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顧新竹繃直身,兩手緊張地握攏,掌心都是汗水。 榮安深朝榮淺看了眼,“淺淺,她是你媽,以后這種話別亂說?!?/br> 顧新竹身子微微退開,臉上透出陰戾,她不信榮淺能挖得到那么多年前的消息。 她靠得,還不是一個厲景呈? 只是這個男人,前一刻還在跟她合作,如今人得到了,卻能這樣反過來將她置于死地,顧新竹不止要防著,還要絕地反擊才能給自己找到生路。 榮淺離開榮家時,外面的天灰蒙蒙的,雙腿猶如灌了鉛似的,她抬頭看到停在大門口的車。 榮淺鼻子微微發(fā)酸,大步過去,厲景呈從車上下來,被她一把給抱住。 榮淺雙手在他背后交扣,厲景呈接過她手里東西,“讓你別來?!?/br> 她緊擁住他不放,仿佛這才是唯一能給她溫暖的地方,榮淺頭悶在他胸前,男人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衣傳遞至她心間。 “回家吧?!?/br> 榮淺抬起頭,看到男人的下巴,她將額頭抵住他,“嗯?!?/br> 她心累得慌,因為她不知道m(xù)ama車禍的事,榮安深究竟知道多少。 林南吵著一定要去帝景看看,說榮淺不夠意思,訂婚沒喊她們,她上次被拎到帝景,更是不敢四處亂看。 榮淺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了。 她沒喊別人,就請了林南和何暮兩人。 在帝景玩了大半天,傭人招呼過她們晚飯,榮淺這才讓司機分別送她們回去。 厲景呈對她是縱容的,她想要什么,便給什么,更別說只是帶幾個朋友來家里。 他走進書房,打開電腦,看到書桌的抽屜被拉開一條縫。 厲景呈向來都是關好的,他拉開抽屜,看到里面躺著一朵燒鑄好的并蒂蓮,男人拿起放在手中,根部,有紙條模樣的東西顯露出來。 厲景呈將它抽出,展開。 上面寫著一行字。 我用盡一生一世,來供養(yǎng)你的幸福。 厲景呈將那張紙條慢慢在掌心內(nèi)揉碾,他不用想,就知道這句話是誰寫的,又是寫給誰的。 霍少弦的幸福有她供養(yǎng),那他的呢? 厲景呈心里清楚,他的感受,榮淺從來不會顧及,但她也不會傻到將這種東西放到他抽屜里去。 榮淺推了門進來,厲景呈將東西放回抽屜,并推上。 “你怎么在書房?” 她走近后,男人拉了下她,讓她坐到自己腿上,“有些公事要處理?!?/br> “噢,那我回房了。” “等等,”厲景呈摟住她,不讓她走,“今天來了幾個朋友?” “就林南和木子啊,怎么了?” 厲景呈手掌在她膝蓋處摩挲,“沒怎么,過兩天有個酒會帶你一起去?!?/br> “我不想去?!睒s淺并不喜歡那種場合。 “你總要適應的,生在上流圈,除非你以后一直不想跟外界接觸,你爸不是也讓你多出去結(jié)交些人嗎?” “到時候再說吧?!?/br> 厲景呈的手落向她腰間,上次把她關了一天一夜,厲景呈也算吸取了教訓,對榮淺來硬的不行,要想讓她對霍少弦死心,不是他強行逼迫就可以的。 有些方面,還是要靠耍一點手段。 榮淺也沒細想,等那天去了之后,才想到,這種場合她難免會遇上霍少弦。 ☆、57誰都不放手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端著托盤站在會場內(nèi),身上的玫紅色旗袍包裹得身材琳瓏有致,卻一點不顯艷俗。 偶爾有人經(jīng)過,她便畢恭畢敬遞上杯酒。 榮淺挽著厲景呈的手進去,看到霍少弦就站在不遠處。 男人舉步向前,端著托盤的女子忙垂下頭,她修長指尖握緊,瀉出了緊張。 霍少弦拿過杯酒,杯口壓住嘴角輕啜,女子抬下頭,見他的視線并不在自己身上,她松了口氣。 也是,他那樣的人,怎么會記得她呢? “霍少——”禮儀公司的邵經(jīng)理走到兩人身側(cè),榮淺聽到這一嗓子,不由將目光望過去。 霍少弦將杯子放回托盤上。 力道有些重,女子的手差點端不住。 邵經(jīng)理面上堆滿笑,眼角展露曖昧,“你不認識她了?” 霍少弦的目光這才落向女子,卻只是掃了圈,并沒印象。 邵經(jīng)理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偏好落到榮淺耳中,“霍少,一日夫妻百日恩啊?!?/br> 榮淺心頭刺痛,卻只能裝作神色漠然,她看了眼那名女子,長得比她要高些,容貌姣好,尖尖的下頷襯出一張美人臉。 霍少弦是壓根沒認出來,他臉色冷峻,轉(zhuǎn)了身要離開。 一眼,正好對上幾步開外的榮淺和厲景呈。 邵經(jīng)理手掌搭向女子的肩頭,“霍少,上次還是我牽線搭橋的呢,滿不滿意你也沒說聲。” 霍少弦的眼深深望進榮淺眼里,他自然不舍得榮淺面對這樣的尷尬,霍少弦冷笑下,陰冷的眸子睥睨向邵經(jīng)理,“錢都拿了,還來問這些做什么?那張支票的數(shù)額,還不滿意?” “哪里,只不過,商場賣一樣東西還要售后呢是不是?” 低著頭的女子忽然將邵經(jīng)理的手推開,在霍少弦未動怒前,自顧開口,“我不是一件任人買賣的東西,還有,滿不滿意,他也用不著和你說,你給我開發(fā)票了嗎?” 邵經(jīng)理怔了怔,“你——” 霍少弦朝女子看了眼,只當這是場鬧劇,除開榮淺,別人的委屈和羞辱,跟他沒半毛錢關系。 用過晚餐,榮淺四處走走,屋內(nèi)舞曲激蕩,霍少弦站在臺上正跳著勁舞,周邊名媛蠢蠢欲動,可他一個都沒搭理。 他的舞姿依舊魅惑,收放自如,榮淺最愛看他跳舞,她不知不覺走到臺前,霍少弦余光瞥過她,忽然彎腰沖她伸出手。 榮淺一怔,看到霍少弦單膝跪在臺上,見她不動,他干脆一把扣住她手腕將她拉上臺。 他教過榮淺跳舞,可她總也學不會,霍少弦牽住她的手引領著,偌大的臺上只有兩人,蜜色風光投遞在頭頂,卸下了荏苒的時光,她們仿佛回到那段青蔥歲月,榮淺腳步飛旋,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少弦,我也能跳了呢?!?/br> 厲景呈找來時,眼前的一幕和諧得令他有種要撕開的沖動。 他未作猶豫,大步上去,伸手扯過榮淺到近側(cè),“想要跳舞是吧?我陪你。” 仿佛一個美夢被猛然打破,榮淺也表現(xiàn)出片刻的驚醒。 厲景呈帶著她舞動,霍少弦也沒有避開的意思,榮淺漸漸跟不上,轉(zhuǎn)身的瞬間被霍少弦接了過去,摟住她的腰翩然起舞。 厲景呈眼睛微瞇下,大掌再度扣住榮淺,兩人似要爭奪,扯住她的手臂都不肯撒手。 男人冷笑下,“霍少弦,別人的女人你何必惦記到現(xiàn)在呢?” “你管我!” 厲景呈將榮淺往這邊拉,“過來?!?/br> 可霍少弦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榮淺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 她雙手臂被拉開,兩人攥緊她腕部的手都在收緊,火藥味也隨之濃烈,榮淺知道,要厲景呈松手是不可能的。 而霍少弦,他舍不得她。 榮淺真怕誰先動手,眼見這架勢,極有可能,她皺下眉頭,“少弦,我手好痛?!?/br> 男人聞言,果然就松開了手。 厲景呈將她一把拽到身旁,霍少弦跳下臺,也沒走遠,接過杯酒喝了起來。 榮淺可不想繼續(xù)成為焦點,她越過厲景呈要走,可手還被他拉著。 厲景呈扳過她肩膀,“剛才為什么讓他松手?” 他的語氣,著重在那個他上。 榮淺對上他的目光,“那我要讓你松手,你松嗎?” “當然不?!?/br> “但我知道霍少弦一定會?!边@句話,榮淺沒有說出口。 兩人回到人群中,榮淺怕再遇上霍少弦,“回去吧?!?/br> 厲景呈卻不著急,“急什么,帶你來就是玩玩的?!?/br> “我不想玩,我想回去?!?/br> 厲景呈看了眼四周,他將榮淺帶到窗前,修長的手指落向西裝扣,一顆顆解開,榮淺背部抵住墻體,眼神戒備,“你干嘛,這兒……不行。” 厲景呈將西裝敞開,上前一步抱住她,將她大半個人都藏在身前。 榮淺雙手抵拒,余光甚至能看到霍少弦就在不遠處。 當著他的面,任何一點親熱舉動都讓榮淺排斥,厲景呈棱角有致的側(cè)臉湊向她,“吻我?!?/br> 她人往后退,但并無退路。 厲景呈雙手固定向她腰身,語氣堅持,“吻我?!?/br> 榮淺垂了下眼簾,然后踮起腳尖,涂著唇蜜的嘴緊貼向厲景呈嘴角,她心里可以想著霍少弦,但她的生活里不能再留下他,榮淺深刻地懂得,mama的事,包括她以后的路,她能倚靠的都是厲景呈。 她想,失去了霍少弦的庇佑,她慢慢在現(xiàn)實了。 換一種說法,她必須要長大,愛的人不能相守,那她不愛的這個人既然做了她的靠山,他要什么,她能給的就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