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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于是方有了陸中顯忽然被授五城兵馬司南城副指揮使之事,陸明萱猜得不錯,這的確是老國公爺在變相的表達(dá)對他們父女的歉意與補償。

    聽罷凌孟祈的話,陸明萱沉默了片刻,才道:“原來都是五哥在替我們父女周旋,明兒見了他,我可得好生與他道聲謝才是?!碑?dāng)初她之所以要救陸文逐,不過是想的陸文逐一旦出事,自己的身份只怕也會立時曝光,與其說她是為了救陸文逐的命,倒不如說她是為了自救,卻不想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回報,能得陸文逐這般維護她,為她著想。

    陸明萱心里因陸文逐是自己的親哥哥而第一次覺得歡喜與慶幸。

    只這歡喜與慶幸立刻被陸明萱放到了一邊,又問起凌孟祈夤夜到訪,到底是有什么要緊事來:“這不會就是凌大哥要與我說的要緊事罷?”

    凌孟祈見問,心下不由一陣緊張,這的確不是他趁夜前來真正想與陸明萱說的話,可他真正想說的話都已到了嘴邊,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了,且也怕得到的仍是一如先前的答案,到時候可叫他情何以堪?

    因一連深吸了幾口氣,才狀似平靜的問道:“其實我是有一句話想問meimei,之前meimei曾與我說過,‘只有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能保住自己,保住自己想要保住的人和東西,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不然總有一日,會有一個人,舉手間便破壞了那些帶給我滿足的東西,頃刻間便會把屬于我的一切都奪走,甚至包括我的性命’,當(dāng)時meimei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忌憚的便是自己的身份一旦曝光,長公主必定不會放過你,所以你才會說自己想過簡單的生活,所以才會說……只想與我做一對至交兄妹的?”

    一席話,問得陸明萱怔住了,連日來她因事情太多想得太多,還真沒顧得上往這方面去想,如今聽凌孟祈這么一說,她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是呀,如今她的身份已算是在國公府所有長輩并福慧長公主的面前都過了明路了,不論是福慧長公主還是陸明珠以后要想拿她怎么樣,都得事先先掂量掂量,那她自然不必再因顧忌有朝一日自己的身份曝光后,福慧長公主不會放過自己而走避他鄉(xiāng),她完全可以留在京城,不必再遠(yuǎn)嫁出京了!

    如此一來,趙彥杰便不再是她現(xiàn)下能嫁的唯一最好人選了,她完全可以再有別的選擇,譬如……念頭才一閃過,陸明萱已禁不住暗罵起自己來,你這樣朝秦暮楚,自覺一有了旁的選擇,便想背棄趙表哥的行為實在是有夠可憎可厭,你幾時變成這樣的人了?你憑什么這般對待趙表哥,他有什么錯,你先前便已待他不公平了,如今竟還想背棄他,你到底憑的什么?你怎么能這般自私這般無恥?

    緊攥拳頭,陸明萱及時自持住情緒,迎上凌孟祈掩飾不住期待的目光,聲音里盡量不帶任何感情的對他道:“這只是很小一部分的原因,真正的原因,還是你的家庭,你的父母親人都太過復(fù)雜,是,我是對你有好感,這點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我自己,但我更是個怕麻煩更是個自私的人,不想為了一點所謂的感情,便將自己的后半輩子都耗在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或者說,我對你的那點所謂的好感,還不足以讓我為了你賠上自己后半輩子簡單清閑的生活,更何況,我和趙表哥已經(jīng)在長輩面前過了明路,如今就只等趙表哥出孝了,我相信我和他一定會白頭偕老的,所以……我只能對你說一聲‘對不起’了,還請你原諒?!?/br>
    只是她話雖說得平靜,心下卻一點也不平靜,不由暗自苦笑,這也許就是世人常說的“造化弄人”了罷,上天偏要讓她的危機在她與趙彥杰之間已在長輩面前過了明路后才解除,她能怎么辦,難道辜負(fù)趙彥杰嗎,趙彥杰何其無辜,而且他看她的眼神里的情誼她看得很分明,讓她就這般辜負(fù)他,她委實做不到。

    若是趙彥杰過年時沒有去他家,若是他們之間在陸老夫人和陸中顯面前沒過明路,哪怕凌孟祈的家庭再復(fù)雜,哪怕宮里羅貴妃的身份于凌孟祈來說同樣是顆定時炸彈,哪怕將來還會牽涉到奪嫡這樣的大事……陸明萱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可現(xiàn)在再說這些又還有什么意義,索性趁此機會,徹底斬斷凌孟祈心中的念想,也徹底斬斷自己心中的念想罷!

    凌孟祈自那日經(jīng)陸明萱之口,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開始,只要一得了閑便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陸明萱之前一直逃避他,甚至暗示他她想嫁的是趙彥杰那樣的人,會不會就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心里有所忌憚,所以才不肯就跟她一樣身世復(fù)雜的他,而寧愿選擇相對簡單得多的趙彥杰?

    這個想法并不是他太想讓陸明萱成為自己的妻子,便想當(dāng)然的往好的方面想得出來的,而是他一直相信陸明萱待他是不同的,至少她看自己的眼神便與看趙彥杰的大不相同,所以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陸明萱先前之所以逃避他,并不是她不是與他在一起,而是他不能。

    事實也的確如此,就在方才,陸明萱果然親口承認(rèn)了的確對他有好感,他心里有多喜悅有多激動,可想而知,至于陸明萱說的‘他的父母親人都太過復(fù)雜’,他也已想好了說辭要怎么說服她了。

    然而在聽到她后面的話,聽到她說她對他的感情‘還不足以讓她賠上自己后半輩子簡單清閑的生活’后,他想要說服她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以前他還可以為自己打氣,說她是因為一些客觀原因,所以才會不敢直視對他的感情,所以才會一直逃避他的,對此他可以說每個人的出身和家庭都是沒法選擇的,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生在凌家,不想做羅貴妃的兒子;

    但現(xiàn)在她已不再逃避對他的感情,那這些客觀原因便不再是問題,問題只剩下主觀方面的了,如今是陸明萱擺明了在對他的感情和清閑的生活這兩者之間選擇了后者,擺明了在心里有他的情況下愿跟趙彥杰不愿跟他,非是不能,而是不愿,兩者之間雖只一字之差,其間的差異卻何止天壤。

    難道他還能剔骨還父,割rou還母,當(dāng)凌家沒有養(yǎng)過自己,當(dāng)羅貴妃沒有生過自己不成,旁的事他有辦法也有信心做到,這兩點要他如何去做?再不然還真對她用強,逼她只能跟他不成,那樣光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什么意義?

    凌孟祈不由無聲的苦笑起來,半晌方低低道:“早知如此,我今日便不該來的,不來,至少心里還能存幾分希望,如今卻是一絲希望也沒有,惟有祝你和趙世兄……白頭偕老了。好了,時辰已不早了,我該走了,你早些歇下罷,告辭!”

    他說完,便躍出窗外,面目很快隱在了夜色當(dāng)中,然陸明萱卻清晰的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決絕,心下不由一陣尖銳的疼痛,幾乎就要忍不住出聲喚住他,但她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看著他又深深看了自己一眼,便蹲下身子,下一瞬便突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了。她忙舉目四顧,卻見對面墻上一個模糊的身影一閃,幾個起縱之間,便再沒了任何動靜,顯然他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陸明萱不由捂住了胸口,也顧不得關(guān)窗戶,也顧不得地上冰涼會不會著涼,便順著墻慢慢滑坐到了地上去,眼前一直閃現(xiàn)著凌孟祈臨行前那個決絕的眼神。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明萱感覺到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回神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淚,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流了滿臉的淚……

    陸中顯有了官身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定國公府,外院眾人是何反應(yīng)陸明萱與陸明芙自是無從得知,但內(nèi)院上下待她們比先時更客氣更殷勤卻是她們能親身體會到的,陸明芙不由與陸明萱感嘆:“雖說我一直知道府里上下都生了‘一顆富貴心,兩只體面眼’,但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體會得這般深,幸好爹爹還只是個從六品,要是品秩再高一些,她們豈非要越發(fā)殷勤了?”

    陸明萱有些意興闌珊的道:“她們對我們比先時更可氣更殷勤難道還不好嗎,反正受益的是我們,倒是爹爹說了擺酒前幾日要接我們家去的,也不知他擇好了日子沒有,這些日子天天待在府里也夠悶的了,我早想家去松散幾日了?!?/br>
    陸明芙一臉深以為然的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只爹爹前兒說總要等定了正式入職的日子后才好擺酒,不然怕別人說他輕狂,且再等等罷,想來就在這幾日了?!?/br>
    因見陸明萱仍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便拿手肘捅了捅她,道:“你這幾日怎么了,我瞧你總是沒精打采的,莫不是想著趙表哥過些日子便要回鄉(xiāng)了,所以現(xiàn)在就開始擔(dān)心上了?要我說,你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他不就回老家除個服,再參加兩場考試嗎,以他的學(xué)識,想來一次性便連秀才舉人都中雖不現(xiàn)實,要中秀才卻是不難的,至多年底他也就回來了,不過也就大半年見不著而已,什么大不了的?”

    趙彥杰的孝期六月里就該滿了,本來祖母亡故,他做孫子的守一年孝也就夠了的,但因他與趙老太太感情不同于尋常祖孫,且他是承嗣孫也是唯一的孫子,便自己定了服斬衰守二十七個月,算來該在今年六月出孝,又因越州離京城也有一個月的路程,他已經(jīng)定了四月回鄉(xiāng)。

    又因自大年初二登門拜訪以后,趙彥杰似是突然開了竅一般,隔三岔五便會使小子與陸明萱送一些時新的小玩意兒或是小吃食什么的進來,對陸明萱是殷勤備至,反倒凌孟祈這些日子什么動作都沒有,陸明芙便想著,必是meimei或是父親與凌世兄說了什么,斷了他的念想,如今她未來的妹夫,十有*就是趙彥杰了,所以她才會有此一說。

    陸明萱見陸明芙滿臉的戲謔,不知道該怎么與她才好,況她哪里是在為趙彥杰擔(dān)心,她擔(dān)心的根本是另一個人……不過這話也的確不好與陸明芙說,便只是道:“jiejie又欺負(fù)我,仔細(xì)我回去告訴爹爹!我只是在想,如今爹爹已經(jīng)是做官的人了,家里也有太太將一應(yīng)瑣事打理得井井有條,先前老夫人接我們?nèi)敫桥挛覀儧]有女性長輩教導(dǎo),也是想著讓爹爹沒有后顧之憂的隨著國公爺辦差,如今太太的人品是大家伙兒都看在眼里的,老夫人也不必?fù)?dān)心太太與我們處不好,且以后爹爹不在國公府當(dāng)差了,我們哪里還好再住,是不是該搬回家里去了?”

    陸明芙聞言想了想,道:“論理我們是該搬回去了,可老夫人那里,只怕未必會同意,她老人家自來愛熱鬧,如今三姑娘與四姑娘且不說了,五姑娘得守孝且隔著一層,大姑娘與二姑娘只怕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就該都出嫁了,到時候老夫人跟前兒一個能陪著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便是她真肯讓我們家去,我心里也多少有幾分不落忍?!?/br>
    “這倒也是。”陸明萱只想著自己這些日子總要面對幾位知情人探究的目光,卻忘了陸老夫人上了年紀(jì)的人,真放了她們姐妹回去便沒個承歡膝下的人了,只得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過了幾日,陸中顯的任命書下來了,入職日期定在三月初一,陸中顯遂定了二月二十五、二十六兩日擺酒請客,第一日請親朋本家們,第二日請府里與他要好的管事們。

    日子定下來以后,陸中顯于二十日又親自進內(nèi)院來給陸老夫人請了安,然后接了陸明萱與陸明芙回去。

    陸家早已是張燈結(jié)彩,瞧著倒比先時過年還熱鬧幾分,戚氏人逢喜事精神爽,瞧著也是氣色好得不得了,等稍后吃飯時,她一連去了幾次屋外透氣,奶媽子又一直拘著安哥兒不讓他往戚氏身上爬,陸明萱與陸明芙看在眼里,便約莫猜到只怕她們又要添小弟弟或是小meimei了。

    一問陸中顯,果然如此,姐妹二人便笑道:“這才真真是雙喜臨門呢!”

    陸中顯有了官身如今又要再添丁,心里有多快活想也知道,只是看向陸明萱的目光卻不時有愧疚閃過,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卻知道他這個官身是因著小女兒才得來的,本來這些年他疼小女兒是真當(dāng)自己親女兒來疼的,如今得了這個官身,倒好像他對小女兒的疼愛是另有所圖一般;

    再就是小女兒竟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了,聽老夫人說,她是有一次聽自己對著知畫的牌位說話時無意聽到的,早知道他就該多加小心的,讓萱兒在那么小的年紀(jì)便要承受那么大一個秘密,也不知她小小人兒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難怪幾年前她大病一場后,忽然就變得懂事許多,只怕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不得不逼著自己盡快變得懂事起來罷?真是難為她了!

    ------題外話------

    寫小祈祈與小萱萱的感情戲時,我總是很糾結(jié),不過糾結(jié)不了多久了,可憐的小趙很快也要炮灰了,所以請大家輕拍,o(n_n)o~

    ☆、第二十三回

    因著愧疚,飯后陸中顯特意留了陸明萱說話兒,然他心里倒是想得好好兒的,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么開頭了,好半晌方勉強支吾出一句:“這次萱兒回來,我瞧著又長高了好些,真正是大姑娘了!”

    陸明萱如何沒注意到父親眼里的愧疚,道:“都是爹爹疼我,我才能有今日,爹爹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永銘于心,只現(xiàn)下我也無以回報,就先給爹爹磕三個頭,以聊表感激之意罷!”一邊說,一邊已順勢跪了下去。

    卻才只剛跪下,已被陸中顯一把攙了起來,嗔道:“自家父女,來這些個虛的做什么,還是你心里已不拿我當(dāng)自己的爹爹了,所以才會與我這般客氣?”

    陸明萱忙道:“怎么會,在我心里,爹爹永遠(yuǎn)是我的爹爹,我永遠(yuǎn)是爹爹的女兒,不論是誰,不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永遠(yuǎn)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說著,已是紅了眼圈,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陸中顯待她與陸明芙是怎樣的一視同仁,也不會忘記他待她是怎樣的千嬌萬寵,更會永遠(yuǎn)記得,前世今生都是他在母親去世以后,給了自己無微不至的父愛,讓自己走過那段艱難的時光,有了今日這般生活的!

    見女兒紅了眼圈,陸中顯也忍不住鼻間酸澀,片刻方笑道:“有你這句話,爹爹覺得一切都值了!”娶個只名分上屬于自己的妻子算得了什么,若知畫還在他便極有可能絕后算得了什么,忍受但凡是個男人便不能忍受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能得萱兒這樣一個女兒,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

    父女兩個紅著眼圈對視了片刻,忽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屋里的氣氛也因此輕松不少,陸明萱想了想,因問陸中顯道:“這兩年也就罷了,早些年我不懂事時,如今我自己想來都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貓憎狗嫌,爹爹那時候可曾后悔過,尤其是在那年我攪合了爹爹的親事以后?”

    陸中顯笑道:“自家父女之間不說假話,早年我的確后悔過,不過想著家里的房子鋪子田地都是自你娘進門以后才有的,家里的境況也是自那之后才好起來的,我便沒什么可后悔的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總要先有所舍,方能有所得不是?更何況如今你又這般懂事,我白撿一個這么好的女兒,又得了你太太為妻,有了安哥兒,我高興與慶幸還來不及呢,自然更不可能后悔了?!?/br>
    陸明萱聞言,嘴上沒說什么,心里也是忍不住慶幸,幸好自己重生了,幸好老天給了自己再來一次的機會,否則陸中顯只怕就真要后悔前世娶了她母親,有了她這個不肖的女兒了!

    慶幸之余,想起惠mama那日在陸二夫人靈前與她說的話,陸明萱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說道:“對了爹爹,有一件事我想問爹爹,還求爹爹若是知道真相的話,一定告訴我!”

    本來那日與陸老夫人單獨談話時,她幾次都想問陸老夫人的,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要她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不管母親的死是不是與陸老夫人有關(guān),她們祖孫之間便已再回不到過去,若不是陸老夫人做的,陸老夫人見她僅因一個下人臨死前的挑撥之語便懷疑她這個親祖母,叫她老人家情何以堪?

    若真陸老夫人做的,則更糟糕,她以后該怎么面對陸老夫人?自己的親祖母害死了自己的親娘,她如果讓陸老夫人償命,且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她也下不去那個手??;可若不讓陸老夫人償命,她又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親娘?

    真是左也為難右也為難,只得強自摁下一個字也沒說,想著回來后找機會探探陸中顯的口氣,也許他知道些什么也未可知呢?卻沒想到一回來父親便單獨留了自己說話兒,父女兩個之間的談話又是前所未有的開誠布公,不像是父女反像是朋友了,倒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她自然要抓住了才好。

    陸中顯見女兒一臉的嚴(yán)肅,也跟著嚴(yán)肅起來,道:“你說,我若知道,一定告訴你?!?/br>
    陸明萱點點頭,把那日惠mama的話大略重復(fù)了一遍,末了道:“我就是想問爹爹可否知道當(dāng)年我娘的死是不是真與老夫人有關(guān),這個問題已經(jīng)折磨了我一個多月了,爹爹若是知道,千萬要告訴我!”

    陸中顯聞言,心下猛地一咯噔,他早該料到女兒這般嚴(yán)肅,問他的絕不會是什么小事,但他終究是在場面上混的人,饒心里已是驚濤駭浪,面上也能絲毫不表露出來,只滿臉驚訝的道:“你怎么會信這樣的糊涂話兒,你娘當(dāng)年是因難產(chǎn)去世的,與老夫人什么相干?更何況老夫人既然一開始能留她一條命,將她許給我,那便斷沒有過上幾年后再取她性命的道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讓一個丫鬟悄無聲息的死去與害死一個族侄媳婦,連傻子都知道哪個更容易風(fēng)險更小,你瞧老夫人像是那樣沒成算的人嗎?”

    又罵惠mama,“該千刀萬剮的狗奴才,連死前都不忘興風(fēng)作浪,挑撥你和老夫人之間的關(guān)系,讓她就那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就該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

    陸明萱見父親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這才如釋重負(fù)的松了一口長氣,道:“聽得爹爹這么說了,我總算可以放心了,爹爹不知道,我這些日子心里一直都在想著這事兒,都快不知道要怎么面對老夫人才好了,如今我總算可以先時怎么面對她,如今便怎么面對她了?!?/br>
    陸中顯笑道:“你這孩子也是,成日里胡思亂想什么呢,那惠mama死了主子,知道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有活路了,臨死前又豈有不想拉人墊背的?便是傻子也該知道,她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你素日瞧著倒是挺伶俐的,怎么偏還真信了她的話,這便是老人們常說的‘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了?”

    說得陸明萱不好意思起來,吐了吐舌頭道:“人家這不是關(guān)心則亂嗎,以后再遇上這樣的事時,我一定多個心眼兒,再不會輕易被人蒙蔽了?!?/br>
    陸中顯點頭道:“你能怎么想就對了,好了,時辰已不走了,你且回去歇著罷,有什么話,明兒再得了空時,我們爺兒倆再說也是一樣,我也該回房陪你太太去了,她這次不像先前懷安哥兒時那般輕松,大夫交代了我要多陪陪她的?!?/br>
    陸明萱聞言,忙道:“那爹爹快回去陪太太,我便不耽誤爹爹了?!闭f完屈膝行了個禮,輕手輕腳的退出正房的花廳,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余下陸中顯卻沒有即刻回臥室陪戚氏去,而是望著陸明萱房間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中。

    方才他其實騙了陸明萱,當(dāng)年黎氏的死,表面上看似是一場意外,畢竟世人都知道生產(chǎn)于女人來說是進鬼門關(guān)的事兒,十個產(chǎn)婦里一般死上兩三個都是正常的,所以黎氏的死,并沒有讓旁人生疑,然旁人沒有生疑,卻并不代表他不會生疑,尤其別人不知道,他卻是再清楚不過當(dāng)時黎氏腹中懷的孩兒與陸明萱一樣,并不是他的而仍是陸中昱的!

    原來黎氏自嫁給陸中顯以后,一開始也的確想好生與他過日子的,但她先是因懷著陸明萱,之后又因生陸明萱?zhèn)松碜?,將養(yǎng)了將近一年方止住了底下淅淅瀝瀝的血,如此一來,在黎氏嫁給陸中顯后將近兩年的時間里,其實他們都不曾圓房。等到好容易黎氏的身子將養(yǎng)得差不多了,偏陸中昱不知怎么的又找上了門來,他本就生得好,身份又比陸中顯尊貴,更重要的是,他終究是黎氏的第一個男人,黎氏若心里沒他,當(dāng)初也不會半推半就從了他了,如今陸中昱既還惦記著她,二人自然很容易便死灰復(fù)燃,又暗度陳倉起來。

    陸中昱從來沒將陸中顯這個靠上自家打秋風(fēng)過活的族兄放在眼里過,且他由始至終都認(rèn)為黎氏是他的女人,如今不過只是陸中顯在幫他養(yǎng)著她而已,所以他與黎氏的往來,一開始便沒有瞞著陸中顯,也是因那時候?;坶L公主管他比現(xiàn)在還管得緊,他不敢輕舉妄動,一月里至多能來見黎氏一兩次便是好的了,且他每次來都極隱秘,倒也沒傳出過什么風(fēng)聲,也所以陸中顯的屈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好歹免去了他忍受旁人鄙視與嘲笑的煎熬。

    這樣的日子過了將近三年,黎氏又懷孕了,陸中昱與她還在私下里往來之事也被陸老夫人知道了,一次也就罷了,誰知道現(xiàn)在又來了第二次,更沒人知道有了二次之后,將來會不會再有第三次,叫陸老夫人如何還能忍受?很快便使了張嬤嬤親自上門見黎氏。

    也不知道張嬤嬤是怎么跟黎氏說的,反正之后黎氏吃的藥材補品等物都是張嬤嬤親自送來,連同接生的婆子也是張嬤嬤事先找好的,然后便出了黎氏難產(chǎn)的事,黎氏也因此一尸兩命,再沒能從產(chǎn)房里走出來。

    當(dāng)時要說陸中顯心里一點都不恨黎氏,那絕對是假的,所以黎氏生產(chǎn)當(dāng)日,他聽了家里下人來報后,并沒有即刻回去,而是找借口在外面逗留到天都黑透了才回去,反正黎氏腹中的孩子又不是他的,是男是女是好是歹又與他什么相干?

    卻沒想到等他回去時,黎氏竟已死了,張嬤嬤等人也已離開了,連同之前她送來的那些剩下的補品藥材也都不見了,產(chǎn)房里被打掃得干干凈凈,黎氏大著肚子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瞧著不像是死了,反倒更像是睡著了一般。

    陸中顯不由打了個寒噤,心里已知道黎氏的死必定與張嬤嬤,說穿了也就是與陸老夫人脫不了干系了,但他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是默默的為黎氏cao辦了喪事。

    等到喪事辦完,他整理黎氏的遺物時,才發(fā)現(xiàn)黎氏留了封書信與他,信上說她早料到自己會有今日了,只是后悔也已晚了,她只覺對不起他,求他千萬要將陸明萱撫養(yǎng)長大,再與她找一門簡單的親事,讓她好好兒的過完這輩子,她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他的大恩大德。

    所以陸中顯雖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當(dāng)年黎氏的死乃是陸老夫人所為,黎氏也沒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語,但他就是知道,黎氏的死乃是陸老夫人所為,他比較好奇的是,惠mama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就算陸二夫人與她主仆兩個為了報復(fù)?;坶L公主,暗地里查過當(dāng)年的事,照理她們也不該知道得這般清楚才是,——看來他得找機會在老夫人面前透個音兒了,不然誰知道將來又會生出什么事端來?

    次日起來,陸明萱因消了心底一個大疑惑,晚間睡得比較好,自然精神也好,去正房給戚氏請過安后,便與陸明芙一道,幫著戚氏忙活兒起過幾日家里宴客的一應(yīng)瑣事來。

    至于陸中顯,因與國公府的一些管事們還有事情要交割,卻是一大早便打馬去了國公府,只不過陸明萱不知道的是,陸中顯該交割的其實早已交割得差不多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去內(nèi)院見陸老夫人。

    如此忙活了幾日,便到了二十五日,陸家宴客的日子。

    陸氏族中一些人家見陸中顯這一支因傍著國公府的大腿,眼見是越發(fā)興旺發(fā)達(dá)了,雖眼紅的不少但上趕著來奉承的卻是更多,沒辦法,自家當(dāng)初沒想過要娶老夫人心愛的大丫鬟,女兒們也不若人家的女兒那般出挑,得老夫人喜歡,是想傍大腿也傍不上,可不就只有退而求其次,來傍陸中顯的大腿,看能不能通過他在老國公爺和老夫人面前為自家美言幾句,讓自家也跟著發(fā)達(dá)了?

    所以是日來的客人,竟比先前陸中顯娶戚氏和與安哥兒辦百日宴時,來的人更要多,里外一共開了二十幾桌,才堪堪將客人們都安頓得入了席,這還只是親朋本家們,若再連上府里有體面的管事和其他客人,只怕得開到五十幾桌去。

    顏十九郎做為準(zhǔn)女婿,自是一早便來了陸家?guī)兔Γ懼酗@對此也十分滿意,讓他糾結(jié)的是,趙彥杰隨后竟也趕來幫忙了,這豈不是在告訴大家,他就是自家的準(zhǔn)二女婿了?當(dāng)然,趙彥杰也的確不差啦,可他到底更喜歡姓凌的那小王八蛋,也不知他這會子死哪里去了,這種時候他難道不知道正是該他表現(xiàn)的時候嗎,到時候媳婦跑了,可是他自找的,可不能怪他這個岳父沒幫他!

    ——某個已不知不覺拿自己當(dāng)人家岳父的人彼時還不知道,他的準(zhǔn)女婿已被女兒打擊得體無完膚,幾乎已快要放棄做他女婿的打算了。

    第二日陸家的宴席上,凌孟祈仍沒有出現(xiàn),不但人沒來,連禮也沒使人送來,也不知是實在抽不出時間理會此事,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亦或是知道了卻當(dāng)做不知道?

    陸明萱聽說后,不由松了一口長氣,看來這次凌孟祈是真放棄她了,不像之前嘴上說著‘明白’,行動上卻仍是我行我素,這樣的結(jié)果,無疑是現(xiàn)下最好的了,至于她心里的酸澀與失落,習(xí)慣了自然也就好了……

    三月初一,陸中顯走馬上任去五城兵馬司報到以后,陸明萱與陸明芙又在家里待了幾日,聽陸中顯說與同僚下屬們相處得都還不錯,——想想也是,五城兵馬司里除了都指揮使乃是由興平侯這個一品的侯爵兼任著以外,其他東西南北中五城的分指揮使都只得正六品,不看陸中顯的僧面還得看定國公府府的佛面呢,又豈會為難他?

    姐妹二人便放心的回了國公府,卻不是她們想這般著急回去,而是陸老夫人打發(fā)人來接的,原來前幾日宮中下了圣旨,皇上已著欽天監(jiān)占了十一月十二日的吉日為大皇子和陸明鳳完婚,正是府里除了二房以外小輩主子們出陸二夫人孝后的第二個月,又兼陸文遠(yuǎn)比陸明鳳年長,斷沒有meimei都出嫁了,哥哥還不娶妻的道理,當(dāng)然,陸明雅那樣的情況是例外中的例外,所以陸文遠(yuǎn)的婚期便定在十月。

    如此一來,府里要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準(zhǔn)備兩樁婚事,便有些忙不過來了,偏陸大奶奶前幾日又查出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正是在陸二夫人去世前懷上的,如今須得安心養(yǎng)胎不能理事,陸明鳳則因不好參與cao辦自己的婚事,也不能理事,陸大夫人一個人便是有八只手,也應(yīng)付不來眼下這千頭萬緒的事了,陸老夫人見了,遂提議將府里一些瑣事交由姑娘們來發(fā)落,這才會急巴巴的接了陸明萱和陸明芙回去,就是打算讓她們兩個與陸明麗一起為為陸大夫人分憂。

    等回到國公府后,果見陸大夫人滿臉的憔悴,一見姐妹兩個回來,便前所未有和顏悅色的道:“可把兩位姑娘盼回來了,我總算可以有口喘氣的機會了。”

    然后便不由分說將廚房、針線房、庫房等不甚要緊的幾處的對牌給了姐妹兩個并陸明鳳,她自己則只留了采辦處、回事處并賬房幾個要緊行當(dāng)?shù)膶ε疲瑫簳r也顧不得打壓陸明麗了,她自己只專心cao辦陸文遠(yuǎn)和陸明鳳的婚事。

    陸文遠(yuǎn)的婚事還好說,庶子娶妻府里自有定例,撐死了也就一萬兩銀子的事,關(guān)鍵是陸明鳳的婚事,且不說以后,只說現(xiàn)下陸明鳳便是要過去做長嫂的,若是讓后面的弟妹將她的風(fēng)頭壓了過去,以后她還怎么服眾?所以陸大夫人是一早便鐵了心要將女兒的婚事辦得十全十美,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來的,相較之下,暫時讓幾個小輩并自己厭惡的庶女分點權(quán)去算什么,就憑她們難道還能翻出花兒來不成?

    有了正事做,時間便容易打發(fā)了,陸明萱與陸明芙并陸明麗只用了幾日功夫,便將陸大夫人交予她們的一應(yīng)瑣事上手了,一來凡事都有舊例可循,她們只蕭隨曹規(guī)即可,實在處理不了時,還可以去請示陸大夫人;二來前陣子老國公爺親自動手,發(fā)落了國公府和長主府一批下人,連?;坶L公主身邊幾個自來極有體面的女官和老嬤嬤都叫發(fā)落了,眾人看了誰心下能不害怕,素日連說話聲音都比往日小了不少,就更不必說敢見幾位姑娘年輕面嫩,就陽奉陰違之類了。

    時間一晃進入四月,先是趙彥杰動身回了越州老家去除服兼赴考,陸老夫人如今滿心都是對陸明萱的愧疚,有心補償又不好做得太明顯,便加倍抬舉趙彥杰,親自叫了大廚房的管事婆子去榮泰居吩咐,令其整治兩桌酒席趕在趙彥杰臨行前請闔府家宴,并為他送行。

    只可惜?;坶L公主心里別著勁兒,陸明珠心里也因賀知行與怡安縣主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十分不痛快,母女兩個都稱病沒來,二房里陸中景父子三人也都形狀蔫蔫的,陸大奶奶也因害喜得厲害沒有出席,整場家宴便顯得有些個冷清。

    好在趙彥杰對府里其他人本就是面子情兒,真正在乎的人也就陸老夫人與陸明萱兩人而已,倒也并不以為意,更兼宴畢陸老夫人還有意留了他下來,給他制造了個單獨與陸明萱見面說話兒的機會,他心里就更沒什么遺憾了。

    陸明萱事先便得陸老夫人的吩咐,與趙彥杰做了兩個“狀元及第”的荷包兒,又準(zhǔn)備了一個考籃,趙彥杰回去越州后用得上用不上是他的事,好歹是她的一番心意,待宴畢二人在陸老夫人的西稍間說話兒,便一并與了趙彥杰。

    趙彥杰因見她是日穿著象牙色蓮花紋素色杭絹窄袖褙子,翠藍(lán)色挑線裙子,鬢角戴兩朵珊瑚石珠花,耳朵上垂著金鑲青石耳墜,雖打扮得素雅,卻越發(fā)襯得一張臉白凈若蓮,心下不由一陣火熱火熱的,只覺有滿心的話想與她說,但又不知從何說起,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只訥訥的說了一句:“我此番一定會竭盡所能,以后總不讓表妹跟著我受苦的……”

    陸明萱見他一張臉通紅通紅的,緊張得快連手腳都不知該怎么放了,心下一軟,難得升起柔情來,因柔聲道:“趙表哥且不必緊張,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年紀(jì)還輕呢,就算這次不能如愿,下一次也必定能如愿的,我……不怕吃苦,將來總與你同甘共苦便是……”

    趙彥杰聞言,喜得越發(fā)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還想再訴訴衷腸的,只可惜張嬤嬤的聲音已自外面?zhèn)鱽恚骸袄戏蛉苏埍砩贍斶^去說話兒呢?!?/br>
    他不敢造次,只得與陸明萱說了一句:“表妹珍重!”又深深看了陸明萱一眼,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送走趙彥杰后,因二人的親事已算得上是板上釘釘,只待趙彥杰從越州回來先定下了,是以陸明萱偶爾得了閑時,便會拿了針線與趙彥杰做做鞋子什么的,只待他回來后好相送。

    丹青見了幾次后,到底還是沒忍住小聲與陸明萱道:“姑娘真?zhèn)€心意已決,再無更改的余地了嗎?趙公子他不是不好,可我總覺得,他不是那個最適合姑娘的人,姑娘就真不再考慮考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