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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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夫莫若妻,黃麗花深知巫振宇對同學(xué)聚會的重視,在他最想要面子的時候狠狠揭了他的皮。第二天她得到她想要的,巫振宇跟她協(xié)議離婚了,不但沒帶走任何東西,還每個月繳孩子的撫養(yǎng)費二千元。 有些東西拿在手里時不覺得好,失去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已離不開。在巫振宇掃地出門后,黃麗花首先感覺到生活上的不便,巫振宇包了小家的所有事,從清潔到洗衣服帶孩子。他一走,家里雖然有她父母來接班干活,但父母畢竟年紀(jì)大了,有許多家務(wù)看不到也做不到。而且孩子天天嚷著要爸爸,完全聽不進家里其他人的話,鬧得黃麗花頭暈?zāi)X脹。工作上也不順心,她因為沒休息好,連出了兩次失誤,第二次鬧得還挺大的,被一家企業(yè)投訴。李周找她談話,說行里希望她自動離職。 黃麗花中專進的銀行學(xué)校,畢業(yè)后一直是柜員,從未想過自己還有離開銀行的一天。離開了,她能做什么?這個年紀(jì)了,雖然有本會計上崗證,但對會計實務(wù)一點都不懂,能找到的工作都比不上現(xiàn)在的。黃麗花苦惱中才想到,如果巫振宇還在身邊,至少有他可以安慰自己。 黃麗花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立馬去找巫振宇要求復(fù)婚。誰知這一次巫振宇下定決心,無論她怎么鬧,怎么帶了孩子去糾纏,他都不再理她。昨天她再去醫(yī)院的時候,才知道巫振宇已經(jīng)辭了職,據(jù)說在外地另有高就。 黃麗花這才想起巫振宇曾經(jīng)跟她提過,說有私立醫(yī)院想挖他,收入是現(xiàn)在的兩倍。她也沒認(rèn)真聽,總以為他舍不下現(xiàn)在的安逸生活,沒想到他有這個膽敢去闖。三十多歲,對一般的女性來說,大多已經(jīng)磨掉棱角,而對男性,才是收獲的開始。巫振宇有學(xué)歷有資歷有經(jīng)驗,離開一個蘿卜一個坑的地方,也許能更有發(fā)展。 黃麗花失魂落魄,最終想到這些都怪金小田,是她慫恿她離婚,她要找她算賬。 馬主任跟她談了四個小時,連午飯都是小孫幫忙訂的盒飯。黃麗花從氣昂昂到痛哭流涕,又從悲傷中走了出來,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一無所有,人生也不至于就此絕望。 “這也是職業(yè)傷害,幸虧馬主任你會處理。”小孫恰到好處地輕拍一記馬屁,不過金小田認(rèn)同。如果換做她,沒準(zhǔn)就和黃麗花掀桌子了。 馬主任保持著一貫的謙虛謹(jǐn)慎,“過譽了,我就是年紀(jì)大一點。她也是氣頭上,其實回頭想想,她已經(jīng)算離婚婦女中處境好的,有父母疼愛,可以幫忙照顧孩子。好好跟銀行保證以后不犯同樣的錯,說不定能保住工作。就算保不住,有以前的積蓄,生活暫時也不成問題。只要肯做,哪里不要用人。梅城這么個小城市,她找我們鬧,絕對是自找麻煩,我們所的大狀們,光用口水就能淹掉她。” 馬主任您真是威脅利誘,十八般武器都能使,金小田和小孫把他的話自動進行了理解。 馬主任沒發(fā)現(xiàn)她倆會心的對視,仍然沉浸在離婚案例中,“她真的已經(jīng)算幸運。上次那個什么案,上門女婿用榔頭敲死丈母娘,不就是因為丈母娘平時愛嘮叨,多嫌了女婿幾句。所以做人見好就收,千萬別把別人逼急了,尤其是三種人?!彼Q起手指,“一是年青人,年青人血氣方剛,經(jīng)不住撩,一撩就容易發(fā)急,什么都不顧只求出口氣。二是老實人,老實人受氣多,這種人很可能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爆發(fā),一旦爆發(fā),攻擊力極大,我們普通人擋不住。三是有錢有勢人,人家伸根手指能碾死人,就當(dāng)我們小民百姓膽小怕事,畢竟活著才有希望?!?/br> 馬主任的三點說完,金小田不依,“馬主任,前面兩點我都同意,第三點有點意見,萬事脫不出一個理。有錢有勢又怎么,咱們好歹也是新社會,他們就不用講理了?” 馬主任呵呵一笑,“金小狀你就是個急脾氣。不是不跟他們講理,只是我們心里有個底,有些事講理成本太大,犯不著。要是真犯到頭上,不拼命不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人活著日子長著呢,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到時再看誰有理?!?/br> 反正老一套,退一步海闊天空。金小田知道糾不過上年紀(jì)的人的想法,她也沒放在心上,倒是出來才發(fā)現(xiàn)吳明的小辦公室門還關(guān)著,她出門時是這樣,回來后居然幾個大狀仍在僵持中??磥肀恍碌奶岢煞桨赣|到利益,有的人坐不住了。 金小田幫吳明算過,改方案后她和小徐這幫年輕律師能比以前拿得多只要肯做,吳明比從前拿得少。不過他舍得放掉到嘴的rou,別人不舍得,有得折騰了。反正她看不懂他,也就不要去弄明白了。 “你肯定是不會走的,是不?”小徐拎著咖啡湊過來問她。 從前兩人作為律師助理,相處得算愉快。等小徐獨立接案后,他整天跑在外頭,兩人說話的機會就少了。金小田下意識地反問,“去哪里?” 小徐看了看周圍,“有人想自立門戶,出的價錢比現(xiàn)在高?!睆倪M事務(wù)所的第一天起,他知道金小田在這里算個特殊人物,現(xiàn)在透點風(fēng)給她也好,拉好感之外說不定能引起合伙人重視,給他多點甜頭。他是不會走的,從黃小和到吳明,還有馬主任,都不是復(fù)雜的人,有什么擺在明面上,比外頭省心。 “沒人來問我。”金小田搖頭,打開了隨身的記事本,擺出一付“我要干活”的樣子。她多少也猜到小徐的意思,心里難免生出厭煩,不怕被人說笨,就怕別人真當(dāng)她笨、利用她。聰明人到處都有,金小田不理解生活壓力到底有多大,以至于一個個使足了勁。 小徐不死心,還想說兩句,金小田的手機響了,她對他歉意地笑笑,表示“你瞧我真的有事。” “金律師你好,我是黎正的同事李周?!?/br> 伸手不打笑面人,金小田還了句,“你好?!?/br> 李周是有事咨詢,他父母替一家餐廳干了幾個月活,講定的工資每個月只拿到500元,人事說餐廳剛開張,大家同舟共濟,工資的其余部分在年底一次性支付。誰知離年底還有近兩個月,他父母被辭退了,沒拿到手的工資在扣除培訓(xùn)費、服裝費和賠償費后,居然只有幾塊幾毛。他父母問人事賠償費是什么名目,人事拿出一張單子,列舉他們打破多少碗碟、超支多少紙巾,再問下去恨不得要他們倒付錢給餐廳。所謂的培訓(xùn),也只是上崗前一個領(lǐng)班跟他倆講了下工作紀(jì)律而已,培訓(xùn)費卻高達(dá)500元。 李周想幫父母去勞動局申請仲裁,問題是一切沒有證據(jù)。沒有合同,連工資條都沒有,工作服和工作證被收走了,店里的員工也不肯為他們作證。 金小田再三叮囑自己要厚道,到這種時候還是說了一句刻薄話,“他們不是挺會對付人的,怎么也會吃這個虧?”丁維娜被他們說得內(nèi)疚了好幾天,金小田覺得,要不是她的錢全用光了,說不定真的會把車買回來。欺軟怕硬,他們只會欺負(fù)年輕姑娘,到了黑心老板手里就不行。 李周沉默了一下,“要是你覺得不方便,我可以向別人咨詢?!?/br> “我想想辦法,關(guān)鍵是證據(jù)。”金小田看向吳明辦公室。上次那個厲害角色怎么做到的,吳明知道的細(xì)節(jié)肯定比她多,順便還能幫他解個圍。這人,明顯已經(jīng)怒到了極點,還硬憋著裝淡定。 她掛了電話,敲了敲門,不等里面的人答應(yīng)就直接打開門,“吳律師,我這邊剛接到個大案子,有事向你請教?!?/br> 怎么樣,別怪我不幫你趕人。面對一屋子的人,金小田一本正經(jīng),絕對的小徒弟請教老師傅的誠懇,只是眼角,偷偷露出了那么一丁點笑意。她肯定,確定,以及一定收到吳明傳來的訊號: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_^ ☆、第三十四章 人都出去了,滿屋子的人味,其中還有一縷古龍水的香氛,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狀留下的。金小田打開空調(diào),把風(fēng)調(diào)到最大,又把椅子都搬了出去,這才關(guān)上門打開記事本,把李周父母的情況一五一十講給吳明聽。 金小田說完,見吳明毫無動靜,仍然一付入定的模樣,不覺有些詫異,這位仁兄最好逞能,恨不得時時刻刻顯擺他大腦有豹的速度,怎么今天悶了?難道同事們給他的打擊太大,可是他早該料到現(xiàn)在的場景,動什么不能動別人的利益。 金小田不信吳明沒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她也沒有勸解他的意圖,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一樣是農(nóng)家子弟,吳明從小曬不黑,如今更是白皙,襯得垂下來的睫毛特別顯眼。金小田突然想起黎正,黎正是內(nèi)雙,有臥蠶,總帶著笑意,眼神清澈??上н@雙漂亮的眼睛被鏡片擋住了,他有100多度近視,為了對自己和路上所有的人負(fù)責(zé),從18歲拿駕照起他戴上了眼鏡。 “所有企業(yè)中,資料最齊的一般是財務(wù)。你這個朋友的朋友不是在銀行工作嗎,讓他找餐館的財務(wù)想辦法?,F(xiàn)在的財務(wù)都心里有數(shù),只是一份工作,不會替老板賠上自己的前途。”吳明終于開了口,“收集好證據(jù),遞交給勞動保障監(jiān)察大隊,人社局會處理的,一般都是勞方勝?!彼肓讼?,沉聲說,“要么不鬧,鬧就鬧大,找多幾個同種情況被辭退的,黑心老板不會只對一個兩個員工下手。最高人民法院有個解釋,關(guān)于審理拒不支付勞動報酬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你自己去看一下,有兩條用得上,一是對‘隱匿、銷毀或者篡改賬目、職工名冊、工資支付記錄、考勤記錄等與勞動報酬相關(guān)的材料的’行為的定義,二是對‘?dāng)?shù)額較大’的定義?!?/br> 金小田記得飛快,“明白了。”她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嘆,“您老可真是百科全書,對條文記得清清楚楚。” 吳明笑了笑,“學(xué)會拍馬屁了?” 金小田嘿嘿笑了兩聲,眼珠子一轉(zhuǎn),輕聲問,“他們走了沒?” 吳明不動聲色,嘴唇輕輕吐出兩字,“還沒?!币皇墙鹦√锒茫€真聽不出他在說什么。 既然是大案子,當(dāng)然不能三言兩語了事,金小田會心,“干嗎折騰?” 吳明翻開記事本,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不覺得有必要?” 當(dāng)然有,金小田早就煩透了這幫人,他們仗著資歷深,吃得開,一付夸夸其談的樣子,總是瞧不起新手。像金小田既是女性,又沒一次性拿到資格,在他們眼里直接是免費的勞動力,不使白不使,還要嫌她沒用。不止她,小徐也有滿肚子怨氣,所以一旦拿到那張證,立馬擺明態(tài)度不再打雜。 不過,吳明能這么想,為什么不早點出來救她于水火,相反還雪上加霜,她收到的大部分批評和最嚴(yán)厲的批評都出自他的嘴。要知道一仆兩主已經(jīng)夠難弄,她可是侍候著一幫大爺,日子夠難過的。 “我剛?cè)胄袝r特別討厭別人對我指手劃腳,我對自己說我要做這里最強的,讓他們都閉嘴?!眳敲鬟叢榭此男谐瘫恚厡鹦√镎f,“我發(fā)誓要改變這里?!?/br> 嗯,有志氣。 吳明像是看穿了她的不以為然,“這是我跟你的不同,我對人生有一點很個人的意見。” 得了吧,金小田翻了翻眼皮,“我尊重你的意見,不過我有自己的想法?!焙伪啬敲礃O端,雖然有一些人很討厭,但也有一些好的,比如黃小和律師,絕對是個老好人,每年接不少免費案子,盡心竭力為勞苦大眾服務(wù)。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金小田也不贊成老主任的做法,因為有些委托人讓人沒辦法同情,比如李周和他的父母,好在她也就是幫他們問一問,普通的勞動仲裁也用不著律師。 吳明沒動氣,“他們走了,你可以出去了?!?/br> 金小田站起來想起一件事,“我爸讓你有時間的時候去我家吃飯,順便拿點新米?!?/br> 吳明點頭,“他今天有空不?我今晚就去行嗎?” “不知道,你直接打他電話吧?!苯鹦√镏恢栏赣H最近似乎在忙什么秸稈機械化還田的培訓(xùn),家里的田是示范點。“他喜歡你,不會怪你打擾他的?!痹捳f得酸溜溜,是因為她昨晚良心發(fā)現(xiàn)給她爸打電話,卻被嫌棄了,“晚上打什么電話,害得我的心跳到喉嚨口,以為出什么事了。”她還不是怕秋收季節(jié)他累著了,想慰問一番…… 今天一大早,老頭兒殺到城里,二話不說放下三袋百斤裝新米,一袋給她和維娜自己吃,另兩袋給黎家伯母,禮尚往來不可廢。給黎家的禮除了新米之外還有各色蔬菜,蘿卜、菠菜、薺菜。另有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兩只雞,一籃草雞蛋和一籃散養(yǎng)鴨的鴨蛋。 老頭子年紀(jì)不輕了,但干慣農(nóng)活的人,百斤大米往肩上一扛張開大步蹭蹭蹭上了樓,放下東西就走,說今天還要給人上課,立馬要趕回去,“你自己欠別人的人情自己去還,別忘記幫我們帶聲好。小黎的同事要是還想來玩,過幾天來吧,園里的雞可以吃了,塘里的魚也肥了?!?/br> 到周末金小田毫不客氣地帶了一個人回去吃園里的雞、塘里的魚,那個人就是不知稼穡的黎正。 黎正是草皮大王的兒子,但跟金小田不一樣,他連割雜草的刀都沒用過幾次,家里對他的要求是好好讀書,將來考出農(nóng)門。父母對他有期望,但還在黎正高中階段,草皮大王黎歸元已經(jīng)通過承包市政工程搖身一步轉(zhuǎn)行做了房地產(chǎn)。開頭是綠化,慢慢也做小工程,像砌個圍墻刷個漆,為了施工方便,自置了挖機、吊機等等設(shè)備;既然有了設(shè)備,承接的活的范圍漸漸增大,作為小包工頭,黎歸元在大包工頭的指揮下踏進土建;后來干脆招兵買馬,自己做起了房地產(chǎn)公司。 創(chuàng)業(yè)容易守業(yè)難,發(fā)達(dá)后黎歸元忙于鞏固勝利成果,等忙完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獨生兒子雖然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秀,但性格柔和,不是做生意的料。老一輩的人信易子而教,他把兒子安排進了銀行,希望兒子跟人打交道多了,能學(xué)到點學(xué)校沒有的知識。 聽說兒子跟種田大戶金大鑫的女兒在談戀愛,黎歸元起初有點反對意見,金大鑫人是好,但腦筋有點守舊,基本還是老一套,跟不上時代。不過張桂真看法不同,金大鑫為人正直,生出的女兒金小田心地善良,是兒子的良配。張桂真直言不諱,“再說,現(xiàn)在什么時候,用不著你喜歡,兒子喜歡就行?!?/br> 行里安排員工在考前到外地脫產(chǎn)培訓(xùn)一周,黎正想到有七天見不到金小田,叮囑了許多話,包括“小心我家對門鄰居,那人有點怪”都出來了。他怕金小田漏聽了哪句,還特意在彩色打印機上打印了一份注意事項,幫她在大門背后、冰箱上、梳妝臺上各貼了一份。 對即將到來的短期離別,金小田不擔(dān)心黎正出門在外的起居,她就怕他做好人,把自己的筆記跟別人分享,到頭來反而自己沒落到好。她再三告誡,“一個人精力有限,千萬別想著能幫一個是一個,先顧好自己。這場考試對所有人來說不是必須的,考得出固然好,考不過也沒什么損失?!?/br> 黎正點頭,又搖頭,“培訓(xùn)費上萬,考得過行里報銷,考不過自己承擔(dān)。我復(fù)習(xí)開始得早,基礎(chǔ)也還在,不拉同事一把說不過去?!?/br> 看看,金小田就知道。她一把捧住黎正的臉,讓他的眼睛對著她的,“一萬塊對銀行員工來說,負(fù)擔(dān)重嗎?” 黎正算了算自己的工資,雖然一萬塊是筆錢,但也不至于少了它就生活困難,他下意識地?fù)u頭。 “是啊,能去參加培訓(xùn)和考試的人都負(fù)擔(dān)得起?!苯鹦√锓怕Z速,“所以你記住,先照顧好自己,不要管別人閑事。你以為你一定能通過?不要大意,劉備就是大意才失了荊州。” 黎正沉思,在金小田以為他終于開竅時他問,“難道不是關(guān)羽大意失荊州?” …… 這不是重點,好嗎? 金小田加重手上的力氣,幾乎惱羞成怒的語氣,“管好你自己?!?/br> “是!”黎正嚴(yán)肅地應(yīng)道,讓金小田感動了。多好,當(dāng)初她準(zhǔn)備考試時,沒少跟家人耍小花招,理由是壓力太大需要減負(fù)。人家黎大正就沒這毛病,應(yīng)得干干脆脆多痛快。 她忍不住踮起腳迎向他的唇。 黎正心口一陣急跳,微微嘟起嘴迎接她的唇。 “小金,你們能不能去那邊親?”背后突然傳來個聲音。 金小田和黎正同時看去,淺水處站著一個人,那個提著一張蝦網(wǎng),無辜地看著他倆,“我不是有意偷看,你們來之前我已經(jīng)在這網(wǎng)蝦。上次大家怪我多嘴,問起維娜的車,掃了城里客人的興,今天我絕不會告訴別人你們在池塘邊親嘴。不過我倒是覺得沒什么好瞞的,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小金你再不嫁人要成老姑娘了,村里你這個年紀(jì)的都做了媽,生孩子早的孩子可以打醬油了?!?/br> 這是傳說中的招仇恨體質(zhì)嗎?句句戳心! 金小田慢慢吐出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指,拉著黎正,“走,我們回家。” 他倆走出老遠(yuǎn),還能聽見那人熱心地喊道,“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們的事?!?/br> 我們的事?!金小田腳一滑,差點摔倒,幸好被黎正一把拉住。 背后喊聲還在追上來,“小金,要不要帶點蝦回去?明明在你家做客。他難得回來,帶點蝦算我的心意,算起來我還是看他長大的。有次他嘴饞一口氣吃了兩斤蝦,吐了一整天,還是我送他去的醫(yī)院。” 明明,好名字……金小田想笑了,老天還是公平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三十五章 第一次上門,黎正拎了兩瓶酒黎正堅決認(rèn)定這是第一次上門,空著手不像話,金小田則覺得上次他已經(jīng)來過了。金小田說她爸不抽煙,偶爾累得厲害了會喝點酒,所以黎正買了兩瓶五糧液。他給準(zhǔn)岳母的禮物則是五張戲票,親媽張桂真提供的消息,準(zhǔn)岳母勤勞能干,不愛吃喝,唯一說得上算嗜好的是對戲曲的熱愛,她從年輕時就喜歡約了小姐妹一起去看戲,有點像現(xiàn)在的電影發(fā)燒友。 果然這份禮送得恰到好處,準(zhǔn)岳母眉開眼笑,在圍裙上擦了手,小心地把票收起來,“太客氣了。你mama呢?怎么不一起來?她身體還好吧?” 金小田和黎正進家門前,準(zhǔn)岳父和吳明在樓上談事情,準(zhǔn)岳母程玉芳在揀菜。黎正見她揀的是草頭和馬蘭頭,這兩樣蔬菜弄起來費功夫,他搬了張小板凳幫忙干活了。 程玉芳要攔著不讓他干活,被金小田勸住,“媽,我們一起做,正好聊會天,你倆可以互相了解下?!?/br> 程玉芳一窘,女兒!姑娘家應(yīng)該矜持穩(wěn)重,哪能想啥說啥。她嗔道,“把小黎領(lǐng)去客廳看電視,再去看看你爸他們談得怎么樣了。”金小田摟住母親臂膀,親親熱熱地蹭了兩下,“媽,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br> 程玉芳拍拍女兒的手,“多大的人了,還一個勁撒嬌。”說是這么說,語氣里卻沒一點責(zé)備的意思。金小田不吭聲,只是又蹭了一下,這才滿足地放開母親的手臂,“開工干活?!?/br> 黎正做事好,只是慢了點;金小田快,但太粗糙,程玉芳不得不分出精神盯著她,“草頭只能掐個嫩芽,不然炒出來不好吃?!苯鹦√飸?yīng)了,偷偷朝黎正吐個舌頭,這些話他也念叨過。黎正一笑,默默地接過去,幫她進行返工。 好孩子,程玉芳上次暗地里相過黎正。個子高,脾氣好,待人接物有分寸,她給他打了80分,同時心里大大松了口氣。在女兒的婚事上,程玉芳擔(dān)了幾年的心,怕女兒跟吳明日久生情,現(xiàn)在孩子的主意都正,容不下長輩干涉。這次近距離觀察,程玉芳又給他加了10分,比起吳明,這孩子更適合自己女兒。 程玉芳對吳明本人沒有意見,他的聰明能干是自己女兒比不上的。她只是認(rèn)為,吳明的家庭出身、性格等等,注定他成不了女兒的良配,婚姻幸福除了感情外,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彼此要能容忍對方的缺點。身為母親,程玉芳自然樂見別人忍讓女兒,而不是女兒忍讓別人。不是她自吹自夸自己的女兒好,實在是金小田直筒子脾氣,做不出過分的事,從小到大是只紙老虎,看著厲害,戰(zhàn)斗力卻低,很吃虧。 黎正聽著金小田和程玉芳喁喁細(xì)語,突然明白他一見程玉芳的面就覺得親切的原因,她和自己親媽很像,吃過苦,日子好了但保持著本色,對子女慈愛,但也不會忘記把做人的基本教給孩子。 等金大鑫下樓,黎正發(fā)現(xiàn)金小田長得更像她父親,英氣十足的兩道眉毛。程玉芳是圓圓臉,一看就是好說話的人,金大鑫不同,猛一看很有氣勢,黎正主動站起來叫了聲伯伯,臉卻微微地紅了。 吳明跟在金大鑫后面,一眼看到兩小和一老湊在一起做家務(wù)。他早聽說金小田和黎正在談戀愛,不過腦海中對黎正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哭哭啼啼的大男人,這回總算有個正面形象,不錯,看著還是很陽光的。 見黎正略為羞澀的樣子,吳明打了個圓場,卷起袖子,“我來殺魚?!?/br> 黎正沒想到英明神武的吳律師會親自殺魚,不由愣了下,下意識地說,“別弄臟了你的衣服,還是我來吧?!苯鹦√镏浦梗安恍?,等你洗完,魚都直挺挺了?!庇龅接休p微潔癖的黎正,魚在進油鍋前已經(jīng)被翻來覆去洗得死得不能再死,所以金小田有段時間沒在家吃魚了。她扯了把黎正,“明明哥哥上得了法庭下得了廚房,你別替他擔(dān)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