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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拖油瓶日常[重生]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說完這些,他變得有些語重心長,沖著許樂說,“何況,你爸也去世了,跟著干爸,總不如跟著親媽好是不是?再說,你也該上初中了,北京的條件總比這里好一些,去那邊對你日后的發(fā)展也有好處,起碼想考好大學,或者出國留學,咱們家都可以考慮的。”

    說完,金成雁就有些期盼的看著許樂,就連剛剛情緒有些激動的柳芳也回頭看他,等著他的回話。

    許樂至此心里已經(jīng)明白,他媽來找他,八成是跟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有關(guān)系。至于原因,許樂上輩子活了那么多年,報紙上這類的報道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猜也猜出來了。

    剩下的那些想他啊,要培養(yǎng)他啊,不過是給的甜頭罷了。他算了算,上輩子這時候他已經(jīng)掙到了倒賣電影票的第一桶金,早就離開長春,開始他長達五年的倒爺生活了,那時候他四海為家,壓根沒個落腳點,怕是因為這個,他們才沒找到他。

    許樂想到這些,就沒了跟他們打哈哈的心情,他沒答復金成雁的話,而是說,“我出來挺長時間了,得趕快回去了,要不課業(yè)跟不上?!?/br>
    金成雁還想留留他,可許樂動作多快啊,幾步就出了亭子,三拐兩拐就沒人了。他站在那兒等了一會兒,才回頭看眼淚還沒下去的柳芳,忍不住說她,“你這人怎么這么沒數(shù)?你要跟許樂說什么?你說了他還能愿意?”

    柳芳抽噎地說,“我……我一聽他問我,就想著大勝躺在病床上小臉慘白的樣子,我的心就揪揪的疼,哪里忍得???”她游戲期頤的說,“他們終究是親兄弟,就算說了,知道大勝等著他救命,也不能不答應吧。再說這么大事兒,不早晚得告訴他?”

    金成雁嘆了口氣,“你也知道那是多大的事兒,人沒要到手里,他養(yǎng)父養(yǎng)母知道了,怎么可能同意?反正這話不能透露出去,一切等將孩子帶到北京再說?!鼻浦家荒樀膽n傷,他上前一步將她摟在懷里,揉著她的腦袋說,“沒事,沒事,你看,許樂這不找到了,他跟大勝長得這么像,肯定能配上。你也別覺得對不起許樂,兩個都留著,總比走一個好。日后咱們好好對他就是了?!?/br>
    柳芳在他懷里,點了點頭。

    曹飛為這事兒問了許樂幾次,許樂想了想,都是猜測就沒告訴他。過了三天,錢磊那邊就打了電話來,說替他們找了個律師叫曾元祥,是老教授的第一代弟子,如今已經(jīng)是業(yè)內(nèi)著名的民事訴訟律師了,主攻的就是離婚方面,打贏過許多官司。他們家的事兒已經(jīng)給曾律師說過,讓他們盡快去省城找人家一次。

    曹玉文接到電話當天,就給許樂請了個假,直奔了省城的盛祥律師事務所。

    曾律師四十多歲,瞧著很和藹,跟電視上的律師有些不太像,不但給他們讓了座,瞧著他們一臉緊張,還給他們打氣,“這事兒我都聽錢磊說了,你們也別太犯愁,雖然說按著法律規(guī)定,親生父母有監(jiān)護權(quán),但她遺棄在先也是事實,何況,你養(yǎng)了這孩子這么多年,一條法律條文也否定不了,法外有情啊!”

    曹玉文來之前就打聽過曾元祥,知道這人打官司從沒輸過。對他就十分信服,此時再聽他這么一說,心里壓了好幾天的那塊石頭終于有松動的痕跡,他躊躇地對曾元祥說,“我也不是不放這孩子,誰都知道孩子跟著親媽好。但他爸爸去世前專門跟我說過柳芳的事兒,說她不太靠譜,我也不放心。”

    這不過是曹玉文依著他這么多年來的人生經(jīng)驗的推測,但曾元祥畢竟久經(jīng)沙場,立刻就嗅到了不尋常的地方,他問曹玉文,“你懷疑她有別的目的?”曹玉文顯然只是個猜測,有些不知道該不該說,曾元祥勸他,“我是你的律師,不是你的對手,你得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訴我,也可以是直覺?!?/br>
    曹玉文聽了想了想說,“他爸說她是個特別知道怎么對自己最好的人,當年她離婚也是有些不擇手段,還聲明了怕孩子連累她再嫁,不要孩子。她這么多年沒消息,突然轉(zhuǎn)了性過來要把孩子帶走,我真不放心啊?!?/br>
    說完這些,曹玉文就有些沉默,女人的心思海底針,要是柳芳咬定后悔了,這些都不是辦法。誰料這時候許樂突然說話了,他沖著曾元祥說,“柳芳和金成雁婚后又生了個兒子,叫做大勝,今年六歲了,他的身體應該不是特別好,如果沒想錯,應該是需要換腎或者是捐骨髓。他們突然來找我,恐怕是想讓我提供這些幫助?!?/br>
    此話一落,曹玉文就不敢置信的騰地站了起來,他沖著許樂說,“樂樂,這是真的?他們這么跟你說的?柳芳他怎么敢,那是他兒子,你不是嗎?”

    曾元祥也一臉震驚地看著許樂,許樂不在意的點點頭,“不算她說的吧,他們來找過我,不小心讓我發(fā)現(xiàn)的。我覺得,可以從這方面來試試?!?/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66章

    許樂多活了一輩子,對很多事看多了,該憤怒的上輩子都憤怒過了,該傷心的上輩子也傷心過了,所以瞧著波瀾不驚。但這時候的人們還是十分淳樸的,即便是見慣了離婚時惡語相向的律師曾元祥,對柳芳的打算也是吃驚不小,隨后就震怒異常,表示這事兒若是真的,他一定不會讓她得逞。

    用曾元祥的話說,“她如果正大光明的提出來,還算有情可原,可想把孩子弄到手為所欲為,沒這個道理,也不能助長她這種歪風?!?/br>
    曹玉文憤怒過后是心疼?;睾堑穆飞?一直緊緊拉著許樂的手,他的嘴閉得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他一直沒說點什么,譬如安慰或者憤怒的話,但許樂知道,他的干爸,內(nèi)心一定已經(jīng)燒成了火焰山,他在心疼他。

    許樂知道曹玉文一直和曾元祥律師有聯(lián)系,開始的時候,干爸的表情整天整天都是凝重的,嚴肅的,他的眉頭從沒有那么緊緊的皺過,就算當年被李桂和搶了辣白菜秘方的時候也沒有。就連最調(diào)皮搗蛋的曹遠,也看出了曹玉文的不快,這些天變得蔫蔫的,一句吵鬧都沒有。

    甚至有一天夜里,許樂在夢中驚醒,就看見他干爸披著衣服出門去了,那晚天不錯,他悄悄掀開簾子,在一地月光下,看著他干爸在抽煙。一根一根的,這么多年,這是許樂第一次看到他抽煙,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qū)W會的。

    但好在,五日后,曾元祥的電話來了,這就仿佛是個信號,讓曹玉文臉上的寒冰終于解凍了,他沒有笑,而是在接許樂的時候,終于說出了幾日前從省城回來,想對許樂說的話,“樂樂,放心吧?!?/br>
    許樂知道,曾元祥肯定拿到證據(jù)了。

    這幾天,柳芳和金成雁也沒閑著,他們找了許多人到這邊來說項,工會的主席,居委會的大媽,說的話不外乎那些,第一點一定要強調(diào)孩子跟著親媽好,第二點強調(diào)北京對許樂的學習好。

    還有他親愛的大伯曹玉武和大娘羅小梅。不過他倆沒敢上門,只是偷偷找了送許樂上學回來的曹玉文,表達的意思很清楚,柳芳他們很有錢,說是如果把孩子還給他們,能給不少錢。然后……曹玉文將這事兒不小心透漏給了曹飛,曹飛就回去一趟,把他爸的鍋砸了。曹玉武望著已經(jīng)人高馬大的兒子,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拎著根鐵管離開。

    就在這么嘈雜中,縱然他們住在城中村,離著家屬院那么遠,但幾乎整個大院都知道,老曹家養(yǎng)著的那個孩子的親媽找來了,老曹家不準備把孩子還回去,孩子親媽可委屈呢,天天哭。

    然后,在柳芳出現(xiàn)第十三天,法院來了個馬玉龍法官,他帶來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消息,柳芳和金成雁將曹玉文和黑妹告上了法庭,要求收回許樂的撫養(yǎng)權(quán)。他確認了曹玉文的住址和身份,就問他愿意調(diào)解嗎?

    曹玉文一下子就蒙了,他不懂這個,就問馬玉龍,“什么是調(diào)解?他們同意嗎?”

    馬玉龍年紀也就三十歲左右,但脾氣挺好,就跟他解釋,“這個是自愿的,雙方如果愿意,就可以參與調(diào)解。這不是爭取不打官司就把事情辦好了。如果有一方不愿意,我們就立案,按著規(guī)定程序走,下面就是訴訟了?!彼f,“那邊是同意調(diào)解的。”

    曹玉文不懂法律,對這事兒有些拿不住主意,就喊了老太太陪著馬玉龍去坐了坐,說要問問知道的人。這種事馬玉龍顯然見多了,這年頭人們都把進公安局和上法庭當做丟臉的大事兒,慎重點正常,他也沒在意。

    曹玉文出去就找了個地方給曾元祥打了個電話,好在他在辦公室,直接就接了起來。曹玉文將這事兒說了,曾元祥那邊考了考慮說,“那就調(diào)解吧,總要坐下來談談,不能一上來就拒絕,給法官留個好印象。等會你把時間告訴我,那天我陪你們過去?!?/br>
    這事兒就定下來了。曹玉文回去說了,馬玉龍就說,“那這樣,你和你妻子就帶著孩子,周一早上九點去趟法院,到202房間,找我就成,咱們在那兒見。”

    曾元祥在周一早上八點就到了老曹家,先是叮囑了一番曹玉文和黑妹,“他們肯定會做做樣子,你們不高興也別發(fā)脾氣,這是調(diào)解,只要你們不同意,這事兒就不算數(shù),所以不用急?!笨粗苡裎乃麄兇饝?,又去做許樂的工作,他顯然沒將許樂當做小孩看,只是告訴他,“樂樂,你才十二歲,你該不高興就不高興,該哭就哭啊,沒人會說你的?!?/br>
    最后,他叮囑三個人,“我查的那件事是底牌,現(xiàn)在誰也不能說出去?!鼻浦麄兌键c了頭,這才讓他們做進自己的小轎車中,帶著他們?nèi)チ朔ㄔ骸?/br>
    曾元祥掐著時間點,幾個人敲響202大門的時候,時間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他們魚貫而入的時候,柳芳,金成雁和一個穿著西服的中年男人已經(jīng)坐在了里面等了一會兒,臉上有些焦躁的表情。怕是瞧見了許樂,柳芳立刻站起來,聲嘶力竭的喊了聲樂樂。

    許樂只覺得自己的耳膜快要撕破了,可柳芳卻嗚嗚的哭了起來。這顯然就是曾元祥說的做樣子。

    馬玉龍顯然對這事兒駕輕就熟,壓根沒當回事。指著幾個座位讓曹玉文他們坐,就沖著柳芳做出一副拉家常的態(tài)度說,“柳同志是嗎?這哭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看你是不是收收?都到齊了,把情況說說吧。”

    柳芳這才抽抽搭搭的聲音小下來,只是因為哽咽,還是說不太清楚,金成雁跟他身后的男人對視一眼后,就替她說,“馬法官,是這樣的。柳芳是我的現(xiàn)任妻子,她在與我結(jié)合之前,曾經(jīng)有過一段婚姻,那時候她作為北京的知識青年,遵從國家號召上山下鄉(xiāng)去了東北,在那兒扎下了根,并與當?shù)厍嗄暝S新民結(jié)合,生下了許樂。后來兩人因感情破裂,就離了婚,恰逢知青回城,因為那時候孩子的戶口是不能跟著她遷回城的,所以柳芳就把孩子交給許新民撫養(yǎng),先回了北京。

    她回北京后考上了大學,并念書,隨后與我認識結(jié)婚生子,一直到近年,我們才安頓下來,也商量好將放在東北的孩子接回來。沒想到再去找許新民的時候,他已經(jīng)去世了。并將孩子交給了曹玉文撫養(yǎng)。我們知道,這是我們的疏忽,我和我的妻子都想補償許樂。所以我找了過來。我們特別感謝曹家人,沒有他們,許樂不會養(yǎng)的這么好,但我們也認為,許樂今年只有十二歲,還是個未成年人,他還是應該跟著母親,這對他的成長有益。所以,我們依舊想帶著許樂回北京。當然,這么多年的情分是不能割斷的,我們歡迎你們來看他?!?/br>
    他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將柳芳也抬舉得夠高,馬玉龍聽得連連點頭,“知青回城,當初的確很多迫不得已的事兒。倒是有情可原,曹玉文,你們怎么說?”

    曹玉文毫不留情,“說得好聽罷了。要真是疼孩子,就算弄不回去,也得常寫信問問吧,別說許新民在的時候,如今許新民都去世四年多了,你們才知道他沒了,一瞧就從沒上心過?條件再不好,還缺寫信的錢?我覺得她壓根沒個當媽的樣兒,我不同意她帶走孩子?!?/br>
    馬玉龍在旁邊沖著曹玉文說,“你看,都是為了孩子好。柳芳是親媽,條件要好一些,你也得看見這些優(yōu)點,日后孩子跟著她過,前途總要好一些?!鞭D(zhuǎn)頭他又對金成雁說,“你們也不能說要就要,人家養(yǎng)了孩子四年多,跟親兒子沒啥兩樣,要不是碰上這樣的人家,孩子不得受大苦了。你也得明白人家的不易。”

    金成雁到挺聽話,立刻好聲好氣的商量,“我們也是這個意思,我和柳芳都商量了,曹家還有曹飛曹遠兩個孩子,如果他們希望他們都來北京上學,我們也可以幫幫忙。還有老太太也小七十了,如果愿意,我們也可以找到最好的專家,給她瞧瞧身體。”

    曹玉文皺著眉說,“我養(yǎng)著樂樂,不是為了你們好處的?!?/br>
    “這我們知道,”金成雁表示,“這也是我們的心意,謝謝你對樂樂這么好。

    許樂在后面聽得想吐,尋思應該是謝謝他沒讓自己掛了,給他們留下機會吧。他終于出了聲,“要來要去的,你們怎么就不問問我的想法?”

    他一出口,金成雁就閉了嘴,連馬玉龍都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許樂,你想什么就直說,你的意見很重要,我們都會考慮的?!?/br>
    許樂就問他,“要是有人撒謊怎么辦?”

    馬玉龍皺了皺眉,“誰撒謊?”許樂立刻指向了金成雁,“他撒謊!”

    幾個人一愣,金成雁立刻要申訴,可許樂沒給他機會,他指著柳芳說,“她和我親爸根本就不是協(xié)商離婚的。1977年六月,隔壁村子里幾個女知青,都通過關(guān)系回城了。她因為嫁給了我爸,沒法回城,瘋了一樣在家里鬧,要離婚。我爸一開始很生氣,說什么都不同意,還打了她一巴掌,她就借此鬧騰了起來,說我爸家暴,非要去公安局報案。后來我爸求她,這事兒才壓下來。不過她還是不甘心,見天在家里折騰,還想著自殺,我爸眼見著留不住了,才松口答應了。離婚前一天,我爸還問她我怎么辦,她那時候說我我會毀了你,不能帶我走?!?/br>
    “樂樂……那時候我……”柳芳試圖解釋,可許樂沒給她解釋機會。

    許樂沖著她說,“你沒想到我還記得嗎?我不但記得這些,我還記得你走那天。你穿著件湛藍色的上衣,梳著條長長的大辮子,在出村的小路上大步的走著。我睡覺醒來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就順著路去追,我一聲聲的喊著mama,可你發(fā)現(xiàn)我追了上來,居然跑了起來,我也跟著你跑,就磕到在路上,磕掉了一顆門牙,滿嘴的血,哇哇的哭,你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再也沒回頭?!?/br>
    說完這些,看著明明是個乖乖少年的許樂不由自主的嗤笑了一聲,嘲諷地看向柳芳,“明明是你拋夫棄子,我真不明白你來找我做出這副親媽樣干什么?難道你以為自己生的是個傻子,都五歲了還不記事?還是你是個傻子,以為我一聽是親媽就跟著你乖乖走了?”

    金成雁顯然在旁邊聽不過了,喝斥了一聲,“許樂,她是你mama。”

    許樂轉(zhuǎn)頭就沖向他,這么多年沒顯露過的彪悍徹底激發(fā)了出來,他抬著自己精致的小下巴,用一副看垃圾的表情看著他,“真沒見過你這樣上趕著當?shù)?。你們要問我意見,我就說一次,我親爹早死了,我親媽在我心里也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了,如今就干爸干媽是我親人,你們愛調(diào)解不調(diào)解,我只知道,我就跟著他們過。誰要不讓我過好日子,我保證讓她過得更慘?!?/br>
    ☆、第67章

    這話簡直是在柳芳和金成雁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可偏偏說這話不是別人,而是事情的經(jīng)歷者,柳芳的親兒子許樂。柳芳連哭都忘了,嘴巴微張,震驚地看著許樂,臉上一會兒紅一會白,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

    倒是金成雁是個人物,他反應極快,直接拍了桌子,黑著臉沖著曹玉文說,“我還尋思你們一家人口碑不錯,教不壞孩子,現(xiàn)在才知道,你們就是這么教孩子的?就讓他這么滿口瞎話,對著親媽說話?你們也太不擇手段了,孩子跟著你們,以后不定學成什么樣,馬法官,許樂我必須帶走?!?/br>
    這是明晃晃的倒打一耙,曹玉文能怕他?他不急不躁,客客氣氣的說,“你這是干什么?給法官拍桌子威脅嗎?咱們這是調(diào)解,孩子這些年想著親媽不要自己的事兒,心里多苦,又聽著你們顛倒是非,激動了,上來冒幾句狠話,那正常。你不能跟孩子一樣啊?!?/br>
    這立刻贏得了馬玉龍的好感,他皺著頭沖著金成雁說,“坐下,好好說話?!苯鸪裳惆顺蓻]被人這樣對待過,梗著脖子有點怒,他旁邊那個西裝中年男人則勸了兩句,他這才坐下了。只是這一僵持,又讓馬玉龍的眉頭皺了皺。

    曹玉文這才說自己的話,“我們是本著友好的態(tài)度來調(diào)解的。畢竟,柳芳是孩子的親媽。可我真沒想到,你們能這么胡咧咧。金成雁你也別那副我們挑唆孩子的樣兒,許新民和柳芳離婚才七年,當時怎么回事,村里的人記得一清二楚呢,你要不服氣,咱立刻打電話讓他們都說說這事兒,村里這么多人記著呢,你看行不行?”說完,曹玉文就啪的一下從懷里掏出個小本本,拍在了桌子上。

    這倒不是什么難事兒,電話現(xiàn)成的,那邊的電話曹玉文也帶著,在這個要孩子的緊要關(guān)頭,如果想要證明自己的話,金成雁和柳芳應該立刻馬上點頭,可這個本子一拿出來,兩個人卻瞬間啞巴了。

    曹玉文也不催,就抱著手坐在座位上盯著他們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子里靜的喘息聲都清楚,事實也在沉默中越加分明。還是那邊的律師見狀不對,岔開了話題,“馬法官,離婚這是大人之間的事兒啊?當時,柳芳離開了,把許樂留在那兒,有各種不好聽的傳言正常啊,您也見得多了,是不是?可甭管為什么離婚,柳芳是親媽改不了,我們依舊有孩子的監(jiān)護權(quán)和撫養(yǎng)權(quán)?!?/br>
    馬玉龍沒說話,曹玉文心中有數(shù),剛才那一段,馬玉龍肯定看出柳芳理虧了。他放了心接著說,“金成雁你剛才說孩子跟著我們學壞,馬法官,我不能認。我們家孩子從小學就成績好,到現(xiàn)在年年都是三好學生,我更不能替他認。馬法官,他這么隨口就往孩子身上蓋帽子,交給他我不放心,我不答應。”

    調(diào)解到這時候就成了死局,誰也不后退半步。馬玉龍又跟著勸了一會兒,但顯然兩邊已經(jīng)有分歧,誰也不肯退一步,只能作罷。結(jié)束的時候,柳芳的表情還是不太好,但沒有像以往似得,來叫許樂。金成雁在旁邊心疼地勸她,可顯然不太管用,她始終抽抽涕涕的,許樂覺得她應該不是難過,而是覺得丟了臉。

    不過許樂沒時間看她到底哭成什么樣,他早上起來沒蹲坑,于是直接奔了廁所。等他解決完了,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您也知道,金家在北京也不算是小家族,您給尋個方便……”

    說到這兒許樂都沒覺得跟自己有關(guān)系,直到馬玉龍那特有的地方口音出現(xiàn),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金成雁要走后門,撞到他面前了,不過馬玉龍沒接受,“金家怎么樣管我什么事,又關(guān)這個案子什么事?你們有空來跟我搞這一套,怎么不知道對孩子好點呢?!?/br>
    那邊西裝男顯然還想替柳芳解釋解釋,“她那時候也是逼不得已,您看,現(xiàn)在不是想開了,親媽總不會虧著的,您適當?shù)谩薄澳銈円仓勒f親媽親媽,可你聽聽許樂的話,這是個親媽該做的嗎?你給我這個,不如拿去給孩子?!?/br>
    許樂想了想,就在這時候推門出去了,果然瞧見西裝男拉著馬玉龍,手中拿了個東西,兩個人八成都以為廁所里沒人,聽見聲音,馬玉龍往后一退,西裝男手一松,東西就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是個信封,厚厚的一沓子,許樂不用打開就知道,里面錢不會少于五千。

    他不由吹了聲口哨,然后似笑非笑的從兩個臉色難看的人中間穿過去,將那個信封重重的踩在了腳底下,還碾了碾,才去洗漱池洗手。等他走過,信封上已經(jīng)留下個皺巴巴的腳印。

    這兩個人在許樂這種不按常理出牌中,變得面面相覷,續(xù)而尷尬萬分——這畢竟不是三十年后,辦點什么事兒送禮是家常便飯。如今的人們還是比較樸實的,即便是剛剛一口一個金家在北京的西裝男,被人瞧了個正著,臉上也有些燒的上。他于是轉(zhuǎn)身就想離開,馬玉龍反應挺快,立刻將信封撿起,趁機塞了回去。

    等著許樂洗完手,廁所里就剩下他和馬玉龍了。這個年輕的法官顯然也有些舉足無措,靜了幾秒鐘后,他跟犯了錯似得對著許樂說,“許樂,你放心,我會秉公辦理的,你放心?!闭f完,他就幾步快速出去了。

    許樂于是站在廁所里就笑了,老天都在幫他,被他碰見了這事兒,馬玉龍為了避免許樂覺得他受賄偏向柳芳那邊,他的公正能有多公正呢?所以,他回去的時候挺高興,樂滋滋的臉上明顯多云轉(zhuǎn)晴。

    一直等在車上的黑妹摟著他說,“傻樂樂,受了那么大委屈也不跟家里說,怎么能自己憋著呢?!痹S樂實在是不能解釋說,上輩子的事兒,其實他這輩子忘了差不多了。只是岔開話題,先問曹玉文那個電話本的事兒,曹玉文不在意的說,“哪里有啊,咱們村子窮成那樣,哪趁個電話,那是我做生意的聯(lián)絡本!沒想到那么聳,連接都不敢接?!?/br>
    一車人聽著就笑了。曾元祥搖頭說,“你這應變能力可不一般!”許樂緊接著就跟曾元祥說廁所里遇見西裝男試圖賄賂馬玉龍的事兒,臨了還感慨,“他怎么挑了那個地方?”

    曾元祥沒想到許樂竟然還干了件這事兒,不由在后視鏡里看了看他,感慨這養(yǎng)父子兩個可是真聰明,時機掌握的非常好。他也樂意給許樂解釋,“一個辦公室里坐著多少個法官,他這是在調(diào)解結(jié)束后去跟馬玉龍談的,八成是馬玉龍躲著他去了廁所,他跟去的。有這兩條就放心吧,起碼這情感牌,你們贏了?!?/br>
    許樂這才點點頭,說了句,“可真好,他們這么倒霉?!?/br>
    調(diào)解不成就正式立案起訴,八成許樂說的有些太難聽了——何況那些話已經(jīng)經(jīng)由老太太傳給了家屬院和城中村的所有老太太們,他們一邊罵著一邊摩拳擦掌的等著柳芳來,戰(zhàn)斗力實在太強悍。因此,在這段時間里,柳芳和金成雁沒再出現(xiàn)在許樂面前。

    這讓許樂倍感輕松,都六月了,快期末了,他可不想一邊應付考試,一邊還要被人八卦。雖然五年級的期末考試,對他來說跟一加一等于二沒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曹玉文八成怕了柳芳的顛倒是非,那次調(diào)解后,就跟曾元祥商量了一番,去了次許樂的老家,想要帶個證人過來。到了6月10號的時候,老曹家收到了法院的起訴書副本,開庭時間定在了6月15日。第二天,曹玉文就回來了,跟在他身后得還有一個老人一個中年人。許樂記得他們,一個是三爺爺,一個是村支書,都是村里說話一頂一的人。

    曹玉文沖著有些發(fā)愣的許樂說,“還不叫人?!”那邊三爺爺卻已經(jīng)伸手拉著他看了,“這是樂樂啊,長了這么高了,你爸要是看到了,該多高興。你放心吧,三爺爺和你六叔來了,柳芳那女人不能帶走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68章

    一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許樂和曹飛期末考試結(jié)束后,就又開始了擺攤的日子——全家已經(jīng)商量好了,等到官司打完了,就搬到省城去。曹飛上次進了那么多貨物,因著柳芳來的事兒,一直沒出去賣過,都壓在手里呢,總不能還帶到省城去。再說,許樂七月中旬還要去廣州參加數(shù)學比賽呢,壓根沒時間陪他。

    等到東西賣完,杜小偉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東北的生意,開著面包車回來了。在家歇了一天后,就生龍活虎的非要看新房子,直接開著車拉著一家人又上了省城,來了個省城五日游,等著他們熱鬧完了,開庭的時間也就到了。

    那天是個大晴天,杜小偉一大早就把面包車給開了回來,放在院子里,叮囑穿得人五人六的曹玉文說,“哥,你就帶著全家人過去就行。院子里的事兒我來辦,我已經(jīng)找了幾個哥們了,車已經(jīng)快到了?!?/br>
    這是杜小偉回來后出的主意。主要是他聽黑妹說家屬院里如今對老曹家的閑話挺多,都覺得他們家不厚道,要了人家的孩子不還。不知道是柳芳刻意散播的,還是從什么地方傳出來的。杜小偉又聽了柳芳要許樂的真相,就覺得這事兒就算官司贏了,老曹家的人也不能對著人家一個個解釋原因去,法院不是能夠旁聽嗎?那就帶著人去聽唄。

    杜小偉就聯(lián)系了幾個認識的哥們,讓他們開著自家的面包車接人。他昨天就已經(jīng)在家屬院里放出消息了,去看熱鬧,車接車送,中午管頓飯,唯一要求,帶著自己的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