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偏執(zhí)反派的沙雕小太陽、將遇良夫、顧臻的豪門生活、[綜漫]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種田不如種妖孽、[綜漫]海王的自我修養(yǎng)、她存在了一千三百年、白月光替身逃跑后、[綜漫]我男朋友好甜、隨遇而愛
☆、第29章 等段志濤看完了熱鬧,天已經(jīng)黑了,到家一看,他媳婦剛洗完頭,坐炕邊正擦頭發(fā)呢。 “回來了?心情這么好,是今兒飯菜不錯?”見丈夫進來面帶笑意,范淑香放下毛巾,把頭發(fā)松松的攏到了左側(cè)。 “切, 他們家摳搜的能有啥好吃的,你不去就對了,燉那菜清湯清水的,連點油水都沒有,比咱家差遠了。”其實不止趙六家的伙食比不上,這村里加起來,也沒有比他們 家伙食更好的,畢竟段志濤天天在市場蹲著,這位雖然愛掙錢,也不是那委屈自己的主,所以他們家豬rou壓根就沒斷過,更別說炒菜的葷油了。 貶低完趙六家,他覺得有點渴了,剛才鄰居家的瓜子他可是沒少磕,咕咚咚灌了一杯子涼開水,他這才想起來問媳婦,“你吃飯了沒?”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他,比以前知道疼人了,以前可不待關(guān)心這個的。 “吃完了,見你也沒在家,我就沒做菜,直接雞蛋炒飯了?!彼麄冞@倆敗家仔,是徹底脫離了粗糧的日子,頓頓大米白面,換著樣的吃。 聽說媳婦吃完了,段志濤也不再問,脫了身上的衣服,小心的抖落開上面的褶子,掛到了柜子里,這才笑著過去摟住媳婦,得意道:“今兒趙六又倒霉了?!?/br> 范淑香心想,我就知道是這事,他要是不倒霉,你能這么高興? 段志濤也不等媳婦追問,一氣兒都說了出來:“剛才他們家那柴火垛,也不知道被誰給點著了,那燒的叫一個干凈,這小子竟然還想往我身上賴?多虧我聰明,從他們家出來就沒回家,直接鉆隔壁老黃家去了……”想起趙六那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的樣,他心里就忍不住樂。 聽聽這話,這是聰明嗎?你自個兒心里要是沒鬼,你往人老黃家鉆啥???范淑香看著洋洋得意的丈夫,只能不住的安慰自己,他這是和你不見外,和別人說話一定不能這么口無遮攔的,你要理解。 安慰完自己,她順著對方的語氣問道:“那是誰燒的啊?他還得罪別人了?” “哼, 那小子都快損吐露皮了,誰知道他又得罪誰了?”段志濤沒敢和媳婦明說,怕把她嚇著,可心里癢癢又板不住,想了想多少又透了點底,“也許是以前一起耍錢的 吧?你想啊,他平日里除了生產(chǎn)隊的活啥也不干,哪來那么多錢?還不是耍錢的時候坑這幫小子的?這幫小子有那明白的,能不來氣嗎?要我說,燒他個柴火垛都是 少的,把那房子燒了才叫熱鬧呢……” 范淑香默默的點了點頭,她想,她已經(jīng)知道事實真相了。 “對了,這就是咱倆口子在家閑嘮嗑,出去你可別亂說啊?”唉,有個沒心眼的媳婦,他這當(dāng)人丈夫的,啥心都得cao啊。 “瞧你說的,我出去說這個干嗎?我和他們又不熟?”范淑香白了丈夫一眼,語氣一轉(zhuǎn),直接說到后天,“志濤,后天就是中秋節(jié)了,咱們要不要回家看看啊?”這大過節(jié)的,不回去總不是那么回事吧? “不 去,回去干嘛?到時候再讓人給攆出來?我咋那么有癮呢?”說起這個,段志濤臉子一撂,也不摟著媳婦了,轉(zhuǎn)身上炕躺著去了,“再說了,你當(dāng)他們愛看我???沒 我他們還能過個消停節(jié),看著我他們來氣,看著他們我也來氣,瞅著都挺煩的往一起湊合啥?”他喜歡給別人找不自在,可不喜歡給自己找不自在。 “行,那就不去?!闭f的好像她愛去似的?“那明兒個咱給拿只兔子吧,也是那么個意思?!?/br> “不 給,你也不許送,一只兔子我還能賣兩塊呢,明兒個拿只兔子給媽家送去,后個咱去那過節(jié),到時候我買瓶酒,跟我二舅哥好好喝兩杯?!睂τ诙沃緷齺碚f,以前那 些錦上添花的人和事他壓根就沒記住,唯一記住的,就是范二哥這雪中送炭的了,今后只要范興華別把他給傷著了,估計他能記一輩子。 喝兩杯?范淑香嘴上應(yīng)了,心里卻有點猶豫,按理說,這倆人處的好,她還是挺高興的,問題是,她那個二嫂還沒解決呢。 自打上回出了那事,讓本就過夠了的范二哥,更是下定決心不過了,而且這次還和以往不同,他媽不但不是阻力,還成了助力,巴不得他早早離婚,再娶個新的。 可 人徐慧芬說了,你們老范家要是敢不要我,那就是心虛,就是你二兒子看上他大嫂,想哥倆娶一個,把范興華氣的,第一次動手把媳婦給揍了,誰知這徐慧芬挨打了 也不走,整個就是一滾刀rou,說啥也不離婚。嘴長到她身上,你說你還不能把她處理了,為了范家的名譽還能咋辦?先將就過吧。 說是將就過,范興華卻是咋想咋憋屈,屋里對著那么個媳婦,屋外還有個處處防他的大哥,這家你讓他咋待?最后這位一來氣,拍拍屁股出去干活去了,據(jù)說已經(jīng)半個月沒回來了,也不知道這后天過節(jié),他能不能趕回來? …… 第二天下午,范淑香拎了只兔子,又裝了兩碗大米,送去了范家,這大米是他們兩口子自帶的口糧,就怕段志濤萬一吃多了,范母看不順眼說點啥,再讓她男人不痛快。別看她拎了只兔子,就她媽那小心眼的勁,絕對干得出來。 進院兒一看,她大嫂難得的沒干活,正陪兒子在院里玩呢。 “小達,看姑姑給你帶啥了?”范淑香邊叫著侄子,邊從竹筐里拎出來一只灰兔子,把小家伙樂的蹭蹭跑了過來,“小白兔小白兔……” “這是小灰兔,不是小白兔?!苯∮隉o奈的糾正,這孩子也不知聽誰說的,只要看到兔子,一律都是小白兔。 三歲的小達看了看mama,又瞅了瞅兔子,最后肯定的點了點頭:“小白兔?!?/br> 江小雨也懶得糾正了,直接讓她兒子去看‘小白兔’了。 見侄子怯生生的摸著兔子,范淑香笑看向大嫂:“媽沒在家?”在家的話,應(yīng)該不會讓大嫂這么清閑。 誰知江小雨一聽這話,先看了眼屋里,而后湊近了低聲道:“在家呢,在屋里看著慧芬收拾東西呢。” 江小雨最近的日子過的不錯,雖然丈夫還有點疑心疑鬼,卻也不說啥了,婆婆一心忙著對付徐慧芬,也不找她的茬了,其實只要家里人不再誤會她,讓她能陪著兒子好好過日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啥?你說她小月子還沒過完呢,不該見風(fēng)?得了吧,不用涼水天天搓衣服她就心滿意足了,還真當(dāng)自己是啥千金小姐??? 聽到嫂子這話,范淑香覺得自個兒媽又開始刷下限了:“干個活媽也看著?”她也不嫌累的慌? “不 是,是興華昨個兒回來了,說他在村尾找了間老房子,他們兩口子要搬去那住?!闭f到這,江小雨的心里也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過意不去,說實在的,在這家里, 范興華真的是處處幫著自己,結(jié)婚幾年來,她也把范興華當(dāng)成自己的親弟弟,可讓徐慧芬這么一攪合,她現(xiàn)在見到興華都不知道該咋說話了,唉,這事鬧的。 “我二哥在屋呢?”說著話,她下意識的看向西屋。 “沒,興華在倉房里挑木頭呢,那房子還是王富貴他爸活著的時候住的,現(xiàn)在荒廢六七年了,得好好收拾收拾?!闭f到這,江小雨心里更不得勁了,就這時候才用得著親戚,可她們家男人又沒影了,你說有這么當(dāng)大哥的嗎? 范淑香點了點頭,把米交給大嫂,直接朝倉房走去,她想問問,二哥到底是咋想的? 聽有人進來,低頭量木頭的范興華,把手里的鉛筆夾到耳朵上,一抬頭,就見范淑香走了進來,他放下踩著木板的腿,淡笑著招呼道:“淑香來了?最近志濤生意咋樣?” “挺好的,打點魚再弄點山貨,一天咋也能兌付幾塊?!狈妒缦銢]撒謊,八、九塊錢不也是幾塊嗎? 范興華卻沒想那么多,笑著點點頭道:“那就不錯了,你哥我一天幫工才能掙多少錢?志濤一天兌付個兩三塊,也比村里那不動心思的強多了?!?/br> 他最煩有些人,自己啥也不干,卻說做生意是投機倒把不正經(jīng),簡直是放他娘的羅圈屁,沒偷沒搶的,哪不正經(jīng)了?所以一聽說妹夫開始琢磨掙錢了,他是大力支持,一群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家伙,犯不著理他們。 范淑香抿嘴一笑,顯然是覺得二哥說的有理,當(dāng)然,她哥誤解的錢數(shù)她就不用糾正了。 見meimei笑著不說話,范興華索性出聲先道:“你知道我要搬家了?”要不然也不能找到倉房來。 “嗯,我聽大嫂說了,二哥,你這樣,會不會太委屈?”范淑香還以為這倆人指定分手了,畢竟曾經(jīng)攔著的范母都變了樣了,誰知道這徐慧芬還是個打不死的蟑螂,寧可受委屈也不離婚?這女人也忒煩人了點。 “委 屈?”輕輕一嘆,范興華坐到木板堆上,開始談自己的心里經(jīng)歷,或許說,他能說的也就是這倆meimei了,“其實我一開始,是真想離婚,聽她嚷嚷那些不干不凈的, 氣的我還第一次打了她一頓?!边@和上次范淑香碰到的那回不同,上次他生氣卻沒下狠手,否則他一大老爺們,還能和女人掐到一塊去?兩巴掌就扇一邊去了。 “誰知她死活不走,這種情況我還不能攆,想著眼不見為凈,我就沒出息的跑了……” 但 范興華畢竟是范興華,他不是那種不負責(zé)任的人,當(dāng)時之所以抬腿就走,也是因為他心里在某種程度上,還和母親置著氣,畢竟沒有他媽,徐慧芬也不可能這么囂 張,可冷靜下來一想,這么下去也不是個事,他走了,那女人在家說不上咋作呢,他們家男人都不管事,管事的女人再鎮(zhèn)不住她,真把他媽和大嫂氣出個好歹可咋 辦? 所以找了間房子,他又回來了,說實在的,回來的時候,他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囂張的媳婦,畢竟對方不是個消停的主,沒曾想囂張不 在,只見到個受氣的小媳婦,瞅著媳婦被他媽指使的滴溜亂轉(zhuǎn),他倒是沒心疼,只是深刻的思索了一下,對方為啥沒利用她的‘把柄’?為啥這么忍氣吞聲?最后的 結(jié)論是,應(yīng)該還是想和自己好好過吧?畢竟除了那離婚的名頭不好聽,憑她的脾氣忍成這樣,也就是還想和自己過日子了。 “其實細想 想,以前也不一定全怪她,可能一開始她也沒想挑撥,就是喜歡處處拔尖,可咱媽看大嫂不順眼,大嫂還習(xí)慣了啥也不說,我看著你二嫂那幸災(zāi)樂禍的樣,心里就來 氣,說了她幾回,她就把這氣撒到大嫂身上了?!闭f白了就成惡性循環(huán)了,“今后我們搬出去,離誰都遠遠的,到時候她懶不懶都得干活,想挑撥也沒誰可挑,也就 消停了?!奔热贿€得過,媳婦不懂事,他這當(dāng)丈夫的就只能慢慢教了,畢竟今后時間長著呢,他還能躲她一輩子嗎? “二哥……”范淑香真沒想到,她二哥竟然這么賢惠?呃,不對,這年代男人不叫賢惠,這叫有擔(dān)當(dāng),能從自身上找毛病,還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找出這事最正確的處理辦法,她二哥要是生在她那個年代,指定是個將才,可惜現(xiàn)在,唉,真白瞎這個人了。 “行了,你也不用替我上火,就像我原先說過的,這事委屈也委屈不著我,不管咋說我也是男人。”笑著拍了拍范淑香的肩膀,范興華低頭繼續(xù)干活。早點干完早點搬家,到時候,他應(yīng)該能過上消停日子了吧? …… 第二天,中秋佳節(jié),生產(chǎn)隊給大家放了假,段志濤卻舍不得放假,眼瞅著天就冷了,該農(nóng)忙了,農(nóng)忙過后就是冬天,他這生意還能干幾天?不抓緊著點哪成? 這位顛顛的又跑了躺城里,因為今天過節(jié),買東西的人還特別多,沒一會兒的功夫,他拿來的東西就都賣完了,騎著車去副食店,用多余的糧票換了三斤月餅,按媳婦交代的,給干jiejie方秀芝送去一斤,然后才拎著剩下的回到了家里。 這二斤月餅一共八塊,家里留了四塊,上丈母娘家拿了四塊,范母見閨女兩口子從昨兒起就給拎東西,今天倒是特別的熱情。范父則是誰來都是一個樣,先笑呵呵的把人讓到炕上,然后他拎著自己的寶貝收音機,就鉆小屋去了。 范興業(yè)對段志濤打怵,徐慧芬溜溜干活不敢多嘴,家里能鬧騰的主都消停了,這節(jié)過的還挺混合,以至于回到家的段志濤,還意猶未盡的想起了下回:“咱過小年也上媽家過吧,不然就咱倆太沒意思了?!?/br> 他是打小熱鬧慣了的,段家說起來也是個大家,平時忙忙活活還沒覺得,這到了年節(jié)就倆人,還真有點冷清了。 “行啊。”只要把東西拿足了,她媽一定啥意見沒有。 “那咱們就這么定了,一會兒早點睡覺,我還答應(yīng)二哥明天去幫他干活呢。” 這一句話,讓范淑香詫異了,她家男人開始主動幫人干活了?是因為那自行車嗎? 這 她倒是想差了,段志濤還真不是因為自行車,說起來,范興華這二哥當(dāng)?shù)囊矇虿蝗菀椎模郧罢逃梅蚨疾宦?,說深了那邊就急了,meimei懦弱,他也不敢跟這妹夫 太嗆聲,最近可算是妹夫爭氣了,靠譜了,他心里一高興,抓著段志濤是好頓表揚,偏偏他那套生意經(jīng)還不是純忽悠,有理有據(jù)的,讓段志濤格外興奮,總覺得他終 于遇到知音了,所以這位一高興,就準備明天去幫工。 再說范二哥找的房子,確實有些年頭了,再加上常年沒人住,那個破就甭提了,可大伙別忘了范興華是干嘛的?人家把烏黑的窗戶框換成了新的,再用泥抹了遍外墻,白灰刷了遍里墻,房頂換上了新房草,沒兩天的功夫,整個一大變樣。 瞅著這么能干的二舅子,段志濤深深的郁悶了,終于理解了二舅哥,原先為啥抓著自己就開始教育不放,這人也忒能干了點。 沒成想,他郁悶的心情,在回家的時候得到了徹底的補償。 瞅著桌子上擺好的清燉魚湯和紅燒雞塊,他好奇的看向媳婦:“今兒啥日子?。炕锸尺@么好?”又雞又魚的,就算他這不會過日子的,也覺得有點過了,這又不是過年。 范淑香放好了碗筷,抬頭一笑,歡喜的吐出一句炸雷:“我懷孕了,所以多做點好吃的咱們慶祝一下,也當(dāng)給我補身體了?!?/br> 段志濤先是一驚,而后心里的喜悅瞬間沸騰,他要當(dāng)爸爸了? 說 起來,他不是第一次要當(dāng)爸爸,去年那個孩子要是還在,現(xiàn)在恐怕都要生了。段志濤今年二十一,去年剛滿二十,對于那個尚未成型就流掉的孩子,年少氣盛的他并 沒覺得可惜,畢竟他自己還是不太成熟的大孩子,可現(xiàn)在卻和那時不同,那時候他是家中的寵兒,身邊圍繞著一堆親人,現(xiàn)在他卻只有媳婦了,所以當(dāng)聽到自己要當(dāng) 爸爸的時候,他突然激動的有點想哭。 伸手緊緊的把媳婦摟在懷里,段志濤從未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么盼望一個血脈親人。 那 說,范淑香咋知道自己懷孕了呢?其實挺巧的,今兒個一起干活的時候,有一大嫂因為月事來了肚子疼,臉色蒼白,范淑香本沒往心里去,可回家的時候卻突然想起 來,她自打到這之后,還沒有來過葵水,算算日子,來了也有一個多月了,想到剛來的那幾天趕上下雨,兩口子天天膩在一起,她自己給自己摸了摸脈搏,即使沒學(xué) 過懸壺濟世,但習(xí)武之人,簡單的脈象還是懂的,所以她很高興的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范淑香上輩子就想要個孩子,為自家傳宗接代,這 輩子雖然換了個皮囊,不用傳宗接代了,可她更想要個和自己骨rou相連的親人,那樣她才會覺得,自己是真的在這扎下了根,所以她心里的喜悅甚至比段志濤更甚, 這不是,一高興做了倆菜,準備給自己好好補補,她的孩子,可容不得受半點委屈。 此時的范淑香,幸福的依偎在丈夫的懷里,感受著對方因喜悅而激動的心跳,她忍不住的翹起了唇角,雖然心疼丈夫的被迫成熟,可她也不得不承認,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烁屓讼矚g。 “淑香,明兒個我去和大隊長說一聲,你在家好好養(yǎng)著,咱不干活了?!睌R以前段志濤一定不會這么說,畢竟村里的女人哪個懷孕不干活?可他媳婦是掉過一個的,萬一有點啥事呢?他現(xiàn)在又不是養(yǎng)不起老婆孩子,干嘛還讓媳婦去遭那罪?就說他媳婦反應(yīng)大,這活不干了。 范 淑香本不想這么特別,可又想到馬上就農(nóng)忙了,說農(nóng)忙那可是真忙,腳都不讓你沾地,她這身子本就沒有上輩子健康,再加上曾經(jīng)流過一個孩子,萬一有個好歹可咋 辦?到時候后悔都晚了。這么一想,她到嘴的拒絕又咽了下去,笑著仰頭道:“行,那我就在家好好待著,等著你養(yǎng)我?!?/br> 一聽媳婦同意了,段志濤嘴都合不攏,就剩下傻樂了:“放心,我保證把你們娘倆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對了,你餓了吧?快吃飯快吃飯,今后你餓了就吃,千萬別等我。” 把媳婦按到凳子上,這位殷勤的又盛飯,又盛湯,可以說他祖宗他都沒這么伺候過。 緊張而喜悅的心情一直持續(xù)到晚上,等媳婦終于睡著了,當(dāng)?shù)挠珠_始躺那琢磨:這幾天去了花的,他掙了能有一百多,聽著不少,可落了雪就不能干了,這點錢離蓋房子還遠著呢,他得想啥辦法,能讓他兒子出來就住上新房呢? ☆、第30章 說起掙錢,段志濤掙的最過癮的,就是賣豬rou那天,那可真是數(shù)錢數(shù)到手發(fā)軟。但他也不是那要錢不要命的,當(dāng)然知道,當(dāng)天能活命都算是萬幸,真要是去了后山找野豬,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可咋才能掙錢呢?咋才能再賣頭豬呢?一頭豬就能掙上三四百,再有三頭豬,自家這房子可就起來了,瞅著上面這矮矮趴趴的房頂,再想想趙六家白瓦紅墻的磚房,段志濤徹底沸騰了,他要蓋磚房,他的兒子一定要住磚房—— …… 第二天,段志濤找到了隊領(lǐng)導(dǎo),匯報了一下自家媳婦的情況,人說了,我媳婦去年掉了一個,現(xiàn)在肚里這個瞅著有點不穩(wěn)當(dāng),過兩天就開始秋忙了,她要是真來了,大伙還得分心照顧她,我們還是自覺點就不給隊里添麻煩了。 其實他說的再好聽,也掩飾不了不干活的本質(zhì),可孩子是大事,再加上村里閑人多,村領(lǐng)導(dǎo)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見大事已定,段志濤樂顛顛的干活去了,并不知道村里人又開始偷著咬耳朵。 有和段志濤不對付,偷著幸災(zāi)樂禍的,還有那心腸軟替范淑香著急上火的,反正想啥的都有,就是沒人懷疑,范淑香啥事沒有,故意裝病的,畢竟段志濤是啥人大伙自覺都清楚,上個孩子都能被他給氣掉了,半年多不到,你還能指望他學(xué)的多好? 這 里面最擔(dān)心的,莫過于段守信了,那可是他親孫子啊,上一個孩子沒了,段志濤沒咋地,把段守信和段老太太心疼夠嗆,現(xiàn)在你說兒子媳婦單過,那小子的暴脾氣還 點把火就著,萬一再有點啥事呢?這位越想越不放心,自己還不好意思去,再說他就是去了,當(dāng)公公的還能伺候兒媳婦嗎?所以他干完活家都沒回,就跑大閨女家去 了。 咱們說過,段志濤有仨jiejie,除了大姐段云云嫁到了本村,剩下的兩個jiejie都嫁去了外村,嫁到外村那兩個就不用說了,一年能回來 兩次就不錯了,更主要的是,人家也不愿意回來,家里媽沒了,弟弟再不爭氣,就一個爸還總是悶頭干活,你說她們回來干嘛?回來一次還不能空著手,你當(dāng)她們?nèi)?nbsp;子好過?。?/br> 可段云云不一樣,她本就是長姐,再加上一個村住著來往的也多,現(xiàn)在聽自個兒爹說,兄弟媳婦懷孕了,她是又欣喜又擔(dān)心,也顧不得埋怨那兩口子不會來事,大過節(jié)都不回家看看,忙跟丈夫說了一聲,撿了十多個雞蛋,就出了家門。 此時段志濤剛走,范淑香收拾完碗筷,正在后園子喂兔子呢,剛生出七八天的小兔仔,瞅著終于不像沒毛的水耗子了,頂著一身絨嘟嘟的灰毛,在窩里四處亂爬,那真是毫無兄弟愛,一個踩一個,范淑香瞅的正來勁,就聽前院有人哎呀一聲,顯然是被嚇的不清。 她聽著動靜耳熟,到前院一看,只見她大姑姐站在院門口,正跟咬著她褲腿的賽虎大眼瞪小眼呢。段云云看到范淑香松了口氣,其實她倒不全是嚇的,賽虎再兇也才兩個來月,她主要是怕雞蛋碰碎了,那還不如咬她一口呢。 “大姐?”范淑香心里疑惑,嘴里忙呵斥賽虎,“賽虎,回去?!?/br> 瞅著板凳高的賽虎聽話的顛顛跑了,段云云忍不住拍了拍前胸:“你們家啥時候養(yǎng)上狗了?這小家伙冷不丁沖出來嚇我一跳?!边@么點的小狗不是最喜歡撒歡嗎?這嗷一嗓子就沖出來也太嚇人了。 沒敢和大姐說,它那是把你當(dāng)獵物了,范淑香笑著解釋了一句,忙把人往屋里讓:“前些日子抱回來的,想著看家護院也有個動靜,大姐快進屋,今兒個咋有空過來了?” 聽 她這么問,段云云立馬把狗的事拋到腦后,拉著兄弟媳婦的手關(guān)心道:“我聽爸說志濤去隊里請假,說你有了,爸心里惦記就讓我來看看,現(xiàn)在幾個月了?有啥癥狀 沒有?”從見著范淑香她就一個勁的打量,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兄弟媳婦面色紅潤不說,小臉還直放光,咋瞅也不像難受的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