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古人的穿著打扮都有著多的階級規(guī)劃,比如平民所帶的帽子就不允許帶帽檐,更不允許在上面鑲嵌金銀以及玉片,帽子的樣式也只有最基本的那幾種。 沈晨靄在僅有的幾個樣式里選了又選,最終還是覺得自己最先看中的那頂雙耳帽更順眼一些。 但是那種藍色也實在是太不適合羅定了,那么魁梧的一個人戴著一頂寶藍色的帽子出門,真是想一想都就覺得好笑。 于是沈晨靄指著那頂帽子繼續(xù)問道:“那頂帽子有別的顏色的嗎?” 掌柜的聞言連連點頭,一邊說著:“有的?!币贿厪澭o他找帽子。 很快掌柜的就從柜臺的后面又拿出兩頂款式相同的棉帽,只不過一頂是深棕色,另外一頂是土黃色的。 沈晨靄在老板將帽子拿出來的一瞬間就相中那頂深棕色的了,毫不猶豫的就指著它說道:“就是它了,老板幫給我找一頂同色大一些的,給我包起來帶走?!?/br> 等到沈晨靄再次來到羅家rou鋪的時候,店鋪里面已經(jīng)只剩下羅定一個人了,這么冷的天氣,他就一直都站在rou鋪的門口往沈晨靄的來路上望著,直到看見他過來了,羅定才露出一個笑臉。 一路小跑過來的沈晨靄捂著自己的耳朵,覺得自己有點犯傻,明明他才剛從成衣鋪子里出來,為什么就不記得給自己也買一頂帽子戴? 一直都在等他的羅定將rou鋪的大門鎖好,一路迎著沈晨靄就走過來了,路上他看著沈晨靄捂著耳朵跑過來,看著他凍的發(fā)紅的耳朵和雙手心疼的說道:“我應(yīng)該在給你買一件連帽的大氅,這樣你以后在外出的時候,就不會被凍到耳朵和手了?!?/br> 沈晨靄聽見了帽子兩個字,嘿嘿的樂了一下,然后將手里新買回來的帽子遞給羅定說道:“我剛才買的,給你用。” 羅定聞言驚訝的將包在帽子外面的油紙扒開,看到了里面的那一頂嶄新的棉帽,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沈晨靄看著羅定的反應(yīng),心里有些打鼓,心說您老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倒是給我一個準話呀?總這么吊著多讓人難受呀。 等了半天,羅定終于還是給了沈晨靄一個準話,他輕輕的將那頂深棕色的雙耳帽戴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傻笑著對著他說道:“很漂亮,戴著也暖和,我很喜歡的。” 沈晨靄聞言心花怒放,但是他突然鼻頭一癢,接下來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羅定見狀干凈將帽子從自己的頭上拿了下來,反手就給沈晨靄戴上了??上У氖悄琼斆弊邮前凑罩_定的尺寸購買的,此時戴在沈晨靄的頭上,就如同是半個鍋蓋扣在了他的腦袋上,將沈晨靄的大半個腦袋都扣在了里面。 沈晨靄揮舞著雙手讓羅定將他頭上的帽子拿掉,太大的帽子將他的眼睛都給擋住了,拿下帽子之后,羅定看著沈晨靄那雙紅通通的耳朵直皺眉,想了一會之后,他又將那頂帽子帶回了自己的頭上,然后伸出雙手扣上了沈晨靄的耳朵。 溫?zé)岬拇笫挚墼谏虺快\過晾的耳朵上,冷熱的差別倒是讓沈晨靄打了一個激靈。他搖晃著腦袋想讓羅定放手,但是羅定卻輕聲的對著他說:“別動?!?/br> 沈晨靄聞言還就真的不敢在亂動了,羅定溫?zé)岬拇笫指皆谒亩渖?,那感覺真的棒及了。 羅定弓下身子,將沈晨靄整個人都包進自己的懷里,不但用自己的身體給他擋風(fēng),還傻乎乎的對著他說道:“即便是沒有那些外物,我也一樣可以讓你暖和。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凍到的?!?/br> 沈晨靄聞言覺得心里暖呼呼的,他撫了撫蓋在自己耳朵上那略顯粗糙的雙手,很是肯定的說道:“我相信你?!?/br> 羅定聞言嘴都快要扯到耳朵后面去了,他在沈晨靄的身后,一步一步的推著他走,邊走邊說:“快走,咱們趕緊回家?!?/br> 于是兩個人保持著這種有些怪異的姿勢,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進的家門。 第32章 沈晨靄厚起臉皮,頂著陳婆子異樣的眼光,表面上裝作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進了家門,其實他心里也在為自己剛才的犯二而羞愧不已。 羅定可不管這些,晨哥兒對自己的態(tài)度最近好不容易才改變了一些,現(xiàn)在誰都不能夠阻止他享受心中的歡愉。 陳婆子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的打量了許久,將他們的反應(yīng)都看在了眼里,她知道沈晨靄的態(tài)度比起她初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了許多,這也讓她打從心眼里為羅定高興。 沈晨靄硬撐著樣子送走了還想在打探什么的陳婆子,心說陳嬸這愛好八卦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從她那里聽別人八卦的時候還覺不出什么,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只想找個借口讓她趕快走。 回到屋里之后,羅定已經(jīng)將做好的晚飯端上餐桌了,小月桂還在忙著往炕桌上面擺放碗筷,這孩子一向勤快,這一點連沈晨靄這個大人都要自愧不如。 晚上吃飯的時候,沈晨靄將剩下的那些銅板都交給了羅定。不要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只是遵照本能的就去那么做了,因為下意識里他覺得錢還是應(yīng)該要交給羅定管,而他只要每天等著領(lǐng)零用錢了可以了。 遵照本能上交小金庫的沈晨靄此時心里卻在默默的流淚,他暗中嘀咕道‘爺爺呀,老爹呀,這是咱們沈家男人的宿命嗎我記得當(dāng)初你們二位的口袋里,就從來都沒有超過200塊錢的時候?,F(xiàn)在終于輪到我了,貌似我比你們還要慘一些,我連一個銅板都忘了留下來了?!?/br> 比起沈晨靄的暗語,羅定那邊的反應(yīng)就直白的多了,他拿著那串剩下的銅子,有些不知所措,沈晨靄工作才沒幾天,距離他發(fā)工資還要有一段的時間那,他是從哪里得來的這些錢那 似乎是看出了羅定的疑惑,沈晨靄一邊咀嚼著嘴里的飯菜,一邊小聲的說道:“閑著沒事的時候畫了幾個扇面,被來書店的客人相中給買走了,這些錢是小老板按著規(guī)矩分發(fā)給我的。” 聽了沈晨靄的解釋,羅定才算是恍然大悟,難怪他這些天總是看到沈晨靄在那里寫寫畫畫的,原來他是在忙活這些東西。要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買給他的那些禮物還真是買對了。 想到這里,羅定用手指將那串銅錢一分為二,他自己留下了一半,另外一半則還給了沈晨靄,讓他自己留著用。 收了沈晨靄銅錢的羅定顯然是心情大好,就見他連自己的晚飯都顧不得吃,起身就拉開了一旁炕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了幾個小瓷盒,遞給沈晨靄說道:“我最近總在看著你寫寫畫畫,就想著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你能用上的?!?/br> 沈晨靄聞言疑惑的接過羅定遞過來的那些盒子,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全部都是繪畫的時候?qū)⒁玫降囊恍╊伭稀?/br> 這個禮物可真的是讓沈晨靄太過意外了,不過這些禮物可算是送到他的心里面去了,因為他最近正好就在為繪畫的顏料鬧心那。 古代人繪畫的原料多取自帶顏色的礦物與植物,有很多珍貴的顏料,根本就是用同一色系的彩色寶石研磨出來的,其價值自然也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沈晨靄先前創(chuàng)作出來的那些扇面里,之所以絕大多數(shù)都是各種的書法作品,除了扇面不大,書法好發(fā)揮這樣的原因之外,另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的手上沒有顏料。 畫喜鵲蹬梅和魚戲蓮葉的時候,梅花與鯉魚的紅色用的都是從小老板那里借過來的朱砂紅,但是也就是這些了,小老板本人并不擅長作畫,所以他那里除了圈閱賬本會用到的朱砂紅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別的顏色了。 不甘心創(chuàng)作之路被限制住的沈晨靄,也曾到隔壁的水墨鋪子里去打聽各種顏色調(diào)色盒的價格,不過問出價格之后,沈晨靄原本就忐忑不已的心情,就更加的沒底了。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問題最后卻是羅定幫著解決的。 拿著那些顏料盒,沈晨靄小心翼翼的將它們給打開,每個盒子里都有一種顏色,其中兩種是礦物的,另外兩種則是植物的。 礦物與植物的顏料盒很好分辨,礦物的顏料由于都是碾磨之后水飛出來的,所以大多數(shù)都是成粉末狀態(tài)的。那兩盒礦物質(zhì)的顏料,一盒是由赭石研磨出來的,另外一盒則是雄黃的粉末。 而植物的顏料盒則大多數(shù)都是用熬制等手段,將植物里面的色素提取出來的。為了便于保存那些被提取出來的顏色,人們會往里面添加一些東西,將它們制成胭脂餅。 沈晨靄這次得到的這兩種植物的胭脂餅,一種是從紫梗里面提取出來的濃紫色,另外一種則是從紅藍花里面提取出來的,一種淡藍色的顏料。 雖然只有四種顏色,但是對于沈晨靄來說這可是幫了他的大忙了。欣喜不已的沈晨靄抱著那些顏料盒眉開眼笑,羅定看著他高興的樣子,自己的心里面也覺得無比的歡喜。 得到顏料盒的沈晨靄可謂是如虎添翼,他在創(chuàng)作扇面的時候,也開始摒棄那些簡單的書法,往工筆與水墨書畫上面發(fā)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