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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又過了兩日,眼見中秋佳節(jié)已近在眼前了,一直稱病好幾個月都不曾過來國公府的?;坶L公主忽然過來了,與大家伙兒先行過國禮又行過家禮后,便開門見山與陸老夫人道:“再過兩日便是中秋佳節(jié),一家團圓的日子了,本宮想著珠兒養(yǎng)了這么久的病,只怕也該大好了,所以想接她回來過節(jié),一家人也好團聚,未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幾個月不見,福慧長公主瘦了一些,顴骨都凸顯了出來,越發(fā)給人以一種凌厲的感覺,想來陸明珠被送走這幾個月,她的日子并不好過。

    陸老夫人早不對這個尊貴的兒媳抱任何希望了,只要彼此大面上過得去也就罷了,聞言因只是淡淡道:“當初送縣主出去養(yǎng)病乃是老國公爺親自下的命令,我卻是做不了這個主,長公主若是實在想念縣主了,何妨親自與老國公爺說去?”

    心里卻在冷笑,那日四丫頭鬧出來那場事兒這么快她便忘了不成,如今賀家大爺與怡安縣主可還沒成親呢,這時候?qū)⑺难绢^接回來,是覺得這段時間京城沒有出新聞,打算以己身娛樂京城的民眾嗎?

    ?;坶L公主若是敢直接去找老國公爺,就不會到陸老夫人這里來兜圈子了,如今見陸老夫人不但不如她的愿,眼里還有鄙薄之色一閃而過,又是生氣又是羞惱,可還不能發(fā)脾氣,騎虎難下之下,只得打發(fā)了自己的貼身女官去求見老國公爺,想著她都先低頭了,老國公爺多少也該給她幾分顏面罷?

    只可惜?;坶L公主注定要失望了,她的貼身女官很快帶回了老國公爺?shù)脑挘骸八难绢^病得那般重,豈是將養(yǎng)幾個月就能痊愈的,少說也得將養(yǎng)個一年半載甚至更久的才有望大好,長公主做母親的,難道竟不希望女兒大好不成?如今接回來,豈不前功盡棄了?”

    若說這話的是陸老夫人,福慧長公主還敢爭上一爭,但換成老國公爺,她便不敢造次了,只得氣呼呼的拂袖而去了。

    ☆、第四回

    宮里三大節(jié),正旦,萬壽節(jié)和中秋節(jié)都是一年里最隆重的日子,每逢這三個日子,皇上便會領(lǐng)著一眾皇子在前朝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賀,所有外命婦也會進宮向皇后朝賀,端的是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定國公府自然也不例外,中秋一大早便男的穿朝服,女的按品大妝了,由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帶著進宮去了,一行人在午門前分了手,老國公爺領(lǐng)著陸中冕和陸中昱往乾元殿朝見皇上去,陸老夫人領(lǐng)著夫人和?;蓍L公主往壽康殿朝見皇太后去,——本來這樣的日子內(nèi)外命婦都該向皇后朝賀,而不是向皇太后朝賀的,奈何徐皇后至今“鳳體未愈”,如今宮里是羅貴妃統(tǒng)攝六宮,但即便羅貴妃再受寵,說穿了也不過一小妾爾,皇上再是寵愛她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讓內(nèi)外命婦朝見她去,故而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一早便下了旨讓命外命婦是日都去壽康殿朝見皇太后去。

    婆媳三日到得壽康殿正殿外時,就見外面的空地上早搭好了帷帳,內(nèi)命婦在中,公主郡主們在右,外命婦在左。

    但與徐皇后千秋節(jié)時一樣,這樣的場合那些低品級的命婦是沒資格進帷帳的,只能在蕪廊下面站著等,所以外命婦的帷帳內(nèi)都是一些高品級的命婦,也所以彼此都稱得上是熟人。

    一進帷帳內(nèi),陸大夫人便覺得里面所有人的都有意無意落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是如芒在背,甚至還有人竊竊私語的,她只恍惚聽到了‘皇后娘娘’、‘大皇子’之類的字眼,不由在心里將眾人罵了個臭死,看向與外命婦帷帳一幕之隔的內(nèi)命婦帷帳的目光也跟淬了毒的刀一般,羅氏你個賤人,都是你害得皇后娘娘與大皇子失了勢,累得我今日淪為眾人笑柄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且等著看將來大皇子正位大寶后,你們母子會落得什么下場!

    倒是陸老夫人神色如常的與熟人們打著招呼,瞧著竟是絲毫也沒受徐皇后與大皇子失勢之事的影響一般,有心人看在眼里,便禁不住暗自猜測起來,看來就算將嫡長女嫁給了大皇子,定國公府也并沒有真站到大皇子的陣營里去?。?/br>
    不多一會兒,就由內(nèi)侍的聲音傳來:“太后娘娘升寶座了——”

    大家神色一凜,忙按各自丈夫的爵位、品階分文武左右站好,很快便聽得有奏樂之聲自壽康殿的正殿里傳來,眾人便都知道這是羅貴妃領(lǐng)著內(nèi)命婦們在朝見皇太后了。

    內(nèi)命婦之后是公主,最后才輪到外命婦們朝見。

    皇太后五十開外,一張方方正正的臉,長得并不算太漂亮,當年選秀入宮時,不過是小小一介選侍樣的低階妃嬪罷了,進宮后也是一直無寵,還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先皇翻了幾次牌子才得了今上的,但饒是得了皇子,依然未能坐上一宮主位,至先帝死前都還是婕妤的位份,還是今上榮登大寶之后,尊了她為太后,她方有了今日這般榮光的。

    所以那些低品階的命婦且不說,高品階的命婦心里卻是與安國公太夫人一樣,多多少少都有些瞧不上這位皇太后的,只不過沒人敢表露出來罷了。

    待行禮參拜畢,眾人在內(nèi)侍的唱合聲下站起身來,這才發(fā)現(xiàn)一身貴妃服制的羅貴妃竟然侍立在皇太后的寶座之側(cè),——本來本朝不論是內(nèi)命婦還是外命婦的朝服都以深色為主,再配以相應(yīng)的鳳釵或是翟冠,莊重倒是莊重了,平心而論,卻實在有些個不中看,然就是這樣一身乏善可陳的服制,竟楞是被羅貴妃穿出了一股子艷光四射的感覺來,讓眾人由不得不感嘆,貴妃娘娘這才真真是“淡妝濃抹總相宜”呢,難怪那般得皇上寵愛,還有明明就是姑侄倆,怎么貴妃娘娘這般天生麗質(zhì),太后娘娘卻差得遠呢?

    眾人一時都有些吃驚,皇上這是什么意思,讓貴妃娘娘站在皇太后的寶座之側(cè),等同于也是讓她接受了所有外命婦的朝拜,難道竟真有讓貴妃娘娘取皇后娘娘而代之的意思不成?若真是這樣,自家好多事可都要從長計議了。

    但震驚歸震驚,眾人誰不是那飽經(jīng)世故的人精兒?面上卻是絲毫也不表露出來,神色如常的參拜過皇太后,便魚貫退出了壽康殿,——中秋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不比正旦與萬壽節(jié)都有賜宴,當然晚間后宮還是有宴席的,只不過就與所有外臣和外命婦們無關(guān)了。

    出得壽康殿外,已近午時了,因彼此都是熟人,不管先前有沒有打過招呼的,如今少不得都要打個招呼再寒暄幾句。

    正熱鬧之際,羅貴妃扶著宮女的手,被簇擁著走了過來,眾人見狀,忙行禮不迭。

    羅貴妃令眾人起來后,才徑自笑向陸老夫人道:“方才在壽康殿里時本宮便想與老夫人說話兒了,奈何不方便,便想著等大家都散了后再與老夫人說話,不想老夫人又先出來了,本宮只能跟著攆了出來,老夫人不會笑話本宮唐突罷?”

    眾人見羅貴妃是沖著陸老夫人及她背后的定國公府來的,雖都有心留下來一聽究竟,但到底有那個心沒那個膽,于是忙都三三兩兩的散了。

    很快羅貴妃面前便只剩下了陸老夫人婆媳三人。

    陸老夫人方笑道:“不知貴妃娘娘有何吩咐,老身洗耳恭聽?!毙睦镆蛳惹傲_貴妃賞了陸明萱生辰表禮之事而一直高高提著的警惕心也越發(fā)提高了,這羅貴妃到底什么意思,難道也如徐皇后一般,迫不及待想將他們家拉到自己母子的陣營當中了嗎,可別人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她這個枕邊人還能不知道?只要皇上的心始終在他們母子身上,太子之位便幾乎可以說是四皇子的囊中之物,當今皇上可不是前朝萬啟皇帝那樣的慫包,有能力有心計有手腕兒,不然當年也不能在先帝一眾皇子里面脫穎而出,成為笑到最后的勝利者了,羅貴妃何須這般著急的替自己兒子拉攏臣下?

    還是覺得他們老兩口兒知道了她的秘密,不把定國公府拉到他們母子的陣營里,她便難以心安不成?

    羅貴妃似是感受不到陸老夫人表面客氣實則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一般,笑道:“吩咐不敢當,本宮只是想問問老夫人,何以今日沒帶萱姑娘進宮,說來本宮雖只見過那孩子一回,卻頗覺投緣,還想著要接了她入宮小住幾日,再讓她和寶宜也認識一番呢?!?/br>
    怎么一個二個都打著萱丫頭的主意,真當萱丫頭是無依無靠的國公府旁支姑娘,可以任人欺凌不成?陸老夫人不由一陣無名火起,雖仍在笑,笑意卻未抵達眼底,話也說得有些生硬:“今日只有有誥命在身的才能進宮,萱丫頭算哪個名牌上的人,老身自然不敢違制,況那孩子出身卑微,規(guī)矩疏漏,不過進宮一次便惹出了那么多禍事來,嚇得她回去后便病了一場,至今還未痊愈呢,老身以后是斷不敢再帶她進宮的了,還請貴妃娘娘見諒!”

    若是換做別人這個態(tài)度,羅貴妃是必定要生氣的,但陸老夫人卻不一樣,因著凌孟祈的關(guān)系,羅貴妃多少還是記著陸老夫人和定國公府幾分情,所以聽罷陸老夫人的話,她只是有些失望的道:“這樣啊……那便以后有機會時再說罷。”

    什么叫‘以后有機會時再說’,難道姓羅的還打著陸明萱那個小賤人的主意不成?一旁自羅貴妃出現(xiàn)后便一直低著頭冷著一張臉的陸大夫人聞言,臉色瞬間又冷了幾分,也不知那個小賤人有什么好,讓皇后娘娘母子惦記著不說,如今又讓姓羅的也惦記上了,難道姓羅的以為拉攏了她區(qū)區(qū)一個旁支丫頭,便能進而拿下整個定國公府不成,也未免也天真了!

    還是姓羅的見小賤人與她一樣生了一張狐媚子的臉,所以如蠅逐臭,迫不及待想與她狼狽為jian?

    只是這些話陸大夫人并不敢說出來,且有陸老夫人在,也沒有她說話的余地,所以只能在心里說說罷了。

    羅貴妃不是沒注意到陸大夫人的冷臉,但那又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由來只有下面的人費心巴力去揣測上位者的意思,斷沒有上位者去管下面的人到底怎么的想不是嗎?所以她只又與陸老夫人寒暄了幾句,便被簇擁著離開了。

    余下陸老夫人雖滿心的不豫,面上卻是絲毫不露,領(lǐng)著陸大夫人與福惠長公主出了宮,坐上了自家的馬車。

    待馬車啟動后,陸老夫人雖與陸大夫人分坐在不同的馬車上,婆媳兩個卻是不約而同在想著同一個問題,那便是如何才能叫羅貴妃打消了對陸明萱那份莫名的心思?只不過陸老夫人是單純的為陸明萱的未來考慮,陸大夫人卻是怕陸明萱真與羅貴妃扯上了什么關(guān)系,會讓旁人以為定國公府已經(jīng)放棄了大皇子,轉(zhuǎn)投到了四皇子旗下,于大皇子本已不利的局面越發(fā)雪上加霜罷了。

    ——若是讓陸老夫人和陸大夫人知道羅貴妃之所以這般抬舉陸明萱的原因,她們一定會大吃一驚。

    彼時羅貴妃便正蹙著好看的眉頭滿臉苦惱的在與香櫞說話,“你說我要怎樣才能將那位萱姑娘接進我們宮里來小???若是旁人,我還能下個懿旨什么的以權(quán)壓人,可定國公府卻于元哥兒有恩,而且他們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實在做不出以權(quán)壓人的事……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將那姑娘接到了我宮里,便能引得元哥兒也來我宮里……”

    香櫞在一旁聽得是冷汗直冒,片刻方賠笑著勸道:“娘娘,既然如此,此事不如就到此為止罷?萱姑娘才進宮一次,便惹上了那樣的大麻煩,只怕定國公老夫人是說什么也不會再讓她進宮的了,牛不喝水娘娘也不能強摁頭罷?就像娘娘說的,對旁人娘娘還能以權(quán)壓人,對定國公老夫人卻不好也這么做。況就算知道萱姑娘進了宮,以元哥兒現(xiàn)下的身份……也進不了宮啊,再讓皇上知道了,又該怎么樣呢?娘娘還請三思……”

    羅貴妃聞言,臉上的苦惱一下子就定格住了,好半晌方苦笑著低聲道:“你說得對,就算把那姑娘接進了我宮里又怎么樣呢,難道我就能因此見到元哥兒嗎?元哥兒想見她,在外面什么地方什么時候不能見,何必非要追進宮里來見呢?更何況皇上本就不待見他,先前的事也就是因我拼死攔著,才沒有遷怒他,饒是如此,也將本該屬于他的爵位和家產(chǎn)都給奪了去……我心里明明什么都知道,偏還要抱著幾分渺茫的希望去做……香櫞,難道我們母子這輩子就只能這樣了嗎?明明近在咫尺,卻連見一面都是奢望,更別說聽元哥兒叫我一聲‘娘’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

    話沒說完,淚水已是流了滿臉,哽咽得幾乎再說不下去,“可就算見不到他,我也想時時能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啊,除了將萱姑娘接進宮來變著法兒的向她打聽,我還能向誰打聽呢?只怕皇上知道了,第一個便不會放過那向我透露消息的人……我做夢都想他能叫我一聲‘娘’,可他有多固執(zhí)你也看到了,除了那位萱姑娘,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幫我達成這個心愿……”

    香櫞見狀,想起自家主子這些年來對凌孟祈的思念與牽掛,想起自凌孟祈出宮以后她連日來所受的煎熬,禁不住也紅了眼圈,忙強忍著道:“您這話當著我的面兒說說也就罷了,當著旁人的面兒,可千萬一個字也不能說,不然……元哥兒還小呢,哪里知道為人父母的心,等他再大個幾歲,也為人父母了,

    ‘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他自然便能體會娘娘的好與不容易了,到時候指不定事情就有了轉(zhuǎn)機呢?您別著急,橫豎如今都在京里了,來日方長,您的愿望總有達成那一日的!”

    心里卻知道,以元哥兒的固執(zhí),只怕自家主子是永遠也等不到那一日了,哪怕她自降身份,做主子娘娘的反去討好一個民女,做婆婆的反去討好未來的準兒媳,想讓元哥兒因為那位姑娘而愛屋及烏,只怕也是等不到那一日的。

    原來自凌孟祈出宮以后,羅貴妃思子心切,可又不敢回了皇上再傳凌孟祈進宮相見,思來想去,只能將主意打到了陸明萱頭上,想著凌孟祈既那般在乎陸明萱,若自己能與陸明萱搞好關(guān)系,讓陸明萱在他面前幫著自己說好話,母子關(guān)系豈非就有望改善了?

    于是方有了她先打發(fā)自己宮里大太監(jiān)去定國公府賞陸明萱生辰表禮,順便提出想接陸明萱進宮小住幾日,見不成了后又有今日她親自與陸老夫人提出此事這一出,就是想著若能因此引得凌孟祈入宮相見便是最好了,——當然,她心里其實一直都知道不管是出于凌孟祈的主觀原因,還是其他的客觀原因,這都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不能,至少也能自陸明萱口中得知他的近況,通過陸明萱改善母子之間的關(guān)系。

    只可惜如今看來,她這個計劃還沒付諸于實際行動,便要被迫夭折了。

    所以陸老夫人與陸大夫人真是想太多了,只不過她們不可能知道罷了。

    再說陸老夫人婆媳三人回到自己家中以后,雖都各有心事,但畢竟是大節(jié)下的,且晚間還有家宴,是以面上都未表露出來。

    很快天便擦黑了,定國公府的中秋家宴也即將開始。

    與往常一樣,女眷們都隨陸老夫人坐在屏風里面,男丁們則坐在外頭,因今日沐休,凌孟祈也在,與陸文逐等人坐在一起,將本就亮如白晝的廳堂襯得越發(fā)明亮了。

    老國公爺當先舉起筷子后,宴席便算是開始了。

    先是老爺輩的陸中冕兄弟三人向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敬酒,——因今日是中秋佳節(jié),闔家團圓的日子,老國公爺破例暫時解了陸中景和陸二夫人的禁足,讓他們也出席了今日的宴會,所以今日整個國公府除了陸明珠和陸明雅不在以外,人倒也算是來得齊整。

    只是不論是陸中景還是陸二夫人,看起來精神狀態(tài)都不好,尤其是陸二夫人,哪怕穿了簇新的衣裳戴了紅寶石的頭面,還有意描了眉涂了胭脂,也掩蓋不了一臉的憔悴,想想也是,陸明雅于陸中景來說只是兒女們中的一個,于陸二夫人來說卻是全部,她若不憔悴反倒奇了怪了。

    再是小一輩的爺們兒向長輩們敬酒。

    輪到凌孟祈進來給陸老夫人和?;蓍L公主等人敬酒時,陸明萱一直都低垂著頭不肯看他,耳邊卻一直回響著方才老國公爺?shù)脑挘骸敖袢粘耸侵星锛压?jié)以外,還有一件喜事,祈哥兒日前才蒙上峰器重,擢升為了正六品的百戶,像他這個年紀便憑自己的本事做到百戶的可不多,所以今日于咱們家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了,你們幾個小的,可都得以他為榜樣才是!”

    老國公爺是真拿凌孟祈當自家子侄一般看待,所以半點也不受凌家被奪了爵位與家產(chǎn)之事的影響,以前怎么對他,如今便仍怎么對他,而府里其他人本來還有些拜高踩低心思或是與凌孟祈有齟齬的,見老國公爺是這么個態(tài)度,如今又聽得凌孟祈升了官兒,便也至少表面都如常待他,當然那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陸明萱不由暗暗替凌孟祈高興,他才進錦衣衛(wèi)不到半年的時間,便已連升三級,成了正六品的百戶,只要他以后繼續(xù)努力,不愁將來不能飛黃騰達,也算是實現(xiàn)了他的初衷,但她也僅僅只是在心里為他高興而已,卻不打算與他單獨說一句話,或是看他一眼,一開始便知道注定不可能的事,何必讓彼此難堪還徒增傷感呢?

    而凌孟祈見陸明萱不肯見他,就當廳里根本沒他這個人一般,握著酒杯的手不由一緊,但面上卻什么也沒表露出來,給長輩們敬完酒便退到了屏風外面去。

    給長輩們敬過酒后,小輩們漸漸都放開了,陸文逐因拉了凌孟祈一起喝酒,給凌孟祈斟酒時才發(fā)現(xiàn)他喝的竟是水,因嚷道:“凌大哥這是什么意思,難道與自家人也玩兒虛的,搞什么以茶代酒不成?不行不行,得換成酒,且得先自罰三杯才是?!?/br>
    說完一疊聲的命人給凌孟祈換酒杯,還嚷嚷著要換大杯。

    凌孟祈聞言只是笑,并不說話,老國公爺卻罵起陸文逐來:“你凌大哥前番出任務(wù)時受了傷,到現(xiàn)在都還沒痊愈,大夫千叮呤萬囑咐不能吃酒的,你起的什么哄,若是害你凌大哥舊傷復(fù)發(fā),看我皮不揭了你的!”

    陸文逐立刻驚叫道:“怎么凌大哥竟受了傷不成?什么時候的事兒?傷到哪里了?怎么你也不使個人與我說一聲,是不是今日祖父不提及此事,你便打算一直瞞著我不成?”

    陸文逐也是定國公府里有限幾個拿真心待凌孟祈的人,所以一聽得凌孟祈受了傷,他才會這般著急。

    凌孟祈淡笑道:“也就是與人打斗時背上不慎挨了一刀罷了,如今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五弟不必擔心。”話雖說得風輕云淡,耳朵卻有意豎了起來,聆聽著屏風后面的動靜。

    就聽得后面?zhèn)鱽硪粋€聲音:“萱meimei敢是哪里不舒服不成,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然后是陸明萱有些勉強的聲音:“我沒事兒,就是忽然有些個頭暈罷了,這會子已經(jīng)緩過來了,多謝二jiejie關(guān)心。”

    凌孟祈聽在耳里,心里方舒坦了不少,萱meimei待他終究還是與旁人不同的,只要她待他與旁人不同,他便還有機會,便是沒有機會,他也要給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山不來就他,那他便去就山也是一樣的!

    ------題外話------

    今天真是混亂的一天,早上起來電腦開不了機了,昨天下午碼的3000字等于白碼了,只能重新碼,結(jié)果兒子又搗蛋,非要來弄我的筆記本,我一氣之下打了他,他哭得很傷心,我只能花更多的時間去哄回他,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為婆婆說周五要回老家一趟,可能得一周才能來,我很發(fā)愁到時候那一周我,人帶孩子該怎么碼字,于是各種暴躁,各種沒有狀態(tài),希望今天剩下的時間和晚上能調(diào)整過來,不然不等我婆婆回去,我已經(jīng)先崩潰了……

    ☆、第五回 明白

    晚間榮泰居的家宴散了以后,陸明萱回到空翠閣的第一件事便是問丹青:“你知道凌公子前番受傷之事嗎?”

    丹青今晚并沒有跟著陸明萱去榮泰居服侍,自那次陸老夫人說了要將她送去莊子上的話后,陸明萱在府里走動尤其是去榮泰居便一般不帶她了,所以并不知道先前在廳里都發(fā)生了些什么,聞言不由有些茫然的道:“知道啊,安哥兒百日宴那日虎子便告訴我了,姑娘怎么忽然問這個?”

    陸明萱的臉色就越發(fā)不好看了:“那你怎么不告訴我呢?”

    丹青一臉的錯愕,片刻方扁著嘴巴小聲道:“不是姑娘說凌公子又不是您的誰,不讓我說的嗎?”不但當時不讓她說,這些日子更是提都不讓她提一下凌公子,怎么今兒竟忽然轉(zhuǎn)了性子,又關(guān)心起凌公子來?

    陸明萱一時語塞,隨即便惱羞變成了怒,“我不讓你說的是旁的事,這件事能一樣嗎?這可是性命關(guān)天的大事,你還等什么,還不快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我!”

    見她動了真怒,丹青不敢再有二話,忙把當日虎子與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學(xué)了一遍:“虎子說當時凌公子以一敵七,一開始還穩(wěn)占上風的,誰知道對方耍陰招,竟以石灰粉迷了凌公子的眼睛,凌公子背上這才挨了一刀,流了好多血呢,除此之外,虎子說凌公子身上還有許多別的傷,只沒那一刀嚴重罷了。本來當?shù)氐拇蠓蛞韫幼詈眯蒺B(yǎng)個十天半個月再走的,但凌公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五天后待傷口大略結(jié)了痂便晝夜兼程趕回了京城,都到了京城外的十里坡還不肯歇息,連夜趕回了衛(wèi)所,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咱們家?guī)兔Α蟮氖?,姑娘便都知道了。?/br>
    虎子當時說這話明顯有夸張的成分,為的便是讓陸明萱心軟,以后對自家公子越發(fā)的好,只可惜丹青沒敢說出口,陸明萱自然也無從知道,他這些日子還嘀咕萱姑娘這是怎么了,知道自家公子受了傷不但不對他更好,反而比以前冷淡了許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所幸事情幾經(jīng)輾轉(zhuǎn),到底還是讓陸明萱知道了。

    陸明萱聽罷丹青的話,心里一時間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兒,難怪凌孟祈此番能連升兩級呢,原來是受了那么重的傷,這個百戶真正是以他自己的血rou換來的,也不知道他現(xiàn)下好些了沒?他一向倔強,說得難聽一些便是打落了牙齒和血吞,幾時在人前示弱過,先前在家宴上時卻以茶代酒,顯然是傷口的恢復(fù)情況實在不利于飲酒,而如今距受傷已經(jīng)一個多月過去了,他身上卻還沒大好,可見他受的傷比虎子說的還要嚴重!

    可恨自己還一心想著以后要與他保持距離,當時竟連讓丹青代自己問候他一句都吝于,也委實太冷情太涼薄了,就算當日受傷的換成與她只是認識的其他人,她于情于理都該問一句才是,更何況凌孟祈與她還不僅僅只是認識,他們還是合伙人更是朋友,她之前還想著什么以后就與他做一對知交兄妹也挺好,她就是這樣做人朋友做人meimei的?哥哥受傷了別說為他做點什么了,連問都吝于問一句!

    陸明萱無聲無息的靜坐了良久,久到丹青都以為她難道已睡著了之時,她才終于低聲開了口:“丹青,明日你出府一趟,去積芳閣叫了小遲師傅一起,買一些補品去錦衣衛(wèi)衛(wèi)所瞧瞧凌公子去,問問他如今身上可已大好了?!毕惹安恢酪簿土T了,如今既已知道了,若再問都不問一句,她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

    丹青見陸明萱終于不再堅持要與凌孟祈保持距離了,大喜過望,忙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將姑娘交給我的差事辦好?!鳖D了頓,又小心加了一句,“不知道姑娘還有什么話要帶給凌公子的?”

    陸明萱聞言抿了抿唇,本來的確想讓她帶幾句話的,想了想,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道:“我沒什么話可帶的。好了,時辰已不早了,你讓她們打了水進來服侍我梳洗了,早些歇下罷?!?/br>
    “哦?!钡で嘤行┦膽?yīng)了一聲,屈膝行了個禮自退了出去。

    一時水打來了,陸明萱由伴香和伴琴服侍著盥洗了一番,便寬衣睡下了,只是睡下歸睡下,卻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都難以入眠。

    她不知道的是,她雖然睡不著,到底還能安然的躺在床上,彼時國公府的上房內(nèi),陸大夫人別說躺了,連坐都坐不住,自家宴散了回到自己屋里后,便一直在屋里來回不停的踱著步,一副焦躁至極的樣子。

    陸明鳳見母親又來回踱了十幾個回合還沒有停下的跡象,終于忍不住開了口:“娘,您到底要走到什么時候,難道就不能坐下安安靜靜的想辦法嗎,走得我眼睛都花了!”

    陸大夫人沒好氣道:“水都快淹到嘴唇,火都快燒到眉毛了,我哪里還坐得?。×_氏那個賤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又是賞生辰表禮,又是公然說要接人進宮小住的,難道真以為拉攏了陸明萱那個小賤人,便等于拉攏了整個定國公府不成,她簡直就是做夢呢,別說陸明萱只是一個旁支丫頭,就算是國公府的正牌嫡出小姐,家族也不是不可能放棄她,等于沒生她這個女兒,她可真是天真得可笑!”

    陸明鳳有些不耐煩的反問道:“既然娘心里都明白,那還有什么可焦躁的?我困了,且先回去歇息了,娘也早些歇下罷?!?/br>
    自徐皇后千秋節(jié)出了那件事后,陸明鳳雖仍堅持要嫁大皇子,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才知道,她已經(jīng)沒有了以前那種要嫁給自己心上人由衷的喜悅與期待,哪怕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告訴自己,她相信大皇子是被人陷害的,她相信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她的心依然定不下來,最直接的表現(xiàn)便是她如今對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對什么都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只不過她掩飾得很好,至今還沒人注意到她的異樣罷了。

    “你慌什么,我話還沒說完呢!”陸大夫人忙喚住了她,焦灼道:“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嗎,如今眼見皇上的心都偏到了腳后跟,連中秋節(jié)這樣的大日子都沒讓皇后娘娘和大皇子出來,反讓羅氏那賤人與太后娘娘一道接受所有內(nèi)外命婦的朝賀,讓文武百官怎么想,焉知不會想著莫不是皇上已有了讓羅氏取皇后娘娘而代之的心思,所以才這般抬舉她?”

    “皇上有多偏心我們又不是不知道的,如今大皇子唯一也是最大的倚仗,便是他的嫡長身份,一旦沒了這個身份,以皇上對羅氏母子的偏寵,哪里還會有大皇子的立錐之地?我最擔心的,就是不只旁人這般想,連你祖父祖母和父親也這般想,如今羅氏又擺明了對陸明萱有興趣,焉知你祖父祖母和父親不會順水推舟,就將陸明萱送給四皇子做個側(cè)妃之類的?到時候旁人見你這個大皇子妃的娘家都擺明了不會全力支持大皇子了,你三表妹如今又成了二皇子妃,你二舅舅將來會是個什么態(tài)度也沒人說得準,妻族與母族兩個本該最堅定的后盾都未必會支持大皇子了,旁人如何還會支持他?”

    一席話,說得陸明鳳的臉色凝重起來,她這些日子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連帶腦子的反應(yīng)都遲鈍了許多,如今經(jīng)母親這般一說,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不由蹙起了眉頭,思忖了片刻方道:“這事兒倒也不是沒法子解決,娘盡快為萱meimei挑選一門好親事也就罷了,只要她許了人家,羅貴妃總不能替自己的兒子搶臣下之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