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榮淺眉尖藏起陰郁,她就算出了拘留所,卻還是逃不開這個問題。 她感覺到厲景呈拉住她的手使勁收攏。 這個男人,從出生起就含著金湯匙,一步一尊貴,又步步為營算計走到今天的地位,而撕開厲家這層保護衣后,勢必有些他極力掙來的也會被剝奪干凈。 榮淺不由回握住厲景呈的手。 她想,他不拋開,她就不放手。 最關鍵的,還是要這雙牽著的手,不能在厲景呈手里散開。 榮淺側首,看到厲景呈顛倒眾生的臉劃開抹笑,亮彩璀璨見底,灼灼光華,他的每個五官生動到令榮淺忍不住想去觸摸。 她看到厲景呈的嘴角動了動。 “隨便你,你要收回,我就雙手奉上,只是以后,我想要愛誰,你們誰都別來管!” ☆、24問出當年的事 隨著厲景呈這話的吐露,所有人的神色各異。 沈靜曼焦急心慌,厲青云面色刷得也變了,鞏卿鞏裕藏不住嘴邊的冷笑,盛書蘭癱倒在床上動也沒動,一眼望去,怕是只有厲景尋,面容冷靜,眼里波瀾不現(xiàn)。 厲景呈抓緊榮淺的手。 沈靜曼驚喊聲,“景呈!你就這樣走了嗎?” 榮淺聽到她嗓音里帶著哽咽,跨出這個病房,就要代表失去厲家所有的庇佑。 厲景呈還是毫不猶豫走了。 榮淺跟在他身側,兩人均沉默著,出了醫(yī)院,厲景呈驅車直回東苑。 回到那里,卻見傭人已將他們的行李準備好。 厲景呈望著榮淺臉上的猶疑,“從我以為你失蹤的那刻起,我就讓人備好了,今晚開始,我們搬出東苑?!?/br> 榮淺點點頭,“好?!?/br> 厲景呈從開啟自己的公司那日起,就懂得如何往名下塞各種產業(yè)。 住的地方也已經令人打掃出來,榮淺抱著小米糍來到新的家,她心里其實有疑慮,既然出了厲家,為什么不回南盛市。 只是,厲景呈心里更清楚,老爺子不會這么輕易放走他的,怕是一早就下了禁足令,他手下還養(yǎng)著一批專業(yè)特工。 想到這,他就覺得好笑。 厲青云的掌控欲向來這么張揚,而厲家,也不僅僅為商這么簡單。 只是厲景呈打小就顯露出高于常人的從商技能,他對別的事興致不大,這才有了今時今日自己創(chuàng)立下的地位。 小米糍一直沒醒過,榮淺將她放到床上。 剛要起身,腰部便被一雙手纏住,“既然你聽了那些話,回家為什么不問我?” “我剛要問,媽就打電話過來了?!?/br> 厲景呈臉貼住榮淺的脊背,她雙手撐住床沿,“厲景呈,當年當時,你要什么女人沒有,為什么要用強暴這么激烈的手段?” 這個問題,榮淺以前也問過。 厲景呈卻從沒回答過。 她聽到身后人均勻的呼吸聲,榮淺彎著腰,渾身發(fā)酸,“還是,你真的受到了什么事的刺激?” 厲景呈坐到床上,順勢將她抱住,“如果我說,我當年發(fā)病了,你信么?” 榮淺心臟漏跳了一拍,“發(fā)病,你生什么病了?” 男人下巴在她頸間摩挲,合起雙目,“一種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病?!?/br> 話已至此,厲景呈似乎不想再繼續(xù)往下說,他捏著榮淺的手掌,“你只需知道,我曾經對你的傷害,并不是像盛書蘭說的那樣?!?/br> 榮淺噤聲,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想,厲景呈想說明白的時候,自然會和她說的。 只是,榮淺意料不到,厲景呈平日里身強力壯,究竟是什么病能令他那樣失控? 而厲青云那邊,也說到做到,第二天就收回了所有厲家名下的投資和產業(yè)。 沈靜曼一個晚上幾乎未合眼,回到家得知這個消息,著急上火找到厲青云。 “老爺,你真打算做的這樣絕?” “景呈是我兒子,不逼一逼他不行?!?/br> “我知道您的苦心,”沈靜曼小心著用詞,“但這樣逼,我怕適得其反?!?/br> “那也行,”厲青云抬起眼簾看她眼,“那就讓老二娶,反正兩個都是我兒子?!?/br> 沈靜曼聽聞,只好噤聲不語。 盛書蘭翌日便出院了,鞏卿和鞏裕親自照顧她,沈靜曼心里有別的事,也就沒了這份心思。 榮淺撞人的事,最終由厲景呈出面解決。 他的態(tài)度擺在那里,厲青云也就不去管這件事。 最終,認定為對方自殺。 他當時身患絕癥,無力醫(yī)治,所以才走上這條路,盡管這樣,厲景呈還是承擔了所有的醫(yī)藥費,也沒將他背地里和厲青云做的交易捅出來。 不管怎樣,人之將死,再說也是個犧牲品而已。 榮淺將小米糍送到托兒班,她也去了拍賣行工作。 盛書蘭休養(yǎng)兩日,精神也恢復過來。 長桌上少了厲景呈一家,就顯得空蕩蕩,盡管他們在這沒吃過幾頓飯,可盛書蘭就是習慣了有他在的氣息。 鞏裕替她夾著菜,盛書蘭面容憔悴,雙眼無神,嘴里的飯菜咀嚼半天后才吞咽下去。 “爸。” 厲青云抬頭看看她。 “您別再逼景呈了,強扭的瓜不甜,我想通了?!?/br> 厲景尋挑挑眉,盛書蘭接下來的話才令他吃驚。 “我爸媽的意思,肯定是想讓我找個能守護我的人,既然景呈有了榮淺,如果,如果二少肯娶的話,我愿意跟著他?!?/br> 沈靜曼手里的筷子往碗上一敲,發(fā)出叮當巨響,她目露驚愕,“書蘭,你說什么?” “媽,我等了景呈不是幾年,我也絕望了?!?/br> 厲景尋手里的筷子輕撥米粒,厲青云臉色未變,“你真的愿意跟著景尋?” 盛書蘭點點頭。 鞏卿和鞏裕還很難消化這個消息。 畢竟盛書蘭對厲景呈死心塌地至今,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沈靜曼再也吃不進一口飯。 厲青云尋思片刻,“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br> 厲景尋嘴角挽著抹笑,盛書蘭放下筷子,“我先回房了?!?/br> 沈靜曼也跟著起身。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房間,沈靜曼將門關上,“書蘭,你腦子糊涂了是不是?” “媽,我沒糊涂?!?/br> “那為什么要跟著老二?” “不然我還能怎樣?當年的事一出來,景呈不要我,現(xiàn)在除了二少,誰還能要我?”盛書蘭痛苦地捂住面孔,“景呈現(xiàn)在連跟我說句話都覺得不耐煩,我要再纏著,還有意思嗎?” 沈靜曼心里怨怪,可還能怪誰,現(xiàn)在兒子不在厲家,盛書蘭再嫁給厲景尋的話,她cao勞這么多年的苦心全白費了。 “媽,謝謝你從小到大把我?guī)г谏磉叜斢H生女兒一樣養(yǎng),我不會忘記的?!?/br> 沈靜曼冷冷笑開,不會忘記,卻要嫁給她死對頭的兒子,到時候他們遲早會在一路里。 這消息,對鞏卿鞏裕來說就像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反正到時候娶來做小,主要是厲景尋在家里的地位就穩(wěn)固了。 厲景呈要在吏海重新有番作為,就要使得威厲的腳步扎穩(wěn)。 而第一步,就要有新的產品問世。 先前的手機在全國打開市場,一款新的筆記本電腦在蓄勢待發(fā)了這么久后準備伺機上市,這是開拓并發(fā)展的首要機遇。 榮淺從拍賣行出來,知道今天是新款電腦上市的日子,她刻意請了假,想過去看看。 驅車經過蛋糕店,榮淺下去買了個現(xiàn)成的小蛋糕。 她一邊開車去往威厲,目光時不時看向副駕駛座。 來到偌大的廣場,看到外面排著長龍,新上市售賣,首開三天都是在厲景呈旗下的威厲公司,爾后,各大商場和超市以及電商都會相繼鋪貨,誰都想得到第一批貨源。 榮淺好不容易找到個停車位,抬起頭,看到偌大的玻璃墻面上映襯出一張俊冷陰魅的臉,厲景呈刻意安排了發(fā)布會,男人西裝革履,頸間的紫紅色領帶還是榮淺給他配上的。他雙手撐住講臺,手邊鮮艷的花朵點綴著男人黑色閃著金絲的西服,他侃侃而逃,口齒清晰,從容間自有一股沉穩(wěn)的霸氣。 榮淺不由抿起嘴角。 她發(fā)現(xiàn),在她眼中的厲景呈,越來越顯得多面化了。 他不再拘泥受限于某個形象,他破譯青玉時的淡冷、執(zhí)起她的手離開厲家時的溫柔果敢、以及此時高貴而睥睨天下的一面,都是榮淺慢慢才發(fā)現(xiàn)出來的。 公司大門隨即打開,厚重的玻璃緩緩撤向兩邊,排在外面的人一窩蜂往里沖。 榮淺想去頂層辦公室找厲景呈,她拿起蛋糕,忽然看到里面的人群扭成一團,好像是有人打架。 年輕的女售貨員尖叫連連,數(shù)不清的保安正往里沖,很快就將打架的幾人分開。 榮淺心一沉,她提心吊膽許久,就怕這個日子出事。 她拎著蛋糕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樓。 威厲的頂層辦公室內,厲景呈背光而立,雙手負在身后,榮淺放輕腳步,旁邊的電視正直播賣場內的畫面,那兩人打得很兇,為的居然就是一個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