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真聰明，用黃豆粉和黑面再加酵子一定能做成黃豆面饅頭！”臨青溪覺得她娘真是有想法，反正這時節(jié)黃豆要比黑面便宜太多了。

    孫氏幾個婦人也都覺得這主意很好，她們問清楚了幾個女娃做黃豆餅子的步驟，然后郝阿爺又讓兒子臨大旺從家里扛過來兩袋黃豆，寶阿爺也讓臨虎把家里剩下的三袋黃豆都扛到了老臨家，臨遠(yuǎn)山自然也發(fā)話把廚房里剩下的差不多兩袋黃豆也貢獻(xiàn)了出來。

    臨青溪見自家院子一會兒就堆滿了好幾麻袋黃豆，她怎么有種錯覺，這三位阿爺明天該不會是想要請全村人吃黃豆餅子吧。

    孫氏干脆讓臨虎在他家院子里臨時搭了一個灶，然后放上一口大鐵鍋，再叫上村里幫忙的幾個有力氣的男人，分成兩撥，一撥專門炒黃豆，而另一撥把黃豆磨成粉，女人們則幫忙把黃豆去皮。

    這邊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和黃豆較上了勁，那邊臨家村幾個膽子最大的男孩子卻差點惹了大禍，要不是兩個去后山撿柴的村民正巧碰到，這五六個孩子不是被野豬咬死，就是被野狼啃得骨頭都不剩。

    “阿爺，阿爺，二虎哥哥、永杰哥哥和五郎哥哥他們打死了一頭大野豬，榮叔和成叔幫忙找人正抬回來呢！”寶阿爺?shù)膶O子小剩子邁著小短腿跑到自己家院子里大喊道。

    “小剩子別急，慢慢說是怎么一回事？”正幫忙炒黃豆的郝阿爺看著他問道。

    “二虎哥哥他們進(jìn)深山了，還打死了一頭大野豬，還有好多只兔子！”小剩子興奮地比劃著說。

    一聽“深山”兩個字，兩個院子得到消息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慌忙往外跑，看來又是村長家的二虎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地領(lǐng)著一幫小的去做危險的事情了。

    很快，整個臨家村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原來，今天一大早，臨大旺和孫氏的二兒子臨二虎就叫上自己玩得最好的幾個朋友：趙氏的三兒子臨永杰，老臨家的臨青禾，村民臨長勝家的臨學(xué)全，臨慶家的臨大軍和臨雷家的臨小波，六個人去了大眉山的后山。

    這六個孩子最大的臨二虎才十四歲，最小的臨學(xué)全才八歲，平時沒事的時候，六個人經(jīng)常聚在一起玩。

    沒想到這次，他們六個見山眉河結(jié)了冰，又看到了山眉河對岸有兔子，膽大加心癢，幾個愛冒險的男孩子踩著冰就去了對岸。

    一上岸，幾個人就奔著兔子而去，說是要給明日結(jié)婚的臨虎打幾只兔子當(dāng)賀禮。

    不知是臨二虎、臨青禾幾人的幸運還是不幸，有一頭大野豬從深山里正巧跑到了山眉河附近，這幾個膽子比天大的山里娃腦門一熱就說把兔子賀禮換成野豬賀禮。

    野豬原本就野性十足，再加上幾個少年以前也沒獵過野豬，很快就把野豬惹惱了，臨二虎、臨大軍和臨青禾身上都受了傷。

    但他們愣是用大石頭砸瞎了野豬的眼睛，最后痛苦至極又眼前一片黑暗的野豬瞎撞的時候，竟然一不小心撞到了堅硬的山石上，撞死了！

    身上受了傷，臨二虎等人也不覺得疼，用藤蔓拉著野豬往回走，等到岸邊的時候，看到對岸有兩個村民朝他們拼命揮手，并高喊讓他們快點跑。

    此時，六個從巨大喜悅中清醒過來的少年才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竟悄悄地跟著一群綠眼睛，雖然距離還有些遠(yuǎn)，但是野狼的速度比人要快得多。

    但即便這樣，臨二虎幾人也沒扔掉野豬和原先的那十幾只大野兔，兩個年紀(jì)小的臨學(xué)全和臨小波依照臨青禾的吩咐，拉起用藤蔓綁成四串的野兔就瘋狂地從結(jié)冰的山眉河上面跑過去。

    但經(jīng)他們兩個和十幾只大野兔的重壓，山眉河的冰層已經(jīng)有了裂縫，等到臨二虎四人拉著野豬從冰上過的時候，“咔嚓”一聲，冰層徹底地裂開，刺骨的河水汩汩冒了出來，而此時四人才走到一半兒。

    對岸的村民臨榮和臨成眼見后面有野狼要追上剩下的四個孩子，一時顧不得許多，跳進(jìn)河里去救四個少年。

    臨家村的男孩子大多都是會游泳的，臨二虎幾人更是個中好手，但這畢竟是寒冷的冬季河水里，再加上四個人怎么都不放開手中系著野豬的藤蔓，臨榮和臨成只好幫他們一起到了對岸。

    等到六個人加一頭野豬全身濕透地到了岸邊的時候，河對岸的十幾只野狼全都用陰森的狼眼吞噬著他們，但它們并沒有游過山眉河而來，而是在對岸來回游蕩了一會兒之后，又集體回去了深山。

    這樣驚魂一幕，哪怕只是聽說，臨家村的人心里也都是發(fā)憷的，這幫膽比天大的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剛才還暖融融的冬日陽光被烏云遮蓋了起來，原本喜慶熱鬧的農(nóng)家院被憤怒的沉默、哭泣的恐懼和哀嘆的無奈所取代。

    等到六個少年和兩位村民在老臨家重新?lián)Q了家人慌忙拿過來的干凈暖和的衣服后，看著院子里郝阿爺、臨遠(yuǎn)山陰沉的臉，寶阿爺歉疚的眼神，以及穆氏、孫氏、趙氏幾人紅紅的眼睛。

    六個少年明白，他們雖然獵到了野豬和野兔，但是接下來等待他們的不是如英雄般的凱旋贊賞，而是一場可怕的暴風(fēng)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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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少年火種

    “跪下！”郝阿爺不做村長好多年，但是他身上那股威嚴(yán)的氣勢，還是讓在場的很多人都繃緊了神經(jīng)。

    以臨二虎為首的六個少年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他們微微低著頭，雙唇微抿，眼睛里夾雜著復(fù)雜的光，有后怕，有歉疚，有委屈，有喜悅，有倔強……

    很快，聽到野豬事件的村民就把老臨家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族長臨仁義和幾位族老也趕了過來。

    臨青溪來到這異時空快三個月了，她是第一次見到臨家村這么多的人，而這樣的大場面就在自己家里呈現(xiàn)，事件的參與者還有自己的五哥。

    臨青溪和臨小玉站在穆氏幾人的身邊，她看著跪在郝阿爺和族長面前的六個少年，隱隱有種直覺，這次他們之所以進(jìn)深山，極有可能幕后推手是臨青禾，那個被她點燃冒險熱情的五哥，或者說他骨子里天生就是如此。

    “大哥，你說吧！”郝阿爺和族長臨仁義是堂兄弟，這次不是小事，理應(yīng)有身為族長的臨仁義主持大局。

    “說，是誰出主意要去后山的？”臨仁義作為臨氏一族的族長，對族里人一直十分仁厚寬和，但真的遇到大事情，他也是賞罰分明，處事果斷，很有些雷霆手腕。

    “是我！”臨青禾搶先答道。

    “不是六郎，是我！”

    “不對，是我！”

    “是我才對！”

    “搶什么呀，明明是我！”

    “是我出的主意！”

    其他五名少年也紛紛出來表示是自己出主意去深山的，別看他們年紀(jì)小，他們可是很講義氣的，不能讓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的責(zé)任。

    “哼，你們倒是義氣，知不知道深山老林進(jìn)去就出不來了。今天是你們幾個臭小子運氣好才抓到這些東西，要不是被你榮叔和成叔碰到，你們早就進(jìn)狼肚子了！”說實話，臨仁義心里也是很佩服這幾個孩子的，但這些孩子膽子太大了，根本不知道野獸的厲害。

    “阿爺，深山里根本不可怕，那里面有能吃的野菜，有成群的兔子，還有很多野物，要是早幾年進(jìn)山打獵，咱們村一準(zhǔn)兒餓不死那么多人。”臨二虎并不像其他人那樣有些怕臨仁義，而且他沒覺得自己做錯，就像臨青禾對他說的那樣，臨家村的人就是膽子小，守著一座寶山還能把自己給餓死。

    “你個兔崽子，是不是還想進(jìn)去？”郝阿爺有些發(fā)怒地看著自己的孫子。

    “為什么不能進(jìn)去！山里好東西那么多，不進(jìn)去就是傻子！”臨二虎就是個虎性子，脾氣倔，膽子大，他也是像臨青禾一樣，進(jìn)了一次深山，就看到了冒險帶來的好處。

    郝阿爺氣得就想掄起胳膊打臨二虎，但是被臨仁義給攔下了，經(jīng)過臨二虎這一攛掇，已經(jīng)不再是幾個孩子的事情，是整個臨家村都應(yīng)該重視的事情了。

    接下來，臨仁義就在老臨家和幾位族老商量后，臨時開起了“族里大會”，內(nèi)容就是表決臨家村的村民是否應(yīng)該進(jìn)深山刨食。

    結(jié)果，令臨青溪意外的是，除了跪著的那六個少年和她自己，所有的村民都站在了族長那邊。事后，臨小玉還以為臨青溪腦袋沒完全好，所以才站在臨二虎他們那邊。

    深夜，躺在自己的木板床上，臨青溪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相比較她印象中古代那種落后、封建、保守、傳統(tǒng)的百姓，臨家村從族長到村民，都還算民主。

    只是，經(jīng)過這些年的天災(zāi)人禍和剝削壓迫，他們非但沒有在苦難的生活中學(xué)會另辟蹊徑尋找活路，反而膽子變得越來越小，而且對未知世界的莫名恐懼讓他們不思進(jìn)步，畏縮不前。

    好在，臨家村還是有救的，至少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還有六個勇敢無畏的少年。

    此時的臨青溪還不知道，臨二虎、臨青禾、臨永杰、臨大軍、臨學(xué)全、臨小波這六個野豬事件的主角在若干年后，經(jīng)過她的用心引導(dǎo)和幫助，成為未來臨家村乃至臨氏一族發(fā)展壯大的主力軍。

    臨虎與趙蘭花的婚禮雖然沒有豐厚的嫁妝風(fēng)光相送，但是因為臨青溪想出來的黃豆餅子和臨二虎、臨青禾幾人獵到的野豬和野兔，而成為臨家村最熱鬧的一場婚事，幾乎整個臨家村的村民都來到了寶阿爺家湊熱鬧。

    族長臨仁義事先就和穆氏幾個婦人打過招呼，那幾袋黃豆全都磨成黃豆粉，然后又讓人去鎮(zhèn)上買了黑面回來，盡量多做一些黃豆餅子和黃豆饅頭。

    于是，第二天孫氏、穆氏、馬氏幾人又召集了一些村中相熟的婦人來幫忙，酒席從中午一直持續(xù)到晚上，而這天也是臨家村所有孩子這三年來吃得最飽的一次。

    辦完了臨虎的婚事，臘月二十八這天，穆氏和秦氏、吳氏又去了一趟小安鎮(zhèn)，臘月初二這天，穆氏、秦氏和吳氏都要回娘家，所以穆氏帶著她們?nèi)マk一些年貨和回娘家的禮物。

    臘月二十九，又下了一場大雪，趙蘭花三天回門被自家兄長趕出了家門，臨虎一怒之下，帶著新婚妻子和她娘家斷了關(guān)系。

    除夕這天，臨家村家家忙著祭祖，其實就是給先人燒些紙錢，連供果都很少擺。往年祭祖之后，家家還要貼春聯(lián)、掛燈籠，小孩子們要放爆竹，但現(xiàn)在村民只得在門兩邊貼上紅紙，圖個喜慶。

    晚上全家吃個團(tuán)圓飯，家里富裕些的包餃子，不富裕的只好看人家的炊煙升起來的樣子。

    大年初一互相串門拜年，大年初二就是回娘家。

    這天，臨青溪也要跟著穆氏回她小穆村的外婆家，只是辛苦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程到了小穆村村口，穆氏卻看到自家小弟與別人打得頭破血流。

    “文益，你給我住手！”穆氏跳下租來的牛車，跑到自家小弟穆文益的面前，揪起他的耳朵，就把他扯到了臨忠國幾人面前。

    “小舅舅，兩年不見，你怎么還和別人打架呢？”臨青飛有些調(diào)侃地看著自家正用袖子抹著臉上血的小舅穆文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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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外公一家

    小穆村和臨家村離得比較遠(yuǎn)，平時穆氏回一趟娘家很不容易，再加上這兩年日子不好過，過年的時候也就沒回娘家，也免得娘家還要給他們一大家張羅飯，畢竟娘家人口也不少，一頓飯也能把人吃窮嘍。

    臨青溪在家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幾個哥哥嘴里了解清楚了自己外公一家，她外公是小穆村村長，在小穆村里頗有威信，外婆是地道能干的農(nóng)家阿婆，一生養(yǎng)育四個子女。

    穆氏在家中排行老二，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是兩個弟弟。臨青溪的這三個舅舅都已成婚有子女，并且現(xiàn)在也都和臨青溪的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大舅穆文斌是老實地道的莊稼漢，娶妻蘇氏，育有兩子一女，皆以成婚生子；二舅穆文富在小穆村附近的曲凌鎮(zhèn)做點小生意，娶妻張氏，育有三子，只有一子成婚；三舅穆文益與二舅穆文富是雙生子，也已經(jīng)娶妻鄭氏，如今膝下只有一個十歲的兒子。

    “姐，我都這么大人了，你怎么還像小時候一樣揪我耳朵，快松開，疼！”穆文益帶有些撒嬌和親昵之感的口氣對穆氏說道。

    “你這臭小子還知道疼，還知道你都是大人拉？啊，你說你，都已經(jīng)是當(dāng)?shù)娜肆?，怎么整天還不著四六，不干正事，就知道惹是生非，你就不能讓爹娘省省心，讓弟妹少為你擔(dān)些心，讓我這做jiejie的也清靜兩天！”穆氏畢竟心疼弟弟，但手松開之后，她還是忍不住說落起穆文益。

    “哎呦，我的好jiejie，你都清靜兩年多了，娘和爹都想你想得頭發(fā)白了！小心爹待會兒木頭棍子伺候你和姐夫，呵呵！哎？姐夫，你腿怎么了？”穆文益這才發(fā)現(xiàn)坐在牛車上的臨忠國腿上綁著夾板。

    “沒什么大事，咱回家說話吧！”臨忠國見小穆村的村民都有些好奇地朝他們看過來，就對穆氏和穆文益說道。

    “那行，咱先回家！”穆文益傻呵呵一樂說道。

    臨青溪從臨家村出來到小穆村這一路上，眼睛就沒有閑著，她發(fā)現(xiàn)臨家村在她印象中已經(jīng)算窮村，沒想到路上看到的其他村落比臨家村更窮。

    臨忠國告訴她，如果不是當(dāng)今圣上求雨成功和冬天的這幾場大雪，明年春天田地估計一點兒糧食也長不出來，到時候很多百姓又要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臨青飛也補充說，他聽鎮(zhèn)上的一個走商說，云州府還不是楚國災(zāi)情最嚴(yán)重的地方，最嚴(yán)重的地方在邴州府、塬州府和郴州府，聽說有的地方全村都死光了。

    小穆村比臨家村要窮得多，就是臨青溪外公這個村長家，住的房子也和老臨家差不多，只是房間和院子要比老臨家的多一些罷了。

    “阿公阿婆！”在農(nóng)村鄉(xiāng)下喊外公外婆通常為阿公阿婆，臨青飛還沒到院子里，就在門外喊道。

    因為今天是大年初二，老穆頭和妻子楊氏并不知道女兒要來，所以乍一聽到臨青飛的聲音，他們在院子里也驚住了。

    等到臨忠國一家進(jìn)了院子，楊氏的眼淚當(dāng)即就流了下來，她已經(jīng)有兩年沒見到自己的女兒了，因兩家離得遠(yuǎn)，走路去臨家村至少要一天，沒要緊事兩家也就沒走動。

    “娘，是女兒不孝，這兩年也沒來看看您和爹，您不會怪我吧？”穆氏抹著眼淚說道。

    “傻丫頭，娘怎么會怪你，你莫怪娘才是，大郎和二郎成婚生子，娘也沒去，就讓你二弟去了一趟，你公爹、婆婆沒怪罪才是！”楊氏拉著女兒在院子里就坐了下來。

    “娘，我爹和我娘知道咱們這情況都不好，他們也很掛念您二老的身體！”輪椅放在牛車上也帶過來了，臨忠國下了牛車就坐在了輪椅上，行動說話也很方便。

    臨青溪見過老穆頭和楊氏之后，就被她六哥臨青木推著坐在老穆頭院子里的兩棵棗樹之間綁的粗繩子上玩，坐在上面的感覺很像玩秋千。

    不一會兒，娘家就在小穆村的鄭氏帶著兒子穆英杰匆匆地回來了，今天臨青溪大舅一家和二舅一家也全都回娘家走親戚去了，所以鄭氏在知道穆氏回來之后，就告別父母，打算回來幫楊氏做飯。

    回臨家村也需要兩個時辰，因此穆氏也不敢多耽擱，就和楊氏、鄭氏一起在廚房一邊說話一邊做飯，穆文益、臨青飛、臨青豪則陪著臨忠國和老穆頭聊天。

    穆文益的兒子穆英杰原本就是個調(diào)皮搗蛋的機靈鬼，很快就和臨青禾、臨青木、臨青溪三個人混熟玩在一起了。

    外邊也不是很冷，于是一家人就在院子里擺上桌子吃飯，只是吃飯的時候，楊氏和鄭氏忍不住紅了眼眶，桌上并沒有幾個菜，其中大半還是穆氏拿過來的。

    不僅如此，剛才做飯的時候，穆氏還拿出了四個放著銀子的荷包，說是葉氏給她的，讓她一份給楊氏，一份給鄭氏，另兩份給蘇氏和張氏，同時穆氏還把豬下水的處理方法和黃豆餅子的做法都告訴了楊氏和鄭氏。

    吃完飯，也沒說幾句話，穆氏和臨忠國就帶著自家的幾個孩子回來了，雖然楊氏和老穆頭都舍不得女兒一家，但他們也擔(dān)心太晚回去不安全，好在穆氏答應(yīng)他們，以后定會常來看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