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你能不能別碰我?” “不能?!?/br> “厲景呈,我不氣,真的,我一點都不氣,只是以后這種事別再叫上我了,我每次出去,自己都不認路,我也沒有那種習(xí)慣去遷就別人照顧別人?!?/br> 他雙臂收攏,“我不是讓你去陪玩的,就想你也出去散散心,主要是想讓你開心?!?/br> “我不需要?!?/br> 厲景呈手臂微僵,目光垂落至榮淺的面上,空氣瞬間凝滯般,“你究竟是為我說的那幾句話生氣,還是在為今天見到霍少弦而生氣?” 只能遠遠看著,因為霍少弦身旁的位子已經(jīng)不屬于她了,她氣得,應(yīng)該是這個吧? 榮淺并不言語,雙腿膝蓋屈起。 厲景呈臂膀間的力道緩緩松開,“榮淺,霍少弦的老婆也是你朋友,你這樣心靈出軌到她男人身上,她知道嗎?” 榮淺心里的火氣再度被勾起,她眼睛直勾勾盯向厲景呈,“當初,你不好好守著你的青梅竹馬,為什么要硬生生介入我和霍少弦?沒有你的一步步逼近,也就不會有以后的事!” 人就是這樣,當一樣?xùn)|西一份感情失去掉,自己痛到不能自已,總要想個突破口。 而這個突破口,就是找個替罪羊,讓他背了這滿身的罪,把什么迫不得已都推到他的身上,盡管榮淺不知,她找的這個替罪羊,其實是罪有應(yīng)得。 厲景呈手臂一揚,將榮淺推倒在床上。 他怕他再待在這房間里,真能伸手掐死她。 榮淺望著男人大步出去的背影,他當著沈靜曼的面那樣說她,說她不顧盛書蘭,說她沒有看好她,為什么到最后反而卻成了榮淺的錯,還說她心靈出軌? 厲景呈來到樓下,沈靜曼去午休了,偌大的客廳內(nèi)只有盛書蘭一人。 她點了香薰,鼻翼間都是淡淡的花香味道,沒有沉重的濃郁,但卻縈繞在身旁,揮之不去。 盛書蘭捧著本書,聽到腳步聲走近,抬頭一看,“景呈?!?/br> 厲景呈坐在她旁邊的沙發(fā)內(nèi)。 盛書蘭看眼樓梯口,“淺淺,她還在生氣嗎?” “你管她氣不氣做什么?” 盛書蘭知道他這會在氣頭上,便不再開口,繼續(xù)翻閱手里的書。 她總是這樣,從來不會和他嗆,更不會對著干,他脾氣上來,她便忍讓。 厲景呈看不得的,卻偏偏是她這樣。 說得好聽,是性子好,說不好聽的,就是沒有自我。 盛書蘭見他不說話,她抬抬頭,“景呈,來到南盛市后,你想過回家嗎?” 厲景呈毫不猶豫地搖頭?!皼]有?!?/br>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盛書蘭藏不住眼底苦澀,她在吏海一天天數(shù)著過日子,日思夜盼地等他,他也不會感覺到。 “你呢,老二還糾纏你嗎?” 盛書蘭渾身一震,“沒,沒有。” “沒有就好?!眳柧俺蕸]有再多問。 盛書蘭心里的悲傷越發(fā)濃郁,她在那個家是怎么過的,他都知道,想到厲家二少爺那張臉,盛書蘭狠狠閉了閉眼睛。 她不想再回到吏海,不想回厲家。 那種被人捂住嘴巴喊都喊不出來的恐懼,盛書蘭這輩子都不要再受了! “景呈,你讓我留在這吧,我可以伺候你們?!?/br> 厲景呈有些煩,“再過幾天,我讓人送你們回去?!?/br> 她不善糾纏,男人話已至此,她便噤了聲。 榮家。 顧新竹坐在梳妝鏡前,手里的潤膚乳化開后卻并未往臉上撲,她若有所思,榮安深推門進去,她的神跑出去老遠,似乎沒看見一樣。 榮安深走到她近側(cè),“新竹?!?/br> 她一怔,“回來了?” “你過來。” 顧新竹用紙巾將手掌內(nèi)的乳液擦拭干凈,起身后跟著榮安深走了幾步。 “榮擇從公司挪了三百萬?!?/br> 顧新竹沒想到榮安深已經(jīng)知道了,以往榮擇也做過這種事,但后來填補進去,榮安深也從不過問。 她不愿兒子背上黑鍋,“安深,你別氣,是我問他要的?!?/br> “你要這么多錢做什么?” “我,我有個遠方親戚急需用錢,安深,這錢我以后會讓榮擇填進去的?!?/br> 榮安深面色露出痛苦的糾結(jié),他單手撐著額頭,“淺淺前幾天說,她被人騙到了一個拆遷小區(qū),對方說他知道她mama車禍的真相?!?/br> 顧新竹難掩緊張,似乎覺得有些事,越來越藏不住。 “她mama車禍的真相?是什么?” 榮安深手掌蒙住眼睛,沒再繼續(xù)往下說,“新竹,你安心拿著這些錢給那邊的人,以后,外面的事你別管了,榮擇也大了,你就跟我安安穩(wěn)穩(wěn)地安享晚年吧。” 顧新竹手掌落向榮安深的肩頭,“安深,我這一輩子,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能跟你白頭到老?!?/br> 榮安深拍了拍她的手背。 到了晚飯時間,本來中飯就沒吃,榮淺餓得饑腸轆轆,可并沒人來喊她吃飯。 她等了半晌,眼見時間掃過七點,肚子咕嚕嚕直叫,榮淺披上外套下樓去。 這一看,更是氣得要死。 盛書蘭抬頭看到她下來,趕忙招呼,“淺淺,快來吃飯吧。” 一桌子豐盛的飯菜擺在那,厲景呈和沈靜曼正說著話,完全不搭理她,盛書蘭見她站在那沒動,起身想過去。 “書蘭?!鄙蜢o曼喊住她,“好好吃你的飯,中途不能隨意離席。” “可是……” “她要餓了,自然會過來?!眳柧俺室矑伋鼍湓?。 榮淺咬咬牙,偏偏不吃你的,她轉(zhuǎn)身走進廚房,摸了包方便面出來,就買過這么幾包,是為自己時不時的饞嘴準備的。 煮好面,榮淺端著碗坐在另一邊吃。 今兒廚房準備的大多是海鮮,都是她愛吃的,聞著那味道就食指大動。 她捧住碗,坐在沙發(fā)內(nèi)喝面湯。 厲景呈吃完后,上了樓。 沈靜曼朝盛書蘭遞個眼色,示意她也上去。 一包面下去,總算把肚子填飽些。 投遞過來的黑影壓在她身前,榮淺看到沈靜曼坐到她對面。 “榮淺,你這樣子怎么配得上景呈?” “我哪里配不上?” 沈靜曼端坐在那,“你善妒,且沒有寬容的心,我看你還是趁早回去吧,厲家這水不是你能蹚的。” “媽,有些事恐怕您誤會了,不是我要來的,是厲景呈把我拴在這的,您讓我走,您應(yīng)該先問問他同不同意?!?/br> “景呈那孩子,沒個定性?!鄙蜢o曼語速不急不緩,“他跟你訂婚的事,我們家毫不知情,你們榮家在南盛市也算有頭有臉,可訂婚宴上,男方家屬卻沒一個出席?這樣你也能接受?他分明是想和你玩玩,再說榮家配我們厲家,高攀都不算,家里是沒人同意的。” 榮淺冷下了目光,“沒人同意更好,我也沒打算嫁給他?!?/br> “那好,你現(xiàn)在就給我走?!鄙蜢o曼出口趕人,“別告訴我,你連自己家都回不去?!?/br> 榮淺垂在身側(cè)的手握成拳,“我敬重您是長輩,但我和厲景呈訂婚,也是在那么多人見證下……” “可我們厲家,不曾見證過?!鄙蜢o曼只消捏住這一個短,就能令榮淺無地自容。 “你這樣討厭我,是想替盛書蘭開出一條道嗎?” 沈靜曼神色篤定,“書蘭在我們厲家,哪個不承認?反而是你,所以我用不著給她開道,況且景呈跟她的感情,你也看得出來?!?/br> 榮淺的目光投向跟前的碗。 沈靜曼莞爾,“在這兒,你連吃頓飯都要看人的臉色,因為這兒沒有一樣?xùn)|西是你的,榮淺,你靠著景呈靠著厲家,就沒資格在這擺出少奶奶的譜?!?/br> “你——” “別想著所有人都來寵你,你配不配呢?” 榮淺站起身來,沈靜曼朝門口一指,“回你的榮家去,什么時候把規(guī)矩學(xué)好了,再看看我們厲家能不能重新接受你。” 別說是榮淺,但凡換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榮淺甚至連鞋也沒換就出門了。 沈靜曼聽到門聲響起,不由勾起嘴角。 她就是要給盛書蘭制造這樣的機會。 榮淺的身影消失在她眼中,沈靜曼起身上樓,盛書蘭房間內(nèi)的幽香站在門外都能聞到,沈靜曼推門進去。 “媽?!?/br> 她疊著衣服,沈靜曼一皺眉,“又在做這些事?!?/br> “貼身的衣物,我不習(xí)慣假手他人?!?/br> “榮淺走了?!?/br> “什么?”盛書蘭吃驚,“是不是因為我的事?” “你還杵著做什么,媽只問你一句,你是想留在景呈身邊,還是跟我回去?” “媽……” 沈靜曼的手落向盛書蘭雙肩,“書蘭,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不是你站在這,它就會掉到你身上,你跟景呈也有感情過,只是現(xiàn)在淡了,他心性野,才會被別的女人迷了心竅。他倘若五年、十年不再回吏海,你,等待的時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