,兩旁的林木漸漸稀疏,再走不遠,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處山中盆地。 這里顯然少有人來往,茵茵綠草不見腳踏痕跡,看起來仿佛一塊巨大的綠色絨毯。一條小溪蜿蜒著穿過草地,溪水清澈,幾尾小魚在里面蹦跳,濺起漂亮的水花。草地兩邊的林木中偶爾能聽到悉悉瑟瑟的聲音,鐘錯凝神望去,居然看到了像是野鹿的動物在林中穿梭。 還真是個漂亮的好地方……難不成,這里就是鬼鄉(xiāng)了? “還要往里走?!苯柡鋈婚_口,“鬼鄉(xiāng)還得往里走……這里我們叫狐貍谷,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的聲音難得的有些緊張,鐘錯一愣,卻見靳陽滿臉嚴肅,甚至向他伸出了一只手:“抓緊了,接下來這段路,可能會有危險?!?/br> 走在密林之中的崎嶇山道上,靳陽談笑自若。眼下到了陽光燦爛一片平坦的山谷,他卻一反常態(tài)的認真起來……心里掠過一抹不祥預(yù)感,鐘錯點了點頭,握住了他的手。 靳陽吞了吞口水,謹慎地邁出腳步。 自林中走進山谷,眼前明朗的感覺讓人心胸開闊,即便有靳陽的提醒,鐘錯心里還是微微一松。 靳陽的手卻是越握越緊,每走一步,他臉上的表情都越發(fā)嚴峻,看起來簡直像是在雷區(qū)行走——不忍見他那么緊張,鐘錯開口道:“這里有什么問題么?” 靳陽沒回答,只是忽然加快了腳步。 “靳陽?”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到最后竟然跑了起來! “靳陽!” 鐘錯心里一緊,空出來的左手一轉(zhuǎn),錯斷刀已然在握。恰在此時,靳陽猛地停步,慣性讓鐘錯不由前沖,趁著這一沖一頓的交錯,他猛然甩開了鐘錯的手。 連續(xù)的動作讓鐘錯險險失了平衡,錯斷刀在地上一撐,他站直身體,有些惱怒地看向同伴:“你怎么了!” 靳陽沒有回答。 他怔怔地看著鐘錯,雙眼茫然無神,嘴唇微微抖動,卻什么也不曾說出。 不知何時,兩人的身邊,聚起了nongnong的霧。靳陽的身體被包裹在濃霧之中,身形逐漸模糊。 “靳陽!” 鐘錯下意識伸手,卻摸了個空——被濃霧包裹的靳陽仿佛被這霧氣徹底吞噬一般,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怎么回事? 被人襲擊了? 歷代鬼王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被全數(shù)喚起,鐘錯壓下慌亂,雙手緊握錯斷刀,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濃郁的霧氣泛起了淡淡的乳白色,濕冷壓抑的感覺讓人窒息,恰在此時,鐘錯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由輕,到重。 那腳步聲時而是與草葉摩擦的瑟瑟聲,時而又是撩過小溪的水聲,偶爾,它還會傳來兩聲悶響,像是有誰情不自禁地跳躍——鐘錯幾乎可以根據(jù)腳步聲模擬出一條由遠及近的路線,而腳步聲的主人…… 正在慢慢接近他。 敵人? 身體逐漸轉(zhuǎn)向,側(cè)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錯斷刀蓄勢待發(fā),只等著鐘錯決心動手的剎那。 近乎凝固的霧氣忽然開始變淡,這陣霧氣來得詭異,散得也異乎尋常得快,不到一分鐘之內(nèi),濃霧已然退去,陽光重新照到山谷中,更清晰地照亮了正在走近的那個人—— 他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穿著干凈的白色上衣,配著條暗藍的褲子,看起來有幾分學(xué)生氣。陽光故意一般照在他的身上,把他臉上的笑容照得極為明亮,仿佛能直接印在人的心底。 他在離鐘錯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側(cè)了側(cè)頭,似乎是在打量鐘錯——一臉嚴肅手上還拎著把長刀的鬼王顯然不太像好人,不過他并沒在意,而是大方地朝他伸出了手。 “客人嗎?” “……” “來找人的?” “……” “那就是來玩的?” 他的聲音和笑容一樣,干凈而明亮,鐘錯緊皺的眉頭微微松開——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個人有些面熟。 而且面對著這張臉,他居然生不出多少敵意…… “我是來找人的?!?/br> “誰?” “張非的姥姥?!?/br> “張非?”那個人皺眉想了想,搖搖頭,“我們這兒沒這個人?!?/br> 怎么可能? 疑竇頓生,鐘錯盯著眼前的人,心里卻忽然想起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