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聽了這話,榮淺的鼻子越發(fā)冒出酸意。 榮安深知道老朋友來,親自到現(xiàn)場,請了霍少弦一家先去后臺。 榮淺也被叫了進(jìn)去。 新娘正坐在化妝鏡前,偌大的休息室內(nèi),還有沙發(fā)、茶水間等。 榮淺站在新娘身邊,目光不經(jīng)意抬起,看到鏡面內(nèi)一雙緊盯她的眼,她忙別開視線。 榮安深和霍邦正說著話,休息間的門冷不丁被打開,顧新竹瞅見進(jìn)來的人,她大驚失色,幾乎要跌倒。 正是上次大鬧榮家的那個小男人。 榮擇臉色大變,連榮淺都掩不住訝異,照理說,上次他是拿了錢演戲,這回又算怎么回事? “榮擇,你要結(jié)婚了?” 接下來的場面,一團(tuán)混亂,新娘頂著才化一半的妝容起身,榮安深又喊著保安要把那男人拖出去。 榮擇雙拳緊握,怒目瞪向榮淺,“又是你做的好事,榮淺,你還嫌不夠是不是?” “不是我!” 榮擇瘋子一樣沖到榮淺面前,“你究竟要害我多少次?” 霍少弦見狀,臉色立馬顯出陰鷙,看榮擇那樣是要吃人了,他騰地起身,李芬然忙拉下他衣袖,“少弦……” 榮擇朝榮淺肩膀一推,她摔在了旁邊那排衣架上,埋在禮服堆中。 霍少弦哪里舍得看榮淺這樣,他揮開李芬然的手,沖上去一把揪住榮擇領(lǐng)口,掄起的拳頭朝他臉上砸去。 顧新竹驚叫一聲,“住手,住手,別打了?!?/br> 打成這樣,待會還怎么舉行婚禮啊。 榮淺從衣服堆中爬出來,霍少弦壓著榮擇,榮擇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硬生生被打了好幾拳。 “以后再敢對她動手,我讓你好看。這次我是看在榮叔的面上!” 說完,將榮擇一推后站起身。 顧新竹心疼不已,這還叫給面子,那不給面子不要被打成豬頭么? 霍少弦走過去抓住榮淺的手,指尖相觸,仿若有驚人電流,榮淺毫不猶豫跟了他離開。 一直來到榮家外面,兩人的手都沒松開,掌心濕了層汗,霍少弦替她拉開車門。 榮淺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心跳加劇,上了車,霍少弦單手開車,右手緊緊抓著她不放。 她回握住,要是能這樣逃離多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只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霍少弦?guī)齺淼较惹暗哪亲AХ?,榮淺緊跟在他身后,里面被收拾得很干凈,什么都沒變,還是原來的樣子。 榮淺的手機(jī)一直在響,先是榮家那邊打來的,緊接著,就是厲景呈的,一個小時候后,厲景呈的電話不斷,可她一個都沒接。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yù)告: 51——偏生愛的都是你 ☆、51偏生愛得都是你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榮淺十歲那年,霍少弦十六歲。 霍少弦第一次闖大禍就是因?yàn)樗?,有個十七歲的少年對榮淺開了句玩笑,結(jié)果被霍大少推倒在墻角根一頓猛揍。 十歲的小小少女拉著霍少弦的手直哭,那時他還在罰站,等候校方處理。 榮淺嚇得不輕,眼睛都哭腫了。“少弦,我們回家吧,別待在這了,他們肯定會過來打你的?!?/br> 他忙著給她擦眼淚,卻越擦越多。 榮淺哽咽著,哭成個淚人兒,“走吧,我不要在這,走吧……” 他舍不得,便牽了她的手離開。 等一眾家長老師好不容易商量出解決方案,出來時卻不見了罪魁禍?zhǔn)椎娜擞啊?/br> 霍少弦早就知道,這一離開,家里肯定有頓鞭子在等他。 —— 霍少弦是很少這樣肯乖乖坐在榮淺對面讓她畫得,她手里的畫筆刷刷在紙上帶過,他的眉眼,他的神情,哪怕一個細(xì)微的臉部表情,她都銘記于心。 榮淺盯著對面的男人,握住筆的手在抖,黑而濃的短發(fā)躍然于紙上,深邃的眸子最需著力,她一遍遍描繪。 霍少弦方才用力過猛,手到這會還在疼。 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許是想到了以前的事,霍少弦眉眼稍見舒展。 榮淺的手像是失控般,越來越快,卻不見絲毫凌亂,霍少弦的大半輪廓已然呈現(xiàn),她緊盯著畫上的那雙眼,“少弦,我給你唱個歌吧。” “好。”男人嗓音啞然。 她五音不全,但這首歌卻唱得別具韻味。 榮淺的嗓音有些沙啞,帶著隱忍不住的哭音,“眼里柔情都是你,愛里落花水飄零……今生君恩還不盡,愿有來生化春泥……” 霍少弦不由被觸動,他目光看向玻璃窗外,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周邊靜謐無聲,只有榮淺哀然的嗓音回蕩在耳邊。 “人前笑語花相映,人后哭泣倩誰聽,偏生愛的都是你,誰錯誰對本無憑……” “啪——” 榮淺的畫筆折斷在手下,筆芯停留在畫中人的嘴邊,榮淺再也忍不住,眼眶內(nèi)蓄滿的淚水一顆顆掉落在黑色蕭索的眼圈處,漸漸地,畫中人的眼睛化開了,仿佛也在流淚一樣。 她哭得兩個肩膀都在顫抖,怎么辦,忘不掉,真的忘不掉。 霍少弦喉間輕滾,眼里也有破碎的朦朧,他從來不舍得她掉一滴眼淚,可是現(xiàn)在,他卻束手無策。 他站起身來到榮淺跟前,蹲下后單膝跪在地上,霍少弦伸出手將她擁在懷里,她哭得很厲害,整個人就像是一片零落的樹葉,男人的手臂慢慢圈緊,“淺小二。” 兩人交頸相擁,任是誰也讀不懂里面的悲哀。 霍少弦退開些身,拉住她的雙手,“要回到我身邊嗎?” 榮淺的目光一寸寸掃過他的臉,她心痛得無以復(fù)加,為什么他還要替她出頭,還要替她不顧一切? 霍少弦,有些時候,別再護(hù)著了,讓我慢慢長大吧。 榮淺垂了下眼簾,然后搖搖頭。 霍少弦眼角淬了抹傷,他眼里漫過晶瑩,伸手再度將她摟進(jìn)懷里,“不哭了,別哭。” 厲景呈趕到榮家時,早沒了榮淺的身影,榮擇和江頌佳的婚禮照常舉行,霍邦也讓人去找,可不論是霍家還是榮家,都不見兩人的身影。 顧新竹胸口憋著氣,“兩人不會私奔了吧?淺淺那么愛少弦,說不定的?!?/br> 厲景呈抬眼看向外頭,大紅色的氫氣球漂游在半空中,他覺得諷刺極了,難道他對榮淺還不好嗎? 哪怕她再不愛他,她也不該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跟霍少弦走。 躺在玻璃房的沙發(fā)內(nèi),抬頭就能看到頭頂鮮少的星星,榮淺枕著霍少弦的手臂,睡了過去。 他不舍得離開,但霍少弦知道,外面的人遲早會找到這,他要為了榮淺,就不能讓別人看到他們這幅樣子。 他小心翼翼起身,拿了旁邊的毛毯給她蓋上。 霍家和榮家找他們都快找瘋了,始終沒有消息,厲景呈猛地想起那座玻璃房,他二話不說便開了車直奔而去。 車子猶如離弦之箭開在林蔭大道上,很快就來到玻璃房外。 他推了下,門并沒有鎖上。 霍少弦看見他進(jìn)去后,這才開了車從另一側(cè)離開。 厲景呈借著一盞昏暗的燈光看到榮淺獨(dú)自躺在沙發(fā)內(nèi),他重重吐出口氣,心里沒來由的一松。 這樣看來,她只是跟霍少弦離開了而已。 轉(zhuǎn)身來到桌前,看到上面的畫紙,他拿在手中看了眼,她到底沒法忘掉霍少弦。 榮淺睡得很香甜,第二天醒來,睜開眼睛便看到趴在桌上沉睡的男人,她眨了眨眼簾,這才確定自己沒看錯。 “厲景呈?” 男人咻然醒來,榮淺坐起身,“你怎么會在這?” 厲景呈嗓音有些干澀,“你這么不聲不響跑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我來找你回家?!?/br> 榮淺怔怔坐在沙發(fā)內(nèi),身上還有她所熟悉得霍少弦的香水味,可他早已經(jīng)走了。 厲景呈站起身,腿麻的厲害,他只得重新坐了回去,“為什么不回帝景?” 榮淺理清下思路,昨晚霍少弦在這的事,他想來不知道,“我怕,我哥都要打我了,我要回帝景,他找到我還不扒了我的皮。” “那人是你找來的?” “當(dāng)然不是!”再怎么樣,她也不會讓榮家當(dāng)眾出丑。 “既然不是,怕什么?”厲景呈腿上的麻意舒緩些后,這才起身來到榮淺身邊坐定,“有我在,你看他敢不敢動你?” 榮淺拿起旁邊的大衣穿上,“好冷?!?/br> 厲景呈伸手將她抱在懷里,他不懂,她的冷,他是捂不熱的。 男人拿了她的靴子替她套上,榮淺端詳著厲景呈的側(cè)臉,他對她好時,那是真好。 至少,他也會像霍少弦那樣寵她。 厲景呈摟住她的肩膀往外走,經(jīng)過那張桌子時,他不由側(cè)目,那張畫上的霍少弦栩栩如生,似乎嘴巴動一動就能講話了。 厲景呈心里被劃拉出一個口子,若不是深愛,哪能畫得這般活靈活現(xiàn)? ------題外話------ 親們,看這一張的時候,推薦親們聽聽賈青的《癡情?!愤@首歌,就是榮淺唱得這首,寫這章時,我是一邊聽,一邊寫,一邊掉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