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jié)
唐意不由自主會想到封騁昨晚說的那些話,她猶豫再三,還是試探開口,“姐,姐夫跟你說過封騁mama的事嗎?” 唐睿挽住meimei的胳膊,邊往里面走邊說道,“說過,對外的理由是因病去世,但展年說,封騁mama有抑郁癥,最后是自殺的?!?/br> “你信嗎?”唐意脫口而出。 “他說得,我當(dāng)然信,再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唐意放慢腳步,“姐,姐夫平時在外應(yīng)酬,遇上的人肯定也多,你放心嗎?” “糖糖,你今天怎么了?”唐睿伸手揉了揉meimei的臉,“今天是我的婚禮呢,趕緊進(jìn)去,幫我打扮得漂漂亮亮。” 婚禮現(xiàn)場,唐家的親戚來的很少,唐睿的禮服也已經(jīng)換過,封展年拉著新娘的手進(jìn)入會場,唐意僵硬地拍著手,封騁也安安靜靜坐在那,目光注視著臺上的一對新人。 封展年專門給唐睿安排了兩名助手,幫著提包換衣服,所以唐意幫不上什么忙。 酒宴結(jié)束后,唐睿就和封展年一道回了封家。 唐睿給meimei安排了司機(jī),可她并沒坐車,走出酒店時,唐意手里還拿著兩盒喜糖,她攤開手掌看眼,沒有絲毫的喜悅,只覺得沉甸甸的。 封騁取了車,車前燈打得刷亮,迎面而來的司機(jī)狂按喇叭,這人會不會開車啊? 可封騁一律無視,也聽不進(jìn)去,誰讓他今天心情不爽,車前燈內(nèi)映射出一個慢慢吞吞行走得人影,封騁放慢了速度,車子就一路跟在唐意后面。 她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樣子,就連安排的車她也沒坐,從酒席上用餐時,她就滿腹心事了,封騁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作用了。 唐意心有僥幸,安慰著自己,說不定jiejie就能讓封展年收心呢?可十有,劣根性還是會戰(zhàn)勝他僅有的責(zé)任感以及忠誠。 封騁盯著她的背影,心里有種難言的情愫在滋生,他腦子里又迸出無辜兩字,是啊,唐意是無辜的,可她已經(jīng)被卷進(jìn)來了。 婚禮過后,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恢復(fù)了平靜。 蕭謄對唐意和封騁之前的事絕口不提,唐意又找了個實習(xí)的單位,離蕭謄的公司很近。 一個月的試用期通過后,唐意從星巴克買了幾杯咖啡去往蕭謄的公司。 推開辦公室的門,袁媛從電腦跟前抬下頭,“糖糖?!?/br> “來,喝咖啡?!?/br> “謝謝。”袁媛看了眼,“你今天有好事吧?” 唐意走到蕭謄的辦公桌前,將咖啡遞給他,“就是工作落實了,以后不用提心吊膽著?!?/br> “那真要恭喜你?!?/br> 蕭謄起身來到唐意身側(cè),他長腿斜倚著辦公桌沿,手臂自然地攬住唐意肩頭,“正好,這幾天公司業(yè)績也在逐步上升,今晚我們?nèi)コ灶D好的,慶祝慶祝?!?/br> 唐意抿了口咖啡,“不用了,我炒幾個菜就行?!?/br> 袁媛看著兩人對望的神色,她忙插嘴說道,“當(dāng)然要咯,我也要去,讓蕭謄請客!” “沒問題,那現(xiàn)在就走吧?!?/br> 唐意沒再說什么,畢竟袁媛都這樣開口了,她走過去替蕭謄將外套從椅背上拿起,袁媛望著兩人站在一起的身影,她總覺得,這一幕刺眼極了,唐意出了那種事,可蕭謄卻跟沒事人似的。盡管袁媛不信,他真能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但蕭謄能做到面對唐意時不露聲色,就足夠能證明,他有多愛她。 袁媛拿起桌上的包,跟在他們后面。 就算唐意配不上蕭謄了,她卻還是只能這樣追逐著蕭謄的腳步,且有可能一輩子都追不上。 來到吃飯的地方,蕭謄將菜單給袁媛和唐意,唐意喝著帶來的咖啡,“讓袁媛點吧?!?/br> 袁媛果然也就不客氣了,點的每個菜都是自己喜歡吃的,抬起眼簾,看到唐意正湊在蕭謄耳邊說著什么,袁媛一口氣堵在喉間,“糖糖,其實上次那筆錢,你不用著急還給我的,還驚動了你姐夫,我和你誰跟誰???” 唐意盡量不去回憶那件事的細(xì)節(jié),“那是你低價賣車換來的錢,袁媛,一直沒跟你好好說聲謝謝,我改天再請你吃飯?!?/br> “瞧你那么客氣干嘛,再說了,只要你沒事就好?!?/br> 唐意的笑容微僵,蕭謄的面色也有些陰下去,面對封騁,他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又有什么別的法子呢? 吃過晚飯出去,蕭謄喝了幾杯酒,晚風(fēng)吹拂到面上,連走路都覺得輕飄飄的。 袁媛的新車就停在不遠(yuǎn)處,幾人剛走出酒店,后面就傳來陣凌亂的腳步聲,“讓讓,快讓開!” 唐意的肩膀猛地被撞了下,她痛呼出聲,定睛一看,是名酒店的服務(wù)員。 那件印著酒店名稱的酒紅色馬甲格外顯眼,他方才撞到了唐意的肩膀,以至于這會差點栽倒在地,看他的樣子,后面似乎有洪水猛獸一般。 唐意拉過蕭謄站到旁邊,耳畔一陣呼呼的風(fēng)聲凜冽飛過去,唐意還未來得及細(xì)看,那名奔跑的男人嘴里就發(fā)出了凄厲地慘叫聲,他捂著被酒瓶砸中的后腦勺,癱軟在了地上。 呼啦啦,唐意的身邊又有好幾人過去。 清一色的保鏢,將那個人的去路給封死了。 唐意余光瞥到個人影經(jīng)過,那是一張于她來說毫不陌生的臉,自從唐睿結(jié)婚后,封騁就沒再糾纏過她,許是覺得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對付她也沒意思了。正在唐意暗自慶幸的時候,卻又碰上了。 男人蜷縮在地上,封騁徑自向前,二話不說,抬起腿就照著對方的軟肋處猛踢,那悶哼聲聽在耳中,似在受著什么嚴(yán)厲的極刑,唐意不由后退了兩步。 封騁沒有給男人喘息的機(jī)會,許久后,他才居高臨下站定到旁邊,男人手掌扶著腰,看上去動不了了,夜涼如水,潑墨一般揮灑下來的濃光擋不住封騁面部透出來的陰鷙。 “東西在哪?”他冷冷問道。 “封少,我真是這個酒店的服務(wù)員,我什么都沒做啊?!?/br> 封騁冷哼聲,唐意最清楚這里面代表的意思了,一名保鏢上前撕開男人的馬甲,上上下下仔細(xì)翻找了一遍?!胺馍?,沒有。” 封騁眸子一凜,里面洶涌而起的光兇悍無比,“你不想活了是嗎?敢偷拍我,你長了幾顆腦袋?” 男人怎么都不肯承認(rèn),“我什么都沒看到……” 蕭謄攥住唐意的手,這邊過不去了,只能從另一側(cè)離開。 就在他抬腿的瞬間,地上的男人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jī),他忍痛撐起身,“兄弟,兄弟,救我!” 他挪上前幾步,并朝蕭謄伸出了手。 唐意害怕地躲到蕭謄身側(cè),蕭謄一時沒認(rèn)出對方,才轉(zhuǎn)身,那人再度喊道,“蕭謄,我是趙崗?。 ?/br> 蕭謄身形猛地一僵,他轉(zhuǎn)身,又上前了幾步,這才看清楚,“趙崗?!” “兄弟,救我??!” 這個名字,唐意從蕭謄的嘴里聽過,據(jù)說是他高中時期最鐵的哥們,后來因為念大學(xué)不在同一個城市就分開了,但平日里也會有電話聯(lián)絡(luò)。 趙崗捂著后腦勺,滿手的血,蕭謄蹲下身,“你怎么回事?” 趙崗欲言又止,臉色痛苦,血已經(jīng)順著頭皮流入頸子。蕭謄的手剛扶到趙崗肩頭,封騁垂下的眼簾便輕抬了下,“怎么,他跟你認(rèn)識?” 唐意杵在那沒動,命運(yùn)總是愛拿沒權(quán)沒勢的人開玩笑。 封騁上前,一腳踩住趙崗的膝蓋,“說,東西在哪?” “我真的沒拍到什么,放過我吧?!壁w崗嘴上不敢強(qiáng)硬,也知道這種事一旦被封騁發(fā)現(xiàn),勢必會去掉半條命。 蕭謄欲要將趙崗攙扶起身,封騁腳底下使勁,“你也想摻和進(jìn)來?” 唐意急得握緊手掌,蕭謄卻不能不顧自己朋友的死活,“你們搜身也搜過了,既然沒找到東西,就說明他沒撒謊,即便他真的拍到了什么,但至少他沒帶出酒店……” “這些話,還用你來教我嗎?”封騁腳尖碾壓幾下,趙崗?fù)吹眉饨羞B連,“我要這樣放他走,今后我還怎么立規(guī)矩?隨隨便便就能來幾個人替我拍拍照是嗎?” 封騁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我的這張臉,可比你們這些人的命還值錢!” 他向來喜歡將人踩在腳底下,蕭謄面目冷峻,“你這樣是草菅人命。” 封騁雙手抱在胸前,視線平視向前,看到唐意站在好幾米開外,他嘴角忽然一勾,好像才發(fā)現(xiàn)她一樣,翹起的弧度勾人攝魂,“小姨,原來你也在啊,一個多月不見,是不是想我了?” 唐意真想轉(zhuǎn)身就跑,蕭謄回過頭看了她眼,給她一個讓她趕緊離開的眼神。 恰好,袁媛取了車過來,她落下車窗,“糖糖,蕭謄……” 一眼看去,袁媛察覺到不對勁,她推開車門下來,“怎么回事?” 唐意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別上前。 封騁招過一人上前,“去,把酒店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看看他跑出來前去過哪了,一定要把東西搜出來?!?/br> “是。” 蕭謄欲要將趙崗拉起身,封騁一腳踹向他肩膀,蕭謄猝然倒地,唐意見狀,快步跑了過去,“蕭謄!” “把這個人給我?guī)Щ厝?!?/br> 兩名保鏢上前拉扯,趙崗眼里露出驚恐,封騁的手段他們不是沒有聽說過,趙崗撕開嗓門求饒,“放過我吧,我真沒拍什么東西,封少,您大人大量……” 蕭謄一把拉住他的肩膀,封騁眼里的厲色掃向唐意,“小姨,看在我們一刻過得份上,我不和你男人計較,他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要不然,你可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袁媛不由看了眼唐意,封騁這話,說得再明顯不過了,她就說么,他們之間怎么可能清白得了? 趙崗被強(qiáng)行拖出去幾步,封騁的車已經(jīng)開了過來,蕭謄聽到封騁的這席話,胸腔內(nèi)的怒火陡然集聚到一起,封騁邁開長腿走向自己的座駕,蕭謄攥緊拳頭,大步上前,揮出去的力道足能擊斃一頭健壯的牛,而就在此時,封騁身側(cè)的保鏢卻一把擒住蕭謄的手腕,將他的手臂強(qiáng)行扭到身后。 封騁撣了撣肩頭,轉(zhuǎn)過身,“一起帶走?!?/br> “不要!”唐意追上前,“蕭謄,你快回來?!?/br> 趙崗率先被丟進(jìn)商務(wù)車內(nèi),蕭謄回頭看眼,“糖糖,你快走!” 封騁擋住唐意追過去的步伐,“你也看到了,是他敬酒不吃吃罰酒?!?/br> “封騁,東西你已經(jīng)讓人去找了,再說,整個藺安市還有誰能威脅到你?不過是你抬抬手的事,你何必要把人逼到絕路呢?” “我就是不想抬手,怎樣?”封騁的口氣也硬起來,“我治個人,要你們出來多管閑事?現(xiàn)在好了,把自己連累進(jìn)去了吧?” “你真欠抽!” 封騁眼角閃過抹邪佞的光,“我欠抽,你還欠做呢?!?/br> “你!” 蕭謄被兩名保鏢強(qiáng)行塞進(jìn)了車內(nèi),唐意欲要過去,封騁手掌推住她的肩膀,“你可以去求求你姐,讓她吹一陣枕頭風(fēng),但我奉勸你一句,我今晚跟人談得是封家的生意,我爸不會管我,你也別讓你jiejie總是什么事都找我爸開口了,掉價?!?/br> 車門砰的被拉上,商務(wù)車爾后絕塵而去。 封騁欲要離開,唐意追上前步,“你打算將他們怎樣?” “放心,我不會交給警察的。” “封騁!” 男人拉開跑車的車門,側(cè)過頭看她,“小姨,我一個多月沒找你了吧,你說,你怎么就和一只小白兔似的,又撲向我了呢?” 他坐了進(jìn)去,發(fā)動引擎飛馳著離開。 袁媛走到唐意身邊,“這可怎么辦啊?” 唐意杵在原地沒動。 “糖糖,我看封騁對你肯定有別的心思,要不然,他抓蕭謄做什么啊?”袁媛看眼唐意的側(cè)臉,繼續(xù)說道,“封家在藺安市本來就一手遮天,封騁要看上的女人,哪個能逃得過去啊?你們兩這樣,經(jīng)得起幾次折騰呢?封騁不想玩了,那好,大家都有好日子過,可他要哪天興起,這場游戲,你和蕭謄就要奉陪到底,哪一次,不是你們體無完膚,而他卻毫發(fā)無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