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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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如實回答了,也就當是補償我了。” “如果我能告訴你的,我告訴你,但如果不能告訴你的,你還是另想法子?!?/br> “好。” “你問吧。” “你們事先不告訴我這個計劃,是怕我煉丹不夠勤奮,不能在到達云夕的分壇前煉出麻藥?” 四兒之前說,她能制住玉玄,就能制住云夕,以她以前配制的麻藥不可能制得住云夕,由此可見,他們已經(jīng)預知她能配出更高級的麻藥。 也就是說,他們知道能讓她煉丹事血功倍的辦法。 “是?!?/br>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別的原因,是嗎?” “是?!?/br> “是什么?” “云夕無比狡猾,如果你事先知道,很容易被他看出來,他如果看出來了,就會猜到我們會將計就計,那樣的話,一定會對你不利。” 果然…… 如故笑笑閉上眼,之前的那些怨氣慢慢地消散。 以前做臥底的時候,他們的上司也常常不告訴她們?nèi)蝿帐鞘裁?,常常在行動前,才會設法通知他們,也就是怕他們一不小心,被人看出蹊蹺,破壞計劃不說,還會丟掉性命。 這樣做法,實際上是對他們的保護。 對府云夕的這件事,他們雖然將計就是地利用了她,但他們讓她參于了他們的行動。 這種感覺強過以前把她排斥在外。 “再給我說說,我失蹤后,京里的情況吧?!?/br> “你在進宮去參加桃花節(jié)的路上被劫持,震驚整個京城。北皇臉面掃地,令太子天佑無論如何要找到如故。而靖王為了找你,幾乎把帝京的地皮都翻了過來。” 如故突然覺得,自己該回去看看這個平時極少親近的爹。 屋里! 四兒站在窗邊,道:“容瑾不放心如故一個人在外面,才讓玉玄出去。明明是好心,偏偏要擺出個惡人樣子,不讓她承他的情。” 他話說到這里,突然想到什么,往屋里二人看去。 云末神情淡淡的,而容瑾也是面無表情,表面上看,沒什么不同,但他卻感覺一股殺氣在那二人之間游蕩,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道:“我出去打點水?!遍_了門一溜煙地出去。 雖然說容瑾的醫(yī)術天下無雙,都說沒有容瑾治不好的病,醫(yī)不好的傷,如故也相信,有容瑾在,云末的傷一定能治。 看著緊閉的房門,心里卻七上八下。 連平時咋咋呼呼的玉玄也安靜得一言不發(fā),恐懼也和她一樣的在擔心。 一個時辰過去,木門‘嘎’地一聲打開。 如故想裝作沒事一樣,但人卻站了起來,向門口方向快走兩步,望著容瑾冷冰冰的臉,卻開不了口問話。 到是玉玄急急問道:“云末小子怎么樣了?會不會死?” 容瑾睨了一眼如故,默然離開,眸子比進屋的時候更冷了幾分。 如故心里突突直跳,站在門口,反而不敢進屋了。 她怕進去看見的是一具沒了氣息的尸體。 玉玄從她身邊掠過,急竄進屋,一邊看向床上雙止緊閉的云末,一邊向正為云末蓋被子的四兒問道:“他怎么樣?” 四兒道:“容瑾給他下了迷藥,讓他沉睡,便于養(yǎng)傷。” 站在門外的如故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在溪邊洗手的容瑾,一言不發(fā),在他不遠處的大石上屈腿坐下。 容瑾微轉(zhuǎn)頭向她看來,只見她望著遠處浮云,神色間淡淡,收回視線,繼續(xù)洗手上的血污,“為什么不進去看他?” 如故微怔了一下,他是在和她說話? 在她記憶中,他從來不會主動和她說話。 容瑾等了一會兒,不見她回答,抬頭起來,卻見她怔怔地看著他發(fā)呆,眉心微微一蹙,起身轉(zhuǎn)身離開。 如故看著容瑾走開,慢慢地垂下了眼。 只要知道他不會再有生命危險,能活著,就夠了。 至于她,還是不要靠他太近,只有站在遙望著他的地方,才能最快的成長。 如故起身,捉了幾條魚,就著溪水打理干凈,回到獵戶小院,見玉玄正架了火堆,烤著野兔。 容瑾不見人影,四兒說容瑾去了附近采藥。 玉玄難道好脾氣地主動接下如故手上的魚,用樹枝穿了,加了些作料,放到火上烤。 四兒遞了剛燒好的水給如故,“你明天一早得動身回京?!?/br> 如故接過水碗,輕點了下頭。 云末仍在昏睡,就算醒了,他那么重的傷一時半會兒也不能自由行動,還得留在這里再養(yǎng)一養(yǎng)。 可是京里為如故失蹤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云夕只是暫時被封住部分記憶。 考慮到如果如故失蹤的事鬧得太大,會引起云夕注意,萬一刺激得他想起什么,那么他們就白累了這一場。 這才決定讓如故盡快趕回京城,就說并不是被劫持,而是不耐煩和那些大家小姐一起,所以溜出去玩了幾天。 如故和那些大戶家的閨秀向來不合,加上她以前又一直是個任性妄為的性子,這樣的解釋也算勉強可以蒙混過去。 另外就是,絕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如故到過這里,留下蛛絲馬跡,所以聯(lián)系了本該回到本家接受考核的玉玄前來接如故回去。 因為玉玄這時候該在本家考核,就算他在這里被人認出來,也可以推說是人家看走眼。 四兒說,云末的傷雖然極重,但有容瑾在,云末絕不會死在這里,如故可以放心離開。 如故雖然被人算計了一場,雖然憋了一肚子的氣,但能就此擺脫云夕,這一路上吃的苦頭,也不算白吃。 ** 犁頭村是出了名的高山皇帝遠的偏僻小村。 按理,這種地方應該官不像官,土匪成群,百姓被欺負得苦不堪言。 但犁頭村的百姓卻過得比誰都滋潤。 過往的來人總結,說是因為犁頭村的民風好,團結。 一家有事,百家響應,要想欺負誰,真不容易。 如果換成以前,如故聽說這樣的地方,一定也會感嘆一回,世上難得還有這樣人心純凈的地方。 但如故剛剛從云夕的yin窩里出來。 對著這些風言風語,也就翻了個白眼。 犁頭村是鬼殿的地盤,全民皆是鬼殿的人。 一個龐大的組織,必定有嚴格的等階和制度。 幫里成員講的全是幫規(guī),一層服從一層,能不團結? 云末可以潛進分壇的秘密所在,把分壇給挑了,但他畢竟有傷在身,不可能把犁頭村的所有村民殺光。 如故要回去帝京,必須從犁頭村過。 分壇被挑,絲毫沒影響犁頭村的次序,大家還是該干嘛干嘛,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犁頭村的底子,如故實在不能把這地方和大賊窩聯(lián)系在一起。 這天,犁頭村小酒館里一如既往的聚了一堆喝茶閑聊的。 因為過了飯市時間,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吃飯,來這里的,都是要碗茶閑坐吹牛的。 掌柜也就跟著閑著。 這掌柜以前也是個了不起的俠客,還曾參加了圍剿魔君云溟。 但自從那次圍剿魔君以后,就再不在外面闖蕩,回了犁頭村,開了這家酒館,安安分分地過日子,再不參與江湖上的事。 他不參與江湖上的事,不表示他不八卦。 長年窩在村里的人,也就喜歡抓著他講外頭的人和事,一來打發(fā)時間,二來也算跟著見識了一回。 掌柜被人吹捧幾句,也就有些輕飄飄的,吐沫橫飛地講當年圍剿魔君的事。 “當年我們接到請?zhí)?,約好一起進山除魔。我們數(shù)千人進了山,一個魔沒看見,只看見萬年青下坐著一個正在看書的白衣男子。說起那事,就丟人。我們一大幫人,基本上都是大老爺們,個別女的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角,哪個不是四五十歲的老娘們?我們這樣一幫子人,看見那男人,竟一個個地癡了。那些老娘們瞧著他,還不要臉地做出一副羞達達的模樣,真他娘的沒把人寒磣死。” 有人哄笑,“掌柜,你們那幫子人該不會全是斷袖幫吧?!?/br> “滾你娘的斷袖。”掌柜開口就罵。 “既然不是斷袖,得長得多俊的男人,才能讓你們看成這樣???” “那張臉說多俊也算上不,但硬是讓人看著挪不開眼,想一直這么看著,反正就是邪門?!?/br> “后來呢?” “他看見我們這一大幫子的人,竟半點不驚慌,只淡淡地笑了一下。如果說剛才看那一眼,把我們這一半的人給迷住了,這一笑,就把另一半的人給迷住了?!?/br> 掌柜仿佛又看見那張臉,神色有些癡迷。 “喂,我說,你別光發(fā)怔,往下說呀。” 掌柜被人叫了兩聲,才回過神來,“他說:難得大家大老遠的來,他云溟也不能讓大家白走一趟,他給我們一柱香時間,如果在這一柱香時間里,有人碰到他的一片衣角,他的頭就雙手奉給我們。但如果過了一柱香時間,我們沒有人碰到他一片衣服,他也就不客氣了。然后,我們才反應過來,這個看著秀秀氣氣的年輕人竟然就是我們要圍剿的魔君?!?/br> “那你們殺了他沒有?” “殺?我們一片衣角都沒碰到他。”掌柜眼里閃過一抹恐懼。 “那他是不是動手把你們?nèi)サ娜舜驓⒘???/br> “他確實動手了,只是我們根本沒看清他是怎么動的手,我們幾千人就沒有一個人是完好的,而且我們?nèi)珎谧约旱奈淦魃?。?/br> 掌柜解開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鑲在他胸口上的一個流星錘。 流星錘深陷在他胸腔里,和rou長在了一起。 有年長眼尖的,驚叫,“你當年不就是靠著這把流星錘打遍天下無敵手,自打你回來以后就沒見過你再用那錘子,我們還以為你換兵器了,沒想到這錘子竟鑲在你身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