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我伏在沙發(fā)扶手上,輕輕地撫摸他的臉:“放心,我什么也沒說,你好好睡一會兒?!?/br> 斯成吻了吻我的手,神色終于松懈了下來,他語氣微弱地說了一句:“今天有個合同要談判,累了一點?!?/br> 我給他多蓋了一張被子,捂熱他寒涼的手。 他太累,半昏半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531048,蚊子,阿茱,淚卉 2,碟兒,isabella,遺拎的投雷。 ☆、第84章 八四 他太累,半昏半睡著了。 我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斯太太留陳醫(yī)生在外面的大廳喝茶,陳醫(yī)生正在說:“他腿部的疼痛已經(jīng)轉成慢性,我們也不清楚,天氣變化疼得比較厲害,偶爾傭人會知道,但他從來不說,自己挨過去,若身邊不留人伺候,那便誰也不知道?!?/br> 孟宏輝坐在一旁說:“他本來這個月要動手術取出鋼板了,不知道為什么,又取消了。” 斯定中看到我走了出來,問:“大哥怎么樣了?” 我說:“睡下了?!?/br> 陳醫(yī)生又囑咐了幾句,然后起身告辭。 斯太太送完客,拉著我問了幾句斯成的情況,吩咐傭人仔細照顧,她自己年紀也大了,回房間去了。 孟宏輝丟給我一個眼神,回去陪阿爽。 大廳只剩下我跟斯定中。 斯定中望了我一眼,毫不避諱地說:“我們都離婚一年多了,大哥都病成這樣,你們怎么還是那樣?” 我扭轉臉龐望著窗外,心中五味雜陳:“哪樣?” 斯定中惱恨地說:“李葭豫,折磨我們斯家的男人,你怎么就這么會干這件事?” 我啞口無言。 這時傭人過來找我:“小豫兒,大少醒了。” 我跟著傭人回到一樓的房間,斯成卻已經(jīng)不在里面了,原來剛剛斯成躺了會兒,人恢復點力氣,便要回自己的院子里住,連輪椅也不愿意坐,谷叔撐著傘帶著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將他送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過去東側墻邊的那方僻靜的院落時,谷叔還守在他院子的大廳里。 見到我過來,谷叔站了起來:“小豫兒?!?/br> 我微微笑了一下說:“給他煮點粥,白粥,清淡一點,別太稠,還有他愛吃的都煮一點兒?!?/br> 谷叔說:“湯和菜都是現(xiàn)成的,我先讓廚房送過來,粥立刻重新煮?!?/br> 我點點頭,谷叔下去了。 我上樓去,斯成躺在臥房的床上,人還醒著,看樣子等我回來。 我進來,他經(jīng)不住我的勸愿意吃晚飯,于是下床來,我服侍他穿暖和了衣服,斯成喝了點湯,歇了會兒,又喝了小半碗白粥,然后花了很大的力氣,忍住了沒有吐出來。 斯成的意志力如此堅強,他一開始就采取了最武斷堅決的方式要戒掉,他的主治醫(yī)生都勸他先從減輕劑量開始,但他不要,說不吸,就是不吸,豁出了命都要這樣。 但長達一年多的對身體的損傷,又豈是那么容易恢復的,因為戒斷的反應,都將近一個月了,他胃口始終沒有恢復。 好不容易等到他舒服了一點,我放下了心,讓他回去床上躺著。 斯成今晚特別的舍不得我走,我只好坐到他的身旁,躺進他的懷中。 斯成說:“定中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下午過來陪艾米,看到他在家?!?/br> 斯成不放心地問:“我好像聽到你們在外面說話,他有沒有欺負你?” 我笑了,又有點心疼,看來斯定中會欺負我,在他心中,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我搖頭:“沒有,別擔心?!?/br> 斯成看到斯定中,仿佛也被勾起了心事:“你跟我說的那件事,定中知不知道?” 我搖搖頭,心臟開始在抽動,我用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斯成伸手摸摸我的臉,默默的安慰。 他輕輕地說:“那就永遠不要讓他知道吧。” 我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不知怎么面對他。 斯成說:“這是我最后一次主動跟你提這件事了,以后如果你想說,跟我說,如果不想說,那就讓它過去吧?!?/br> 我含著淚默默地點頭,然后小聲地跟他說:“我們要好好的,好好的,照顧艾米——” 斯成蹭蹭我的頭頂,聲音模模糊糊的:“嗯,我明白?!?/br> 斯成他伸出手臂,將我抱在懷中,他的聲音很低:“乖,早點回我身邊來,你想讓我等到四十歲?” 周日傍晚我們從斯家大宅返回城中。 斯成的車跟著我的車,一直送到我開進小區(qū)的樓道前,我下了車,鄒司機正在掉頭。 看到我走過來,鄒瑞立即停住了車。 我敲了敲斯成的后座。 他推開了車門。 我說:“你等一下我好不好?十分鐘這樣?!?/br> 斯成一路上大約在休息,人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望著我只是點了點頭。 我返身跑上樓梯,蹬蹬蹬蹬地一路奔跑,然后進屋從床底拖出一口箱子,隨身衣物,洗漱用品,幾本書,電腦和文件,一股腦裝進去,全部搞定。 我提著箱子走下樓來。 走到一樓外的空地上,我往外望了一下,鄒瑞已經(jīng)將車倒好了,那輛黑色的轎車直直地停在車道的外面。 我只好拖著箱子走過去。 沒走兩步,鄒司機已經(jīng)開車門跑了出來,將我手中的箱子接過,走過去利落地塞進尾箱。 我坐進斯成的身旁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清醒了,但臉上淡淡的,也沒什么表情。 我吞了吞口水,然后小聲地說:“那個……我把東西收拾收拾……” 斯成依舊面無表情的:“電梯門卡你自己收好?!?/br> 我跟在他身后進的門,斯成自顧自的關門,換鞋,脫外套,然后坐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我偷偷摸摸地躬著身體將我那個粉紅色的箱子挪到了客廳的墻角。 斯成淡淡地說:“站住,誰讓你進來了?” 我絞著手,可憐地巴巴地望了他一眼:“那怎么辦?” “倒水。”斯成頭靠在沙發(fā)上,隨口吩咐。 我老老實實去倒水。 “開電視。”遙控器就在他手邊,他都不愿意動。 我去打開電視,音樂頻道在唱民歌,音量那叫一個大。 “換臺?!彼櫚櫭?。 我對著電視頻道亂按一氣,停在一個民事調解節(jié)目,一對離婚夫婦和一大堆親戚在電視里雞飛狗跳地在吵架。 “換臺?!甭曇粽嫔鷼饬恕?/br> 我趕緊降低了音量,扭頭看看他,人還是倦怠,在大宅休息了兩天,也沒見恢復什么精神。 我返身從沙發(fā)上拾起毯子,仔細地蓋在他的腿上,卑躬屈膝地站在他的身邊,捏著嗓音問:“大少爺,還有什么吩咐?” 斯成抬眸輕輕望了我一眼:“你覺得呢?” 看來只能舍生取義賣身求榮了,我踢掉拖鞋,爬上沙發(fā),跨過他攤在沙發(fā)上的長腿,雙手主動地攀住他的脖子,然后閉上眼溫柔而討好地舔他的唇角,深深地吸吮他的雙唇,然后將舌頭俏皮地推進了他的口中,斯成伸出手,隨意地攏住了我的肩頭,舒服而享受的姿態(tài),我們的唇齒絞纏到了一起,他身體有蔚然深秀的草木氣息,有醇薄淡苦的煙草氣息,他的下巴貼著我的臉頰,有微微舒服的刺痛感,他的一切都教我神魂顛倒,我不余遺力想讓他高興,結果吻了他自己就先覺得好幸福,我賣力演出想要迷倒他,結果自己卻先被他迷倒了。 斯成忍住笑意說:“豫兒,這個我也上癮了。” 春漾里大道一號。 我下了班,踢掉高跟鞋,因為搬過來匆忙,除了上班換洗的幾套衣服,我連睡衣忘記塞進去,只好穿一件斯成的棉t恤,進廚房給他做晚餐。 正站在灶前專心地攪拌著一鍋米粥,忽然有人從背后扶住我的肩膀,手指纏在我的發(fā)間,然后松開了我的頭發(fā)。 我上班有時會盤一個發(fā)髻,方便做事,人也干練一點。 綁著的頭發(fā)輕輕地散落,頭上輕松了許多,斯成用手指揉了一會兒我的頭發(fā),然后將下巴輕輕地擱在我的頭頂。 我嗅了嗅,身上又有酒味:“又有應酬?” “嗯。”他應了一聲,鼻音很重:“太想回家,去露了個臉,讓他們招待了?!?/br> 我回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 斯成坐到廚房外的小圓桌上跟我說話:“今天做什么了?” 我一邊看著灶上的火候,一邊跟斯總匯報工作:“上班,中午陪著和艾米去醫(yī)院體檢和打預防針,體重和身高正常,但有一點點缺鈣?!?/br> 斯成說:“那怎么辦,需要單獨補鈣嗎?” 我說:“不用,我咨詢過醫(yī)生了,多吃點魚蝦類食物,還要多曬曬太陽?!?/br> 從艾米回到斯家來,基本上她每一次去醫(yī)院打疫苗,我都會陪著去,順便看看孩子的各項情況,以便能跟醫(yī)生咨詢一下喂養(yǎng)方法。 這么小的寶寶,我不愿意永遠都是保姆和司機帶著她去。 斯成在我身后,手撐在餐桌上,忽然問我說:“葭豫,我好像沒有正式問過你,你介意收養(yǎng)艾米嗎?” 我回頭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語氣有點鄭重:“以后她要做我們的女兒,一輩子的?!?/br> 我斜睨了他一眼:“你有認真做人家爸爸了嗎?” 斯成抬手掩住了額頭,無奈地說:“得,教訓起我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