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顧姨,我和她在外吃過了。”霍少弦摟住旁邊的榮淺。 “好。”顧新竹向來都是笑意迎人,四十開外的人,因保養(yǎng)得當看上去非常年輕。 霍少弦并未逗留多久,顧新竹親自將他送出去,榮淺站在房間的窗前,她頭發(fā)仍顯凌亂,手指抓著身側(cè)的窗簾,霍少弦的車在她眼里逐漸行遠后消失,她胸口掩不住酸澀。 霍少弦,其實,你還是很在乎很在乎的吧? 在房間打會電腦游戲,一不小心過了凌晨,肚子開始抗議,榮淺穿好拖鞋來到樓下的廚房覓食。 桌上是給她留了飯菜,只不過,沒一道是她愛吃的。 她的口味和榮擇基本相反,平日里顧新竹都會讓廚房依著榮淺,除非……像今天一樣,榮安深不在家。 當年,mama因為意外去世后,顧新竹帶著榮擇嫁進來,榮安深是這么告訴榮淺的:以后,他們就是一家人,榮擇是你哥哥,親哥哥。 多么諷刺,意思是說,早在榮淺生下來之前,顧新竹的兒子都幾歲了。 顧新竹進了榮家十幾年,對榮淺倒是格外的好,什么都順著她,榮安深總說,她是把榮淺當做親生女兒了。 榮淺沒再看那些飯菜一眼,從冰箱拿了塊蛋糕后上樓。 翌日。 放了學,榮淺照例來到玻璃房,榮安深出門在外的這段日子,她更不想早早回家。 穿好圍裙坐在桌前,才要動手,門口傳來陣腳步聲。 她以為是霍少弦,抬頭居然發(fā)現(xiàn)是厲景呈。 男人走到她桌前,盯著她才完成一半的作品,榮淺冷下臉,“你怎么會在這?” “門敞開著,我就進來了?!?/br> 榮淺事后也想過,那晚要不是厲景呈手下留情,她有可能真會在地獄里走一遭,想到這,她語氣微軟,“欠你的人情我會記得的?!?/br> 厲景呈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你玩的這是雕塑吧?那好,給我做一個?!?/br> “等我手里的完成以后再說?!?/br> “這么好的機會不用,你不怕我以后提什么苛刻的要求?” 榮淺神色間有了猶豫,最終拿起旁邊的布將雕刻至一半的塑像遮起來。 她起身去準備泥土,厲景呈眸子不由淺瞇起,她從他手里逃掉過,再次撞進來的這次,他想,他不會輕易放手的。 榮淺坐回厲景呈對面,然后便仔細地觀察他的臉。 原來,這個男人竟也是好看到炫目,猶如鬼斧神工般刻出的五官,尾端立起的短發(fā)顯得他精神抖擻,她盯著厲景呈的眼睛,心想著要用什么來點綴這一汪黑邃…… 而他想的,卻是她沒有衣服以后的樣子,呈現(xiàn)出來的會不會跟他想象中一般鮮嫩? 他眼里的深意,她并沒察覺到。 “給你雕個人面獸身吧。” 她的話,冷不丁將他的神拉回。 “為什么?” “多帥啊,多另類啊?!?/br> 厲景呈毫不客氣地戳穿,“你是想變相罵我不是人吧?” 榮淺輕笑,嘴邊漾起朵花兒。 “需要脫衣服嗎?”厲景呈問道。 榮淺望著玻璃房外偶爾經(jīng)過的人群,“行啊,你脫唄?!?/br> 厲景呈坐在沙發(fā)內(nèi),手撐過去,掌心被一件東西給磕到。 他低頭一看,是個禮盒。 榮淺的目光順著看去,只差沒驚叫出口,昨晚和霍少弦糾纏半天,居然忘記把林南她們送的禮物給藏起來了。 厲景呈將盒子拿在手里,似乎正要打開。 她腦子徹底懵了,只能做出一個反應—— 榮淺大步?jīng)_過去搶奪,她扯過厲景呈的胳膊,然后,張口狠狠咬在男人虎口處,霍少弦常說她跟貓狗似的,喜歡亮出小白牙,厲景呈吃痛,手里的東西砰得掉到腳邊。 “嘶——” 居然被咬出了血。 他手臂攬過她腋下,想將她抱開,“松口!” 榮淺嘴里的力道松開,厲景呈的手也適時收回,他不想嚇到她。 榮淺拿著盒子跳得老遠。 厲景呈嘴角挑起抹邪笑,“不好意思啊,剛才摸到了你?!?/br> 榮淺氣得臉色鐵青,到底是年齡小,經(jīng)不得三兩句逗,她耳根都紅了,拿著盒子的手朝厲景呈不住指,“你到底想干嘛,混蛋……” 那盒子本來就沒蓋嚴實,一下一下之后,竟從她手里散了開來。 里面的東西呈拋物線落向厲景呈。 榮淺追過去,想要趕在厲景呈看清楚之前拿回來,可那東西卻不偏不倚落在了男人腿上,她十指動了動,臉色爆紅。 厲景呈垂眸,做的倒是逼真,這一幕,瞬間將周圍的空氣轟然點燃。 “沒想到,你居然用這個?” 榮淺別開眼,“誰說是我的。” 厲景呈將東西拿起后遞向她,“那是誰的?” 她本來可以不回答,可厲景呈的視線分明把她當成了……求而不滿? no,她真的冤枉。 榮淺揚了揚眉頭,然后說道,“是霍少弦的?!?/br> 正在辦公室忙于公事的霍少弦忍不住打個噴嚏。 ☆、06逢場作戲 那天,榮淺真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第二天到學校,真恨不得把林南暴打一頓。 上課前給霍少弦打個電話,男人那邊似乎挺吵的,霍少弦嗓音略帶沙啞,“淺小二,你是不是欠了厲景呈什么人情?” 這其實沒必要隱瞞。 榮淺望向遠處不住朝她招手的林南,“我要告訴你,當初在那地方買了我的是厲景呈,你想不想拍死我?” “我拍死你干嘛,又不真是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你要欠只能欠我,這個人情我會替你還的?!?/br>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你那個叫豬的同學提起x,說她在你生日那晚聽到你和別人對話,我猜到的。今天司機會去接你,我下班后有事,就不去你家了,乖?!?/br> 榮淺掛斷電話,豬同學? 正好,朱婷婷趾高氣揚,頂著一張調(diào)色盤的臉從她面前經(jīng)過。 下午兩節(jié)課后,林南去買水,榮淺無精打采趴在桌上。 一張請柬忽然丟到她手邊。 朱婷婷不知何時坐到她身側(cè),“我聽說,今晚有人給霍少弦準備了個美女……” 榮淺懶得搭理,不言不語。 朱婷婷將請柬推過去些,“今晚我也會去,這是我表哥承辦的,別裝了,待會電話打不通你就等著哭吧。” 榮淺冷冷看了眼朱婷婷的背影,將請柬夾在書頁內(nèi)。 課后,榮家的司機等在學校門口。 榮淺回到家,推開窗戶,陰郁的烏云使得天色越發(fā)晦暗,她掏出手機,撥了霍少弦的電話,卻沒人接。 …… 今晚,在南盛市新郊舉行的是場私人派對,請得都是有頭有臉的年輕新貴,悠揚激蕩的舞曲隔了老遠,坐在車窗內(nèi)仍能聽見。 榮淺將手里的請柬交給侍者。 “請進?!?/br> 她并不認識別人,穿過庭院后來到正廳,見有直通二樓的樓梯。 榮淺拾階而上,她自然不信霍少弦會碰別的女人,可他那個沒接的電話卻讓她整個下午心神不寧。 二樓都是一個個獨立的房間,榮淺站在樓梯口躊躇不前。 厲景呈拿了杯紅酒從房間出來,冷不丁的照面令他不由眼眸一亮。 榮淺穿了身鵝黃色的緊身禮服,極襯她的膚色,隨意盤在腦后的長發(fā)越加顯得她臉小,露出的頸子曲線優(yōu)美,她東張西望,目光自然地對上他。 身后,房間門再度打開。 里面出來的女人整了整禮服,頭發(fā)有些凌亂,她手臂摟住厲景呈的腰,男人只是往那一站,便透出種要命的頹然性感。 榮淺徑自向前,裝作不認識般經(jīng)過。 厲景呈示意女人的手松開,對方乖乖收回后自覺離開。 走廊的最后一間房,此時正上演著烈火般的戲碼。 古董點唱機內(nèi)盤旋著令人血脈噴張的音樂,明媚的女人扭踩著紅色的高跟鞋上前,霍少弦的私生活太過干凈,平日里,她們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可能沒有感覺,也不可能每次都視而不見,他也是個愛玩的主,但至今獨善其身,為的,還是一個榮淺。 女人盯著男人俊美的臉,早已心癢難耐,手指伸向霍少弦頸口。 霍少弦適時抓住她手腕,涼薄的唇角上揚,慢慢將她的手推開,“女人,不是你的人別瞎惦記?!?/br> 她不甘心,“霍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