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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韓月歌聲音發(fā)顫。她想告訴席初,她只是想抓住薄焰問個清楚,舌頭卻像是打了個結。 她的身體一陣僵冷,席初盯著她的目光,叫她心底泛出寒意,半句話也說不完整。 他明明已經(jīng)生出血rou,全身卻泛著一股陰沉死寂的氣息,兩只眼睛幽幽盯著她的時候,令她想起他的本體。仿佛那具森白的骷髏,藏在這身血rou之下,正在用那雙空蕩蕩的眼眶盯著她。 不甘,怨恨,偏執(zhí),瘋狂。 第82章 “你在乎翩翩,在乎蘇璽…… “太子殿下這是騙不成, 打算強取豪奪了嗎?”薄焰冷笑,“太子殿下這般心機手段,可想過有朝一日, 月歌知道真相,又該如何自處?” “什么真相?”韓月歌的神思被薄焰的話拽了回來, 薄焰將“真相”二字咬得極重,她直覺這其中有什么不同尋常。 “不如你親口問問席初, 那只在碎骨淵下護你的惡蛟, 如今身在何處?”薄焰道。 韓月歌不解:“小白他在桃源山?!?/br> “當日那雷劫來勢洶洶, 白少淵全力護住你, 才保住你的真身,你尚且重傷, 需得靈氣滋養(yǎng)方可復活,那雷劫本就是沖他而來,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韓月歌隱隱猜到了什么, 藏在袖中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 她深吸一口氣, 固執(zhí)地說道:“不, 我見過小白, 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 我們約好了,要一同回昆侖。” “世人總是輕易就被表象蒙騙, 這句話的道理是席初教給你的,今日我就撕開他虛偽的皮囊,讓你看看他的真面目?!北⊙媾e起右手,五指張開,又猛地收攏, 似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彈出,從大片的人影中揪出兩個人。 那兩人突然被拎起,露出驚恐的神情,尚未反應過來,抓住他們的力量陡然消失,他們跌回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這樣一起一落,頭上的帽子掉了下來,露出帽子下面兩張熟悉的臉。 韓月歌看清他們的模樣,驚道:“阿文阿武,你們怎么在這里?” “他們根本不是什么阿文阿武,他們不過是席初隨手撿回來的兩只骷髏,就連桃源山上的白少淵,也是他幻化出來的。月歌,從頭到尾,他都是在欺騙你?!北⊙嬗弥骠娴哪?,臉上泛起一種稱得上惡意的笑容。 不知他怎么cao作的,阿文阿武嗚嗚哇哇大叫著,被他撕開了人皮,露出雪白的骷髏。 骷髏本體一露出,眾人憑著本能后退一步。 唯獨韓月歌沒退。 她滿臉木然地望向席初:“桃源山上的當真是你?” 席初一言不發(fā)。 韓月歌眼眶微微泛紅:“小白呢?” 席初并起的兩指不可察覺地抖了一下,指尖靈力消散。 “告訴我!”韓月歌拔高了聲音。 “白少淵承了八十一道天雷,未能順利化龍,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卑肷?,席初喑啞的聲音飄來,像是很遠,又像是很近。 他用了極大的力氣,出口時,語氣卻很輕,輕得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他的靈魂也好像變作了一縷輕煙,飄飄忽忽,升至了半空。 韓月歌以為自己聽錯了,身形晃了一下,神色有些恍惚:“你說什么?” 她一開口,聲音已經(jīng)哽咽,眼角不受控制地滾下淚珠。她抬起手,抹著眼淚,不知怎么回事,那眼淚越抹越多。 “小白,小白。”她口中呼著白少淵的名字,想說些什么,那些字句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發(fā)不出,徒然只剩下“小白”二字。 她聽清楚了。 “灰飛煙滅”四個字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的劫,別太傷心,修道之人,終歸要經(jīng)歷這一天的。”薄焰干巴巴地安慰了一句。過于殘酷的真相,終究要血淋淋的剖開擺在她的眼前,她遲早是要痛上一回的,長痛不如短痛。 韓月歌雙眼通紅,視線里的人影模糊一片,身穿大紅色喜服,比那忘川河邊的彼岸花還要灼目的席初,模糊得面容也看不清了。 “歌兒?!毕踝呦蛄怂?。 “我的時間已到,月歌,記住我的話,要想見到蘇璽,三日內來凌霄閣找我?!北⊙嬖俅瓮钔庾呷?。 “別走,薄焰,蘇璽他、他在哪里?”韓月歌回神,抬步欲追上去。 身后漫開一股殺意,竟有陰風從四面八方刮來,那陰風吹得韓月歌袖擺高高鼓起。韓月歌眼角余光瞥見薄焰的背影即將消失,從袖中伸出手,去抓薄焰的衣角。 “今日誰都別想離開這里!”一聲冷喝,泛著尖銳的殺氣,蔓延至整個大殿,席初眸中赤紅光芒大盛。 浮在半空中的歲華劍,陡然化作一柄寒光從天而降,劍嘯之聲宛若從九天而來,直直斬向韓月歌左手伸出去的方向。 韓月歌當機立斷,縱身撲了出去,一把抱住翩翩,右手舉起芳意劍。 那一劍并未落下。 眼前劍光交錯,是葉青璃手握長劍,擋住了歲華劍。劍氣凜然,狂風肆虐,席初紅色的衣擺獵獵飛舞,手腕翻轉,掌間銀光閃爍。 他的眸底似有大片的彼岸花盛開,血色比紅衣的顏色還要濃郁,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他本就法力高強,失控使得他力量大增,不消片刻,葉青璃就落了下風。 滿大殿的都是席初的人,一時無人上前幫葉青璃,葉青璃支撐不住,轟然一聲飛了出去,撞在石柱上,嘔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