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盛書蘭點下頭,看眼榮淺,“景呈說,不讓我等下去了,一個月后我們會在吏海訂婚。” 吏海,也就是說,這次是正式的,厲家所有的親戚長輩都會到場。 榮淺本該平靜的心被揭起漣漪,她舌尖發(fā)麻,耳朵里翁翁直響,直到聽到聲林南的冷哼,這才回神,“那真是恭喜你了。” “淺淺,能得到你的祝福,我真得很開心。” 榮淺笑了笑,帶著林南離開。 林南哪還有心情逛街,她學著盛書蘭的語調(diào),捏起嗓音,“能得到你的祝福,我真得很開心,呸,我聽著怎么那么虛偽呢?” “別這樣說,盛書蘭倒沒做過害人的事,況且她這三年來照顧小米糍照顧得很好?!?/br> “關(guān)鍵我想不通,厲景呈為什么和她訂婚?你們有兒有女……” “頌頌不是他的兒子?!?/br> 林南驚得立馬就頓在原地不走了,“什么?那是誰的?” 榮淺笑了笑,“是我的?!?/br> “不是,究竟怎么回事???” 榮淺拉住林南的手腕,“走了,吃飯去?!?/br> 到了餐廳,林南還在為這件事傷神,“也就是說,厲景呈也知道了?” 榮淺一邊點菜,一邊點了點頭。 “我懂了,所以,你們倆是徹底結(jié)束掉了?!?/br> 榮淺自己寫下要點的菜名,林南完全不顧邊上的男友,她忽然變得義憤填膺,可看了眼對面的好友,又覺心疼,“頌頌不是他兒子,他就和盛書蘭訂婚了,說到底,厲景呈還是在乎你懷過別人的孩子。” 榮淺寫字的指尖陡然停頓,她想到厲景呈以前對她說過的話,說她和霍少弦不能相守,到底還是因為她被強暴過,越愛才會越在乎,越介懷。 林南的男友插進句話,“這說的也不對,不是男方的兒子,他怎么就沒想過是不是榮淺親生的,說不定是抱的呢?” 林南本來就氣憤,聽到這話,暴脾氣就來了,拿起桌上的筷子往男友腦袋上一敲,“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榮淺吃飽了撐得啊,又不是養(yǎng)個小狗,是個人都知道頌頌肯定是淺淺的兒子,我們說著事呢,被你越說越煩?!?/br> 榮淺聽聞,不由抬頭朝林南的男友看了眼。 林南搖下頭,“你別介意,他的思維總是異于常人,時不時來句話能把你憋死。” 榮淺輕笑下,繼續(xù)埋頭點菜。 飯吃到一半,沒想到會碰上霍少弦,男人只身前來,林南見狀趕緊招呼他入座,“快,坐坐?!?/br> 霍少弦坐在榮淺的旁邊,林南瞅著兩人,只覺可惜,郎才女貌多登對啊。 林南又點了幾個菜后,輕撞下男友的胳膊,“那個,淺淺啊,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我們還要去婚紗店看看?!?/br> “那我跟你們一起。”榮淺說著,要去拿包。 “別啊,”林南壓住她的手,“菜還沒上齊,霍少到這會還餓著肚子呢。” 榮淺見狀,坐了回去。 兩人對面的座位都空了,榮淺想坐到對面去,可這樣做似乎又太刻意。 林南和男友轉(zhuǎn)眼又進了商場,還沒開始逛,便看到霍少弦的身影。 他似乎在找人,林南狠狠咬下唇,拉上男友故意從厲景呈邊上經(jīng)過,“親愛的,剛才那家粵菜真好吃,真應該謝謝榮淺款待?!?/br> 她男友比較呆萌,“那你干嘛不多吃點。” “哎呀,霍少弦來了,你沒看他盯著淺淺的樣,我當然要給他們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她扭下頭,見厲景呈大步走出去,林南拉了拉男友的手臂,“我氣死他?!?/br> 男人很快理出這幾人間的關(guān)系,他搖下頭,“損友,你這不是害他們沒法獨處嗎?” 林南一聽,打了下自己的嘴,“艾瑪,還真是,我真嘴賤那!” 厲景呈跨進店內(nèi),看到榮淺和霍少弦果然緊挨著坐在那,他冷笑下,他告訴自己,他來,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吃味,而是他期待著霍少弦聽到那個真相之后的真實反應。 他提步上前,榮淺和霍少弦說著話,冷不丁抬頭,就看到厲景呈。 她沒有吃驚的表情,吃飯偶遇的事,算不上稀奇。 厲景呈看了眼他們桌上的菜,他干脆拉開椅子坐到他們對面。 霍少弦噙了抹冷笑,“不請自坐,你臉皮真夠厚的?!?/br> “反正這兒也沒人,我買你半張桌子怎么了?”厲景呈目光投向霍少弦,自始至終都沒看榮淺一眼,“知道她回來,你倒是又蠢蠢欲動了,只是霍少弦,你知道她帶回來的孩子是誰的嗎?” 榮淺抬了下眼簾,在他們兩個男人看來,這算是屬于她的不堪吧? 厲景呈,你當真是要將我的這個所謂不堪公布出來嗎? ------題外話------ 明日精彩預告: 69: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你救誰? ☆、69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你救哪個? 霍少弦聽到厲景呈的話,嘴角冷冷抹了弧度,“你不就是想說,頌頌是你兒子嗎?” 厲景呈眉眼未動,目光這才看向榮淺,他夸張地笑出聲來,“原來你連他也沒告訴。” 榮淺覺得說不說都這樣了,“厲景呈,你還管著我的事做什么?” “我只是看有些人被悶在鼓里,挺可憐的?!眳柧俺蚀钇痖L腿,擺出個悠閑的姿勢,“霍少弦,她帶回來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是別人的?!?/br> 霍少弦臉上果然露出吃驚,厲景呈看到這幅表情,扯開了嘴角,卻沒法真正笑到心里去。 “瞅瞅,真精彩?!?/br> 榮淺的心臟早已經(jīng)無堅不摧,厲景呈的話只是刺痛了下她的耳膜,不會令她痛不欲生。 霍少弦看眼榮淺,眸光陰冷地落向厲景呈,“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莫希和孫佳麟的事出來后,你不就是想跟榮淺復合嗎?你還沒弄清楚狀況是嗎?那我告訴你,榮淺跟兩個男人生過孩子,你要得起嗎?即便你離了婚再跟你的青梅復合,你是想和她各自帶著孩子做半路夫妻呢?還是讓她給你生個?”厲景呈這些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也沒考慮過什么。 榮淺抄起桌上的飲料,起身毫不猶豫潑向厲景呈。 她沒有驚叫,更沒有痛哭,一臉的平靜。 厲景呈抹了下臉,周邊的人齊刷刷看過來,榮淺將杯子重重擲到桌上,“厲景呈,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我在跟你的婚姻期間有了頌頌,是我的錯,但三年前,我們的婚姻就已經(jīng)名存實亡,更別說現(xiàn)在。況且,你也要跟盛書蘭結(jié)婚了,我和你的交集除了女兒,完完全全就斷掉了,你說我不堪,隨便,我現(xiàn)在什么話都能接受,厲景呈,但請你別當著我的面說?!?/br> 榮淺拿了包離開,霍少弦緊隨著跟出去。 不遠處的服務員過來,遞過一疊紙巾,還是桌上擦杯子的那種。 厲景呈手指抹了下,“滾開?!?/br> 他目光落向飯桌,自己的跟前,還有兩套用過的餐具,現(xiàn)在才想到林南說得那些話,榮淺跟霍少弦并不是單獨出來的。 厲景呈細細想了遍方才的話,心里又惱又氣,他話里的每個字都帶著刺,且是對一個女人生生的侮辱,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掌緊握起,誰也沒有規(guī)定過榮淺不能給別人生孩子,他卻真是氣不過,言語間自然避免不了惡毒。 服務員過來,“先生,需要埋單嗎?” 榮淺一怒之下沖了出去,霍少弦緊隨,這種氣氛之下,誰都把這事給忘了。 厲景呈看了眼,這都什么事。 來到酒店外面,榮淺深吸口氣,霍少弦攔住她,“淺小二,你當時為什么不回來找我?” “我找你有用嗎?你要只是一個人,我就真有可能會找你?!?/br> 這話,若是被厲景呈聽見,又該氣得半死,可這卻是榮淺對這段十幾年來的愛戀能夠給予的最后肯定,如果當時霍少弦真得是獨身一人,那么這種可能性為什么不能存在? “那好,那現(xiàn)在也一樣,你既然離婚了,你等著我?!?/br> 這已經(jīng)是霍少弦第二次明確地向她表明意思,榮淺搖搖頭,“少弦,我們之間,就算了吧?!?/br> “為什么?還是你對我連一點點的愛戀都沒了?” 霍少弦不信,十五年的時間,哪能說忘記就忘記? 厲景呈從里面大步出來,榮淺也抬起了腳步,不想跟他再次撞面,“頌頌還在家等著我,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的車還在停車場?!睒s淺說完,快步離開,生怕被人一把拽住似的。 厲景呈抬起頭,看到霍少弦快步?jīng)_上前,扯住榮淺的手腕將她給強行帶走了。 他心里憋著口氣,但想想又不值,氣什么?她愛怎樣就怎樣,她都把他當成一文不值了,霍少弦和她的那點事,他又何必再去管。 榮淺被霍少弦塞進副駕駛座,“少弦,我真要回去了。” “我?guī)闳€地方。” 車子一路駛向前,夜色逐漸透出朦朧之意,霍少弦專注前方,榮淺不由看他眼,三年時間,每個人的長相幾乎都沒變,她視線別出去望著窗外,似有出神。 來到公園門口,正值晚間散步的高峰期,人很多,霍少弦替她拉開副駕駛座的門。 榮淺看眼,隱約明白霍少弦為什么帶她來這了。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帶著榮淺進去。 兩人步子一致地避開人群,前方有個人工湖,邊上也是游玩的地方。 霍少弦?guī)齺淼骄d延不絕的假山前,里面有不少孩子在玩耍,霍少弦數(shù)著數(shù),到第六座時,拉住榮淺的手進去。 里面空無一人,假山的容量很小,只夠兩個人縮著肩膀站好,霍少弦踩在石塊上,伸手去夠,他也不確定那些東西還在不在,榮淺望著他頎長的身子,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清瘦的少年,就是以這樣的姿勢一遍遍踩在假山堆上。 “有了。”霍少弦話里藏不住喜悅,他將一個玻璃罐拿出來后彎腰遞給榮淺。 他并沒下來,繼續(xù)掏著。 屬于他們曾經(jīng)的記憶也一點點被深挖出來。 霍少弦跳到榮淺身側(cè),拉著她在旁邊坐下,“瞧我藏得多好,這么多年過去,居然還在?!?/br> 榮淺手里幾乎要捧不住,她打開一個粉色的糖罐子,霍少弦笑著指了指,“這是你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我陪你來放得?!?/br> 她眉眼漸柔,“那你偷看過嗎?” “沒有?!被羯傧颐q解,笑道,“你不說偷看過后就不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