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如許愣住了。 旁邊的方念立刻跳了起來:“這……這是誰???他剛才叫你什么?” “小南,我是江阿姨?!比缭S回過神,柔聲道:“你不是打錯電話了?” “沒,就是打給你的?!卑滓贃|把電話接了過去,順手摸了摸一臉害羞表情的兒子:“他下棋輸給我,答應我今天都要這么叫你。他特別惦記晚上出去玩的事,我等會兒直接從公司過去,你也別遲到了?!?/br> “行,我知道了。”如許嘆了口氣,忍不住反問他:“孩子的事要順其自然,我不介意,你也別逼他。不是昨晚才答應我,要跟他好好談談嗎?這就是你的談法?” 白屹東愣了下,忽然低笑著捅了捅白宇南的腰眼:“呦,兒子,你江阿姨心疼了?說,是我逼你叫的嗎?” 白宇南撲到話筒前,輕輕噴了兩口氣,突然尖叫一聲:“就是,就是爸爸逼的,爸爸壞!” “臭兒子!”白屹東大笑著把小壞蛋拎起來,在空中轉(zhuǎn)來晃去。白宇南揮舞著手腳,邊笑邊叫。 許久后,白屹東氣喘吁吁得拿起電話,聲音低沉溫柔:“丫頭,做事別太拼命,別累著自己啊?!?/br> 如許臉一紅,默默得看了方念一眼,掛掉電話。 “別問!”她埋頭喝了口湯,聽到旁邊又開始嗯嗯啊啊,又加重語氣,說了一遍:“吃飯!” 方念無奈得扒了會兒飯,狠狠得嚼了兩口,又拼命咽下去??慈缭S一臉淡漠得開始吃餐后水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把頭挨過去:“好師姐,求求你。我真的太好奇了,那小子是誰?你老公的……嗯,親戚?” 如許平靜點點頭:“親戚。剛來z城,所以我才準備早點回去,陪他四處逛逛?!?/br> “不信?!狈侥钭隽藗€鬼臉,但如許不說,她也無可奈何。正在糾結(jié)間,遠遠的看到徐沖端著餐盤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泄露留下方念的消息,今天上午,一向?qū)λP(guān)照有加的副主編兼表姐曾琪,把他單獨叫到了辦公室里。出來的時候,徐沖一臉灰敗,恍恍惚惚的,差點把路邊的盆栽踢翻。 看來,他的萎靡狀態(tài)到現(xiàn)在還沒調(diào)整過來。坐在餐桌前,他無意識得拿著夾起一片藕片,咬了一半又開始發(fā)呆。片刻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長長得嘆了口氣。 那頹敗的小模樣,令方念頓時忘了昨天下午受到的警告,捧著臉,一臉迷醉得低聲呢喃:“哇,這么可愛的徐少,曾主編怎么忍心辣手摧花啊??蓱z,讓jiejie來拯救你吧。” “得了吧,說不定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別自個兒湊上去,碰一鼻子灰。”如許搖搖頭,端著餐盤站起來。 方念不甘心得繼續(xù)盯著徐沖看,突然,他抬起頭,眼神和她對撞了一下,像被蠱惑了一般,斜斜得飄了出去。方念一驚,看著他一直定定得望著如許的背影,眼神迷惑而哀傷。 “小沖,阿姨怎么說你又改變主意了?不是說做到月底就徹底退出,接手生意嗎?你如果真喜歡翻譯,也可以兼職做筆譯,這點家里都是同意的。這樣反反復復的,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嗎?” “沒有,就是因為做慣了,暫時不想改?!?/br> “小沖,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有什么心事,瞞不過我。是這個圈子里,有你在意的人了?難道……你被方念打動了?” “不是的,不是她!哎,表姐,你別問了。這事我會跟爸媽談的,你別插手?!?/br> “那就是……江如許了?” 江如許!徐沖悲涼得輕聲呢喃了一遍,伸手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她交往的圈子絕不簡單,可她自己卻偏偏這樣單純,如同一朵盛放于荊棘叢里的花。 是從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呢?可能是在第一面,她在表姐的指引下無聲落座,清澈的眼眸綻著明艷光彩。也可能是在和自己爭執(zhí)時,明明已經(jīng)氣得要死,卻依舊說話有禮有節(jié)。更可能是在那天的文化館里,她低頭和老藝術(shù)家交流,溫柔的笑意如同春風徐徐。 那是個水一般的姑娘,卻也有自己的棱角和思想。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表姐暗示:她的夫家很不簡單。 徐沖心煩意亂得抓抓頭發(fā),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總會別別扭扭得糾結(jié)在如許是不是某領(lǐng)導的小情兒上。他希望為自己找個不動心的理由,可到后來,竟連這個也不在乎了。 只想遠遠得望著她,看她一如往昔的美好,就夠了。 于是,在接下去的時間里,早已提前完成任務的徐沖,就只剩下黯然發(fā)呆這一項事情。 他拿著咖啡杯,在如許身邊進出四次,偷看她工作五次,發(fā)莫名其妙的消息六次。以至于方念譏諷得發(fā)消息過去:“徐少,要不要坐我這兒。您這么折騰太累了?!?/br> 徐沖愣了會兒,回消息問:“你見過江如許的先生嗎?” 小丫頭鬼鬼得眨眨眼,盡力回憶小說中所有形容美男的詞,把白屹東夸了一遍。 想了想,又壞笑一聲,補充道:“今天中午,我還聽到一個小孩叫如許mama。如許說今天會早點下班,去陪他?!?/br> “如許……有孩子了?”徐沖徹底傻眼了。 方念看他飽受打擊的樣子,很是出氣,立刻 “好心”得答復道:“不知道,你猜?” “方念,青姐,那我先走了?!鼻『眠@時,如許站了起來。徐沖恨不得攔住她問個究竟,可才挪了兩步,又覺得自己沒這個立場。 這算什么呢?他又不是她的誰。 掙扎中,如許已經(jīng)走遠了。徐沖咬咬牙,抄起抽屜的車鑰匙,就追了上去。 長長的走廊里,空蕩蕩的,不見一人。只有陽光從透明的窗玻璃里灑進來,在地毯上落下幾片光影。 問了門衛(wèi),才知道如許已經(jīng)出了大廈。徐沖呆呆得站在原地,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人家本來就沒有向自己坦白家底的義務,他這樣直愣愣得去問,只會顯得自己更古怪而已。 但既然出來了,他也不想再原路回去,承受別人的異樣眼光。給曾琪匆匆留了言,他到停車場里拿了車,約了幾個做生意的朋友,去俱樂部散心。 那些人大多在自家公司里掛職,有大把空余時間,徐沖一提議,馬上就應了。他開起車載音樂,沿著最熱鬧的大街一路飛馳過去。 就當是做了個幻夢,在最美麗的時候終止。 “嚓”的一聲,徐沖驟然停下,引得后面的車輛一陣怒罵。但他卻充耳不聞,只是吃驚得望著左前方。 那個在便利店里挑選雜志的,正是江如許。她低著頭,目光寧靜愉悅,纖細的手指拿起一本,又輕輕放下。徐沖只覺得自己的這顆心,也隨著她的動作高低起伏。 他就像著了魔一般,停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靜靜看著如許買了雜志,又在收銀臺買了根極大的棒棒糖。 如許推開門的時候,風鈴丁玲一聲,她不禁抬頭去望,徐沖便趁這機會,把頭伏下。身后有人開了車門,要過來和他理論,他倉皇得伸出一只手揮了揮。 “有病啊,你!堵著路了,知道吧?”那人氣勢洶洶得敲了兩下窗戶,見他鬼鬼祟祟得窩著一動不動,氣憤得一腳踢到門上。 “咚”得一聲巨響,如許回頭,接著驚叫一聲:“你們要干嘛?!” 徐沖聽到她聲音不對,急忙推門去看。那司機剛走到半道上,聽到車門響,轉(zhuǎn)頭一看,怒不可遏得追過來:“小子,你他媽剛才跟我裝死是吧!我的話,你聽到?jīng)]?” “聽到了,聽到了,對不住啊。”徐沖敷衍得笑了笑 ,向如許消失的小巷子跑去。身后“砰”得又是一聲響,好像是被旁邊的車撞壞了門。 但他現(xiàn)在顧不上這些,四下一望,就向巷子的最深處跑去。 就在他快到盡頭的時候,又是一聲大叫遠遠傳來。 這回是個男的。 此刻,如許真后悔沒有把那根電警棍帶在包里。原本想,今天走的是鬧市區(qū),不至于出什么事,但眼前這三個粗壯大漢,顯然別有圖謀。 其中一個捏了捏咯吱響的拳頭,陰笑道:“江小姐,你家男人夠放心的啊。就讓你這么一個人在外面瞎晃?連個保鏢都沒有?!?/br> “就是啊,現(xiàn)在這世道不太平,尤其是像你男人這種做了虧心事的?!?/br> 沖白屹東來的?如許心中一凜,眼神警惕得向周圍望了望。這條巷子又窄又長,三個人無法同時過來堵住她。只要打開一個缺口,到底向右一轉(zhuǎn),就可以到人多一些的地方。 如果她記得沒錯,那兒還有個派出所。 如許輕舒一口氣,目視著最前方的那個:“你說吧,到底跟著我要做什么?” 她突如其來的鎮(zhèn)定,讓男人們愣了下,繼而大笑起來:“不愧是跟著司馬尋見過世面的,好,那你現(xiàn)在就把他叫出來。我們老板有筆帳要跟他好好算算。” 作者有話要說:本周五到下周四更新預告:本周日更。請各位親愛的,看在李的勤奮上,多多留言吧。 謝謝大家。 話說,其實李也不知道徐沖怎么別別扭扭就喜歡上如許了,我真不知道。寫著寫著就這樣了~~~~(gt_lt)~~~~ ☆、第59章 我倒寧可你是誰的三兒 “文榮華嗎?”如許端詳著男人的表情,落實了自己的猜測。她冷冷一笑:“公安局已經(jīng)下了通緝令,你們跟著他有什么好處?再幫他賣命,只能把自己也送到監(jiān)獄去。而且,我也聯(lián)絡(luò)不到司馬尋,他和我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guān)系?!?/br> “上下級關(guān)系,是他上,還是你上???”男人擦了下唇角,猥瑣得大笑起來。 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狠戾,盯著如許,慢慢向前走了兩步:“哎,看來江小姐不聽話,沒關(guān)系,給你臉上留份禮物,就乖了?!?/br> “砰啪”幾聲,是如許眼疾手快得把拎包扔了過去。男人不以為意得偏頭躲閃,她趁機抄起放在民宅門口的一根長條凳,用盡全身力氣攔腰砸過去。 “哐當”一聲,正中腰側(cè),男人痛吼一聲,跪倒在地。 如許抖了抖被震得發(fā)麻的手,瘋了似的向后猛跑。其余兩人愣了愣,一個去扶地上的男人,另一個才追了兩步,背后“嗖”得跑過來一個人影,被他重重踢了一腳,差點跌個四腳朝天。 他憤怒得從地上撐起來,看到一個衣著時尚的年輕男孩,雙眼赤紅得瞪著他。然后,又掃視了一遍地上的兩個:“放過她,沖我來!” 如許氣喘吁吁得向前跑,跑得腳上的小高跟快飛了,才到了巷尾。確定后面不再有任何追趕的聲音,她才松了口氣,扶著墻軟軟得蹲下來。 喉嚨和腳底都是火辣辣的痛,心跳急速,大腦空白。如許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有勇氣攔住一個從前方過來的路人:“請問,您過來時有沒有看到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特別高、穿藍色t恤的?” 路人奇怪得看了她一眼:“沒注意,就看見警車了。聽說剛才有人在前面打群架,都被拉派出所去了。” 打群架?如許愣了下,正猶豫著要不要返回去拿包,突然從右邊巷子里傳來急促的跑步聲。她慌忙抓起地上的石頭,準備見勢不妙時丟過去。 忽然,墻角露出兩身嶄新的警服,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警察明顯愣住了:“白……白太太?” 10分鐘后,江如許又坐在了熟悉的派出所里。派出所丁所長陪著笑臉,把鼻青臉腫的徐沖帶了出來。 徐沖看到如許好端端得坐著,先是心里一松,然后又疑惑得看向丁所長:“你們……相信我了?” 所長微笑鞠躬:“當然,您是白太太的朋友么。雖然那三個歹徒一口咬定是私人恩怨,但我們絕不會被他們蒙蔽,一定會給兩位一個合理交代的。那白太太,您看……” 如許了然得點點頭:“行,我不會跟他說的?!?/br> “啊,太感謝了。”所長激動之余,殺氣騰騰得踢了腳被制住的一個歹徒:“叫你丫不長眼,四少的太太也敢跟蹤!都活膩味了,是吧!” 徐沖從警察手里接過熱毛巾,一敷到臉上,忍不住痛哼出聲。如許輕聲問:“你怎么也在這兒?又他們打起來的?” 徐沖垂眼,愣愣得看了會兒地板,悶聲答道:“有點急事,正好經(jīng)過?!?/br> “那你聽到了……” “白屹東是你……” 兩人同時問出口,如許怔了下,抿住唇角:“嗯,他是我先生。” “?。磕阍趺茨芗藿o……?!”徐沖氣急敗壞得叫了聲,手勁一重,痛得立刻齜牙咧嘴的。如許看他一邊瞪眼一邊吸氣,額頭上還貼著膏藥,十分滑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下,徐沖簡直氣炸了肺。也顧不得周圍幾個警察圍觀,狠狠吼道:“江如許,我為你傷成這樣,你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心疼……嗎……房間里瞬間安靜。如許和丁所長一頭霧水得看著他。徐沖的臉頓時燒到了耳朵根,停了下,吶吶得說:“嗯,口誤,我說的是……你怎么一點都不……歉疚呢?我好歹還是你的同事吧。” 如許眨眨眼,還是沉默不語。徐沖結(jié)結(jié)巴巴得嗯啊了兩聲,覺得越描越黑,只能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轉(zhuǎn)過頭生悶氣。 “那個……”丁所長左右看了看,決定打破這怪異的氣氛。他把筆遞到如許面前:“我們已經(jīng)把記錄都整理好了,請您簽個字吧?!?/br> 如許默然寫完,想了想,轉(zhuǎn)頭問道:“徐沖,你開車了嗎?能麻煩你送我到湖邊嗎?現(xiàn)在這個點兒,出租不好打?!?/br> 徐沖下意識得點點頭,繼而又大叫一聲跳起來:“完了!我的車??!” 他把情形大致說了遍,丁所長立刻熱心得派兩個小民警去看。那車果然已被撞得面目全非,被交警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