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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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昀受家法的時候,愣是咬緊牙關(guān)沒發(fā)出半點聲音,背都是挺得直直的。卓亦忱和母親都勸不住,還都被卓父勒令進了里屋。光聽那棍子落在皮rou上發(fā)出的沉悶聲響,卓亦忱就覺得全是上下都疼得慌。 卓昀錯也認了,地也跪了,處罰也受了,但是從那雙桀驁凌厲的眸子中,卓亦忱還是看出來卓昀是改不掉這脾氣的。 哎,真是愁死當哥的了,卓亦忱抓抓頭發(fā),這孩子老是這樣可不行!太過獨行專橫了,偏生他的肆意中還帶著理所當然的霸道,強勢得萬分坦然,像是天生讓人折服的,并不是那種外強中干的裝腔作勢。 卓亦忱驀地想到了一個詞——獨裁者。 他搖搖頭,心道:想多了想多了!然后又開始為這個不省心的弟弟發(fā)愁。其實,父母的處罰責罵都算是輕的,這要是以后得罪了高官顯貴,那不得要命?。∵@可是在古代,身份的尊貴,就表示占有了絕對的支配權(quán)。地位越高的人,說一句都能碾死人。而如今卓家都淪落到這種境地了,必然得謹言慎行,處處小心才是。 卓昀的性子得改! 卓亦忱下決心要好好教導這個弟弟不可,他拿來紙筆,開始把自己要說的話全部寫下來。 卓昀的腰股處雖然很疼,但也并未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卓父還是手下留情了。對于這種程度的痛,卓昀只要稍微忍忍便可下床了,但他卻不想下床,他覺得可丟臉了,寧愿在床上趴著不動。 卓亦忱見卓昀午膳缺席,便去灶房端飯給他吃。 才一推開那扇窄小的木門,入眼便是一道寒光。 他立刻頓住腳步,那是什么東西? 卓亦忱瞇著眼睛一打量,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把廚刀,刀尖就釘在木質(zhì)的案板上。 他立刻去把那把刀拔了下來,沒料到那把刀竟出乎意料的沉,他差點沒拿穩(wěn)。 這把嶄新的廚刀刃體出奇的薄,而刀身卻又不似一般的銀色,而是通體烏黑。若是拿到眼前端詳,并不打眼,但稍微離遠點看,卻是寒光閃閃;刀柄用質(zhì)感粗糙的紅木包固。 這不是普通常見的鋼刀,而是一把玄鐵刀! 卓亦忱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贊嘆地說不出話來。 系統(tǒng)君的獎勵簡直太給力! 這把刀要是擱在現(xiàn)代廚界去賣,至少要十萬!不止用來切菜宰禽,倘若拿它殺人,怕也是一刀封喉,濺不出一滴血來! 打住打?。。?!omg,我腦子里是在想些什么?! 卓亦忱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到了。果然在古代待久了,在卓昀身邊待久了,尤其是自己的父親還是功臣將軍出身,對于打打殺殺這些,卓亦忱聽著聽著就形成印象了,如今看到這把霸氣的廚刀他也聯(lián)想到殺伐上去了。但卓亦忱是斷然不會用刀做刀客職責以外的事情。 卓亦忱把那把刀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案板上,又飛快地跑去他的臥房,將裝衣物的大箱子打開,開始翻找起來。卓亦忱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一塊合適的布料,最后,他把一件白色的長衫“嘩啦”一下撕成兩半。 卓昀趴在床上略微抬起頭,問道:“你干什么?” 卓亦忱沒有回答,拿著撕下來的布料立刻又走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那把廚刀,根本沒留意到卓昀問話了。卓亦忱又跑回了灶房,用那塊棉麻布仔仔細細地將玄鐵刀裹好了。隨后,他又將那把刀放進了裝衣物的大箱子的底層。 最后,卓亦忱合上蓋子,便長長地舒了口氣。 廚刀就是刀客的左臂右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卓昀看到自己哥哥像個偷偷把好吃的糖藏起來的傻小子一樣,他忍不住笑著問,“你又藏了什么好東西?” 卓亦忱嘴角還保持著興奮激動的弧度,他回身看了卓昀一眼,發(fā)現(xiàn)卓昀已經(jīng)坐起來了,還正望著他。卓亦忱這才記起來他是要給卓昀端飯呢,這都端到哪里去了!于是,他又飛快地奔進廚房。 卓昀下床來,把箱子打開一看,但面上卻都是衣物。 他心道:什么東西藏這么緊? 卓昀把手伸到箱子的底層摸索著,忽然間,他的指尖就觸到一個很冰涼的東西。玄鐵的寒意透過層層布料都能滲出來,更何況卓昀也是習武之人,他一下子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在皇宮里被迫養(yǎng)成的警覺感瞬間爆發(fā),卓昀眼底迸發(fā)出震驚和怒意,他用力地將那把刀從底層抽了出來,然后撩開布子,寒光一閃。 卓昀眼底越來越凝重狠厲。 他覺得他這個哥哥很奇怪很可疑。明明半個月前,卓亦忱在自己面前可是連柴刀都拎不起來,但他身邊卻藏著這把鋒利無比的玄鐵刀!明明不傻,卻要裝傻!而自己在逼他作解釋時,他就裝作結(jié)巴避而不談。說話結(jié)巴是一種很好的偽裝,不論別人問什么都可以只答一點,不容易引起懷疑和暴露身份。 時而裝得傻兮兮的,時而又勾引人。 他這個哥哥到底是什么可疑的身份?! 卓昀冷冷地勾起嘴角。 卓亦忱端著木質(zhì)的托盤走進屋里來,才跨進那道門檻,他就感到一陣凌冽的寒意從自己的側(cè)邊直逼過來。他還沒來得及扭頭來看,那鋒利又冰寒的刀刃就以極快的速度逼到了他脆弱的脖頸上。 那一瞬,卓亦忱嚇得整個人僵住,血液都凝滯了! 一陣“噼啪”的刺耳脆響,瓷碗全部摔碎了。 卓亦忱方才還怨責自己不該聯(lián)想到“見血封喉”,但此刻,這把刀竟駕到他自己脖子上了!而且,拿刀的就是卓昀。 “說,”卓昀將人一再扣緊,“是誰指使你的?!” 卓亦忱微微顫抖,“什……什么意思……” 玄鐵的刀鋒散發(fā)出的寒意,讓卓亦忱全身發(fā)麻發(fā)冷。那種驚懼感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一般從他心頭爬出來。他想讓自己的脖子離那刀鋒稍遠一點,但在卓昀的鉗制下,他根本沒法動彈。 “誰把你送到我身邊的!誰讓你來勾引我!”卓昀恨恨地吼道,“給我把實話都說出來,興許我可以不殺你?!?/br> 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殺啊殺的!人命對你來說難道如同螻蟻一般么!我把你當我的弟弟,你卻如此輕易地對我吐出“殺”字。卓亦忱心里很難受,他感覺自己都快被逼出害怕又痛苦的眼淚了。他閉上眼睛減少心中的恐懼感,啞著聲音問道:“你到底要我說什么!” 一陣死寂的靜默。 半響,卓亦忱感到自己脖子上的寒意褪去了,扣在他腰上的兇狠力道也輕了不少。他知道卓昀終于肯松開自己了,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脖子上的致命威脅不在了,卓亦忱稍稍松了口氣,但是下一刻,他整個人就被卓昀直接扛起來了。 卓昀把他往床上一扔,身體壓了上去。 上一波的驚恐之感還未消散,卓昀又兇狠來了這么一下,卓亦忱都被他嚇得臉色蒼白了,只能緊緊咬著牙關(guān),竭力穩(wěn)定著顫抖的聲線。 “卓昀,你是不是瘋了?!” 卓昀的神情晦暗不明,眼底很有些卓亦忱看不懂的情緒。卓昀忽然伸出手。卓亦忱立刻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而對方的手指卻是拂過了他眼角的少許濕潤。緊接著,卓亦忱就感覺到他的下巴被捏著抬起了。 卓昀伏在他耳邊,低聲地緩緩道:“知道么,我真想直接把你做到死,省了要動刀殺你!” ☆、第九章:有驚無險 卓父卓母用過午膳后就相攜出門去了,還是去濟民師傅家里,沒個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否則卓昀在他們的小臥房里鬧出這等大動靜,一定會被阻止的。 之前,卓昀把那些話說得非常狠,但他終究沒有把人怎么樣,倒是試探的成分居多。卓亦忱在心底松了一口氣,然后面無表情地與卓昀對峙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更不懂你的意思!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這種話卓昀聽地耳朵都起繭了,他以前在毓麟宮,不知道抓過多少個手腳不干凈的奴才婢女,讓他們跪著答話,個個嘴里吐出來的第一句都是:“殿下饒命!奴才不知殿下在說什么,更不明白殿下的意思,但奴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br> 那些奴才往往死得很慘。 卓亦忱很不幸地、無意地、不小心地說了同樣的臺詞。 “你是莊妃的人?難不成那女人已經(jīng)知道我在這了?”卓昀兀自道,“那女人真是費盡心機,還把你偽裝成卓家長子的模樣,送到我身邊來……”竟然連他喜歡男人如此隱秘的事都給打探出來了。該死的!毓麟宮里或許至今還有她的人!后宮里的莊妃,內(nèi)閣左相莊閔中,是莊氏派系的頂尖人物,莊家這一脈像是走到了權(quán)力的頂峰。但頂峰過后必是衰敗,這個衰敗或?qū)⒊蔀榍f氏的深淵。 “我問你,真正的‘卓亦忱’在哪?” 卓亦忱決定說出真相,“他、他已經(jīng)死了……” 卓昀的臉色更加陰沉了。難道說,卓家的兩個孩子竟都死于莊妃之手嗎! 卓昀冷冷地看著身下的人,“你殺了他?” “什么?!”卓亦忱大驚失色,“我怎么可能會殺他!他是自己重病死的,所以我才得以過來!” 這句話落在卓昀耳里,又是另一種很不好的意思了。真正的卓亦忱死了,我這個偽裝的才得以名正言順地過來。 這簡直和卓亦忱想要表達的那層意思相去甚遠! 卓昀冷聲道:“哼,因病去世!這真是弄死一個人最好的掩飾了?!?/br> 卓亦忱看到卓昀的目光越來越冷,漆黑的眼底凍了一層寒霜,隔絕了以往所有的感情。他心道這可不妙!但自己并未說錯什么啊。 他不想解釋的時候,卓昀逼著他解釋?,F(xiàn)在他說了實話,但根本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似乎還讓誤會更甚了! “除了讓你來勾引我,她還讓你做什么?!毕惹疤咸斓呐庖堰^,卓昀的聲音愈發(fā)地平靜,沒有任何感情和起伏,而偏偏是這樣的他才會越讓人感到可怕。若他發(fā)怒,其實表明他的內(nèi)心還在動搖,而一旦平靜下來,那或許才是下了某種殘忍的決心。 但卓亦忱并不是那些奴才婢女一類的人,他并未感到多么的膽寒心驚。他先前的確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但他害怕的并不是卓昀會殺了他,而是怕卓昀一沖動就誤傷了他。區(qū)別就在這個“誤”字! 卓亦忱相信,卓昀是不會真的對他起殺心的。 話說到現(xiàn)在這份上,雖然還是沒有說破,但卓亦忱也模模糊糊地猜到了幾分。 他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或許,的確有人要害你,但是我沒有。而且,我也沒有聽從任何人的指派,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事!” 卓昀定定地看著他,目光里有猶豫,也有懷疑。 “好!既然都到這份上了,那我們就把話說清楚好了!”卓亦忱直視著對方的眼睛,除了剛開始的驚慌失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慢慢鎮(zhèn)定了。 “我知道,你和我已經(jīng)都不是原來的人了。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已經(jīng)沒有了追究的意義。既然我們繼承了原主的身體,那能就不能相安無事地好好過日子嗎?” “等等?!弊筷腊醋×怂淖齑剑驍嗔私酉聛淼脑?。隨后,他猶疑不定地瞇起了雙眼,“你剛剛說,你、我?” 卓亦忱點點頭。 這下子卓昀稍稍松開了壓制的雙手,又問:“你到底在說什么?” 卓亦忱冷哼一聲,“怎么?終于也輪到你聽不懂了?” 卓昀沒理會這話里的諷刺,倒是不依不饒地繼續(xù)壓著他,“我知道你不是原來的卓亦忱了,但是,你究竟是誰?為什么和‘卓亦忱’長的一模一樣?你偽裝成他潛藏在卓府是想刺探些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偽裝?我長得本來就是這樣?!眱H僅年齡大了那么幾歲而已! “潛藏?我穿過來就是在這里了!”怎么就變成刻意偷渡的間諜了?! 卓昀冷笑了一下,“給我把話說清楚!我看你又是想耍我了,想把我繞過去?!?/br> “我沒有繞你!我說的都是實話!而且你自己不也是穿……穿……” 等等!卓亦忱愣了一下。他似乎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了! “你、你到底是不是穿的???!”按理說,穿越人何苦為難穿越人,干嘛要一再地逼問他呢?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卓昀蹙了蹙眉。 卓亦忱心里“咯噔”一下,“那你是怎么過來的啊?!”他又轉(zhuǎn)念一想,卓昀的所作所為的確不像是現(xiàn)代人,若真是同類人,卓亦忱不能不看出端倪來吧。 于是,他又問,“難不成你是從古代穿過來的?” 卓昀的眉頭越擰越重了。 卓亦忱見對方根本聽不懂自己的這些話,他隱隱地又猜到了幾分,便問,“你,你是哪個時代,唔,不對,應該是朝代!你是哪個朝代的人?還是說,你原本就在這個朝代出生?” 卓昀終于聽懂了幾個字,他緩緩道:“我不是在卓府出生的……” “這下我明白了!”卓亦忱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行了,你先別懷疑我,你讓我起身,我再慢慢跟你解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