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三千五百六十一號!”抽獎還在繼續(xù),而兌獎的時間也開始延長,因為中獎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真得這么幸運,直到對照了好幾遍臺上的數(shù)字這才敢大聲喊出來。 “??!是我!我中獎了!”這次是一個衣著破舊略顯病態(tài)的中年男子,他身邊的妻子和兒女也全都跟著激動起來。 一等獎抽完之后,壓軸的大獎就是特等獎,這次是臨氏一族的族長臨仁義擔任抽獎人,而這時候茉莉也讓人把所有的抽獎紙都倒在了一個大笸籮里。 臨仁義走到大笸籮前面,十分鎮(zhèn)定地從中間隨意地拿出了三張紙,然后交給茉莉這個最后的開獎人。 “特等獎獲得者是六千三百二十四號!”茉莉這次用上了她剛剛在修煉的內力。 臺下的人群突然寂靜無聲,然后有一個不太敢確定,有些顫顫巍巍地老者說道:“可能是我!” 因為他聲音太小,臺上的茉莉根本聽不到,而老者身旁的一個小伙子聽到他的說話聲,也看到了他手里的紙,然后大聲地朝臺上喊道:“是這位老阿爺中獎了!” “阿爺,真的是你嗎?” 這時,老者身旁的一個十三歲左右的女孩子不敢相信地問道,她只是后廚一個幫工的小丫頭,還算不上納園真正的女工,但是姑娘說,只要在納園干活就是納園的女工。 昨天,她回家把納園要開年終宴會的事情告訴了家人,她爹生病沒法來,娘在家里要照顧生病的爹還要照顧年幼的弟弟meimei,所以阿爺就陪她過來了。 “沒錯,就是你阿爺!”旁邊的小伙子很確定地說道。 “真的是我,太好了!”老者也忍不住哭出聲,這下子不但有了吃的,還有了給兒子看病的錢,啥都有了。 “四千六百七十號!”茉莉念出了第二個特等獎獲獎者。 “是我,是我,我中獎了,哈哈哈!”這次中獎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兒媳婦在納園上工。 現(xiàn)在就剩下最后一個特等獎了,還沒有中獎的人都萬分緊張地盯著臺上的茉莉,此時的她一句話就能決定他們是狂喜還是失落。 “一百零八號!”茉莉看著臺下大聲地說道。 當看到臺上的男子擺出的數(shù)字時,盧老九整個人都呆了,他突然舉起了手,手上是一張被他攥得死緊的紙,上面寫著和臺上一模一樣的數(shù)字。 “爹,您中獎了?”盧春花也跟著緊張起來。 盧老九機械地點點頭,然后一蹦三尺高,大喊道:“我中了,我中了!我中獎了!哈哈哈……” 周圍的人羨慕地看著抱在一起的盧老九家的人,賀長保一家也不停地恭喜他們,周圍都是欣喜地笑容。 等到盧老九領完獎,納園舉辦的這場福利大獎會也到此結束,所有的女工和女工家人都是歡歡喜喜地離開納園的。 賀雪兒、何槐花和丁小如她們作為納園女工的組長,臨青溪給她們的獎勵自然是不同的,除了那些和納園女工一樣的福利,又每人給了她們一百斤的米面和一匹布,還有一百兩的銀子。 當然,她更不會虧待自己的屬下,稻園、曼陀羅山莊的人也各個都有很豐厚的獎賞,薔薇、玉扇、白狼他們也都不例外。 下半晌的時候,納園恢復了寧靜,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后,臨青溪一個人走上了臺子,然后站在上面看著空落落的場地,剛剛這里還都是歡聲笑語和一張張興奮激動地笑臉,現(xiàn)在他們都心滿意足地回家了。 “為什么對這些人這么好?”焃昀也走上了臺子,然后站在了臨青溪的身邊,也像她一樣看著她看的方向。 “工錢高、福利好,工人干活才會更加勤快努力,那我這個東家不是最受益的那個人嗎?”臨青溪笑著說道。 “進入納園是她們的福氣!”焃昀也笑了。 “或許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巫族使者 正極大陸的西南方向有一處澗谷幽深、密林環(huán)繞、瘴氣蔽日的神秘之地,傳說中擁有窺視天機和神靈之氣的巫族族人便身居此處。 幽谷之中,身穿黑衣的黑衣使者和身穿白衣的白衣使者畢恭畢敬地站立在狹長的石道上,歡迎剛剛歸來的巫族圣女,如今啟軒國的太子妃巫鳳兒。 此時,在谷中不遠處巫族族長夫人的房間里傳來吵鬧之聲。 “翎兒,你不要這么任性,如今她已經(jīng)是巫族的圣女,還是啟軒國的太子妃,你必須要學會忍耐?!鄙泶┌邤滩室碌奈鬃遄彘L夫人巫花月陰冷的面容上是對女兒的無奈。 “娘,我還要忍多久,我忍夠了!我才是巫族族長的嫡親女兒,成為圣女的應該是我才對,啟軒國太子妃的位置本來也是我的,那個賤種把什么都奪走了!”巫翎兒惱恨地說道。 “翎兒!”巫花月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讓她不要口無遮攔。 巫翎兒有些撒嬌地走到巫花月的面前說道:“娘,您現(xiàn)在才是巫族族長的夫人,您去找爹,讓他也封我為巫族的圣女,這樣我就能和巫鳳兒平起平坐了,而不是只當她手下的一名女使者。” 在巫族,權利最大的是族長,接下來就是族老和圣女,然后才是使者。巫翎兒不甘心只做一個被巫鳳兒使喚的使者,她要做圣女,然后接替父親的位置,最后坐上巫族的族長之位。 “巫族圣女不是你爹一個人就能說的算的,需要族老們一起卜算巫族的未來,你爹命中無子,下一任巫族族長的位置,不是巫鳳兒,就是你?!蔽谆ㄔ乱彩切闹袗篮?。 她其實是巫族族長的第二任夫人,第一任夫人是巫鳳兒的娘親自己的親meimei巫秋月,本來巫鳳兒是應該死的,但是卻被現(xiàn)在啟軒國的皇后救下,并且一直帶在身邊撫養(yǎng),如今更嫁給了啟軒國的太子軒轅景修。 要想自己的女兒巫翎兒取代她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因為巫鳳兒那個女人詭計多端,心狠手辣,竟然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放過。 “我不管!爹他就是偏心,巫鳳兒是他女兒,我也是他女兒。以前,我以為他最疼的人是我,可是自從巫鳳兒回到了巫族,他把所有心血都花在了她的身上。娘,爹他根本就是還忘不了巫秋月那個女人,所以才對您對我都變冷淡了?!蔽浊镌率俏坐P兒的親娘,也是自己娘巫花月的情敵,巫翎兒只要一提到巫秋月的名字,巫花月就會很生氣。 果然,巫花月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陰鷙地說道:“忘不了?哼,那個女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他竟然心里還在想著她!你爹真以為巫鳳兒能幫他得償所愿?太天真了!” 巫翎兒見自己挑起了巫花月的怒火,趁機說道:“娘,爹是被巫鳳兒那個小狐貍精給迷惑了,真以為這巫族就她一個人聰明嗎?哼,我會讓爹看到我比巫鳳兒更適合做巫族的圣女。娘,您一定要幫我!” “你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當然會幫你。不過,你也要稍安勿躁,巫鳳兒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巫花月豈會不知自己女兒那點小心思,不過她也不想巫鳳兒成為巫族的族長,因為那樣她和自己的女兒將永無出頭之日。 “娘,我會小心的!” 巫鳳兒想要做鳳凰,難道她巫翎兒就會是鳳凰上的羽毛嗎?不,她絕不甘心,她才是那只真正的鳳凰。 “啟稟夫人,圣女有事找二小姐!”門外傳來丫鬟的通報聲。 “知道了,下去吧!”巫花月冷聲說道,“翎兒,去吧,無論她怎么羞辱你,都要給我忍耐下來!” 巫翎兒點點頭,眼中帶著恨意和怒氣朝著谷中圣女的房間而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一見到巫鳳兒,巫翎兒就沒好氣地說道。 巫鳳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說道:“我是巫族的圣女,你不過是一個使者,難道連基本的規(guī)矩都忘了嗎?不記得的話,我可以讓人教教你!” 自己的娘巫秋月很有可能就是現(xiàn)在的巫族夫人巫花月給害死的,雖然巫花月是自己的親姨母,但是巫鳳兒當巫花月母女是自己的仇人,總有一天她會為自己的親娘報仇,讓她們血債血償。 原本要發(fā)作的巫翎兒強忍心中的怒意,不得不屈膝跪地說道:“使者巫翎兒參見圣女,不知圣女——有何事吩咐?” “起來吧!”巫鳳兒繼續(xù)冷冷地說道。 巫翎兒站起來之后,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巫鳳兒起了身,然后扔進巫翎兒一個黑色的令牌,并對她說道:“拿著這個令牌,你就可以出谷了,我要你去楚國,幫我去辦一件事情。” 巫翎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欣喜地接過黑色令牌,巫族族長一直不允許族人出谷,后來啟軒國建立之后,只有拿到黑色令牌的族人才可以出去,她可是求了自己爹很多次也沒有得到黑色令牌,今天巫鳳兒竟然主動給她了。 看出巫翎兒眼中的開心,巫鳳兒冷哼了一聲,如果不是為了討好自己的爹和巫族長老,她才不會這么好心地對待巫花月母女。 從她回巫族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巫花月母女不喜歡自己,甚至還想像以前那樣害死自己,她們還真當她是以前的巫鳳兒,要不是留著她們還有用,她恨不得立即殺了她們。 “你讓我去楚國辦什么事情?”巫翎兒始終學不會對巫鳳兒卑躬屈膝。 巫鳳兒這時候也沒有繼續(xù)計較,她看著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meimei,帶著一點冷笑說道:“你的迷幻之術是所有使者中最厲害的,楚國的四皇子和魏明之女魏梓蝶已經(jīng)被我的人暫時封存了記憶,我需要你再去一次,把他們的記憶徹底封存住,你出谷之后,會有人專門送你去楚國?!?/br> 魏梓珍的來信巫鳳兒已經(jīng)收到了,在魏梓珍拿著她的令牌去找巫族的人幫忙時,已經(jīng)有巫族的使者幫助她封存了楚國四皇子和魏梓蝶的記憶,但是魏梓珍要萬無一失,所以她才派巫翎兒再去一次。 巫鳳兒之所以這么幫魏梓珍,無非是魏梓珍對她有用,就像上官徽凝對她來說,同樣有用一樣,這兩個女人是她幫助軒轅景修統(tǒng)一正極大陸的棋子,在事情還沒有成功之前,她一定要好好利用她們。 巫翎兒離開之后,有一名黑衣使者走了進來,他告訴巫鳳兒,巫族的人已經(jīng)確定臨家村的臨青溪奇跡生還,而且還在一個叫麗水灣的地方重新落腳下來,身邊似乎還有一個神秘莫測、武力高深之人。 “不可能的,那么高的山崖她跳下去必死無疑,怎么會還活著?你們親眼見到她了嗎?”巫鳳兒一向鎮(zhèn)定的心開始有些慌亂,如果臨青溪還活著,那么很多事情就會不一樣的,她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屬下派去的使者沒有進入云州就遭到了神秘黑衣人的襲擊,所以屬下懷疑有人不想巫族的人進入云州,于是就收買了一個云州當?shù)氐陌傩?,讓他進入麗水灣打探消息,他說自己親眼看到了臨家村那個叫臨青溪的女人,她的確是還活著?!焙谝率拐哒f道。 “該死,真該死!她竟然還活著!你馬上再派人進入云州,如果看到臨青溪那個女人,一定要給我殺了她。還有,這次巫族的人不要出面,江湖上有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人,總之,不要讓我再看到那個叫臨青溪的女人!”巫鳳兒狠聲說道。 “屬下遵命!” 黑衣使者離開之后,巫鳳兒在房間里有些著急地走來走去,當她第一次知道臨青溪有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時,根本不相信,她親手逼她跳了三境山的懸崖,應該尸骨無存才是,除非她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她身上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來人!”巫鳳兒猛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屬下在!”這時候進來幾名黑衣使者和白衣使者。 “你們分成兩隊,一隊去吳國告訴上官徽凝,就說臨青溪還活著,另一隊去楚國告訴魏梓珍同樣的消息,然后再對她們兩個說,如果不想命運被改變,那么就不要讓臨青溪還活在這個世上?!弊屗龎嬔露妓啦涣耍@次就算與天斗,她也要讓臨青溪死無葬身之地。 “屬下遵命!” 兩日后,巫鳳兒回到了啟軒國太子府,雖然她和軒轅景修已經(jīng)結為夫妻,但是大婚當日他并沒有出現(xiàn),就算只有一個人完成了這場兩族族民都重視的婚禮,她也沒覺得有任何難堪,啟軒國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她巫鳳兒的。 “啟稟太子妃,太子回府了!”巫鳳兒剛在房間里坐下,就有丫鬟告知她景修回來了,這可是成婚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進府。 “太子現(xiàn)在在哪里?”巫鳳兒站起來急急地問道。 “回太子妃的話,太子在寶霄閣!”丫鬟回答道。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巫鳳兒趕緊梳洗打扮,領著貼身的四名白衣女使者來到了太子府中的寶霄閣。 此刻,寶霄閣里,景修默默地站在打開的窗前,冷風吹進他寬大的衣袖之中,緊貼著他的肌膚行走,但是他不覺得有一點兒寒意,反而心中似有一團火。 在聽到臨家村重建的消息之后,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臨青溪還活著的消息,沒人知道,在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后,有多么地高興和感激。 他曾經(jīng)那么迫切地想要改變自己的宿命,以為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但是也因為他,原本要被打破的宿命又被歸于原位。 如果當初他不是因為擔心母親的身體而回到父母的身邊,那么就不會讓人有機可趁抓走臨青溪和她的家人,以至于讓她墜崖而亡,讓她的家人遭受痛苦。 他無數(shù)次地惱恨過自己,甚至想過如果他也死了,那么他的宿命是不是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就連他的師父都勸他以大局為重,何為大局?一統(tǒng)天下就是大局嗎? 在臨青溪死后,他有太多的憤怒、無助和惱恨,甚至懷疑臨青溪的死就是巫鳳兒造成的,但他卻找不到確鑿的證據(jù)。 現(xiàn)在,巫鳳兒不僅控制了自己的母后,就是朝中很多軒轅一族的大臣也被巫族的巫術給控制住了,他的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這三年多來,他有一種很深的無力感,也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反抗出走,是不是真得有意義。 或許宿命不可違,無論他多么努力,最后都會擔負起軒轅嫡系一族的大任,就像現(xiàn)在,無論他心中多么討厭和憎恨巫鳳兒,他都必須回來和她周旋,因為他要拯救自己的父母和子民。 師父告訴他,自古以來成大事者,決不能被兒女私情所牽畔。他不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在他的身上有著太多的期望和責任。 龍玉,曾經(jīng)是他極力想擺脫的,可他現(xiàn)在不得不自己戴上,忍辱負重是曾經(jīng)那么驕傲的他必須要妥協(xié)的現(xiàn)實。 景修很清楚,在他今天決定踏入太子府的那一刻,他與臨青溪之間的紐帶就出現(xiàn)了裂痕和距離,但他對她的愛從來沒有變過,無論自己身邊將來會出現(xiàn)多少女人,她始終是他心中最愛和唯一愛的女人。 身后傳來輕輕地腳步聲,景修知道巫鳳兒來了,他冷峻的面容上出現(xiàn)了一絲嘲諷,但很快消失不見,然后轉身,他看到巫鳳兒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 “景修哥哥,你回來了!”巫鳳兒不敢太靠近軒轅景修,兩個人的關系還處在僵持階段。 “母后說,她想見你!”景修面無表情地說道。 巫鳳兒并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反而更為親熱地靠近他說道:“母后想見我,直接派人來通知我一聲就行,怎么還讓景修哥哥你親自說呢!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換件衣服,很快就好!” “不必了,穿這件就行!”景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xù)轉身看著窗外。 “鳳兒聽景修哥哥的!”巫鳳兒知道景修能回太子府一定是皇后的努力。 “鳳兒,你說,母后要是知道你給她下了咒,她還會不會像現(xiàn)在對你這么好?!”景修背對著巫鳳兒問道。 雖然猜不透此時景修臉上的表情,但是巫鳳兒還是笑著說道:“景修哥哥,我相信母后她會理解的,因為鳳兒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景修哥哥,為了啟軒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誤會鳳兒也沒關系,只要景修哥哥你明白鳳兒的苦心就足夠了!” “是嗎?那鳳兒你還真是用心良苦!”景修諷刺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