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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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三皇子派人從江蓁這里下手的話,江蓁覺得她的任務基本上能完成了。 江蓁的身世爆了出來,十五年前張家慘遭滅門,原名張芷的小女孩改名為衣芷柔苦練武功,混入極樂教,欲取極樂教教主的人頭在手。這件事確實是極樂教所為,只不過是前教主帶人去滅的滿門。這可是有證據(jù)作為支撐的,江蓁那個鞭子就是張家所傳,那套鞭法更是張家獨門所有。 在得知這消息的時候,江蓁就覺得要糟。 果不其然,隨著情報網(wǎng)的愈發(fā)完善,江蓁的身世不查則已,一查起來就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江蓁想,三皇子大概是想通過她來動搖江湖,與極樂教相對立。即便現(xiàn)在洗白了,極樂教也是有危險的前科的。 大概也是終于搶到了皇位,可以騰出手來收拾一下江湖了。三皇子此人掌控欲極強,不會容忍超出他控制范圍的異常增長,既然極樂教已經(jīng)發(fā)展得超過了他容忍的范圍,他自然想要將極樂教毀了。 所以,三皇子,哦不,如今應當稱他為當今圣上,就想從江蓁這個缺口來打開局面。 北玄宸究竟會如何對待這件事呢?江蓁發(fā)現(xiàn)她還是不得不對此感到憂慮。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江蓁潛入極樂教的目的只會是想要復仇,不可能被滅滿門還對極樂教產(chǎn)生憧憬而加入吧?而江湖人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動搖了。 極樂教的名聲在那里,就算近些時候洗白了,抓捕了不少為惡一方,心思不純者,但他們終究是魔教出身。只因當初他們手里的證據(jù)和廣納賢士的動作就判斷他們無害,無視了黑歷史,這是否合理呢…… 在這時候,江蓁卻站出來了。 “張家之事,是自作自受。只是,張家所做之事,如今已得到報應,具體是何事,我并不想多提。還請各位能容我為張家這最后一點尊嚴,選擇保密。”靠著小說的背景知識,江蓁早了然了,極樂教雖被稱為魔教,但濫殺無辜這種事情是不會做的。大概是因為已經(jīng)變得很強了,所以,大象還需要在意螻蟻的生存方式嗎?所以,若不是張家主動招惹,極樂教絕不會專門跑出來滅張家滿門。 當初的真相是張家自己作死想尋求武功秘籍,用極樂教來當擋箭牌,頂著極樂教的名頭四處搜刮別人的武功秘籍,而極樂教前教主是真·高嶺之花,面對這種誣蔑和臟水從來不屑一顧,他所做的,只是一人滅了張家所有人,接著翩然而去。不過如今證據(jù)已經(jīng)被銷毀,事實真相也被掩埋在廢墟里。似乎就是從那時候起,極樂教淪為魔教,被所有人所不齒。 衣芷柔這話讓整個江湖都震驚!畢竟這一樁懸案涉及到武林盟主自己,是她自己的家被抄,是她的家被滅口,她沒必要替極樂教遮掩。即便所有人心中還有懷疑,但是張家遺孤都親口說了這話,江湖里其他人都沒有任何資格置喙。 只有一點,北玄宸的信任。 當天夜里,北玄宸便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還是那柄白玉笛子。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未曾交手過了吧?不如來切磋一下?!北毙吠蚪?,道。 江蓁拿出了手里的鞭子。鞭法凌厲,有如織成了一張密密的網(wǎng),毫無突破的縫隙,但那笛子在這月光下有如一道白光閃過,就這么準確地挑開了她的鞭子。兩人交手不過十招,北玄宸的笛子抵在了她的脖頸上。 感受到冰涼貼近脖子跳動的命脈,近距離地凝視著北玄宸冰冷的眉眼,江蓁忽然覺得有哪里的發(fā)展不太對。 “怎么不用你的另一門武功呢。”將笛子抵著江蓁的命脈,北玄宸呵氣如蘭,眸光冷冽,口吻很輕巧,卻教江蓁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身上的另一種真氣,不屬于張家,究竟是哪門功夫呢?”北玄宸的聲音依舊很平和。這段時間以來,兩人漸熟,北玄宸高冷的男神范基本被破壞得差不多了。他情商本就不高,喜歡江蓁卻也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來討好,只能選用最笨拙的方式來討得她歡心。但如今,他冷了表情,倒是與最近截然不同,就連與初次見面時的高冷也不太一樣,現(xiàn)在的他看上去,全然的漠然——是那種付出信任后被背叛的失望與痛心,乃至絕望,乃至無視。 “從當上清風堂堂主,與我二人入關,被困懸崖之下,陷在村落里,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你之所以潛入極樂教,便是教我愛上你,你卻是為了報復我而來,從未愛過我分毫,對么?!?/br> “起初我確實是為復仇而來。”江蓁道,這個目的是洗不白的,那么根本就不用解釋。還不如承認了顯得謊言更真實:“但是在這過程中,我查到了張家其實是借了極樂教的名頭大行不義之事,就有如軍師這次布下的迷陣一般。所以我心中已經(jīng)大徹大悟,決心和極樂教一起做些義事來彌補自己的罪孽……” “你在撒謊?!北毙防淅涞拇驍嗔私璧脑?,他目光好似冰凌,充滿了失望與痛心:“直到現(xiàn)在!直到今時今日你都還在撒謊!” 江蓁有些愣。她自覺自己這套說辭應該沒有任何錯漏才對,那么…… “你壓根不是衣芷柔?!北毙纷詈蟮囊诲N定音完美地解釋了他那句“撒謊”的由來。 江蓁幾乎說不出話來,心中莫名震撼。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是從哪里知道的?智能?! 智能也慌了手腳:“我也不知道啊!他是從哪里知道這回事的?猜的?不可能啊,北玄宸不是智商低嗎?難道是陽朔分析出來的!現(xiàn)在怎么辦啊天啦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猜到不是本人的??!” “衣芷柔是什么樣兒我確實不熟悉,她潛入教中也不過是兩三年的事情,大約是成為堂主時我才熟悉——不過那時已變成了你?!?/br> 說著,北玄宸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所以,就算你與以前不一樣了,我也不會發(fā)現(xiàn)分毫。所以,你就是利用這一點,一直在蒙騙我。我說的對吧?” 如今北玄宸面對她依舊不會用“本座”這個自稱,他在潛意識里還在乎著江蓁,但正因為越在乎,才越痛苦。 江蓁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這并不怪她,她一直以為北玄宸只會因為“衣芷柔”的身世黑化,所以她已經(jīng)準備完全,捏造了一套完美無缺的說辭。反正有智能準備的背景,那么解釋得順暢不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嗎,她不覺得會有任何難度。 沒想到的是,北玄宸壓根在意的不是這一點……這怎么能讓江蓁不驚訝? 不過即使再怎么驚訝,江蓁面上也不會露出目瞪口呆來讓對方直接驗證自己的想法的。她只是在默默地想著,這局面應當怎么收拾。 見江蓁沉默不語,北玄宸直接冷笑道:“怎么不說話了?以為沉默就能拖延了?沒用的。你體內(nèi)兩道真氣,一道屬于張家,另一道卻是你自己的。你并非是衣芷柔,你只是吸收了衣芷柔的武功,或許還接收了她的身體。這么處心積慮地混到本座身邊,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是為了戲耍本座?還是為了武林盟主之位?或者……你是想將極樂教都據(jù)為己有嗎!”北玄宸話語越說越急,怒氣攻心,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江蓁的脖子上立刻被壓出了紅痕,一時間竟覺得壓迫力極為恐怖,甚至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并沒有……”江蓁嘆了口氣,垂下眼皮,心中有些絕望。 只怕這次阻止黑化的任務又要失敗了,但是……北玄宸究竟是怎么確定她并非是衣芷柔的?就因為調(diào)查了身世嗎? “起碼你母親是無辜的?!彼坪跏强闯隽私璧囊苫螅毙泛鋈坏溃骸扒敖讨骱捅咀f過,他是想放過婦孺的,但是你母親自己殉情死了。如果你真是衣芷柔或者張芷,你會替你母親報仇的。而不該像是這樣……” 北玄宸頓了頓,像是在思考用怎樣的詞來形容比較合適一般,終于,他閉了閉眼,吐出了后話:“處于局外似的冷漠無情?!?/br> 江蓁渾身一震。 “是啊,你真是天下第一冷漠無情的女人?!北毙肪o緊地攥緊了笛子,本是冷漠如冰的眼睛又有如被點燃了怒火般的烈焰,熊熊燃燒起來。江蓁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覺得脖頸一疼,腦內(nèi)一黑,竟是昏了過去。 ☆、第51章 〇伍壹將錯就錯 江蓁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被吊在墻上,手腳都被銬住了,幾乎沒有任何活動空間,一掙扎,銬在手腕上的鐵鏈就會發(fā)出"嘩嘩"的聲響,壓根動彈不得。背脊緊貼著冰冷的墻面,鞋子被脫去,腳踝也如手腕一般被緊緊扣住了。 江蓁皺了皺眉,眼前這狀況著實已不是她能預測了。這發(fā)展路線太過詭異,而她太過高估自己,低估了北玄宸。是因為那人總在她面前犯蠢的關系嗎,她竟忘了他也是原著中那個因為女主腳踏三條船而暴起,連皇室子弟也照殺不誤,壓根不顧后果的暴躁性子。 以為只要離得遠,不產(chǎn)生交集就能逃脫的。 嘖。這世上果然只有人的感情才是最不可預料的。她這次可真是一點手段都沒使出,但卻偏偏這么巧被困在一起,發(fā)展到這種不可收拾的狀況。 “別裝死。給我解釋。”江蓁冷聲問道,對象是誰不言而喻。 “……咳咳咳。在呢在呢?!敝悄苈曇羧跞醯幕卮?。 江蓁不說話,等著智能的后話。 “這個……這個是這樣的,原著人物超越了既限定的數(shù)值,察覺到了違和感……如今恐怕只能強行脫出了……” “哦?!苯璨恢每煞竦貞艘宦?,這讓智能有些忐忑不安,正在此時,江蓁忽而冷冷道:“所以,即便是無關我責任,積分還得照扣?” 智能汗出如漿,一時間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這、這個……” 聽到智能支支吾吾的聲音,江蓁不耐煩打斷:“如果我現(xiàn)在選擇不脫出呢?” 智能驚訝反問:“不……不脫出?” “要求是不能主動暴露我的身份,對吧?”江蓁口吻平淡,智能硬生生聽出了嘲諷的意味,以及在“主動”上的重音,一時羞慚。 “……呃,是這樣沒錯?!奔幢惚辉J出來了自己的真身,自己本人也絕不能承認這件事,更不能主動提及,否則暴露了第三世界的事實的話,寄宿者會強行脫出,甚至根據(jù)情況嚴重程度,受到一定懲罰。如果江蓁想要留下來,就不得不隱瞞此事,就此蒙混過去。但是,智能清楚,江蓁一定也明白,在這北玄宸已接近黑化的關口,隱瞞與閉口不言,只會讓他更覺得被背叛,壓根不是江蓁能hold住的。 “這樣的話,即便第一任務失敗,第二任務和第三任務我都要完成?!苯鑵s是異常堅定。即使阻止黑化失敗了,也起碼要讓黑白兩道保持平衡,讓三皇子和北玄宸能相安無事,還要帶走司蕊姍。 更何況,第一任務也并非沒有轉機。不過就是真實身份么。 即便手腳被縛住,吊在空中無法動彈,江蓁也沒有任何動搖,她一直心緒堅定,不易被他物所影響。 北玄宸不可能一直關著她,就這么將她餓死,而她也無法長時間吊在這里,畢竟個人問題是亟待解決的。這一天內(nèi)他總會過來一次,只要能再見到面,就一定還有機會。 果不其然,事情發(fā)展與江蓁所想無分毫之差。 江蓁并不擔憂地閉目休息了一會兒,就聽聞嚴絲縫合的笨重石門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她微微動了動眼皮,就感覺到了一道光就從房間北面透了進來。一直只看見一片黑暗的江蓁頗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模模糊糊地看見了光暈里有一道修長的影子。 那影子正緩緩地朝她走了過來。隨著來人的走近,江蓁的眼睛逐漸熟悉了光芒,也隨即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她微抿著唇,淡然地望著走近的來人,并未開口說話。那人眨眼已到了江蓁面前,腳下像踩著朵云似的,步法精妙,竟毫無一絲聲響,輕功實乃已臻至化境。不過,此人又會有什么武功是不懂的呢,只怕他早已將武學一途融入骨血。 來人將食盒放在離掛著江蓁的墻壁不遠處的石桌上,整個室內(nèi)安靜得只能聽見從食盒拿出一碟碟飯菜的聲音。誰都穩(wěn)著沒有開口說話,在這只有一小束光線的黑暗里,愈發(fā)凸顯得安靜無匹,幾乎令人難以忍耐。 “是千年玄鐵吧?!苯韬鋈婚_口說話了。 擺放一層又一層食盒的窸窣聲一頓,接著便是碗碟落在桌上的輕微響聲,來人還是一言不發(fā)。 見來人沒有說話,江蓁微微瞇著眼睛,口吻略帶苦澀:“教主大人竟用千年玄鐵銬住我,倒也是舍得?!?/br> “……哦?看來你是想好怎么糊弄本座了?”終于將所有的食盒都擺放好之后,北玄宸轉過身來看著吊在墻壁上的江蓁。 門外廊間點亮的銅燈昏暗,她半邊臉都浸在黑暗里看不清楚,被柔弱橙光映亮的半面臉頰還如初見一般可恨地毫無波瀾,仿佛已成竹在胸,毫不慌亂。 一看見她這平靜的模樣,北玄宸就恨不得啖其血rou。他為她心亂如麻,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如今再次見到她的臉,卻仍是忍不住心神大亂,即便一眼都沒有看向她,但心早已不自覺地朝她靠了過去。她明明是別有目的地靠近,她明明有可能是別方勢力的人,她明明曾不從效忠過自己。 江蓁平靜答道:“并非是糊弄教主?!?/br> 北玄宸不由心生不忿,憤憤拍桌而起:“你還有什么好說?又是謊言吧?你該知道背叛者的下場吧?如今你不過是被關著而已,若不是本座,你早已變成亂葬崗的孤魂野鬼!” “難道教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想給我嗎?”江蓁語氣隱隱有些哀傷,仿佛嘆了口氣。 “說吧,你是哪方派來的人?或者,就連那次中毒,也是你與軒轅梓商量好了的吧?!避庌@梓復姓軒轅,單名一個梓字,就是當初的三皇子,也是如今的皇上的名諱。北玄宸渾不為然地直呼他的名字,聲音里盡是恨意,當是還對那日被威脅而懷恨在心。 江蓁一時沉默下來,看來她是被誤認為是三皇子的人了。江蓁轉念一想,也是,懷疑她是三皇子軒轅梓那邊的人,實在是有跡可循。當日她很有可能是故意中毒引得極樂教不得不與其聯(lián)盟,之后又是三皇子卷土而來、緊逼而來的追殺,攀下懸崖二人獨處,藉此得到北玄宸的親近和信任,簡直就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設計精妙。從這一系列事情聯(lián)系來看,怎么想她都脫不了嫌疑。如果這一切是巧合那便算了,但若如果是軒轅梓一手為之,這個人的深不可測就簡直令人覺得恐怖了。 無論是她那日的中毒受傷,還是供出“衣芷柔”的身世,這兩件事都和軒轅梓有關,而且前者軒轅梓要么能得到北玄宸的助力,得到皇位更加輕而易舉,要么就是徹底解決掉極樂教,一勞永逸;后者則是在消滅極樂教失敗的情況下,江蓁自己站出來不惜犧牲自我,為北玄宸辯護,這也能被想成是為了得到北玄宸信任的一種手段。 北玄宸能把江蓁的來處猜測到軒轅梓身上,已經(jīng)是相當靠譜的猜測了,像是系統(tǒng)這樣的,他壓根都不會想到,事實上,他也不可能想到。 江蓁倒是可以否認北玄宸的猜測,但若要讓她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源,那又是不可能的。因為系統(tǒng)明令她是無法將系統(tǒng)和智能說出口的,更何況,即便是說了,他也絕不會明白和相信。 江蓁這一微小的遲疑讓北玄宸心中一沉,愈發(fā)肯定了這猜測,只怕衣芷柔早被她調(diào)了包,她是早有準備潛入到這極樂教中來的,而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作為軒轅梓的內(nèi)應,將極樂教掌控在那人手里!一想到這里,北玄宸就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滿臉陰沉地盯著她,他背光而立,整個人被光暈吞沒,只能勉強辨認出個模糊的黑影,只見他全身繃得緊緊的,縈繞著一股兇戾的嗜殺之意。 “如果我說哪方都不是,教主你會相信我嗎?”江蓁在心里嘆了口氣,只怕這話語之單薄是無法讓北玄宸信任了。 在不知道她是這個世界的人時,北玄宸自然會認為她是潛入極樂教的他方臥底。如今,怕是她就算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無路可走的情況下,江蓁只能試圖用情感來感化試試。 但試試的結果是遺憾的。一向不擅長溫情牌的江蓁怎么可能突然就變成演技帝,即便語氣很自然不僵硬,臉上的表情在黑暗里也比較模糊,但是這話放太過在江蓁身上,實在是太過違和,反而讓人覺得別扭。 “你憑什么讓本座相信?!惫黄淙?,北玄宸冷冷地吐出這么一句,端起食盒走到她面前。近距離下,即便是背光,江蓁也看清了近在咫尺他那雙眼睛。 烏黑冰冷,流淌著隱晦不般可見的暗光,仿佛折射著深淵般的黑不見底。 北玄宸唇角勾起嘲諷隱秘的笑意,瞳孔冰涼,卻仍不比嗓音之冷:“誰也當不過你自己重要,你又可曾相信過本座?既是如此,你又憑何得到本座信任。” 江蓁一怔。 她一直都不明白,是什么樣的感情會讓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發(fā)起狂來。不過是意志力太差,不過是無法克服心魔,在江蓁看來,這都不過是軟弱罷了,真正的強者,不會為此踟躇。江蓁對這樣的情感不屑一顧,從不曾高看過一眼。 大概正因為這樣她才會一直失敗的吧。感情終究不比其他,即使她有意識地想要偽裝,卻也總會產(chǎn)生漏洞和破綻。要裝作喜歡誰實在太難,感情實在太復雜,會讓人產(chǎn)生這么多的變化,而她就如同慕容子青所言,有如亙古巖石,天荒地老,不會為誰產(chǎn)生執(zhí)念,也絕不會產(chǎn)生偏差和動搖,筆直地朝著自己的方向前進,好像誰也無法影響到她。 北玄宸這話一出,江蓁一時竟啞口無言。很多東西她都可以解釋,唯獨就是無法偽造愛情。 見江蓁沉默不發(fā),北玄宸心中雖早如明鏡,見到這一幕,卻仍是忍不住失望沮喪。他端著食盒走到江蓁近旁,面無表情地夾起菜朝她唇邊喂來。 江蓁:“……”這變化太快,簡直令人hold不住啊。 “張嘴?!笨曜优鲇|到柔軟的唇瓣,菜還是溫熱著,散發(fā)著香味,引誘著味蕾。只不過江蓁從未被人喂過飯,一時接受不能,更何況前一秒明明北玄宸還在恨她來著,下一秒就動作這么自然地喂飯了,江蓁只覺西斯空寂。 壓力太大了江蓁實在不想張嘴,不想北玄宸二話不說,收回了手上的筷子,將食盒往桌上一擱,頎長的身體猛然傾近,微微頷首,含上了江蓁的唇瓣。 明明你是那么冰冷,卻還是想靠近你。明明知道不愛,卻還是會期待。 北玄宸的舌尖舔舐著江蓁的每一寸口腔,像是飲鴆止渴地攫取著口腔里的每一絲津液。江蓁手腳都被千年玄鐵困住,壓根無法掙扎,只能被迫承受著北玄宸的吻。這吻有如激烈的波濤,毫不留情地將整個人都埋沒其中,有如沉入了深海,連呼吸都快要被奪去。 直至這一吻結束,江蓁只覺頭腦一片混沌,舌尖發(fā)麻,微張的嘴唇被北玄宸用筷子手疾眼快地抵開,一筷子菜已經(jīng)塞入了她嘴里。 江蓁并未想過要反抗,沉默地任由北玄宸給她喂完了飯,北玄宸還很貼心地用手絹幫她擦拭干凈了嘴唇上的油脂。 望著江蓁從混沌慢慢變得清明的雙眸,黑暗中他盡情地貪婪地凝視著她,反正她也不會察覺,更不會在意。北玄宸自嘲地想著,指尖輕輕地捏著她的下頷,摩挲著剛剛被他擦干凈的嘴唇,方才還有些蒼白的顏色頓時被他揉出一抹艷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