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這幾天兩人在床帳里雖十分親密,只是自己洗澡之時她這樣進來,倒還是第一次。步效遠習慣性地想站起來迎她,在水里剛蹲起半個身子,突然又意識到不妥,有些難為情地朝她笑了下,抹了下臉上沾著的水珠。 “駙馬爺,奴奴來伺候你沐浴更衣可好?” 她看著他說話的時候,眸光盈盈,眼底仿佛有水波在流動,嬌媚柔軟的聲音,一聲聲入蟲般,鉆進了他的五臟六腑,在里面翻騰攪動起來。 就算已經(jīng)有過幾夜的肌膚相親,他也見識過她的大膽火辣,但是現(xiàn)在這樣的她,對他嬌媚入骨般地自稱奴奴,又說出這樣的話,他的心里還是呼地一下仿佛著了把火,胸口一陣憋悶,突然熱得有些透不出氣來了。 他還在發(fā)怔,她已經(jīng)笑著,踩著輕快的腳步到了他背后。他覺得肩膀搭上了一雙柔軟的手,那手輕輕一按,他立刻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攪出了一陣輕微的水聲。 “駙馬爺,你想讓奴奴從哪開始伺候你呢?” 耳邊一熱,她的唇貼到了自己的耳后,柔聲在說話。微涼的鼻尖輕輕碰擦了下他guntang的耳廓,他的半邊身子都軟了下來。 她又有什么新的念頭,要開始折磨他了嗎? “瓔珞……” 他吞咽了下口水,低聲叫她,想要回頭,她的一只手卻已經(jīng)扶住了他的臉抵住,另只手伸了過來,微微探身撈起了漂在他身前水中的那方布巾。 “駙馬爺,乖乖地坐著,不要亂動,讓奴奴好好地伺候你……” 她不讓他回頭,所以他看不見她說話的樣子。但他知道她現(xiàn)在一定眉開眼笑,她剛才貼過來的時候,胸口的衣衫也一定已經(jīng)被他后背的水珠沾濕了…… 他的身體一緊,喉頭有些發(fā)干了,靠坐在木桶的壁沿上,一動不動,任由她拿了吸飽了水的布巾,開始橫一下豎一下地洗擦著他的后背。 “駙馬爺,以前有被人這么伺候過嗎?” 他感覺到她的指尖沿著他后背中間的那道凹槽,慢慢地一路按壓了下去,又聽見她這樣輕輕軟軟地問自己,急忙搖了搖頭,于是身后立刻響起了活潑的笑聲,仿佛風中的銀鈴。 “奴奴會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呢……” 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只能任由那雙手在他后背之上揉捏不停,再用布巾胡亂抹擦幾下,直到最后,停留在了他的一側(cè)肩背,用她的指輕輕撫摸了下那里。 那是從前從行宮回來的路上遇刺,被砍傷后留下的一道疤痕。現(xiàn)在摸起來,疤痕處還是有些猙獰不平。 他怕她不喜歡看,想側(cè)過身體避開,但是下一刻,他卻動彈不得了,渾身酸軟。 她竟然低頭親了上來,正用她柔軟溫熱的舌尖輕輕地掃過那里,然后從上到下,慢慢地親吻著。 “還疼嗎?” 他終于回過神來,聽見她低聲這樣問自己,聲音里滿是愛憐之意。 “不……疼……” 他含含糊糊地應了聲,動了一下,極力忍住了才沒有回身把她一把拖入水中。 “不許亂動,還沒洗完呢……” 她制止了他,俯身再次伏了過來,尖尖的下巴頦就停在他的一側(cè)肩膀之上,手臂從后穿過他的下腋探到了身前,用手掌和布巾繼續(xù)慢慢揉擦著他的胸膛。她胸口的柔軟也壓了過來,緊緊地貼著他的后背,隨了她的動作慢慢地揉蹭著他。 步效遠窒息了下,低頭看著她浸泡在水中的寬大袖擺漂浮了起來,在水面上鼓得像一朵盛開的花。 “駙馬爺,這里要不要奴奴也幫你洗下,嗯?” 她的一只手慢慢探到了他的下腹,打著旋輕輕揉了幾下,然后側(cè)頭叼住了他的耳垂,吹氣如蘭。 步效遠一陣血脈賁張,猛地轉(zhuǎn)過了身,嘩啦一聲,帶得水花涌出了浴桶,濺濕了她半條裙幅,緊緊地貼在她腿上。 “討厭,叫你不許動的!” 她仿佛嚇了一跳,直起了身,睜大眼在埋怨他,嘴角邊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手上的那條布巾還在滴滴答答地不住滴水。 “瓔珞,我明天不能陪你一道回去了,我還要留駐在這里……” 他仰頭看著她,一口氣地終于說了出來,心怦怦直跳,仿佛做錯了事?lián)谋回煹暮⑼?/br> 她唇邊的笑意果然漸漸消失,一張臉繃了起來。 “什么時候的事?前幾天怎么沒聽你說?” “是今天……” “魯老頭子非要你留下?” “不是……,是這里的百姓聽說大軍要走,找到大將軍苦苦挽留,要我留下……” “然后你就自告奮勇地留下?” 她打斷了他的話,居高冷冷地看著他。 步效遠低下了頭,應不出來。 不算自告奮勇,但是……其實也沒什么區(qū)別了。總之就是他一時沖動答應了下來,然后現(xiàn)在只能留下了。 昌平盯他片刻,突然把手上的布巾重重地擲在了水中,“撲通”一聲,他被濺了滿臉的水。抬眼看去,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拂袖而去,早沒了片刻前的柔情蜜意,只剩一個帶了怒氣的背影。 步效遠急忙從水里出來,擦了下,胡亂套上衣服追了出去。見她已經(jīng)換去了剛才那身被弄得濕濕嗒嗒的衣服,現(xiàn)在正背對著他躺在床上。 四十三章 步效遠到了她身側(cè)坐在床沿邊上,輕聲叫道:“瓔珞……”見她仍是一動不動,知道沒那么快就睡過去,猶豫了下,終于伸手輕輕扯了下她身后的衣角。 昌平看也不看,回手“啪”一下就重重打在他手背上。他倒沒什么,她手心卻是被他手背突出的骨節(jié)硌得痛了,“嘶”一聲,一骨碌地已經(jīng)爬了起來,半跪在榻上看著步效遠,一雙眼睛睜得滾圓,嘴里嚷了起來:“誰準許你動我了?快給我走開!” 這若是放在從前,步效遠大概真就會聽她的,不知所措地乖乖出去了。只是現(xiàn)在,兩人處了這么久,他多少有些知道她的性情。片刻之前還那般甜膩地纏在他身后,現(xiàn)在卻驟然換成了這樣的橫眉冷對,再遲鈍也知道她在為自己要留下的這個突然消息在生悶氣,若真就這么出去了,還不知道會怎樣。這次雖然不敢再動她,卻也沒離開,只是下了榻,蹲跪在她身前,小聲問道:“還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