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榮淺憋著笑,厲景呈的臉都青了,他撥下對方的手,目光朝榮淺一點,“對不起,我有伴了?!?/br> 小男人不甘心地朝榮淺看眼,這才起身離開。 待他走遠(yuǎn)后,榮淺才捧腹,“厲景呈,原來你還好這口?” 厲景呈接上她的視線,嘴角微挑,斜佞狂肆,“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不知道啊?” 榮淺朝他白眼,“我們來這做什么???” “待會你就知道了?!?/br> 榮淺這幅樣子,很容易招惹人,唇紅齒白,在男人堆里又顯得格外嬌小,她時不時咬著吸管,東張西望。 一個體格魁梧的男人眼里放射出尋到獵物的光芒,他大步走來,厲景呈自然看得出他是沖著誰來的。厲景呈起身坐到榮淺身邊,手臂攬住她肩膀,彰顯出占有欲。 果然,男人見狀后只得另尋目標(biāo)。 這個話題盡管聽林南她們討論過,但她不知道厲景呈帶她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在百無聊賴間,榮淺忽然看見個熟悉的身影走進(jìn)來,她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一口酒就這么嗆在喉間。 “咳咳……” 男人下意識朝這邊看,厲景呈情急之下吻住榮淺,適時擋住對方視線。 榮淺兩手推擋在他胸前,厲景呈手掌朝她后背用力一壓,榮淺便整個人窩在了他的懷里。 榮擇收回目光,走向吧臺。 榮淺手掌朝厲景呈肩頭敲了幾下,男人這才不舍松開,她捂住嘴,眼里藏匿不住的震驚。 方才‘調(diào)戲’過厲景呈的小娘炮扭著柳腰走向榮擇,他手掌搭住榮擇肩膀,身體依偎過去,湊到他耳邊不知說了句什么,榮淺看到榮擇伸出手,攬過男人的肩頭照著他臉上親去。 噗—— 榮淺節(jié)cao立馬碎了一地。 厲景呈拍拍她臉,“走了?!?/br> “讓我再看會?!?/br> “看什么看,好戲都看完了?!?/br> 榮淺被他拉出酒吧,新鮮冰涼的空氣躥入鼻翼,她一下沒忍住,蹲下身笑了起來,怪不得榮擇每回相親都無疾而終,原來…… 笑著,笑著,卻又溢出種難以言明的悲傷,以往,她的喜,她的悲,都有霍少弦陪著,而如今,卻換了另一個男人。 她不敢去想霍少弦,哪怕這會他過得多不好,榮淺都不敢想。 回到帝景,厲景呈洗完澡出來,見榮淺背著他鬼鬼祟祟在翻什么,男人信步上前,這才見榮淺手里捏著兩張銀行卡。 “你要用錢?” 榮淺一驚,回頭,“里面都是我平時存的,現(xiàn)在正好可以派上用處。” 厲景呈坐在床沿,看到榮淺嘴邊揚起的淡淡梨渦,從smx回來后,他就沒見榮淺笑過,她心里壓抑得太深。他喜歡看她朝氣蓬勃的樣子,猶如一支含苞待發(fā)的花骨朵,甚至為了博她一笑,他情愿做他平日里不屑的事。 厲景呈也不知,他這是怎么了。 ☆、37大鬧榮家 厲景呈隨手將她一摟,“你知道對一個同性戀來說,最大的折磨是什么嗎?” 榮淺偏頭看他。 厲景呈眼里跳躍著壞意,那樣肆無忌憚,那樣誘人沉迷,他嗓音醇厚,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他明明愛著一個男人,身邊卻要睡個女人,還是擺脫不了的,你說這算不算折磨?” 榮淺瞳孔慢慢睜大,半晌后,才吐出句,“厲景呈,你真是壞的沒邊了?!?/br> 和他訂婚后,榮淺就第二天回過榮家一趟,轉(zhuǎn)眼到了元旦,榮安深打電話來,讓榮淺和厲景呈都過去。 天氣陰霧蒙蒙,榮淺坐在副駕駛座,看到榮家在眼里逼近,仿佛一座陌生的建筑,榮家的傭人都在忙碌,榮安深好不容易盼得女兒回來,自然要精心準(zhǔn)備。 吃過午飯,榮淺隨手翻閱雜志,眼睛卻盯著對面的榮擇。 榮擇抬了幾下眼,最后,語氣頗帶不耐,“看什么看?” 榮淺挑著抹笑,“看看不行啊,哥,你怎么這么小氣?” 顧新竹他們都習(xí)慣了兄妹倆這樣,榮擇掩不住潭底的嫌惡,他丟下遙控器就要起身。 門口,忽然傳來傭人的通報聲,“少爺,您的一位朋友非要進(jìn)來找您?!?/br> 榮擇扭過頭,看到一抹身影快步?jīng)_了進(jìn)來,對方還是個小男生模樣,頭發(fā)微長,燙著卷兒,還是酒紅色的,右側(cè)耳朵上還扎著兩顆耳釘。 榮擇明顯臉色大變,“你怎么來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想要阻止。 小男生還未開口,眼淚卻流了出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也不來找我?你又有了別的人對不對?” 榮安深收住和厲景呈說到一半的話題,他跟顧新竹對望眼,似乎還未明白過來。 榮擇臉色鐵青,拽住男人的手腕,“走,出去再說?!?/br> 沒成想,對方卻使勁甩開他的鉗制,小男生梨花帶淚,當(dāng)真哭起來比女人還嬌弱,“你說只愛我一個的,可你還去酒吧,聽說你又看上了一個大學(xué)生是不是?” 榮安深怔在沙發(fā)內(nèi),顧新竹那表情更別說了,臉部肌rou僵硬著,半晌后尖叫聲,騰地從沙發(fā)內(nèi)起身,“榮擇,這,他……他在胡說些什么!” 榮擇恨不得立馬將對方拖出去,“走!” 榮安深也站了起來,指著榮擇的手一個勁抖,“把話說清楚,榮擇,他究竟是誰?” “我是他愛人,怎么了?你們兒子喜歡男人,你們不知道啊!” 顧新竹驚得差點要栽倒,感覺整個世界都陰暗了,榮擇可是榮家的繼承人啊,怎么會…… 她搖搖欲墜,精致妝容下的臉開始扭曲,再名貴的化妝品也遮不住猙獰,“我撕爛你的嘴!” 榮擇沖門口看熱鬧的傭人怒喝,“杵著做什么,把他拖出去!” 兩三個傭人上來,架著身形嬌小的小男生往外拉,那人嘴里還在說著,“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你不能不負(fù)責(zé)任?。 ?/br> 顧新竹差點沒噴出血來。 榮淺適時起身,扶住顧新竹的肩膀,“媽,有什么大不了的,現(xiàn)在同性戀很正常,他們也有愛的權(quán)利。” 顧新竹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一屁股坐在沙發(fā)內(nèi),這個打擊太大,她哪里回得過神。 榮安深沉著臉,“你給我過來?!?/br> 榮擇走到諸人跟前,榮安深問道,“是不是真的?” 顧新竹見他不回答,心下越發(fā)焦急,“你倒是說話啊,跟你爸說,是有人冤枉你?!?/br> 榮擇一直過得就是偷偷摸摸的日子,這會事情既然已經(jīng)被揭開,他索性承認(rèn),“爸,媽,我喜歡男人并不是什么大罪?!?/br> 榮安深一巴掌揮過去。 榮淺閉了閉眼睛。 “你……”榮安深朝榮擇指了指,“馬上給我結(jié)婚,馬上,我榮家丟不起這個人!” “我不會娶那些女人?!?/br> “那好,到時候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我沒你這個兒子!” “安深,”顧新竹抓著榮安深的手臂,“你別氣,氣壞了身體,有些話可不能這樣說啊。” 榮安深一把將妻子揮開,“他要斷了榮家的香火,他就不是我兒子!” 榮淺跟過去勸,榮安深不住嘆氣,“還是女兒貼心。” 回去的路上,厲景呈駕車,他食指在方向盤上輕敲,“你平日里存的那些錢,派上用場了?” 榮淺側(cè)過身,目光同他相對,“不過,我爸氣得不輕?!?/br> “他遲早要知道,榮擇不肯結(jié)婚,越拖越久,還不如讓你爸提前有個心理準(zhǔn)備?!?/br> 榮淺靠向座椅,顧新竹處心積慮為她兒子鋪路,可人算不如天算,榮擇藏得也真夠深的。 “但是,厲景呈,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個圈子本來就不大,”厲景呈湊到她耳邊,“有個朋友還男女通吃,榮擇在俱樂部玩得時候,他們還撞上過。” 榮淺耳根開始泛紅,男女通吃,這得多重的口味? 厲景呈的車壓在停車線前,此時正是紅燈,榮淺心里呼出口氣,目光別向窗外,視線卻在觸及到那抹炫黃色時一緊。 即便是這樣冷的天,駕駛座的車窗仍然開著,霍少弦清瘦了不少,正在打電話,他神情嚴(yán)峻,時不時皺眉低斥,霍邦的身子垮了后,霍家的重?fù)?dān)全壓在霍少弦身上。他少年成事,早就能獨當(dāng)一面,榮淺的目光近乎貪婪地膠著在霍少弦側(cè)臉上,她不敢想他,可心里滿滿裝的都是他。 他們那么相愛,她又那么愛他,榮淺卻只能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才能肆無忌憚看他一眼,厲景呈收回目光,攀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然后松開。 霍少弦掛起電話,抬頭看眼紅燈。 他從兜里掏出錢夾,展開,里面是一張他和榮淺的合影,還是在她學(xué)校里照得,她長發(fā)枕在他肩頭,那樣的和諧唯美?;羯傧抑讣夥鬟^榮淺的臉,想象中曾經(jīng)熟悉的觸感,心痛無邊無際漫來,他想到還要給霍邦聯(lián)系中醫(yī),便將錢夾塞回兜中后再次撥通手機(jī)。 榮淺伸手捂住嘴,掩住哭聲。 紅燈閃出最后一個數(shù)字,厲景呈的車就飛一般往前竄去。 ☆、38簽名埋下的禍端 榮淺咬住手背,眼淚滑出來,牙齒刺進(jìn)血rou很痛,很痛。 厲景呈目光透過內(nèi)后視鏡盯向她,“不準(zhǔn)哭?!?/br> 榮淺果然伸手擦了擦眼淚,厲景呈周身冷凝,車內(nèi)盡管開了暖氣,卻仍覺陰寒逼人。 她一直在自我治愈,跟霍少弦再相愛都回不去了,榮淺要是再不強(qiáng)迫自己放下,她這條命就要丟在這了。 “我哭我的,你別看好了?!?/br> “不就看了他一眼嗎?” “我們十五年的感情,你不會懂得?!?/br> 厲景呈嘲諷一笑,“那你倒是五歲時候就會戀愛了,說說,都做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