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榮淺心存疑慮,轉(zhuǎn)身跟著傭人往里走,她腳步虛晃,頭頂?shù)奶柟獯虻醚矍耙黄悦?,“你怎么會這么著急跑出來?” “我見你跟陌生人說著話,生怕他對你不利?!?/br> 榮淺卻覺得,這個時機太巧了。 “你不是應(yīng)該在廚房忙碌嗎?” “那我也得看著您啊,畢竟您的安全最重要?!?/br> 回到屋內(nèi),傭人去廚房將煲好的湯盛出來,榮淺走到沙發(fā)前,她將座機上的來電顯示調(diào)出來,排在第一位的是厲景呈方才打來的。 這皇甫四少三番兩次這樣,他和厲景呈之間,究竟什么關(guān)系? 厲景呈沒過多久就回來了,榮淺正坐在餐桌前喝著粥,她抬頭看看,“你不是今天很忙嗎?” “再忙也能抽空陪你吃頓飯?!?/br> 榮淺握著筷子,“皇甫四少來過。” “我知道。”厲景呈面上并無異樣的神色,他接過傭人遞過來的碗,“剛巧打電話,你不在,我就讓傭人出去找你了。” “你們,認識挺久了吧?” “怎么說呢,如果是點頭之交也算的話,那確實,”厲景呈替她夾著菜,“我之所以讓你別接近皇甫四少,是因為這人心術(shù)不正,他早前就想跟我合作,我回絕了?!?/br> “他開得不是酒店嗎?” “他想在南盛市獨攬酒店這行業(yè)的大權(quán),你說,沒有過硬的關(guān)系,誰能令他立足?” 榮淺心想也是,“我總覺得他話里有話?!?/br> “所以我才說他心術(shù)不正?!?/br> 厲景呈拉開話題,“還是吃不下嗎?” “胃很難受?!?/br> 男人伸出手掌揉著榮淺的腹部,“以后肯定是個結(jié)實的貨?!?/br> “誰告訴你是兒子了?” “我沒說兒子,”厲景呈拉過椅子,緊挨榮淺,“我希望有個女兒,我會一直將她捧在手心里,從小就寵得無法無天?!?/br> “那可不行。”榮淺打小被霍少弦寵著,自己有什么毛病最清楚,況且厲景呈說要寵得又是自己女兒,估計更得變本加厲,“一身公主病?!?/br> 男人捻起個葡萄放到嘴里,“我喜歡有公主病的。” 榮淺佯裝慍怒,不滿地瞪著厲景呈看,男人眉頭一挑,她卻是先笑了出來,“那你還老說要掐死我,其實有時候恨得牙癢癢吧?” “有時候是真氣得不行,但真要下手,我也舍不得?!?/br> 榮淺抱著身前的碗,“那我知道了,雷聲大雨點小,以后你再說我也不怕了?!?/br> 厲景呈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榮淺懷孕三個月的時候,學校馬上要開學了。 厲景呈執(zhí)意不讓她去,但榮淺穿著寬大的衣服,三個月還不會顯懷,況且孕吐反應(yīng)慢慢在好轉(zhuǎn),完全能裝一枚清純的學生。 厲景呈拗不過她,只得做足充分的準備。 校內(nèi)的體育課,她自然是不能再參加了。 林南跟何暮都知道她懷孕的事,平日里也都護著她,盡量不讓榮淺碰觸到絲毫的意外。 榮淺坐在cao場上,何暮今兒遲到了,半天沒來。 體育課剛開始,就看到何暮快速趕來,跑完八百米后,何暮跟林南虛脫般倒在榮淺身側(cè)。 “木子,你上午怎么沒來?” 何暮爬起身,“淺淺,出大事了?!?/br> “怎么了?”榮淺一驚,“難道是謝東……” “不是,”何暮看眼四周后,壓低嗓音,“厲景呈送了我家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瘋掉了,我媽嚇得坐在沙發(fā)內(nèi)半天起不來?!?/br> “啊?”榮淺也有些懵,“什么時候的事?” “那房子付的全款,今天上午他還安排人過來讓我簽合約。” 林南抱住雙膝,“你救他命了嗎?” “怎么可能?!?/br> 林南這番提醒,榮淺緩過神,“我之前跟他說,你來帝景的那天說了很多嚇人的話,還勸我不要拿掉孩子,厲景呈當時說,會給你獎勵。” “???”這回換成何暮徹底懵了,“不會吧,我就說幾句話,他送套房子?這是有多土豪???我不會收的?!?/br> 厲景呈有多少錢,榮淺是真不知道,但她明白,這個男人,是有多么迫切想要她肚里的孩子。 何暮家境一般,這一百平米的房子,怕是一輩子都攢不起。 “你就拿著吧,不拿白不拿。” “這,這不是送我?guī)准路蛘咭粋€包啊,這是房子,淺淺,房子的概念你懂嗎?” 林南在旁搭話,“厲景呈甩個房子出來,就跟甩一張白紙似的,木子,要不你就當拿了他一張紙?” 何暮朝林南腦袋敲了敲,“天哪,瘋了,我怎么有種活在言情小說世界里的感覺?這太不現(xiàn)實了。” “土豪的世界我們搞不懂啊。” 對她們來說,可能真是夸張了,但榮淺深知厲景呈的心思,任何動搖過她的話,都是好話,厲景呈不可能拿一個包或是幾件衣服來酬謝。 他這樣的大動作,包括一批批往家里買東西,他的這種當父親的喜悅及堅定,漸漸也潛移默化到榮淺身上。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決定留下孩子的。 起先,是厲景呈不肯讓她打掉,爾后,她有了些許的動搖,厲景呈理所當然地認定她肯要了,接下來他所有的舉動竟然將榮淺牽著鼻子走般,如今,孩子在腹中三個多月了,她也自然而然覺得,就是應(yīng)該留下他的。 周末的這天,傭人往車上搬運東西,好幾人在幫忙。 榮淺睡眼惺忪從樓上下來,“你要去哪?” “帶你出去散散心?!?/br> 厲景呈親自駕車,帶著榮淺去了個度假村。距離帝景四十來分鐘車程,車子剛停穩(wěn),榮淺便迫不及待下去了。 她伸個懶腰,微風穿過一排排密布的樹林,吹到臉上時,帶著花香味。 有人過來幫忙取東西,厲景呈拉住榮淺的手進入別墅,他伸手打開一扇窗,將榮淺拉到跟前后環(huán)住她的腰。 “哇?!睒s淺輕呼聲,綿延不絕的紫色和藍色交替充斥著眼眸,成團成團的繡球花令人目不暇接,美得動人,艷麗無比。 “這是什么花?” “繡球花?!?/br> “真漂亮?!?/br> “喜歡這么?” “喜歡?!?/br> 厲景呈隨手將窗戶關(guān)上,榮淺去拉他的手,“讓我看會?!?/br> “急什么,待會有的是時間,你坐了一路,先去休息下?!?/br> 榮淺伸手要開窗,“我不累?!?/br> “乖?!眳柧俺时ё∷D(zhuǎn)身,榮淺只得跟著他上了樓。 臥室早有人收拾好,純木地板,原色的大床,田園風的裝飾接近本真,窗戶開著,一眼望去,仍舊是那抹絢爛的色彩。 榮淺在床上先休息,后來睡得太沉,一覺醒來,天色已然籠罩上黑幕,房間內(nèi)也沒開燈,她喊了聲,“厲景呈?” 周遭靜謐無聲,畢竟是陌生地方,她沒來由的害怕。 榮淺掀開被單走到窗前,外面昏暗的燈光架在繡球花的上方,一道道懸掛在鐵絲網(wǎng)上,綿延至不知名的遠方。 她摸索著開了燈,爾后下樓。 客廳內(nèi)的燈全開著,廚房里傳來陣響動,榮淺壓輕腳步聲過去,只看到厲景呈背對她正在煎牛排,榮淺心下微動,“厲景呈?!?/br> 她總是不習慣喊他景呈。 “醒了?!眳柧俺蕦⑴E哦顺鋈?,榮淺看眼四周,“沒別人了嗎?” “今晚,這兒就只有我們。” 厲景呈拉著她入座,替她倒上一點紅酒,幾乎只有小半指高。 “你不是不讓我喝酒嗎?” “今天例外?!?/br> 榮淺端起杯子淺漾下,“今天是什么日子?” 男人將切碎的牛排遞到榮淺手邊,他端起紅酒杯,做著跟她一樣的動作,透過明亮透明的玻璃看向?qū)γ娴臉s淺。 他嘴角淺勾,杯身擋不住揚起的輕弧,“先吃晚飯,吃好了,帶你出去走走?!?/br> 飯后,榮淺跟著厲景呈出去,后院就是個巨大的花場,隆起的田岸穿梭在花間,厲景呈帶著榮淺往前走,行走至途中,榮淺停頓下來,望著滿滿的花海,醉意迷人,當真是花團錦簇。 厲景呈這個男人,向來不缺浪漫。 榮淺跟著往前走了幾步,男人忽然停住腳步,花田間,一束鮮紅的花長在路側(cè),且是唯一的一株,顯得格外惹眼。 厲景呈蹲下身,褲腿撣上花粉,染出細致明艷的色彩,他伸出雙手,探向花徑,解下個紅色的絨布盒子。 榮淺看到他托在掌心內(nèi)的東西,她不是傻,立馬明白過來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 她下意識往后退,厲景呈看到她的腳踩在田岸邊緣,“小心!” 榮淺腳一撇,厲景呈飛快起身后去拉,但她整個人摔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男人只得擋在她背后,讓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在自己懷里。 一大片花被壓倒,厲景呈起身時,頭上沾滿了鮮艷的花粉,但他顧不得這些,“怎么樣了?有沒有摔疼?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睒s淺剛要起身,厲景呈扣住她的腰讓她坐回去,他語帶慍怒,“你跑什么?” “我……”榮淺頓了頓,“有蚊子?!?/br> 厲景呈盤膝坐著,將榮淺抱到自己腿上,“是不是看到了這個?” 他將盒子遞到榮淺眼跟前,爾后啪地打開,里面是枚樣式別致的鉆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