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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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刀刮出來的下巴,光滑好看。 孟小北用小刀往少棠下/身處一比劃:“都刮?” 少棠一笑,透著自信:“那地兒不刮,有人喜歡。” 孟小北有自己單獨畫室,經(jīng)常熬夜,穿一條黑色塑料布圍裙,半長的頭發(fā)綁成馬尾。 屋里四面都是畫,孟小北向后退開,距畫架三米,眉頭微蹙,神情專注,手指夾煙,屋里蕩著煙霧。 少棠半夜起夜,赤/身穿短褲進(jìn)來,突然從后面勒住兒子的腰,往懷里抱了。 少棠說:“以后別這么熬夜,煙抽太多,對身體不好?!?/br> 小北說:“習(xí)慣了,職業(yè)病。” 少棠嚴(yán)肅地說:“你再這樣,到五十歲你身體絕對就垮了,肺都沒法要了!” 孟小北神情一直專注在畫布上,眼里光澤沒有一絲波動:“五十歲正好。我五十歲時候,你六十四,咱倆一起慢慢地變老!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不求同年同月生……我覺著也挺好?!?/br> 孟小北笑著說的,特淡定。 少棠一愣:“……混蛋話!……你以后別這樣成嗎?!” 就因為孟小北這句莫名欠揍的話,少棠后半宿仰面瞄著天花板運氣,憋火,沒睡著覺,半夜里干脆飛起一腳,把孟小北踹下床! 孟小北爬回被窩,摟了少棠的腰:“大寶寶我不說了,不說了?!?/br> 少棠不看他:“滾了?!?/br> 孟小北現(xiàn)在長大了,難得服軟撒個嬌,聲音突然低啞下去:“我珍惜你。我就剩一個爹了,我絕對不跟你分開?!?/br>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還要寫一點點渣亮和蕭老師的后續(xù)吧嗯嗯,群摸摸大家! 感謝那個腐了的馨兒、see、蘇°的火箭炮,感謝就是想改用戶昵稱、綠綠子、ehuier92的手榴彈,感謝陽寶、kaka0129、4194479、島島醬、xiaodoudi、人之初、法茸茸、風(fēng)吹呆毛亂(x3)、雨溫柔的墜、今夜哪里有鬼、喵公主她媽(x2)、盧小鴿、仨三兒、茹果、壞壞愛精靈(x3)、鳳梨、長發(fā)亂飛、smf0726、程柯、yjlsj007以上萌物的地雷謝謝大家! ☆、第93章 尾聲二 第九十三章尾聲二 三年熱孝將滿,孟小京該結(jié)婚了。 孟小京選擇回西安,也是兩方面情勢所迫。他心里有數(shù),如果兩兄弟之間留下一個,在西安照顧母親,那么這人一定應(yīng)該是他,這是他應(yīng)盡孝道,義不容辭,不能推給孟小北,他爸爸也在天上盯著他呢。反之,將來在北京給爺爺奶奶養(yǎng)老送終,就是孟小北自己的擔(dān)子了。 他丈母娘催好幾次,而且就在臨近三年之期時,聶卉“又”懷孕了。 這回不是詐和,這回是真有了! 兩人迅速去登記了,婚禮迫切提上日程,聶卉本來就是凹凸有致的豐滿身形,肚子再隆一些,就不好意思捧著肚子穿婚紗亮相! 省領(lǐng)導(dǎo)千金的婚禮,在西安最上檔次的酒店舉行,擺了幾十桌,酒店門口停一溜黑色進(jìn)口轎車。車前窗系紅色錦緞,紅毯兩側(cè)鮮花鋪地。以當(dāng)年西北城市的消費水準(zhǔn),這是一場排場浩大的燒錢的婚禮! 孟小京在他丈母娘面前特乖,很懂事,平時只要有他在,他丈母娘都不用司機,姑爺親自開車,拎包開道,鞍前馬后。 孟小京也確實模樣俊朗帥氣,走到哪很拿得出手,給他丈母娘長臉。 這場婚禮,沒有用孟家花一分錢,女方包辦了酒席全部花銷,以及新房。聶卉媽不會管婆家要彩禮,沒有必要計較了,因為孟家僅有的家底兒就是孟建民拿命換來的賠償金,馬寶純后半輩子的養(yǎng)老錢。若以普通平常人眼光,兩家就是門戶不對,好像孔雀女下嫁鳳凰男?;槎Y上男方家長只有身殘的寡母,女方賓客盡是省里市里有頭有臉的人士。 結(jié)婚前夕,孟小京和聶卉又為接不接某個電視劇吵了一架。那個劇是當(dāng)年比較早期的青春言情劇,少年少女校園愛情。 孟小京最后還是屈服了,放棄了那個劇。 聶卉的心理情有可原,女人被家庭孩子套牢了,就與青春年少嬌養(yǎng)小姐時的心思有所不同。這時千方百計籌算的,就是盡一切努力維持這個家庭的持久和完整,未雨綢繆,提防一切可能出現(xiàn)的不和諧,讓你想不和諧都找不到機會! 別的尋常百姓家夫妻,多是為柴米油鹽生計發(fā)愁,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孟小京娶這媳婦,就是他的家庭榮華富貴的保障,然而付出的代價,就是這輩子,要在一個男人往更高處發(fā)展的志向野心與維持一個和睦圓滿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家庭這二者之間掙扎、角力。事事沒有完美,人生總要有得有失。 孟小北趕赴西安,參加他弟的婚禮,本來男方親戚就少,勢單力薄的,他一個人五人六的大爺們兒,露臉就是去幫他弟撐個場面。 孟小京原本想讓孟小北當(dāng)伴郎。 孟小北挺傲氣地說:“伴郎應(yīng)該是未婚的吧?你找別人吧,本人已婚身份。” 孟小京不屑道:“你這樣能算已婚嗎?你別扯了!” 孟小北一笑:“我都婚好幾年了,我是咱們家長子,我要是還沒結(jié),你就不能結(jié),永遠(yuǎn)都是我先一步?!?/br> 婚禮前兩天,馬寶純帶兩個兒子,去給孟建民掃墓,三年之祭。 孟小京在墓碑前擺上花束和香燭,點燃一盆紙錢,香氣煙火繚繞。孟小北給他爸爸?jǐn)[了他從北京帶去的二鍋頭和稻香村點心匣子。 馬寶純站在孟建民墓前說話,開口不到一句話哭出來,痛哭。 馬寶純說,建民,我?guī)愕膬蓚€很有出息的兒子來看你!老二馬上就要結(jié)婚,快要有他自己的孩子,這兩年演了好幾部抗戰(zhàn)的民國的電視劇,都已經(jīng)在電視臺里播出。老大也上電視了,他自編自導(dǎo)自演的節(jié)目,建民你如果能看著電視你記著在電視上找你兩個兒子!你這個人為什么就走那么早呢,已經(jīng)熬這么多年,你為什么就不能多等兩年看看你倆大兒子現(xiàn)在什么模樣!…… 馬寶純慟哭失聲,墓地里煙火繚繞,令人眼前模糊。 孟小北垂手而立,默默與黑白小像中的人對視。陽光穿透頭頂?shù)尼樔~樹冠,灑在他額頭肩膀上。他爸爸就是一個人扛起屬于這個家庭的全部磨難厄運,一切可能加諸在兒子身上的責(zé)難、罪債,與命運掙扎搏斗一輩子,蠟炬成灰淚始干。然而又有多少父母,能等到他們最牽掛的孩子,真正功成名就衣錦還鄉(xiāng)的這一天?當(dāng)孟小北經(jīng)歷他后來人生中每一步幸福幸運時,都忍不住回想父輩一代人二十載的坎坷苦難。他的幸運攥在手里是沉甸甸的,他無比珍惜。 一對新人在西安辦完婚禮,隨即又上京宴請北京的一眾親戚,請爺爺奶奶。 老太太去參加孟小京的婚宴,其實特別不樂意,坐在床頭悶悶不樂,突然對她大孫子說:“碑碑,恁啥時候,也能結(jié)婚,讓恁奶奶抱上重孫子!” 孟小北樂著一皺眉:“怎么啦,車轱轆話怎么又說回幾年前了?” 老太太瞪他:“哼!” 孟小北:“日子過糊涂了奶奶?” 老太太:“沒糊涂!俺清醒著呢!” 孟小北笑說:“讓孟小京給您生重孫子,您想要幾個,讓他生?!?/br> 老太太一翻眼皮:“哼,景景生得那不一樣,跟俺沒多大關(guān)系,俺才不稀罕!” 孟奶奶觸景傷心,難免心里不平衡,那個娶得美嬌娘懷上重孫的,不是她最疼愛的大北北,孟小京竟然占先了。 孟小北在他弟婚宴上臨時客串一把主持人,沒有請專業(yè)的,他自己挑大梁,在臺上插科打諢,迎送來往賓客。他很仗義地替孟小京擋酒,結(jié)果自己喝得有點兒高了,眼眶發(fā)紅。 他從親戚那桌溜了。七大姑八大姨來的人很多,難免有不知情者,開始追問他個人問題,你弟都婚了,你怎么一棵帥草還沒主吶? 他跑到他哥們兒那桌。祁亮道:“我跟大偉子討論半天了,我倆討論比較你弟娶的媳婦,和你嫁的老公,哪家更闊氣,更像豪門!” 孟小北:“真無聊啊?!?/br> 申大偉說:“討論結(jié)果還是認(rèn)為,你的那位更豪門,如果真要辦婚禮的話,排場肯定更大,嚇人!” 祁亮描摹著眼前盛宴繁花:“弄得我都想結(jié)婚了。” 孟小北說:“你趕緊結(jié)?!?/br> 祁亮:“我跟誰結(jié)?” 孟小北問:“你新交的那女朋友,你愛人家嗎?” 祁亮:“……談不上愛不愛的。不愛?!?/br> 祁亮答得很干脆。如果問亮亮你究竟愛誰,這小子恐怕還要左搖右擺猶豫半天,問到他根本不愛的人,答案是很肯定的。 “你不愛你還和人家姑娘瞎折騰,浪費兩個人時間生命!要么你就找個真喜歡的,要么你就……”孟小北當(dāng)桌又對祁亮講道理。祁亮不服氣,說孟小北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在很多人眼里也是瞎胡鬧,一輩子都不能名正言順! 申大偉默默聽著,舉手:“暫停。我能說個事么?” 申大偉:“……老子要結(jié)婚了,今天正式通知你們。” 孟小北和祁亮當(dāng)桌發(fā)出一陣聲嘶力竭的狼的嚎叫! 孟小北揪著大偉子的領(lǐng)帶,祁亮勒住對方脖子拼命搖晃!你小子他媽的,什么時候突然就要結(jié)婚了!我們兩個帥得驚天動地慘絕人寰的大帥哥名義上都還單身著,你竟然要結(jié)婚了怎么能這樣?。?!…… 申大偉說,小門小戶人家,普通人看對眼了,互相性格合得來,合適就結(jié)唄。 “你們倆就趁年輕使勁折騰吧!所以你們還單著,就我結(jié)婚了!” “我覺著,你們倆這樣耗下去,都是在浪費生命!” 申大偉嚴(yán)肅篤定。他一直不贊成小北和亮亮與男人交往,他可以寬容看待,但是無法理解這樣的愛情。 ****** 年齡增長,歲月流逝,身邊許多熟悉的人,一個個都相繼邁入婚姻圍城,有家有業(yè)有了孩子。如果說孟小北在這個社會上立足,完全感受不到周遭一重一重的壓力,那不可能。他時不時會感到社會異樣眼光對他的探究與刨根問底,有時難受,有時逃避,也有倔頭倔腦的反抗心理。 后來他弟妹生了個大胖小子,孟小京有兒子了,他mama在西安晚年生活就是幫老二看孩子,享天倫之樂。到那時,孟小北肩上承受的壓力更大。 人都有從眾心理,從眾才符合自我保護(hù)的生物天性。特立獨行走自己的路,當(dāng)真需要勇氣。 當(dāng)天從飯店里出來,孟小北和祁亮進(jìn)城,去到一家高檔商場的金店,首飾專賣柜臺。 孟小北在戒指柜臺上琢磨研究很久。黃金在時髦年輕人中間已經(jīng)過時,如今結(jié)婚都得送白金鑲鉆!孟小北拿了一只白金嵌碎鉆的男款指環(huán)在自己手上比劃,想要買一對兒。 祁亮說:“你手上不是有個戒指?還要花錢買?” 孟小北說:“手上這個是他送我的,我還沒有給他買過戒指,想送一個,周年紀(jì)念。” 兩人并肩站在柜臺前,仍穿著婚宴西裝,無論遠(yuǎn)望或是近觀,都是兩名俊朗瀟灑的年輕男士,外觀頗養(yǎng)眼。周圍柜臺的售貨小姐都盯著他倆。祁亮抬頭無辜張望,擺手:“別誤會啊,他不是買給我的??!” 孟小北買了一對一模一樣的碎鉆白金指環(huán),挺貴的,花掉他幾月工資。他畢業(yè)以后這兩年掙的錢,除了孝敬他爺爺奶奶給奶奶家換家具換門窗重裝廚房廁所裝空調(diào),寄到西安給他mama一些,剩下就是給少棠買這個貴重的禮物,表達(dá)心意。人在感到壓迫和情緒彷徨的時候,就有逆反掙扎心理,需要用行動一遍一遍確認(rèn),彼此心思仍然忠誠堅定。 祁亮同時也挑了一只鉆戒,反正他不差錢,想買就買。 女式的。 孟小北驚嘆:“你不會是今天受刺激了準(zhǔn)備閃婚吧?!” “你不愛,你還要結(jié)婚?老子太看不慣你這德性,對你自己感情人生和前途不負(fù)責(zé)任!” 祁亮不吭聲,眼底迷糊。 孟小北很確定,他看見祁亮買的是一只女式鉆戒。女款的,不然還能送給誰?! 孟小北為什么突然想起買戒指? 他掙錢了,有自己的收入,男人難免就想要對愛人表示表示。而且,他小爹又快要過生日了。 如果按虛歲計算,少棠年底就四十了。 少棠夾著手包,穿長大衣,從大廈里出來。出門前呼兒子:【晚上有空嗎,帶你出去吃飯?】 這兩年,少棠幫祁亮和小北搭起了廣告文化公司的架子。他為那兩個能折騰的小子向銀行擔(dān)保貸款,注冊資金,祁亮開起一間小公司,在寫字樓里租幾間辦公室,人員配置十分精簡,就是幾個最可靠朋友,專門承接北京公司和學(xué)校的彩印宣傳冊業(yè)務(wù)。他們那時還和報社合作,搞起一份娛樂雜志,憑借那幾年國內(nèi)通俗影視音樂的火爆熱潮,在校園書攤上賣得很好。 孟小北自己的工作室也依托在廣告公司內(nèi)部。他畫漫畫,畫插圖,做圖書封面設(shè)計。 一幅手繪彩圖的行情是八十、一百。然而到月底時,經(jīng)常是畫筆顏料材料費都填不平,入不敷出,因為他交出去畫收不回賬! 孟小北做事大方隨性,有時稀里馬虎,對錢不是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