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爬上了床，回頭對他說：“冬天哪有什么汗啊，要是夏天我肯定嫌棄。”

    李福澤笑著幫她蓋好被子，輕聲說：“你先躺一下，我去取水回來，燒點水給你喝。”

    柳慕點頭應(yīng)是：“嗯嗯嗯！”等他出去了，就慢慢躺下來，閉上眼睛，整個人才舒服起來。街市的聲音又傳入耳里，模模糊糊，她覺得這是熟悉的安寧。

    午后，太陽慢慢消失了，天陰了下來，風(fēng)不是很猛，李福澤給柳慕送了水后，又到廚房里擦桌子、抹灶頭、洗碗筷，忙完后，他到院子里看看，大亮正在玩泥沙，就問他：“大亮你不是出去玩了？”

    大亮一付不高興的樣子說：“那些人都不知道去哪了?！?/br>
    “哦，不見你的小伙伴啊?！崩罡烧驹诶认?，說：“他們可能和家里人去探親戚了?！?/br>
    大亮想了想，問：“我怎么不用去探親戚？”

    李福澤聽了，也想想自家親戚有誰，他爹這邊算沒親戚了，娘親那邊關(guān)系太遠(yuǎn)，住得也遠(yuǎn)，多少年不往來了，大亮的外家……上次去了，那家人態(tài)度都是平平，也就孔立聰對大亮好點，但是和他合作就算了，實在沒興趣再多往來了，還有的話，就是柳慕的娘家，她自己都找不到家人，所以啊，實在沒有親戚去探望了。

    他看向大亮，想轉(zhuǎn)移大亮的注意力，說：“你剛才出去，看到你吳叔公家的人嗎？”

    “沒有啊，我又沒有跑那邊去?！贝罅琳玖似饋恚χ鴨枺骸暗阋ツ抢飭?？我也去?！?/br>
    “我是想去，就是不知道他們家去探親戚沒有?！?/br>
    “我去看看吧，有人我就回來告訴你?！贝罅梁芨信d趣。

    李福澤想了想，讓他去看看也沒什么，就說：“行，你來把手和臉洗干凈，衣服也整理好再去。”

    大亮有事做就高興，乖乖聽話，整理好儀容，就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李福澤在院里盤算著等下去吳家的事，過年之前就已經(jīng)給吳叔家送了禮了，現(xiàn)在上門去也就不用帶什么了吧？吃的東西過年誰家都有啊，就準(zhǔn)備壓歲錢給吳家的孩子們好了。

    沒過多久，大亮就跑回來了，嘴里含著糖，說：“爹，吳叔公家的人都在，我們快去吧?！?/br>
    李福澤看他出門一趟又得了別人的吃食，順口就訓(xùn)了句：“你嘴里又吃什么東西了，柳姨叫你別老吃糖?！?/br>
    “吳大嬸給我的呀，她還問起你和柳姨呢，你快點吧。”

    “知道了。”李福澤應(yīng)著，又回房去看看，柳慕安安靜靜的睡著，他摸摸她的臉頰，很溫暖，她卻睜開了眼睛，迷蒙著雙眼問他：“呃？你干嘛？”

    李福澤低聲說：“你睡吧，我去吳叔那坐坐，等下就回來?！?/br>
    “哦?！绷胶膯枺骸拔也挥萌?？”

    “不用，你休息吧。”李福澤看著她又閉上眼睛，就走出去，輕手輕腳把門關(guān)了，大亮幫著他把大廳的門關(guān)了，又一起把院門關(guān)了，一大一小就去吳叔家了。

    吳叔家也不算很遠(yuǎn)，繞過幾條巷子就到了，吳家大門打開著。

    吳嬸熱情的把他們迎進(jìn)去，李福澤握著她的手說了幾句吉利話，她高興的也祝他過年好，讓他們坐下，把炭盆移近，吳大嫂笑著給他們倒了茶，問他：“小柳怎么沒來啊？”

    “她坐了半天轎子，有點累，在家歇著了?！崩罡蓡枺骸澳銈兗叶荚诩夷?？沒出去探親戚？”

    吳嬸說：“去了又回來了，都是離得近的，你們剛剛出來鎮(zhèn)上的？”

    李福澤說：“是啊，我打掃了下，就過來了，吳叔不在嗎？大哥和孩子們呢？”

    吳嬸說：“江家那酒樓過年請了人來唱小曲，他去聽了，沒事，你在這坐坐我和你說說話，天和帶著孩子們睡一覺，大亮你坐，來吃餅，他們也快醒了等下你們一起玩。”

    大亮乖乖的點頭，說：“謝謝叔婆?！?/br>
    吳大嫂就說：“我上去看看小秋他們?！?/br>
    李福澤客氣的應(yīng)對著，又讓大亮別吃這么多，怕他吃太多就不愛吃飯了。

    吳嬸說了些過年的事，他們除夕那天也是回老家去祭拜，和老家人吃團圓飯的，李福澤也說了些在村里的事，說了jiejie回門那天，外甥和外甥女的情況。

    “哦，到時你們家就兩個孩子一起去讀書了？”吳嬸說。

    李福澤點點頭，說：“是啊，一來和大亮有個伴，二來，讀書能長志氣，別耽誤了我那小外甥?！?/br>
    吳嬸很贊同，說：“不錯不錯，你這舅舅做得不錯。”又問：“你這段日子跑來跑去生活是越過越好了啊，城里的鋪子也租出去了，我看著也替你高興！”

    李福澤怕她問起自己在忙什么，心提了起來，臉上笑容不變，說：“還行吧。出了年就要忙山上的事了，還是很辛苦的?！?/br>
    吳嬸說：“我認(rèn)識你這么多年了，知道你不怕苦，幾年前那么苦都過來了，現(xiàn)在每一天都算甜的了，你看大亮都要進(jìn)學(xué)堂讀書了，小柳又快生了，什么事都順順利利?！?/br>
    李福澤還是怕她說到點上，就說：“還是您和吳叔的日子最好啊，兒孫滿堂，身體又健朗，大哥大嫂又孝順，一家人齊心沒啥煩心事……”

    吳嬸也很高興，擺擺手說：“看著是好，我總想著讓你吳叔再多帶天和幾回就算了，回家歇著，老在外頭奔波我也擔(dān)心，還不如在街上開個店，每天賣些米糧錢，也有更多時間帶孫兒，我們這小地方開店是沒外頭來錢快，可勝在安穩(wěn)啊，你說是不是？”

    李福澤對外頭的辛苦深有體會，說：“正是，大哥也做得不錯，吳叔是應(yīng)該留在家里享點福，要是有別的路子，大哥也不用出去跑了才好?！?/br>
    吳嬸眉頭微皺，說：“沒有辦法啊，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天和是得辛苦點?！?/br>
    李福澤試探著問：“您和吳叔說了要開什么店嗎？我把縣城的鋪子收回來給你們用吧？”

    吳嬸連忙搖手拒絕：“不用不用，他還沒同意留在家里呢，就算他同意了頂多也是在鎮(zhèn)里開個鋪子，你也要養(yǎng)活一家啊，說什么傻話?！?/br>
    李福澤心里是覺得孔立聰那么急著要開挖地下的寶貝，一行動起來，金子能收不少，他心里揣著這秘密，不能告訴這么關(guān)心他的吳叔一家，覺得真不好受，說：“別急，您考慮一下，說不定吳叔會喜歡在城里開鋪子呢，鎮(zhèn)子這么小，在這里開鋪能得幾個錢?。俊?/br>
    吳嬸被他哄得心里也很快活，兩人又說了些別的事，李福澤還記掛著一個人在家的柳慕，沒多久就告辭了，吳嬸就給了大亮一串紅繩串的銅錢，李福澤也就順勢拿出準(zhǔn)備好的兩串壓歲錢說給孩子們的，吳嬸客氣了兩句就收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陰天，氣溫也冷下來，張嬸初六就過來了，李福澤就放下家務(wù)事，忙著準(zhǔn)備觀和來這住的生活用品和文具。

    有一天木匠羅老九一個人提著一只活鴨上門來拜年。李福澤現(xiàn)在是他的大客戶啊，新屋的家具大多都是他打的，之后又訂了好幾張床、長凳等等，他希望李福澤今年還有更多活給他干，或者李家媳婦還想做更多奇怪的家具，這家人工錢給的實在，態(tài)度又好，不會過多刁難，他很樂意交往。

    李福澤看他這么客氣，也很高興，請他過了年打一張大書桌給孩子們用。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算是更昨天的，晚上爭取更今天的

    ☆、夜談

    柳慕一直在想啊想，有無機會和李家父子在元宵去縣城逛逛，可是她的肚子總讓她擔(dān)憂，在熱鬧的元宵夜，人那么多，可能還會有意外的火災(zāi)啊，有突然的鞭炮啊，她這個孕婦實在是經(jīng)不起這些。

    可是大亮這樣的孩子就應(yīng)該享受這些熱鬧的燈市啊，讓他守在家里那多殘酷？

    那么讓李福澤帶大亮去縣城，還要留宿，她和張嬸留在家里，其實她自己是不怎么害怕啦，她自己在現(xiàn)代就都是單身租房的，現(xiàn)在有兩個人怎么會怕？現(xiàn)在肚子的情況也比較穩(wěn)定，李福澤離開個一天兩天的，完全沒有問題。

    這樣一想，她就跟李福澤提了：“元宵就要到了，縣城應(yīng)該會很熱鬧吧？”

    李福澤端來一盆熱水給她泡腳，手腳輕柔的幫她卷起褲腿，說：“你肚子都這么大了，還不安分？想去湊熱鬧嗎？”

    柳慕享受著他的服務(wù)，也就不計較他的自作聰明了，說：“我只是問一問罷了，那么熱鬧你應(yīng)該帶著大亮去的，難得玩鬧的時候?！?/br>
    李福澤幫她解了襪子，輕輕放到熱水盆里，問她：“水熱吧？”

    柳慕齜牙享受著熱水，雙腳一下子溫暖起來，在熱水里上上下下，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現(xiàn)在不方便和你們?nèi)?，你和大亮先去，等明年再帶我去好不？?/br>
    李福澤看她自己玩水，他閑下來才考慮她的話，說：“我倒是寧愿在家里靜靜呆著，燈也沒什么好看的?！?/br>
    柳慕腳泡著熱水，非常舒服，好言勸他說：“你怎么這樣呢，這個地方平時也沒有哪里好玩的，元宵節(jié)街上熱鬧，人那么多，花燈也漂亮，最主要是那種氣氛讓人開心啊，你帶著大亮去，他不知道多開心，多愛你這個做爹的?！?/br>
    李福澤笑了，想了想還是說：“不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吧？”

    柳慕知道他心思松動了，說：“你們?nèi)タ戳?，回來告訴我啊，我雖然沒有去，也能想象得到多有趣，是不是？就這么一夜很快就過去了?！?/br>
    李福澤說：“大亮真想去的話，帶他去玩也可以，就當(dāng)帶他開個眼界?！?/br>
    柳慕高興的說：“對啊！我們現(xiàn)在有條件給他這個好生活了，當(dāng)然應(yīng)該這樣，以后有機會還要帶他去府城去省城，去京城！反正這又不是吃喝嫖賭的壞事?！?/br>
    李福澤一手抓住她的左小腿，說她：“你說話怎么不注意點？什么都說……”

    柳慕看他的臉色，不像真的在訓(xùn)話，才笑道：“好吧，我會注意的，但是我說的也有道理吧？帶他出去玩不是壞事。”

    李福澤點點頭，重新將她的小腳放入熱水，隨口又說：“元旦之后立聰大概就會到了，我都要忙起來，他不可能常留在這里，所以我有時候還要留在村里守著，你到時候晚上有什么不舒服的怎么辦？要不在房里多放一張床，讓張嬸來守著你?！?/br>
    讓張嬸睡在這個睡房？柳慕感覺好怪異，這個房間里充滿李福澤的男子氣息，讓一個女人睡進(jìn)來多么曖昧呀？雖然張嬸四十多歲了，但是以柳慕的現(xiàn)代眼光來看，女人不論多大年紀(jì)都有自己的情感，四十簡直是□□啊……當(dāng)然她也不是懷著齷齪的心思猜想這倆人，只是想象起來就是很怪異啊，她沉默了好一會，李福澤催促她怎么想，她才說：“那個，我覺得張嬸始終是外人，不喜歡外人睡在我身邊啊?！?/br>
    李福澤心里其實也覺得不妥，說：“你說得也是，但是到時候怎么辦呢？我實在是不放心。難道你身體不舒服了還要爬起來開門去叫人？”

    柳慕想起了方便的電話，或者說醫(yī)院床頭的護(hù)士按鈴，或者說英劇里叫仆人的搖鈴？她是不清楚那個裝置的結(jié)構(gòu)，有沒有方便一點的搖鈴？用繩子拉條鈴鐺？半夜拉鈴顯得很詭異啊，要這么麻煩，還是讓張嬸睡進(jìn)來好了，她說：“好像真的只能這樣了。”

    她還在想著解決的辦法，李福澤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說：“好了，泡夠時間了，水快涼了?！?/br>
    柳慕扶著他的肩，雙腳離開了熱水，水滴滴的往下掉，李福澤攤開手巾幫她擦腳，輕輕的，然后一手放到她膝窩處，一手?jǐn)堉谋常€(wěn)穩(wěn)的抱起她，抱向床鋪。

    他把柳慕輕輕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了她半身，說：“我先把水倒了?！?/br>
    “嗯。”柳慕應(yīng)著，看著他端著腳盆離開，心里想著張嬸睡在屋里的情形，有點小憂郁啊。不知道她睡品怎么樣？會打呼磨牙說夢話嗎？知人知面不知心，張嬸會半夜爬起來摸東西嗎？不對，她是正式中介介紹的人，應(yīng)該有人品保障的吧？

    李福澤忙完就回屋關(guān)門了，安頓好了柳慕在被窩里，他也脫了外衣吹燈上床，躺在溫暖的被窩里，他才說：“我剛才想到我們可以找觀蘭或者觀梅來這住，白天可以陪你說話，晚上我不在的時候她陪你睡，你要是有什么動靜她可以出門去找張嬸，你覺得怎么樣？”

    “觀蘭？”柳慕想起前幾天在村里見到的小女孩，那么瘦弱，沒有什么威脅感，還是個農(nóng)村妹子，給人單純樸實的感覺，雖然柳慕才第一次見她，但她是李福澤的親戚，這給柳慕一種親近感，她有點心動了，說：“好像還可以，你的外甥女應(yīng)該信得過?！?/br>
    李福澤聽她同意了，也輕松起來，說：“我姐和姐夫一對老實人，養(yǎng)出來的孩子自然是信得過的，正好你之前就邀請過她來玩，她也沒拒絕，等我姐送觀和過來了，我就和她說，為了陪你，她肯定同意讓觀蘭來，哈哈，我看她恨不得自己來呢，她那么看重你肚里的孩子。不過春天都要忙地里的事，她是沒辦法過來的。”

    柳慕也輕輕笑著，同意他的看法，笑過后又擔(dān)憂了：“要是生不出兒子她該不高興了吧？”

    李福澤連忙安撫道：“怎么會呢？你還年輕，還有機會，要我說，女兒也不錯，有兒有女，這才圓滿。”

    柳慕聽他這樣說，也高興起來：“對啊，我也喜歡女兒，女兒乖一點，軟軟的，我還可以把她打扮得□□的?！?/br>
    李福澤也說：“那我可以努力幫她攢嫁妝！”

    兩個人就低聲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夜，這樣輕松的聊著天，感覺非常親近甜蜜。

    到了元宵那天下午，李福澤就帶著大亮告別了柳慕，騎著馬去縣城。

    柳慕準(zhǔn)備了rou和酒，讓李福澤去看一看誠哥，所以他們一到縣城就直奔西巷錢夫人租的院子，簡短的看望了下他們，因為錢氏是寡居，為了避嫌，他們只在門口看了誠哥幾眼，他身穿溫暖的棉衣，圓圓的臉蛋，看起來不再挨餓受凍，李福澤父子倆就放心的離開了。

    兩個人去了飯館飽餐一頓，夜幕降臨時，才隨著人群來到最熱鬧的那條街。

    路邊的店鋪都掛上了各式的花燈，燈有各樣，圓的長的方的，動物形狀的花朵形狀的，紅色的綠色的黃色的，真是讓人目不暇接。

    李福澤又扛起了大亮，讓大亮坐在肩頸上，這樣他能看得清楚點，李福澤喘著氣說：“大亮你又重了，你吃了很多啊這么重?！?/br>
    大亮本來看得很高興，聽他這樣說，就遲疑的說：“要不你放我下來吧？”

    李福澤說：“好，走到那邊我就放你下來?！?/br>
    除了燈好看，大亮覺得人也很好看，許多叔叔穿著體面的衣服，說笑著走在一起，真讓他羨慕，他也想快快長大，認(rèn)識好多朋友，大家一起玩耍。

    還有的是一家男女老少一起看燈的，大亮也覺得羨慕，那么多人多好玩呀，不像他們只有兩個人，爹的話也不多，他多希望柳姨也一起來，可惜她的肚子太大了，大人說了，柳姨的肚子里有小孩子，怎么還不出來呢？他真好奇柳姨的肚子里面是弟弟還是meimei，長成什么樣？他希望是一個弟弟，那樣他就能帶著弟弟一起去學(xué)堂，一起認(rèn)識新朋友，對了，他也希望能帶著弟弟來看燈。

    他抱著老爹的頭，又一次問道：“爹，弟弟什么時候才能出來啊？我們和弟弟和柳姨一起來看燈才好玩呢?！?/br>
    李福澤笑了，說：“傻兒子，你柳姨肚子里不一定是弟弟，也可能是meimei啊，還要幾個月才能生下來呢，生下來也太小了，不能馬上和我們一起看燈的，你慢慢等吧。”

    大亮說：“為什么要這么久?。康?，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好玩，別人都好多人一起走。”

    李福澤也感覺身邊少了個人挺寂寥的，說：“不好玩嗎？那我們現(xiàn)在出城回去？”

    “?。俊贝罅岭m然說是不好玩，但也舍不得這份熱鬧，其實燈真的很漂亮，他說：“那么遠(yuǎn)都來了，還是看完吧，爹你看那一堆人，他們在做啥？”他指向前方的人群。

    李福澤看過去，不知道是什么，就擠過去，聽得人群中有人念道：“出東海，入西山，寫時方，畫時圓。”他一聽就明白過來，告訴大亮說：“這是猜燈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