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厲景呈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打夠了嗎?沒打夠的話繼續(xù)?!?/br> 霍少弦滿腔怒火沒處發(fā)泄,“禽獸不如的東西,你知道你當(dāng)年將她傷得多深嗎?” “當(dāng)年的事,是我沖動,我也盡力在彌補?!?/br> “彌補?”霍少弦忍不住嘲諷,“你所謂的彌補,就是瞞著她讓她替你生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瞞著她?!眳柧俺收f出這話時,強提了口底氣,“她即便知道了,也能原諒我。” “呵,”霍少弦冷笑,眼里顯露出鄙夷,“她若真知道當(dāng)年是你,她會要了你的命?!?/br> 厲景呈心里被滿滿的煩躁給堵住,“那是我犯下的一個錯,我承認,但我怎么對待榮淺,她最清楚,即便我當(dāng)年弄傷了她,可我已經(jīng)在用盡我的全部彌補,霍少弦,是不是做錯過的事就不能有挽回的余地?” “我不信榮淺沒跟你說過,你毀掉的是她一輩子的幸福?!?/br> 厲景呈被戳中痛處,眼里漫出沉重的哀戚,是啊,倘若榮淺沒有一個那么相愛過的戀人,沒有被他毀掉一段青梅竹馬的戀情,那是不是就容易原諒他些了? 他目光抬起盯著對面的男人,“四年前,我并不知道是她?!?/br> “為什么偏偏要選中她?” “人并不是我找的,”厲景呈手掌握緊后輕拍額頭,“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br> 霍少弦渾身都覺得痛,一顆心更是痛到無以復(fù)加,x的事后,他怪責(zé)自己,怪自己不該給自己太長的時間,傷了榮淺,也傷了自己。 他曾經(jīng)發(fā)過誓,如果讓他找到四年的那人,他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可命運偏偏這么好笑,那個人,他現(xiàn)在卻是榮淺的未婚夫,是她肚里孩子的親生父親! 厲景呈手掌在身側(cè)撐了把,坐起身,“霍少弦,你消氣了么?” “殺了你都不覺得解恨!” 男人笑了笑,嘴角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不解恨的話,你可以再打,你既然沒法跟榮淺說出口,你也只能打我出氣了?!?/br> “你就這么肯定我不會告訴她?” “是啊,”厲景呈坐向旁邊的沙發(fā)內(nèi),身上挨了幾拳,即便碰觸到柔軟的真皮都覺得痛,“因為你愛她,你就做不到讓她傷心?!?/br> 霍少弦氣得牙癢癢,在榮淺和厲景呈的訂婚禮上,榮安深說,因為你愛榮淺,所以你必須克制住。榮淺又對他說,霍少弦,我疼,你放手。如今,連厲景呈都吃定了他這個唯一的弱點,霍少弦胸腔劇烈起伏著,可他們說的都沒錯! 他就是愛榮淺,就是被他們掐著短,他盡管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可拿著刀的手舉到半途中才發(fā)現(xiàn),他最愛的人,居然擋在這個罪魁禍?zhǔn)椎那懊妗?/br> 一刀下去,首先要的就是榮淺的命。 他怎么舍得? 這比用刀砍在霍少弦心上還要痛。 他心里的憤怒根本沒法宣泄,霍少弦眼前出現(xiàn)朦朧,厲景呈喘著氣,每吸進一口,都能聞到血腥味。 “你知道榮淺當(dāng)年花了多久才走出來的嗎?她第一次被毀掉是因為你,第二次也是你,你怎么下得了那么重的手?” 厲景呈是最不愿意想起那晚的,“你和榮淺再怎么樣都回不到過去,她的將來,我會許諾最好的給她,我用我的一輩子賠償她?!?/br> 霍少弦嘴里也有腥味,他想到他們青梅竹馬的美好,四年前找到榮淺抱起她時的那份沉痛,每每都令霍少弦沒法睡得安穩(wěn),他不甘心極了,他的一輩子和他的初戀最愛,誰來賠償! 可是,不甘心又怎樣? 他想到她的橙橙,他和另一個女人已經(jīng)有了一輩子都沒法割舍的結(jié)晶,霍少弦爬起身,胸膛里藏著的疼痛提醒著他,霍少弦沖過去,兩人又扭打在一起。 茶幾被撞翻,上面的擺設(shè)和茶杯一一滾落。 外面的人一聽,心再度懸起來。 帝景。 榮淺大多時候喜歡待在家里,外面天氣太冷,肚子比西瓜還要大,即便穿著孕婦褲都能感覺到腰部勒的難受。 在家她就能舒舒服服地穿著睡袍,外面寒風(fēng)蕭瑟,帝景的屋內(nèi)卻四季如春,榮淺躲在被窩內(nèi)看電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把涼冽在她脖子間流散,榮淺縮了縮,猶如揮之不去般,她睜開眼,陡然看到的一幕驚得她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了?” 厲景呈圈住她的腰,“沒怎么?!?/br> 榮淺坐起身,將他微推開,“誰把你打成這幅模樣?” 厲景呈不好說他自己該打,他手臂收攏,“還是抱著你暖和?!?/br> 榮淺伸出手按向他的嘴角,男人嘶了聲,眉頭緊蹙,霍少弦下手很重,兩人旗鼓相當(dāng),誰都沒占到便宜,臉上掛滿了彩,真是沒臉出去見人。 “還說沒怎么,都被打成這樣了,”榮淺強行從他懷里掙脫,“被誰打的?” “遇到了個瘋子,干了一架。” 榮淺眼里寫滿猶疑,“見到瘋子,你不能躲著點嗎?” “他自己找來的?!?/br> 她看著他眼角處的腫起,這是下了多重的手啊,淤青遮滿半張臉,榮淺心里分外不是滋味,“誰還敢這樣打你?!?/br> 厲景呈想說,霍少弦不止要打他,更想殺了他。 榮淺穿上拖鞋欲要起身,厲景呈抱住她的腰不放,“哪也別去?!?/br> “你的傷口不清理,會毀容?!?/br> 男人聞言,手這才松開。 榮淺被氣出笑來,這是有多在乎這張臉,她找來棉簽和藥水,榮淺小心翼翼替他擦拭著傷口,厲景呈垂下的眼簾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痛嗎?” “不痛?!?/br> “你要不是人,才會不痛?!?/br> 榮淺嗆他。 厲景呈看著她刻意放柔的動作,如果她知道了他為什么挨打、被誰打,還會這樣細致地替他處理傷口嗎? 想到這,男人心里就堵得慌。 榮淺下手很輕,弄到最后,手都在抖,她嘆口氣,“你是不是又得罪了什么人?” 厲景呈接過棉簽后丟進旁邊的藥箱,“沒有。” “再說沒有?”榮淺心有不悅,“即便對方真是神經(jīng)病,那么多人不找,為什么偏偏找你?” “有些事你就別管了?!?/br> 榮淺將手里的東西一丟,“好吧,隨便你被打成豬頭,我才不要問?!?/br> 她起身就要走,厲景呈一把將她拽過來后抱緊,“我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br> “可你這樣,我更擔(dān)心?!?/br> 男人鼻青臉腫地靠近她,“你已經(jīng)有多在乎我了?” “美得你!” 厲景呈圈緊她的腰,“榮淺,”他正色,不讓她逃避,“我此時在你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榮淺抿緊菱唇不說話,厲景呈指尖在她腰際輕掃,她吃不住癢,咯咯笑出聲來。 厲景呈朝她耳邊吹了口氣,“即便不會像對待某個人那樣特殊,但至少,你多多少少也應(yīng)該在乎我了吧?” 榮淺別過去,黑白分明的眼眸落到厲景呈的臉上,“我決定生下小米糍,就已經(jīng)決定了今后的路,厲景呈,難道你還指望我再去嫁給別人嗎?” “你敢,”男人展顏,“誰敢娶你,我就把他閹了?!?/br> 聽到這些話,他就安心些。 厲景呈總是不厭其煩地想要確認,他心里實在沒底,似乎每多問一句,榮淺的回答久而久之就能替他構(gòu)筑成一座堅固的城池,即便帶有自欺欺人的成分,也在所不惜。 他更加相信,或者說更加能以此安慰自己,今后,不論多么險惡的驚濤駭浪鋪天蓋地襲來,都沒事,因為他的這座城池,是沖毀不盡的。 對于他臉上的傷,榮淺始終持懷疑態(tài)度。 產(chǎn)檢的這天,厲景呈替榮淺拿了件羽絨服,即便外面套得寬松,但大大的肚子還是遮掩不住。 榮淺嫌車?yán)锾珢?,到了醫(yī)院門口,她就先行下去,在門診大樓等厲景呈去停車。 她提著包,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霍少弦手里抱著橙橙進去時,一抬頭就看到了榮淺。 她目光一驚,男人臉上的傷和厲景呈如出一轍,應(yīng)該都是剛被打得。 莫希還在坐月子,霍少弦是跟家里傭人一道來的。 榮淺牽起抹笑,霍少弦上前,“來產(chǎn)檢?” “是啊,你呢?” “橙橙來打預(yù)防針?!?/br> 榮淺輕應(yīng)聲,目光不自覺掃向他的臉,“你的傷怎么回事?” 霍少弦動了動嘴角,似乎有些不屑,“遇到個神經(jīng)病?!?/br> 她心里咯噔下,“你是和厲景呈一起遇到的嗎?還是遇到的神經(jīng)病就是他?” 霍少弦瞇了瞇眼,難不成厲景呈也找了這么個破爛理由? “誰要跟他遇上,我和他不共戴天。” 榮淺抿了下唇瓣,霍少弦的目光下移,盯著榮淺的腹部,她順著他的視線移到肚子上,榮淺手掌輕撫,“你瞞不住我的,誰能將你們打成這樣?” 看著她完全被悶在鼓里的樣子,霍少弦心一陣緊過一陣,“你別問了?!?/br> 榮淺何時受過霍少弦這樣的態(tài)度,她委屈地別開臉,甚至將路也給讓開,厲景呈要去地下車庫,一時半刻不會過來,她干脆轉(zhuǎn)身先去產(chǎn)檢科等他。 霍少弦看著榮淺步履蹣跚地向前,她穿了雙棉鞋,自然是毫無美感的,靴子已經(jīng)塞不進去,連雪地靴都沒有那么舒適,霍少弦眼里迸發(fā)出細碎的晶瑩。 這是他一直捧在手里的淺小二,可如今,他卻讓她最恨的人留在她身邊,倘若有天榮淺知道了真相,是不是連他都恨不得咬掉塊rou?霍少弦心里矛盾不已,他頓住的腳步不由跟上前。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yù)告: 35——知道四年前的真相,奔潰欲絕(精彩!) ☆、35知道四年前的真相,奔潰痛絕(精必看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