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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婚久必合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知道的,”譚如意偏頭看著他,“跟你開玩笑的,聽不出來嗎?”

    沈自酌反一本正經(jīng)道:“我不怎么信星座?!?/br>
    “我也不怎么信。全球六十億人,怎么會只有十二種性格?不過能夠這么流行,說明星座學(xué)確實能夠歸納出幾類人性格的共□□?”

    沈自酌想了想,“有道理?!?/br>
    譚如意撲哧一笑,“是不是我說什么,你都會仔細(xì)想一想是不是有道理,是不是還有別的解釋?”

    “理工科的邏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不,”譚如意急忙搖頭,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喜歡的。沈先生怎么樣我都喜歡。”

    沈自酌靜了一瞬,“既然這樣,別叫我沈先生了?!?/br>
    譚如意一愣,“那該叫什么?”

    她仔細(xì)想了想,沈自酌大她四歲,要去姓直接喊名,似乎顯得不夠尊重,而且……她也真叫不出口。

    沈自酌剛想提醒她,兩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是夫妻,譚如意忽試探性地開口:“……沈大哥?”

    沈自酌手一抖,“……還是別改了?!?/br>
    一道逛超市,兩人是第一次。沈自酌單手推著車子,譚如意將看中的蔬果一一扔進(jìn)去。

    “真正開始喜歡做飯,是高中學(xué)海子的詩,‘喂馬劈柴,關(guān)心糧食和蔬菜’?!弊T如意拿起一盒紅椒,青梗紅皮,格外的好看,“三毛《撒哈拉的故事》里,寫她有一次她做了道小黃瓜炒冬菇,唬荷西說黃瓜是筍片。我覺得,一個人能夠有機會為自己的親人和愛人洗手作羹湯,是十分幸運的一件事?!?/br>
    她轉(zhuǎn)頭見沈自酌正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瞎說的?!?/br>
    沈自酌卻斂了目光,自展臺上拿起一盒香菇,“晚飯做一道筍片炒冬菇嘗嘗。”

    超市十分干凈,貨物碼放得整整齊齊,確實比菜場顯得更為整潔。不過譚如意卻更喜歡菜場上周遭討價還價的那份熱鬧,顯得更有煙火氣息。路過冷藏區(qū)的時候,冰柜里飄出涼颼颼的冷風(fēng),譚如意外套沾了些雨水,此刻不由打了個哆嗦。

    “冷嗎?”

    “沒事?!弊T如意趕緊拿了一大盒牛奶扔進(jìn)推車,挽著沈自酌匆匆離開了。

    結(jié)賬的時候,譚如意方想起來還差了一把蔥,便讓沈自酌在隊列等著,自己飛快地跑回去。

    前面排了三個人,沈自酌百無聊賴,看著貼著一旁的促銷廣告。緊接著,他看到了一旁貨架上,緊挨著口香糖擺放的東西。

    沈自酌朝著方才譚如意跑過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還沒回來。他猶豫了一瞬,伸手拿了兩盒,扔進(jìn)推車?yán)铩?/br>
    等譚如意回來的時候,東西已經(jīng)掃描了一半,她急忙把蔥放進(jìn)去。買了兩袋的東西,譚如意要幫忙,被沈自酌拒絕了。他一手拎著兩只袋子,絲毫不顯吃力;騰出的另一只手,則是牽住了譚如意。

    ☆、第33章 同居(13)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車流的燈火被雨水折射成流動扭曲的形狀,從車窗望出去,璀璨華麗,仿佛流動的光的河流。車開得很慢,電臺里放著十分輕緩的情歌。譚如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過去做兼職,乘著夜班車回去的情景。

    她的大學(xué)是在中部的一個城市讀的,那時還沒通地鐵,八點下班之后,乘一個小時的車,從兼職的地點回到學(xué)校。公交車上的人上上下下,只有她一個人坐著靠窗的位置,凝然不動。

    生活早早顯出其猙獰的模樣,而她與之爭斗多年,竟然沒能失掉本心,有時候,她都要為自己的這份堅韌擊節(jié)。

    而此時此刻,她十分欣喜自己還抱有一顆柔軟的心,沒讓煙熏火燎的現(xiàn)實磨礪得面目可憎,否則,哪里遇得上這樣的沈自酌。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沈自酌:“沈先生。”

    “嗯?!?/br>
    “沒事?!彼p輕笑了笑,“就想喊喊你?!?/br>
    沈自酌沒說話,伸手將她腦袋揉了一把。

    回到家里,譚如意先去陽臺看了看養(yǎng)著的盆栽。譚爺爺走之前,按照約定介紹了幾種好養(yǎng)的花。同沈自酌商量過之后,譚如意買了一盆球根海棠,一盆鴨掌木和一盆蟹爪蓮。室內(nèi)也放了數(shù)盆小型的吊蘭,以及精心挑選的多rou植物。

    原本極為簡潔的空間了多了幾抹綠色,顯出一種清透的活力。

    之后,譚如意便去做飯。正涮著鍋,沈自酌走進(jìn)來,譚如意當(dāng)他是要從冰箱拿東西,便說:“水果還在袋子里。”

    沈自酌往擱在臺子上的塑料袋看了一眼,忽將整個袋子提了出去。

    譚如意納悶,然而她一手的泡沫,也不便跟出去。過了片刻,沈自酌又將袋子提進(jìn)來了。譚如意看了一眼,里面的水果似乎一點也沒少。

    譚如意笑起來,“沈先生,你拿了什么東西?”

    沈自酌沒回答,只低頭看著低垂的細(xì)膩白皙的頸,“要我?guī)湍銌???/br>
    “不用的?!?/br>
    沈自酌卻已挽起衣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譚如意無法,便說:“那就燒點水將冬菇泡一會兒吧?!?/br>
    沈自酌在旁,譚如意燒飯的進(jìn)度反而慢下來。廚房空間倒是很大,站兩個并不會覺得擁擠。譚如意見他實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指揮他洗根蔥,剝瓣蒜。沈自酌倒也不嫌繁瑣,一五一十地照她的吩咐執(zhí)行。

    譚如意笑說:“沈先生,有句話叫做‘君子遠(yuǎn)庖廚’。”

    沈自酌將剝好的蒜擱進(jìn)一只洗凈的碗里,“還有一句話,叫‘治大國如烹小鮮’?!?/br>
    雖然動作是慢了下來,但有個人在跟前說話,總是少了幾分枯燥。反正是周五的晚上,時間很長,足夠讓她花費數(shù)倍的時間來做一頓晚飯。

    吃完之后,譚如意禮尚往來,也幫著沈自酌洗碗。水池旁的距離倒是有限,擠了兩個人,水池里兩雙手互相打仗,這架勢不像洗碗,倒像是搗亂。

    沈自酌受不了了,將譚如意不安分的兩只手捉住,按了點洗手液出來,將她手拿到溫水底下,仔仔細(xì)細(xì)地沖洗起來。

    洗手液是譚如意買的,一股蘆薈的清香。她手指被他輕輕摩挲著,莫名就覺得有些癢,卻又不愿抽開。

    空氣很靜,一時只有嘩嘩的水聲。沈自酌將她手上的泡沫都沖干凈了,關(guān)上水龍頭,卻并沒有將她手松開。他微微側(cè)過身,認(rèn)真看著她。頭頂是白色的燈光,墨色發(fā)梢似有微光流動。沈自酌就這樣捉著她的手,低下頭輕輕吻她。

    過了一會兒,譚如意抽出手,攀住沈自酌的頸項,踮起腳尖,加深了這個吻。

    時間的流動仿佛快起來,換氣的間隔,譚如意睜眼看著沈自酌,看到他眼中極為灼烈的光芒。

    靜了一瞬,沈自酌忽摟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譚如意腳下懸空,全身力量都掛在沈自酌身上。不斷地后退,直到她的背抵上了沙發(fā)的靠背。

    沈自酌靜靜看了她一眼,再次湊上前去。

    這么緊要的時刻,譚如意忽覺得鼻子有些癢,立即推開了沈自酌,捂嘴側(cè)身打了一個噴嚏。

    剛剛消停下來,又打了一個噴嚏。

    沈自酌抽了幾張紙巾塞進(jìn)她手里,譚如意擤了擤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

    “是不是感冒了?”

    “不會的,我身體很好的,已經(jīng)大半年沒感冒過了?!眲傉f完這句,又打了一個噴嚏。

    有些句子確實不要輕易說出口,譬如“大半年沒感冒了”,譬如“這工作我已經(jīng)完成百分之八十,馬上就要成功了”,再譬如,“干完這最后一票,我們就回家結(jié)婚?!?/br>
    好好的一個周末,譚如意陪伴著紙巾度過了。沈自酌不讓她吃藥,說是感冒本就是“不治之癥”,吃不吃藥都要一個星期才能痊愈。他從網(wǎng)上搜索了方法,給她熬了一鍋姜湯,釅釅熱熱的時候,逼著她一口喝干。

    譚如意自小就不愛喝姜湯,雖說這玩意兒對驅(qū)寒有奇效??杉懿蛔∩蜃宰猛评T,只好屈辱投降,一口氣喝下去。又辣又甜的怪異味道讓她眼淚都嗆出來了,沈自酌飛快剝了一粒奶糖塞進(jìn)她嘴里。

    譚如意覺得自己生起病了跟個八歲的孩子一樣,不免有些羞恥。沈自酌給她蓋上毯子,打開了電視,問她:“看不看《寂靜嶺》,這次保證不嚇你?!?/br>
    譚如意笑起來,甕聲甕氣說道:“誰感冒了看恐怖片的。”

    “那想看什么?”沈自酌手掌撫上她的額頭,“你生日之前,我都要加班,估計要忙一個多星期?!?/br>
    譚如意本想說睡一會兒的,但一想到近期都沒法跟沈自酌這樣親近了,便說,“挑個你喜歡的吧,我陪你看?!?/br>
    結(jié)果沈自酌挑了一部紀(jì)錄片。

    譚如意沒看過這個題材的紀(jì)錄片,遇到不懂的地方,總會問沈自酌。沈自酌耐心解釋,比起片內(nèi)的解說更加淺顯易懂。然而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眼皮沉重,她掙扎了又掙扎,還是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替她將毯子掖緊了,溫?zé)岬氖终茖⑺对谕饷娴男⊥热M(jìn)毯子里,沒有立即松開,握著腳踝,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她睡意沉沉,只覺得這一下十分的輕柔,仿佛羽毛拂過了一樣。

    ——

    到周一的時候,譚如意仍然流著鼻水,不過癥狀已不如頭兩日嚴(yán)重。她嗓子疼,臨時改了教學(xué)內(nèi)容,將周五的大作文提到了周一。

    上課的時候,手機一律是要調(diào)成靜音的。等下課譚如意掏出手機的時候,發(fā)現(xiàn)漏接了三個電話,都是同一個未保存的號碼打來的。

    她邊往辦公室走邊回?fù)苓^去,等了約十秒鐘,那邊接通了,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如意?!?/br>
    譚如意一怔,“裴寧?有什么事嗎?”

    裴寧則問:“你感冒了?”

    “沒事,”譚如意捂著嘴輕輕咳嗽了一聲,“找我有什么事嗎?”

    “哦,這周末有個校友聚會,都是在崇城工作的同窗,有幾個我院同級的,愿意來參加嗎?”

    “不了?!弊T如意干脆拒絕。

    那邊安靜了許久,譚如意以為他已經(jīng)掛斷了,“喂”了一聲。

    裴寧的聲音這才又響起來,低沉中帶著幾分嘆息,仿佛含了無限的情緒,“你在逃避什么?”

    譚如意一愣,“只是不太感興趣而已。”

    裴寧又安靜了一瞬,“那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譚如意嘆了口氣,“我先生不會高興讓我跟別的男人單獨吃飯?!?/br>
    “地點你定?你們學(xué)校食堂都行,有些話,我想當(dāng)面跟你說?!迸釋幝曇舫翋?。

    譚如意考慮了片刻,仍是拒絕:“對不起。”

    裴寧輕聲嘆了口氣,“好吧。你保重身體,最近下雨氣溫低,注意保暖?!?/br>
    譚如意閉了閉眼,趕在裴寧掛斷之前飛快說道:“裴寧,今后請別再來找我來了。我說過的,即便我過去喜歡過你,那也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太想跟過去的事情有太多糾纏。請你理解我?!?/br>
    那邊沉寂了許久,“如意,你以為不斷向著太陽走,走到了太陽底下,就沒有陰影了嗎?”

    譚如意莫名地生出一股怒氣,按著突跳的太陽xue,再沒開口,飛快掐斷了電話。

    裴寧沒再打過來。

    ——

    譚如意生日前一天,天氣終于放晴,沈自酌公司的事也總算告一段落。生日在工作日,沈老太太便提議等周六的時候,再一起聚一聚。

    譚爺爺沒過來,只給她打了個電話,說給她打了點錢,讓她自己買點愛吃的。譚家姐弟的生日,譚衛(wèi)國從來沒有哪一次記得過,唯獨譚爺爺掛在心上。往年還在家的時候,也是爺爺張羅著給姐弟倆過生日。

    譚如意喉嚨一梗,“爺爺,我現(xiàn)在不缺錢的,以后別給我寄了?!?/br>
    “一點心意而已,沒多少錢。我才來過,暫時就不過來了。你好好過,開心點啊?!庇謫査裁磿r候放暑假。

    “快了,還有半個月吧。放假了我就回來看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