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第65章 羅定的契弟,在觀賞女子角抵之時,落荒而逃的趣聞,一時之間在鳳城的大街小巷傳了個便。本來他一個人還引不起人民群眾太大的興趣,但是誰讓沈晨靄愿意閑著沒事四處去采風(fēng)那,所以鳳城的老百姓們,基本上都已對他有個臉熟了。 人就是這樣,要是聽一個不認識人的八卦,說一說笑一笑也就過去了。但是要是這個人是認識的,還偏偏有點小名氣,那這八卦的傳播速度,就只能以光速來計時了。 沈晨靄以上這幾個條件幾乎是全中的,所以他到底是跑不掉的,極其英勇的給大家茶余飯后,添上了一條談資。 說說笑笑之間,春夏就這么過去了,如今的季節(jié)已是初秋了。此時的羅定這邊,年前抓出去的那些頭小豬,已經(jīng)好吃好喝將養(yǎng)了七、八個月,如今都已經(jīng)有100多斤,正是rou質(zhì)細膩肥瘦相宜,最最適合食用的時候。 按著先前簽下的契約,上個月羅定親自挑好了50頭肥豬給武威那邊送了過去。據(jù)后來武備府那邊給的回信來看,新加進去的rou食非常受官兵們的喜歡,尤其的那些中下級的軍官,他們對五花rou的喜愛,是遠遠要大于牛羊rou的。 將士們的喜愛大大的增加了武備府這邊的底氣,在加上同樣的價格之下,豬rou至少能夠比牛羊rou多出一半的分量,所以無論是從那邊考慮,豬rou都是更適合的。 據(jù)說現(xiàn)下的武威軍高層們,正在商討要不要加大豬rou的供貨量,羅定相信在經(jīng)過一番詳細的對比之后,在這場軍備攻防戰(zhàn)中,自己一定會是最后的那個贏家。 羅定這邊的生意蒸蒸日上,沈晨靄這邊也沒有閑著。幾個月前,從來都不曾開口求過什么的陳婆子,突然帶著茶葉糕點來到了沈晨靄的身邊,吞吞吐吐的似是有話卻不知要怎么說。 對于這位頗為照顧自己的老嬸子,沈晨靄的心里還是很尊重她的,當(dāng)時看她的神情,沈晨靄便知道她恐怕是有事相求,所以沈晨靄也沒有跟她扯皮,只是讓她有話可以但說無妨。 陳婆子這才厚著臉皮將家里的事情與沈晨靄說了,然后一邊低著頭摸著眼淚一邊說道:“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求孩子將來能有多大的出息,只求他能夠?qū)W得一計之長,將來能憑著手藝混一碗飯吃。不求先生你用心教些什么,只在你身邊侍候著,能認得一些字,不用如同我們一般,成為一個睜眼的瞎子便好?!?/br> 陳婆子的要求到?jīng)]有讓沈晨靄怎么為難,不過這孩子要是過來了,到底是算學(xué)生還是徒弟,倒是讓沈晨靄有些不好安排。 最后他想了想還是對陳婆子說道:“你們既然有心,就先讓孩子過來吧。我這里沒那么多的講究,所以侍候什么的就先不用了,孩子過來之后先跟著學(xué)幾天看看,畢竟書畫這種東西重勤奮,更重天賦,要是孩子的前程不在這上面,我就再去問問羅定,看看他那里有什么辦法?!?/br> 陳婆子聞言大喜,第二天就領(lǐng)著禮盒,帶著她的小孫子過來了。沈晨靄看了看那孩子,果然就如同陳婆子所說,真的是又瘦又小,站在一起跟月桂差不多高,完全看不出他比月桂大了兩三歲。 不過這孩子人雖然瘦小,但是雙眼有神又靈活,一看便是一個機靈的小子。沈晨靄有心試一試他,所以前幾日每天都讓他隨著陳婆子一起過來,坐在他的身邊看著自己畫畫,等到幾次之后,沈晨靄便故意的在下筆之后露出幾處十分明顯的錯誤,然后讓坐在一旁觀看的陳家小孫子指出來。 那小子在仔細的看了幾眼之后,便毫不猶豫的用手將那幾處破綻都給指出來了,這證明此子的眼力和記性皆很不錯,也讓沈晨靄對他多了幾分的滿意。 待到問他名字的時候,讓沈晨靄吃驚的是這孩子到現(xiàn)在居然還沒有大名,家里面只是四小兒子的叫著,說是這孩子從小身體就不好,怕太早起名他擔(dān)不住。 如今沈晨靄既然問起來了,早就有心的陳家人便想著請沈晨靄給這孩子取一個名字,不過卻叫他給拒絕了。畢竟名字這東西牽扯太多,多是家中長輩給自己孩子的祝福,沈晨靄覺得自己還夠不上資格,所以便婉言謝絕了,不過他還是說,如果與孩子有緣,他日待他長大成人之際,自己一定會送上名號。 這也是沈晨靄這邊的規(guī)矩,若真的收了徒弟,當(dāng)師傅一定會給徒弟賜號,就如同沈晨靄云霧二字,便是他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他的爺爺為他取的。 沈晨靄的拒絕在陳家人的意料之中,所以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他們家還是迅速的給孩子起了名字。平民百姓之家,沒有太多的苛求,所以這孩子最后的名字就是一個安字,家里面希望他可以永遠都能夠平平安安的。 小陳安的到來給沈晨靄提了一個醒,家里的兩個孩子里,小山還小才兩歲多,倒是不用急什么。但是月桂則不同,她今年就算是按生日算,也都已經(jīng)快要七歲了。 這擱到現(xiàn)代也是適合入學(xué)的年紀了,可是現(xiàn)在的這個環(huán)境,是不會有任何的官學(xué)或者是私塾肯招女學(xué)生的,要是專門請一位為教養(yǎng)嬤嬤,先不說別的,就鳳城這種地方,根本就找不到這樣的人。 思來想去之后,沈晨靄覺得教育是件大事,不能夠因為條件不足,就耽誤了孩子。實在是找不到老師,那就他來教,反正他和羅定也不期望月桂能成為一個才女,只要是能寫會算,將來出去不怕在文字上吃虧,也就夠用了。 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月桂每天站完了馬步之后,都要到沈晨靄這里來學(xué)習(xí)文化知識。 為了方便能夠更好的教導(dǎo)孩子,羅定把那兩間西廂房都給沈晨靄收拾出來了,里面各種的學(xué)習(xí)用品一應(yīng)俱全,簡直有一點小私塾的意思了。 教看了幾日之后,沈晨靄便對這兩個的孩子的學(xué)性有了個基本的了解。陳平這孩子,沈晨靄還真的沒有收錯,這個孩子的天賦很好,尤其是在色彩和光線的感知上,更是有著很突出的地方。 而且這個孩子還有恒心,并且肯吃苦。說實話,繪畫的基礎(chǔ)練習(xí)都是很枯燥的,沈晨靄當(dāng)初剛剛來學(xué)的時候,他爺爺都是要用零食和玩具來安撫,才能讓他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學(xué)習(xí)。但是這個孩子不用,他每天都會認認真真的將沈晨靄安排下來的課業(yè)做好,并且還會主動要求加課。 而相較而言,月桂這邊就讓沈晨靄感覺到有點蛋疼了。到不是這孩子不聽話,月桂很聰明,教的東西她學(xué)的也挺快的,不過其他的都還好,唯獨是練字這一條,可算是要了她的命了。 自古以來,練字便是一件修身養(yǎng)性的事情。所以需要寫字之人凝神靜氣,專注忘我。但是月桂的年紀和性格,怎么可能安靜的下來。每一次練字的時候,最多不過半個時辰,她就會如同墊子長刺一樣,開始不停的動來動去。 沈晨靄每一次看她交上來的大字,都會覺自己的頭很痛。萬幸的是這孩子在算術(shù)上面是極有天賦的,沈晨靄剛剛教過她珠算的指法,不過半日之后她就能夠靈活的應(yīng)用了,最近月桂最喜歡的一個游戲,便是拿著算盤撥珠子玩。 初為人師,沈晨靄在用心教育別人的同時,自己的心里也有了一些不同的領(lǐng)悟。如今他創(chuàng)作出來的畫作,更加的樸實無華,卻也更能夠耐人解讀。 帶著新畫出來的作品,沈晨靄出門去找許久不見的徐簡,這小半年徐簡一直都在縣學(xué)里面潛心攻讀,已經(jīng)連續(xù)獲得了五個月考的成績都是優(yōu)良了。只要在一次,他就能夠獲得下一年參加鄉(xiāng)試的資格,所以最近的徐簡讀起書來是格外的用心。 他是用心了,岳沖卻是說什么都不干了。小簡已經(jīng)連續(xù)三個月沒有邁出那個該死的縣學(xué)一步了,讓他在外面等的越發(fā)的心焦,熟知內(nèi)情的人都在嘲笑他已經(jīng)快成為望夫石了。 昨天是他二十九歲的壽辰,本來從來都不過壽的岳沖,這一次為了能找出一個理由,將徐簡從縣學(xué)里面拐出來,他毫不猶豫的就在家里面擺了一桌,還特意親自把請柬給徐簡發(fā)了過去。 過來參加壽宴的徐簡到地方之后,簡直想要糊岳沖一臉,誰見過壽宴只擺一桌,只請一個客人的?這一次他徐簡就開眼界的遇上了。 不管心里面怎么的雞飛狗跳,徐簡的壽禮到底還是送出去了,而岳沖相見心上人的目的也是達到了,至于壽宴最后變成了二人的燭光晚餐,這種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吧。 徐簡不太爽快的心情在看到沈晨靄的新畫作之后,就全部的消失不見了。只見他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上展開的畫作,不時的還用手在上面輕輕的撫摸著,面上更是一片的癡迷之色。 直到他因為忘記呼吸,憋的有些頭暈眼花的時刻,徐簡才戀戀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畫作,抬起頭驚嘆的對著沈晨靄說道:“不過是幾個月沒見,你的畫技卻又已經(jīng)有所提高。如今看來居然已經(jīng)返璞歸真,在這么下去就要已臻化境了。” 沈晨靄聞言淡然一笑說道:“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不過是近期又有所感悟,所以在畫中體現(xiàn)出來罷了?!?/br> 徐簡聞言說道:“你不用客氣,下筆有心,只這一條你就已經(jīng)遠超別人,若不是我的實力不夠,定要將這些畫作全部都留下來,作為珍藏永不示人?!?/br> 徐簡的夸獎讓沈晨靄很興奮,回去的路上他特意來到了羅定的rou鋪,打算今天與他一起回去,卻怎么也沒有想到,原本歡快的氣氛會瞬間轉(zhuǎn)變?yōu)闉踉泼懿肌?/br> 第66章 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武威軍的那些訂單。 這一日,羅定如同往常一樣照顧著自己店里面的生意。沈晨靄過來的時候,正是一天當(dāng)中生意最好的時刻,雖然初秋的季節(jié),不是他們rou鋪生意最旺盛的日子,但是到了這個時辰,上門的顧客還是不少的。 當(dāng)時羅定正忙著給來買rou的顧客拆分骨rou,就在他手上的活剛剛忙完的時候,一個年輕的伙計突然急匆匆的從店門外面跑了進來。 那個人是店里面的工人,昨天羅定剛剛讓他和幾個其他的壯勞力,帶著50頭肥豬給武威軍那邊送過去,算算時間也是他們應(yīng)該回來的時候了,不過為什么進來的就只有他一個?而且臉色還這么差? 急三火四跑進來的那位,氣喘吁吁的來到了羅定的身旁,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著他說道:“東家...不好了...武威那邊...說什么都不再要...不再要咱們家的豬rou了?!?/br> 什么聽了他的話,rou鋪里面霎時了炸開了鍋,伙計們頓時把那個工人給圍住了,七嘴八舌的沖著他亂問。 拴子見事情不太對,馬上站出來沖著眾人吼道:“你們都在干什么?這么多的客人不用招待了嗎?趕緊給客人割rou去,怠慢了人家小心你們月底的工錢。” 見掌柜的出來說話了,那些伙計們才趕緊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但是他們的耳朵還是沒有閑著的,一個一個的都豎的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