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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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額上的頭發(fā)全部往后捋了過去,他的手指修長,插在頭發(fā)里,似乎很適合戴上一枚戒指。 鄭偃這才發(fā)現(xiàn)他沒有戴訂婚戒指。 他來不及仔細(xì)再看,鄭敖已經(jīng)轉(zhuǎn)了身,大踏步朝酒店里走了過去。 大廳里燈光明亮,他本來就高,走得又快,倒像是這些保鏢在追著他跑,鄭偃跟在他后面,總覺得他的背影像是要去打一場漫長的戰(zhàn)役。 很快他就知道那場戰(zhàn)役是什么了。 包廂里坐滿了人。 說是包廂,其實是一個小型的大廳,前面還有舞臺,葉家的人向來自詡清高,訂婚宴也按他們的意志布置得很雅致,婚宴幾十桌,其實鄭家的親戚三分之一都不到。 訂婚典禮的主婚人正在上面說一些風(fēng)趣的話,酒店的主人也親自來作陪,臺上擠著不少葉家人,葉家長輩多,葉素素的父親葉東溟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中年人,所有人都是喜氣融融的,連葉素素也收拾好了,頭發(fā)挽好了,大概補了妝,葉嵐子正攬著她肩膀,似乎在和她說話,葉素素卻從鄭敖進來時就伸長脖子,眼也不眨地跟著他。 這個春天鄭敖經(jīng)歷了太多事,似乎被迅速催熟,長成了他父親的樣子。但他其實挺瘦,又高,身形修長,葉家的人都在打量這位新姑爺,但他徑直朝那個小舞臺走了過去。 主婚人是個詼諧的長輩,看見他來了,笑著打趣:“咱們的新姑爺來了……” 但鄭敖就這樣徑直走了過去,舞臺上的話筒放在麥架上,他抓過了麥架,這對他的身高來說有點太低了,于是他微微彎下了背,低著頭湊近了麥架。 他的眼睛垂著,睫毛似乎還帶著雨水,他的頭發(fā)從額側(cè)滑下來,他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人盡皆知的事實。 他說:“抱歉,各位,今天的訂婚典禮要取消了!” 那瞬間似乎整個世界都停滯了一秒。 然后他抬起頭來。 “不過訂婚宴你們還是可以吃的,”他笑著,似乎還有心情來開個玩笑:“所以大家都把紅包交上來吧?!?/br> 一片嘩然。 滿室的竊竊私語和面面相覷中,葉家人難看得能擠出墨汁來的臉色中,他仍然站在那里,帶著笑,鄭偃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是他父親。 鄭敖曾經(jīng)不理解他的父親,他曾經(jīng)恨他的從容,如果他真的像外人說的那么聰明,為什么連自己的兒子都只能頂著侄子的名號出現(xiàn),為什么鄭家的餐桌上氣氛會那么奇怪。他卻仍然笑著,胡作非為,招搖過市,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能夠難倒他。如果他真的還有余力去笑,為什么不去改變這一切。 后來鄭敖才知道,原來笑并不代表著開心,聰明也不代表一定會贏。 就像他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這場豪賭,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但他卻在周圍人的面面相覷中笑得慵懶,好像這不過是他興之所至的一個小玩笑。 因為這世上最牢固的面具,其實不是冷漠,而是笑容。 63危險 今年注定是不平靜的一年。 年初倒了個關(guān)家,還好離得遠(yuǎn),就是波及到這邊,也不過是讓他們添了些兔死狐悲的感慨而已。 但春天還沒過完,鄭家又亂了。 京中的家族都是一起過了幾十年的,盤根錯節(jié)。姻親、世交、朋友、生意伙伴,拔起任何一家,都會牽出一張巨大的網(wǎng),整個叢林都會經(jīng)歷一場地震,鄭家人丁雖然單薄,這張網(wǎng)卻是龐然大物。一個家族,只要出一個優(yōu)秀的家主就能枝繁葉茂。鄭家卻出了整整三代。 他們甚至都有點太出色了,以至于自家打了起來。 聰明人斗起來是非??植赖?,因為這說明他們會各自招攬許多蠢人當(dāng)炮灰,最后打來打去,蠢人死了一堆,聰明的人在臺上看戲。 鄭家這次也是這樣的套路。 關(guān)映盤踞了關(guān)家老宅,鄭敖就不回去了,帶著保鏢和一干傭人住在外面,兩方都不貿(mào)然動手。一上來就分家,做得這么明顯,京中這些家族也都蠢蠢欲動起來。單從字面上看,蠢蠢欲動這個詞確實很絕,因為會在這個時候動的人,確實是太蠢了。以鄭家的實力,就算分成兩半,不管是哪邊,先上的人都是消耗實力而已,后面等著撿漏才是實在的。這其中有幾家的傾向十分明顯,葉家受了退婚這么大的侮辱,表現(xiàn)得十分憤慨,但是以葉家一貫的尿性,打起來了他們也只會在后面搖旗吶喊。倒是王家和賀家動作有點大,這兩家都不太會做生意,以大欺小收了很多企業(yè),都做垮了,所以一直對鄭家賺的錢很眼饞。 至于鄭敖這邊,就算在他接連得罪李家和葉家,做了一連串在外人看來“自毀長城”的事后,仍然有夏家態(tài)度鮮明地站在他這邊,另外一個合作伙伴周家也態(tài)度曖昧,至于李家則是前嫌盡棄,甚至在這么危險的時候,李家的繼承人還整天往鄭敖這里跑。 京中漸漸有傳言,說關(guān)映抓了李家收養(yǎng)的許朗。許朗也確實是命中與鄭家犯沖,早就有傳言說他是被關(guān)在鄭家,好不容易鄭敖要訂婚了,他轉(zhuǎn)了個手,又到了關(guān)映手里。更有甚者,說鄭敖退婚、分家都是為了他。也有見過許朗的人十分不解,實在看不出他身上有半點紅顏禍水的潛質(zhì)。由于沒有后續(xù),這傳言傳著傳著也就罷了,變成了那些太太們無聊時嚼舌根的一件謎案。 原本還以為雙方能僵持多久,結(jié)果分家沒幾天就出了大事,先動手的是關(guān)映,讓人懷疑傳言中她身體不行了是不是真的。 雖然炮灰都是蠢人,但是直接說“我們當(dāng)盟友你先上”有點太明顯了點,關(guān)映做得十分巧妙,她沒直接參與其中,而是把鄭敖每天上下班的路線放了出去,幾家同時收到了消息。 先沉不住氣的是王家。 鄭敖離開那個掛牌公司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說起來實在有點好笑,真正名正言順的進口不讓搞,害得他要弄個公司來做中轉(zhuǎn),不過要不是這樣,他也弄不出這么大的場面,上面有周勛撐著,就算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米格35是哪里來的,他也可以大搖大擺地把廢鐵價買來的東西賣給夏知非,夏知非拿過去就拆,照著做“自主研發(fā)”,中間少了層層報上去的審批,簡直皆大歡喜。 其實他真正想建的那條線不是這條,只是那邊守得太嚴(yán),他就算能弄到f22,估計也要被跨國刺殺,風(fēng)險實在太大。 他連著加了幾天班,周家只要搞好關(guān)系,夏知非只要拆飛機,其余的環(huán)節(jié)全部都交給了他,工作量實在太大,老毛子比較認(rèn)死理,動不動就跟他直接對話,他換著三種語言上陣,每天下班,話都懶得說。鄭偃倒是一看他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開著車送他回家。 做的不是什么明面上的事,他也沒大張旗鼓帶人,都只帶了三輛車,前面兩輛,后面一輛,車過西單,一輛悍馬從斜刺里沖了過來,鄭偃連忙打方向盤,悍馬直接朝著他們前面那輛車撞了過去,直接抵著那輛小車撞在路中間的隔離帶上,整個車頭都癟了。 鄭偃的身體頓時繃緊了,邁巴赫一個急轉(zhuǎn),繞過那輛大貨車,鄭敖坐在后座,他是玩過散打的,反應(yīng)很快,已經(jīng)伸手抓住了車頂?shù)陌咽?,整個車子轉(zhuǎn)了九十度,鄭偃的車技不錯,避開后面的車,一個轉(zhuǎn)彎插進左轉(zhuǎn)車道,瞄了一眼后視鏡:“先生,他們在追,讓小羅引開他們吧?!?/br> 后視鏡里,幾輛統(tǒng)一車型的suv如跗骨之蛆一樣跟在鄭敖的車后,小羅的車和另一輛保鏢車跟在鄭敖側(cè)翼,保護著鄭敖的車。 鄭敖冷冷笑了一聲。 “讓小羅他們都停下,我們左轉(zhuǎn)?!彼坪醪⒉灰馔猓骸笆峭跫业娜??!?/br> 鄭偃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而他跟了鄭敖這么多年,也知道這位是說一不二,所以就算鄭敖讓他開車去撞隔離帶他都會去,當(dāng)即一打方向盤,左轉(zhuǎn)進了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