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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156節(jié)

第156節(jié)

    凌孟祈冷笑一聲,正要說話,一旁趙氏已近乎瘋狂般的尖叫道:“凌孟祈你這個狗雜碎,你好狠毒的心腸,害死了我的佑哥兒不算,如今他都已經(jīng)死了竟也還不肯放過他,還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只能淪為孤魂野鬼……我跟你拼了,我跟你拼了!”

    一邊說,一邊狀若瘋狂的往凌孟祈所在的方向撞去,只可惜連凌孟祈的衣角都沒能沾上一片,已被虎子一腳踹出了老遠,趴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來,也再說不出話來。

    凌孟祈這才看向凌老太太,寡淡道:“早年趙氏與凌仲佑百般欺凌虐待我,一次又一次欲置我于死地時,凌仲佑可從沒想過我是他的親哥哥,老太太若實在心疼他,舍不得將他逐出凌家的門,那就將我逐出門罷,橫豎我今日話就撂在這里了,凌家這一輩只能有一個兒子,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凌老太太如何肯將凌孟祈逐出門,且不說他們母子如今只能靠著他養(yǎng)老送終,只憑他如今是凌家這一代僅剩的男丁,她也不可能將他逐出門啊。

    死者是為大,可同樣的死者已矣,生者卻還得活下去,總不能讓他們一家子都因著凌仲佑一個死人,都跟著受罪遭殃,甚至都陪他去死罷?

    凌老太太就無話可說了,只得看向一旁已經(jīng)寫好了休書的凌思齊,試探著說道:“你是他們的父親,也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你說說這事兒怎么辦罷,我們都聽你的。”

    想讓兒子再來唱個白臉,看事情還能不能有回寰的余地,終究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凌老太太對陰司報應這類事兒,還是很忌諱的,不到萬不得已,她實在不想讓次孫哪怕已經(jīng)含冤慘死了,還得不到安生。

    “……這事兒我能有什么主意,還是母親做主罷。”只可惜凌思齊是個無用且蠢的,根本聽不出自己母親的言外之意,且就是聽出來了,也接不住這燙手的山芋,倒把皮球又給她踢了回去。

    凌老太太沒有辦法,只得腆著臉繼續(xù)與凌孟祈周旋:“‘殺人不過頭點地’,橫豎他也礙不著你什么了,如今他又有了個被休棄的母親,認真說來就跟個庶子差不多了……以后不過就是四時八節(jié)的賞他一碗飯而已,我聽說你媳婦兒已經(jīng)有了身孕,你就當是為她腹中的孩子積福,也當是祖母求你了,別逐出他出門了罷,???”

    說到最后,語氣里已帶上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哀求。

    奈何凌孟祈半點不為所動:“第一,正是因為我媳婦兒有了身孕,我可不想我的子孫供奉一個對我恨之入骨的人,讓他們背上‘不孝’的罪名;第二,有逐他出門權利的,只有老太太和老爺,我可沒有這個權利,老太太怎么反倒求起我來,該怎么做,不是只有您和老爺說了才能算嗎?”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凌老太太便是再腆著臉,也繼續(xù)不下去了,只得暗自氣悶不已,這叫什么事兒,明明就是他逼著他們做惡人的,如今說起來,他倒一副無辜無害的樣子;而且他今日能這般對佑哥兒,明日就能這般對他們母子,這個口她不能松啊,一旦松了,明日他一定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的!

    場面一時僵持住了,屋里的氣氛也因此漸漸沉悶起來,區(qū)別只是凌孟祈雖不說話卻一臉的閑適,凌老太太不說話卻是一臉的焦灼與掙扎。

    不知道過了多久,虎子忽然以剛好夠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自言自語”起來:“連我一個做小廝的,尚且知道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呢,既想享受熊掌的美味,又不想舍棄魚的鮮味,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也是大爺忒好性兒,換了我,才不管那么多呢,直接把不順眼的人都攆了,任其自生自滅去,怕人說就大不了將人扔遠一些,再讓人看住,或是讓其一輩子都再說不出來話便是……”

    一邊說,一邊還有意無意的接連看了凌思齊幾眼。

    凌思齊被虎子這樣不懷好意的看著,后背霎時濕透了,想到了當初在詔獄時看到的一幕幕……他忽然大聲說道:“有趙氏這樣一個母親,她生養(yǎng)的兒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凌仲佑活著時已經(jīng)丟盡我凌家的臉,讓凌家屢次蒙羞了,如今他母親又做出這樣惡毒的事來,正所謂‘母債子償’,他也留不得了,省得有損我凌家百年的清名,所以我以家主和現(xiàn)任族長的雙重身份宣布,從即日起,凌仲佑不再是臨州凌家的子孫,不得葬入凌家的祖墳,以后更不能享受凌家后世子孫的香火供奉!”

    話雖說得于冠冕堂皇之外,還有幾分不倫不類,意思卻是表達得很清楚了,那就是由他做主,將凌仲佑逐出了凌家的門,自此后者便不再是凌家的子孫,一個徹底沒有家族的人了!

    凌思齊說完,覷了一眼凌孟祈,見他神色還是淡淡的,似猶不滿意,想了想,又大聲補充道:“此決定即日生效,回頭我便親自將凌仲佑的名字自族譜上勾去,連同趙氏的名字一起,省得讓這對母子繼續(xù)污損我凌家的百年……唉喲……”

    百年二字后面的‘清名’兩個字還未及出口,冷不防就大叫起來,卻是一直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趙氏聽到這里,悲憤怨毒到了極點,以致再聽不下去,竟掙扎著爬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凌思齊一頭撞過來,將他撞得栽倒在了地上。

    趙氏一擊得手,立刻又就勢咬在了凌思齊的手上,直咬得凌思齊的手鮮血直流,一臉喘了她幾腳,她才吃痛不住松開了,立刻便嘴角噙血的破口大罵道:“凌思齊你這個薄情寡義,寡廉鮮恥的窩囊廢,好色無用的無恥之徒,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混賬王八蛋,我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會嫁給了你這樣的渣滓!”

    喘一口氣,不待凌思齊說話,又尖叫道:“你以為犧牲了我們母子,讓我淪為下堂婦,讓我兒子淪為孤魂野鬼,你和那老不死的就能有好日子過了,我告訴你們,休想,我便是死,也要拉了你們做墊背的!”

    趙氏放完狠話,忽然看向凌孟祈,冷笑道:“小雜碎,你以為當年就只有我一個人想你的命嗎,你錯了,想要你命的人多了去了,譬如你的好父親,當年就不只一次利用我的名義,在你的飯菜里下毒,只可惜都被你僥幸逃脫了,最后一次更是被你的好祖母,怕再這樣下去你真丟了小命,將你支來了京城,不然你墳頭的草都長八丈高了,還能有今日這般風光!”

    “可憐老娘我白為你這窩囊廢和老不死的背了這么多年的惡名,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老天爺可真是不開眼啊……不過老娘能在死前看你們狗咬狗,也算是不虧了,哈哈哈哈哈……”

    ☆、第十五回 父不父

    凌思齊自己知道自己是因懼怕凌孟祈,才會越過仍猶豫不決的凌老太太,出言決定以家長和族長的雙重身份逐凌仲佑出族,并即日生效的。

    趙氏卻不知道,她雖為凌老太太和凌思齊的絕情絕義悲憤怨毒到了極致,方才之前卻沒有想過要將昔年二人對凌孟祈的所作所為曝光。

    原本她想的是,自己的兒子是含冤慘死的,又是少年夭亡,只怕怨氣重,連胎都投不了,若自己能替他報仇血恨,讓凌孟祈償命,他的怨氣解了,自然也就可以再無牽掛的去開始另一段新的人生了。

    可現(xiàn)在老天爺不開眼,沒讓凌孟祈那個狼心狗肺的償命,那她兒子的怨氣解不了,短時間內(nèi)不能投胎,那她自然就要為兒子考慮四時八節(jié)的香火供奉問題了。

    奈何凌家除了凌孟祈和他的后人,已經(jīng)沒有別人了,哪怕凌思齊立刻再娶個新婦進門呢,后者這輩子也是別想敷出個蛋來了,那她兒子的香火供奉說不得只能指著凌孟祈這個狼心狗肺的和他生的小崽子了。

    這樣也挺好,凌孟祈不是恨毒了她兒子嗎,可他就算再恨她兒子,四時八節(jié)的,不也得自己供她兒子一碗飯不說,以后還得讓他的兒孫供她兒子一碗飯?

    趙氏因此覺得十分的解氣與痛快,相形之下,自己被休離凌家反而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早不想在凌家這個破地方待下去,早不想受凌孟祈給的種種窩囊氣了,離了凌家后,哪怕她即刻就死在外面呢,也好過像現(xiàn)在這樣,活得萬般憋屈。

    至于她死后的香火供奉之類,她現(xiàn)下卻是顧不得了,橫豎屆時人死如燈滅,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

    誰曾想凌孟祈竟狠毒至廝,不但要凌老太太和凌思齊休了她,讓她只能死在外面,死后還不定怎生凄涼,還要逼著凌老太太和凌思齊將她兒子出族,更可恨的是凌思齊那個狼心狗肺的窩囊廢還答應了!

    她兒子年紀輕輕的便含冤橫死已經(jīng)夠可憐了,如今死后還得不到安生,竟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親口發(fā)話出了族,以后不能葬入凌家的祖墳,更不能享受凌家后世子孫四時八節(jié)的香火供奉,——憑什么凌思齊那個窩囊廢要這樣對待她兒子,難道她兒子不是他親生的,身上沒有流著他的血嗎?

    他既不仁,那就休怪她不義,索性將他們母子昔年的所作所為披露出來,讓凌孟祈與他們狗咬狗,要死大家一塊兒死!

    “老娘當年是日日夜夜都巴不得你這小雜碎即刻死掉,到底想著人命關天,還是真正下不了狠手,不像你的好父親,那才是真狠呢,等閑毒藥我就不說了,到最后竟連砒霜都上了,老話說‘虎毒不食子’,凌思齊你這窩囊廢在別的方面窩囊,在這件事兒上卻比老虎還要狠哪,連我深恨小雜碎的,看著你這樣都忍不住覺得唇亡齒寒……這話憋在我心里已經(jīng)十幾年了,今日總算可以一吐為快了,關鍵還可以在臨死前看一出狗咬狗的戲碼,我也算是不虧了,哈哈哈哈哈……”

    趙氏說到最后,忽然近乎癲狂的大笑起來,笑聲十分的瘆人,讓人大夏天的聽了,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凌老太太與凌思齊除了渾身起雞皮疙瘩以外,更是唬得三魂七魄都快要飛到天外去了。

    凌老太太因顫抖著聲音色厲內(nèi)荏的喝罵道:“你這賤人胡說八道什么呢,因你不賢不孝,我們凌家已經(jīng)休了你了,誰知道你竟死透臨頭還不知悔改,還想離間我們祖孫父子,方才我還覺得這樣休了你,心里多少有幾分不落忍,現(xiàn)在才知道同情你還不如去同情一條狗!老爺,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休書扔給她,將她趕出去呢,省得她再臟我們凌家的地兒!”

    母子二人都萬萬沒想到,當年自以為做得人不知神不覺的事,竟然早被趙氏知道了,一直揣著明白裝糊涂至今,眼見自己只余死路一條了,才說出來將他們一塊兒拉下水,臨死也要拉了他們做墊背的,實在是可恨至極!

    “……對對對,母親說得對,同情這賤人還不如去同情一條狗!”凌思齊聞言,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劈頭蓋臉把休書扔給趙氏后,便要趕其出去:“賤人,還不快給我滾出去,以后都休想再踏進我們凌家的大門半步!”

    趙氏自然不肯就此離開,退后幾步任休書掉到地上去后,才反唇相譏道:“你們凌家?這明明就是人凌孟祈的地方,與你們什么相干,況很快你們也要被趕出去了,又有什么資格來趕我走,我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你們母子這般不要臉的!”

    說完不待凌老太太與凌思齊再說,已看向一臉陰沉的凌孟祈冷笑道:“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都落魄到這個地步了,自然也沒有再欺騙糊弄你的必要。不錯,當年我們母子的確曾百般欺凌虐待于你,甚至幾次三番欲要你的命,可我上有厲害婆婆,旁有心不在我身上的夫主,就算我想著你死了我兒子便是凌家唯一的男丁,爵位與家產(chǎn)非都他莫屬不說,也沒人再敢拿我們母子怎么樣,你終究是凌家的嫡長子,若不是知道凌思齊那個窩囊廢身為親生父親,竟也想要你的命,我們母子又怎么敢那般肆無忌憚?”

    “乍然發(fā)現(xiàn)此事時,我還曾懷疑過,難道你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你那個死鬼娘與人茍合的結果,他又不愿讓人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八輩兒祖宗的臉都丟光,所以只能想這樣的法子?那他狠心也就說得通了,可后來我又發(fā)現(xiàn),你的確是他的親生兒子無疑,那他的心就真是黑得無藥可救了!我就想著,反正連身為你親生父親的他都恨不能立時結果你了,那我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趙氏在剛過門,且生下凌仲佑的頭幾年,雖時時都巴不得凌孟祈即刻死了好為自己的兒子讓位,卻只敢在心里想想,至多也就是背著人對凌孟祈使一些絆子,挖些坑給他跳而已,——原配嫡長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她這個給人填房做繼母的可尊貴多了。

    哪怕她親眼目睹了凌老太太這個做祖母的對凌孟祈有多冷淡,凌思齊這個做父親的對他又是多視若無物,有宗法大義擺在前面,她也不敢太過分。

    第一次發(fā)現(xiàn)有人在凌孟祈的飯食中下藥時,是在凌孟祈七歲那年,那藥并不如何厲害,只是一般的瀉藥,可其時凌孟祈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這藥吃多了也是會送了性命的。

    趙氏當時已經(jīng)主持了廣平侯府的中饋好幾年,在各行當上都安插進或是發(fā)展了幾個自己的心腹,已可以說廣平侯府內(nèi)院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目了。

    她先還挺奇怪,自己明明沒有做過啊,那凌孟祈飯食里被加的藥是怎么一回事,難道府里除了他們母子以外,還有其他人覺得凌孟祈擋了自己的路,想要除之而后快嗎?

    趙氏心下雖狐疑,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暗暗吩咐了自己的心腹陪房去秘查此事,然后便得知了給凌孟祈下藥的人竟不是別個,而是他的親生父親凌思齊!

    難以置信兼后背發(fā)涼之余,趙氏更多還是高興,雖然她不明白凌思齊何以比老虎還要狠,竟做得出謀害自己兒子的事,但凌思齊做親生父親的都不心疼凌孟祈了,她自然更不可能心疼他,——也就是從那之后起,趙氏母子對凌孟祈的態(tài)度一日比一日惡劣,她容不下凌孟祈這個原配嫡子的傳言也開始在整個廣平侯府,乃至整個臨州城開始流傳開來的。

    趙氏漸漸知道自己替凌思齊背了黑鍋,可如果因此能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爵位與家產(chǎn),將來自己也能似凌老太太一般做老封君,人人都得捧著敬著,就算背了黑鍋又何妨?既想要里子,又想要面子,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只可惜凌孟祈那小兔崽子運道太好,竟然幾次三番都被他僥幸撿回了一條命來,當然他能僥幸撿回一條命,也與凌老太太在暗中護著他分不開。

    總是自己的親孫子,凌家子嗣又向來單薄,就算其時除了凌孟祈,凌家還有個凌仲佑,但說句不好聽的,“天有不測風云”,萬一哪日凌仲佑就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呢?凌老太太可不想讓凌家的香火斷在自己手上。

    且老子殺兒子固然不像兒子殺老子那樣屬十惡不赦的大罪,終究也是傷陰鷙的,一旦再傳言開來,凌家世世代代的清名也要完蛋了。

    所以凌老太太才會在凌孟祈一次次遇險時,暗中護著他,卻又不嚴詞制止凌思齊,讓他過不了多久便會故技重施,就是想著兒子心里也苦,如果這樣能讓兒子出一出心里那口氣,孫子受點委屈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誰叫他有個那樣的娘呢,怪得了誰?

    還是最后一次,凌思齊竟連砒霜都上了,凌孟祈一只腳都踏進了鬼門關,凌老太太眼見事情已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再不將凌孟祈送走,他就真要沒命了,才會下定決心,將他打發(fā)到了京城投奔定國公府,然后才有了之后那么多事的。

    “話說回來,我雖恨了你十幾年,如今更是恨毒了你,現(xiàn)下卻也忍不住同情起你來,有這樣一個時時巴不得要你命的父親,也算是老天給你的報應了,只不知道你那個死鬼娘當年到底做了什么,才會讓這窩囊廢恨你恨成這樣?那死鬼不是號稱什么‘范陽第一美人’嗎,難道,哈,她真背著窩囊廢在外面偷了人不成……”

    趙氏無視凌孟祈已鐵青一片的臉,猶在惡意的說個不住。

    凌思齊卻是再也聽不下去了,既聽不下去趙氏事無巨細的曝光當年自己對凌孟祈做的事,更聽不下去趙氏一口一個的說盧氏在外面偷人,給他戴綠帽子。

    “賤人,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立刻殺了你!”他忽然大叫一聲,便血紅著眼睛猛地撲上前,雙手卡住了趙氏的脖子,很快便卡得趙氏青白著臉,只見出氣不見進氣了。

    凌孟祈緊攥拳頭冷眼看至這里,因冷冷叫了一聲:“虎子!”

    虎子便立刻上前,毫不客氣的扳過凌思齊的肩膀,手上用力將其弄得一連后退了好幾步,最后更是站立不穩(wěn)重重坐到地上后,才冷笑說道:“凌老爺現(xiàn)在再來殺人滅口,不嫌晚了些嗎?再說了,我們大爺沒發(fā)話,幾時輪到你撒野了!”

    從動作到言語,都再無一絲半點的敬意,——以虎子對凌孟祈的敬重,在知道了凌思齊昔年對自家大爺做的事后,不立時要了凌思齊的命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現(xiàn)在只是手上力氣大些,言辭間不客氣些,根本難消虎子心頭之恨。

    趙氏死里逃生,立刻癱軟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凌思齊則在凌孟祈看不出喜怒的目光下,唬得腿軟得根本站不起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凌老太太。

    凌老太太接收到兒子的目光,忙向凌孟祈看去,雖然也被凌孟祈看不出喜怒的目光弄得心下發(fā)顫,又將趙氏恨了個臭死,暗想方才兒子怎么不下手更重一些,直接將這賤人掐死了,也好來個死無對證。

    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笑著與凌孟祈說道:“好孩子,這賤人這會兒就跟條瘋狗似的,逮誰咬誰,你千萬別聽她胡說八道,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是,你爹爹和我早年是對不起你,可要說下藥謀害你什么的,那是絕不可能的事,那是得多禽獸不如的人才能做得出的事?你可別真信了這賤人的話,那你就真是中了她的計了,要我說,還是趁早將她趕出去的好,省得她臟了咱們家的地兒還是次要的,我聽說你媳婦兒今日也來了,她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萬一冒撞了她或是嚇著了她,那才真是親者痛,仇者快了!”

    凌孟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正要說話,地上的趙氏已緩過氣來了,又啞聲冷笑道:“喲,這你老不死的還知道‘虎毒不食子’呢,你敢當著滿天神佛的面,以死去老太爺?shù)拿x起誓,說當年你那窩囊廢兒子沒有謀害過凌孟祈嗎?”

    見凌老太太雖滿臉的憤怒,卻不敢接她的話,越發(fā)得了意,道:“還有臉說什么‘那得是多禽獸不如的人才能做得出的事’,你也知道你那窩囊廢兒子禽獸不如呢?我還以為你臉皮真厚得堪比城墻,都到這地步了,還能自說自話的與凌孟祈上演什么‘祖慈孫孝’的戲碼呢……”

    “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凌思齊忽然又叫囂著撲上前,想再掐趙氏的脖子。

    只可惜這次趙氏已有了防備,身體稍稍往旁邊一挪,便讓凌思齊摔了個狗啃泥,然后掙扎著起身便往外跑去,——說是已經(jīng)活夠了,但真當死亡逼近時,趙氏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有活夠,不但沒有活夠,還是長命百歲,親眼目睹自己恨的那些人都怎樣一一得到報應!

    凌思齊自然不會讓趙氏跑出去將事情嚷嚷得人盡皆知,現(xiàn)下他滿腦子都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弄死趙氏,只要弄死了趙氏,當年的事便死無對證,凌孟祈便不能拿他怎么樣了!

    所以他想也不想,便起身朝趙氏追去,想把她拖回來,若是能在拖她回來的過程中順道弄死了她,那就最好了。

    趙氏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是因力氣沒有凌思齊大,掙脫他不得,于是只能拼盡全力的與他廝打,什么抓啊撓啊咬的,齊齊上陣,怎么能讓凌思齊吃痛怎么來,一時倒讓凌思齊奈何她不得。

    凌老太太見狀,又是恨趙氏又是心疼兒子,因喝命一旁的春華嬤嬤:“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上前與你老爺搭一把手,把那賤人制住了,堵上她的臭嘴,省得她再胡咧咧?”

    “……是是是,老奴這就去?!贝喝A嬤嬤忙應了,就要上前幫凌思齊去。

    “砰”的一聲,房間里忽然響起一聲巨響,把眾人都唬了一大跳,手上的動作也因此有了短暫的定格,只憑著本能尋找巨響的源頭去。

    卻是凌孟祈忽然用自己那條受傷的腿,一腳踢翻了旁邊的黑漆高幾,上面的茶碗茶盅也因此滾到地上摔得粉碎。

    虎子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蹲下身去看凌孟祈的腿,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少爺,您生氣了要打我罵我都使得,何必拿您自己的腿來出氣呢,前兒大夫才給您包扎好,讓你半個月之類都不能有任何劇烈的活動呢,您方才卻……這要是您的腿因此有個什么好歹,夫人還不定心疼成什么樣呢……”

    ☆、第十六回 處置

    正院與東跨院本就只一墻之隔,陸明萱又隨時關注著東跨院的動靜,自也立刻聽到了那聲巨響,心慌之余,也顧不得其他了,扶著丹碧的手便忙忙趕去了東跨院。

    整好就聽見凌孟祈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的命令虎子:“給姓趙的女人一百兩銀子,讓她立刻消失在我眼前,以后也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否則,我可就沒有現(xiàn)在這般好說話了!”

    虎子卻沒有應他的話,只顧捧著他那條受傷的腿急道:“少爺還是先回房,容我飛馬去請個大夫來給您瞧瞧腿后,再來處理這些個破事兒罷,這些個破事兒比起您的腿算得了什么,若您的腿因此有個什么好歹,豈非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陸明萱聽虎子的意思,凌孟祈本就受了傷的那條腿似是又傷著了,立時也急了,忙甩開丹碧的手,便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急聲問凌孟祈道:“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又傷著了?你怎么也不小心點兒呢,虎子,你是怎么服侍大爺?shù)?,你難道不知道大爺?shù)耐缺揪陀袀麊?,怎么又讓他傷著腿了??/br>
    虎子不知道該怎么與陸明萱解釋方才的混亂才好,三言兩語的也解釋不清,只得苦著臉道:“都是奴才不好,還請夫人責罰?!?/br>
    陸明萱正要再說,凌孟祈已握了她的手,神色稍稍放緩了幾分沉聲說道:“不關虎子的事,我的腿也沒事,倒是你,我不是讓你待在屋里等我回去的嗎,怎么過來了?虎子,你先送夫人回去!”

    方才他已擔心陸明萱過來會臟了他們寶寶的眼睛和耳朵了,如今知道了凌思齊昔年對自己做過的事后,自然只有更擔心的。

    陸明萱卻不肯走,“我才一時沒守著你,你就這般作踐自己,我若再離開,誰知道你會做出什么事來,我還是守著你放心些?!?/br>
    自虎子和凌孟祈的神情言辭和旁邊倒在地上的高幾上,她已約莫猜到方才那聲巨響是怎么一回事了,話雖回來,以如今的情形來看,除了他自己弄傷自己以外,屋里其他人是既沒膽量也沒能力弄傷他,叫她如何能放心離開?

    凌孟祈還想再勸陸明萱,她卻已轉(zhuǎn)頭滿臉肅色的問起虎子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把大爺氣成這樣?”難道趙氏都被凌思齊休了,還死賴著撒潑不肯離開不成?亦或是逐凌仲佑出族之事不順利?

    說完下意識在屋里找尋起趙氏的身影來,見其歪在地上直喘粗氣,不過才幾個月不見,已是花白了頭發(fā)瘦削憔悴得不成人樣兒,這會子嘴角還有血跡,頭發(fā)與衣裳更是凌亂不堪,端的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由唬了一跳,趙氏怎么忽然就成了這樣?

    但更多卻是覺得解氣,昔年趙氏百般欺凌虐待凌孟祈時,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日,可見“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絕非只是說說而已!

    虎子同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陸明萱這個問題,只得小聲道:“夫人還是問大爺罷,這事兒實在……奴才且先將姓趙的女人扔出去,省得她再留下臟咱們家的地兒,也礙大爺和夫人的眼?!闭f完果真幾步上前,不由分說拎起趙氏便往外走去。

    趙氏一開始還尖叫了兩聲,但很快便沒了聲息,想是被虎子拿什么東西堵住了嘴。

    屋里如今便只剩下凌孟祈陸明萱夫婦和凌老太太凌思齊母子四個主子,和彼此各自的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