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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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兩,對這么大的一個盤口來說不算什么,對一個老門老戶的京城世家來說可能也不是沒有,但對個人,哪怕是少爺出身的個人,也絕對是一筆大數(shù)目了!禁衛(wèi)軍是少爺兵,但貴門嫡子卻不多——真有那個出身,自有更好的出路。所以,要不就是落魄家族的嫡系,要不就是一般的旁枝。這些人一般來說是不缺吃穿,每個月可能也有幾兩銀子的零花,可讓他們拿出幾百兩就需要湊手,上千兩那是一定要為難的。上萬兩,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大數(shù)字。 這就像現(xiàn)代小康之家的孩子們,從小吃著西式牛排,喝著外國牛奶,穿著耐克阿迪,工作后可能還會得家中資助開輛一二十萬的四輪車,平時看起來也是滋潤舒服,在同齡人眼中很是風(fēng)光,可一千萬絕對是他們平時只敢想象的數(shù)字,是需要買彩票才能得到的——就算有相當(dāng)能力的孩子,若沒有奇遇,也要奮斗個一二十年才能積累起這筆財富。 金錢,在什么時候都是有用的。 現(xiàn)代有一句俗語,很多時候說感情不夠,其實只是錢不夠。一萬兩不算多但在什么時候都不算少了,也許還不能影響盤口,但絕對能影響廣大大隊長們的情緒,特別再加上朱二公子的那番話。 而在把那一萬兩拍到劉老六身上后,朱抵的雙目更亮了,他看著自己的手下:“我相信自己能贏,你們呢?” “哪個王八蛋不相信自己!”一個大隊長從人群中走出來,“將軍,請容屬下回去拿銀子。咱們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支持,也怪不得別人覺得咱們會輸!” 朱抵看了那個大隊長一眼,微微的點了下頭:“我?guī)銈儊碇皇亲屇銈兛纯次业臎Q心,不過對自己有信心的,也不妨來押一注,給自己掙個小錢。銀子嘛,總是不燒手的?!?/br> 這話一出,眾人一片sao動,是啊,既然能贏,為什么不買自己?這個時候沒有人再想到他們會輸,此時的氣氛,朱抵表現(xiàn)出來的強勢都令他們暫時忘了這一點,也忘了早先的顧慮。當(dāng)下就有第二個要求回去拿銀子的,立刻就有第三第四個。當(dāng)大多數(shù)人都要求回去拿銀子的時候,朱抵才擺擺手:“現(xiàn)在,咱們先回去,銀子的事等一會兒解散再說。還是那句話,這事不勉強。愿意押注的就押,不愿意押注的也無所謂。咱們禁衛(wèi)軍的榮譽并不只體現(xiàn)在這里面。勝利!當(dāng)兵的只有打勝了仗才是真有面子!當(dāng)兵的連個勝仗都沒打過,那叫什么兵?!當(dāng)我們打贏這一仗,那些嘲笑我們的鄙視我們的懷疑我們的統(tǒng)統(tǒng)都變成了打自己的臉!可相反,如果我們被打敗了,那就真的是被打臉了!我朱抵不喜歡被人打臉,我相信你們也都不喜歡!現(xiàn)在,向后——轉(zhuǎn)!起步——走!” 所有大隊長齊刷刷的轉(zhuǎn)過了身,在來的時候他們心中充滿了懷疑以及各種不確定,而現(xiàn)在,則變成了一片火熱。朱抵的演講并不怎么高明,但他的手下正是容易被煽動起來的年齡,就算有那老成持重的也會不由自主的被氣氛帶動。而且,這兩年來朱抵已經(jīng)在他們心目中建立起了一定的威望,也許不是完全的敬服,可絕對有懼怕和服從,哪怕對他有些不屑的人也不愿同他作對。所以大多數(shù)人在解散后都拿著銀子來到了順?biāo)€坊,當(dāng)然,他們拿的并不多,有三五兩的,有七八兩的,甚至還有一二兩的,可這卻是一個信號——禁衛(wèi)軍在買自己勝!那這是不是表示他們對這一仗很有信心? “買自己贏就真的能贏嗎?那我買大還開小呢?!边@是有的人的冷笑,這個論調(diào)得到很多人的同意,但這一次,禁衛(wèi)軍對這個論調(diào)進行了反彈——老子都買自己贏了,你們還說老子會輸,這是不是看不起老子? “不買將軍的,就是不相信弟兄們,就是懦夫!那河北衛(wèi)是什么東西,怎么可能贏得了咱們?叫我說,咱們兄弟們就要來一票大的,讓那些人見識見識咱們禁衛(wèi)軍的厲害,我王軍帶頭,拿出八百兩,其他的大家看心意吧?!蹦莻€最初站出來的大隊長對自己的手下說著,而他這么一說,他手下的士兵也不由動容。都是一個隊的,又同在京里,彼此都比較熟悉,王軍是王家的旁枝,說起來也是王家子弟,可家族對他并沒有太多照顧,否則以詩書傳家的王家子弟怎么也不該來當(dāng)禁衛(wèi)軍,而且還是從小兵做起——他這個大隊長還是近兩年才升上來的。他是他們這百十號人里官職最高的,卻幾乎可以說是最窮的,八百兩,恐怕要連老婆的嫁妝都先當(dāng)了才能湊出來。 “頭兒,你這拿的……” “怕什么,咱們是一定會贏的,我這八百兩出去,回來的就是兩千多兩!將軍都敢拿一萬兩出來,我還舍不得這八百兩嗎?還是你們覺得,咱們連河北衛(wèi)都打不贏?” “干了!”當(dāng)下就有人一咬牙,大聲道,“就像隊長說的,既然咱們一定會贏,為什么怕下注?我下二百兩!” “我一百兩!” “我一百五十兩!” “我八十兩……我是真的只能拿出八十兩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前段日子的開銷。” 你一個,我一個,少爺兵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缺錢,他們也許拿不出太大數(shù)額,但幾十里卻不是太為難,湊吧湊吧,也能湊出個上百兩。這些錢放在一個人身上不算什么,但當(dāng)十個人、百個人、千個人加在一起的時候,那就是一筆龐大的數(shù)字。而且,他們也令外面人看到了自己的決心,當(dāng)你只出三五兩的時候大家會覺得這就是個意思,可當(dāng)你出三五十兩、三五百兩的時候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dāng)然,來自家中的壓力同樣是有的,可這一次那些人有話說了:“我們將軍拿出了一萬兩,大隊長拿出了幾百兩,隔壁的張三還出了一百兩,我要是連五十兩都不敢拿,也太窩囊了,而且,弟兄們會怎么看我?我以后還要不要出來混了?娘,你要真心疼我,就再給我些銀子,我們是必定會贏的?!?/br> 這樣的話,大多換來一番絮叨,但江湖流言卻變了:“我小姨子的二表哥說他們家少爺摩拳擦掌,還寫了血書呢,看來這次是必定要贏的?!?/br> “寫血書就能贏?” “這你就不懂了吧,早先為什么覺得他們不能贏?因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認真打?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下了那么大的本,你說他們會想輸嗎?如果對手是遼東鐵騎那不說了,就算再寫血書他們也不見得能贏,可河北衛(wèi)??!你知道河北衛(wèi)以前做過什么嗎?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沒聽他們打過什么勝仗。說他們的統(tǒng)領(lǐng)是個姓霍的,你認識他嗎?我也不認識。你說這么一個人帶著這么一群兵隨便能怎么厲害。禁衛(wèi)軍就不同了,好歹人家的裝備好,還一個個人高馬大的,還是朱將軍統(tǒng)領(lǐng)的,你覺得誰會贏?朱將軍吧,我也這么覺得。什么,你買了朱將軍輸?沒關(guān)系,再買回來嘛!” 這樣的話在街頭巷尾流傳著,于是,被禁衛(wèi)軍壓下的賠率再一次降低,到最后,買朱抵勝已不足一分了。這也就是說你花一兩銀子買朱抵勝,也不會賺得一分銀。而人就是這么奇怪,越是這樣,買的越多,到前三天封盤的時候,買朱抵的贏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而也在這一天,兩軍開始向園林進發(fā)。 頭一天晚上,朱抵大吃了一頓,本想與安姐說些私房話的,誰知卻被南安王叫了過去。這是自他們小廚房的事鬧僵后,南安王第一次叫他。在南安王的書房里,父子倆久久相對無言,過了好一會兒南安王才道:“這一次的演習(xí),你有信心嗎?” 朱抵一撇嘴:“沒有我就不打了。” 南安王看了他一眼:“別大意?;暨|這個人不簡單,你以為前段時間的流言是怎么出來的?賠率是怎么上升的?這個人也就是沒有機會,否則早不止于此了?!?/br> 朱抵咧嘴一笑:“當(dāng)兵的,還是要打過才算?!?/br> ☆、第181章 第五十章 南安王看著對面的朱抵,心中的情緒是復(fù)雜的。早先,他從沒指望過這個兒子會有什么出息,哪怕他曾經(jīng)動過那個想法,也不是因為朱抵的才能,那時候朱二也沒什么才能,除了惹是生非。 可離家?guī)啄辏@個兒子再回來的時候卻是另一副面貌。他還是那么嬉皮笑臉的,還是那么不守規(guī)矩的??稍谶@副面貌下面仿佛更有一些別的東西,這個時候他才驚覺——他真的,了解過這個兒子嗎? 認識到這一點的南安王其實是有些失落的。早先他認為自己家庭和美,雖然子嗣不多,卻也少了很多事端。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所謂和美不過是他的認為。他以為他是這個家的主導(dǎo)者,最后他發(fā)現(xiàn),其實他什么都不是。在這個家里,他又了解過誰? 朱抵本來擺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當(dāng)南安王看著他久久不語的時候,朱二公子也有點擺不出臉上的架勢了。這倒不是他臉皮不夠厚,而是他發(fā)現(xiàn)南安王并不是單純的看他,而是好像寄托了很多感情。這讓一向沒得到過什么父愛的朱二公子有些慌亂,他抓抓頭:“您要沒別的吩咐,我就先下了?!?/br> “你喜歡打仗嗎?” “?。俊?/br> “你喜歡目前的職位嗎?” 朱抵眨眨眼:“不是太滿意,我覺得我應(yīng)該做元帥的,不過這一點就不用您cao心了,我會慢慢爬上去的?!?/br> 南安王嘴角抽了一下,最后“……好好打。” 朱抵一笑:“一定?!?/br> 南安王看著朱抵的背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自豪。這是他的兒子,有朝氣有自信更有能力,這樣的兒子是讓他預(yù)料不到的,也是讓他為難的,這樣的兒子,他怎么忍心拘束他?哪怕是那樣的光環(huán)對他也是扼殺。 而此時,朱抵也在想著他,就在剛才,他忽然有一種自己和南安王非常親近的想法。他搖搖頭,甩掉這個有些荒唐的念頭。南安王是他的父親不錯,但他先是一個王爺,接著才會是他的父親,這一點他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 他回到他們的小院,安姐正在檢查他要帶去的東西。武器裝備是由朝廷統(tǒng)一供給的,他能帶去的也就是一些日用品,比如貼身衣服,巾帕手絹,此外就是一大包的rou干。糧食也是由朝廷統(tǒng)一安排的,不過私底下帶一些小吃食也不算違規(guī)。至于水壺衣服牙具,禁衛(wèi)軍中有統(tǒng)一發(fā)放的,倒是不用怎么準(zhǔn)備。 所以總的來說朱抵需要帶走的并不多,而且都不是離不開的,但安姐卻不想他落下一樣,朱抵進門的時候她正在猶豫,要不要給他加一包茶葉。要說這是好東西,提神醒腦,也不占地方重量,但安姐卻不由擔(dān)心他喝多了睡不著怎么辦。本來遇到這種事就容易精神亢奮,再喝點茶葉到時候豈不就剩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功夫了? 正巧這時候朱抵進門,她立刻就問了,朱抵搖搖頭:“不用了,到時候不見得有機會燒水?!?/br> 安姐敲敲頭:“看我這腦子,那就不帶了,你看這些可以吧?!?/br> “已經(jīng)足夠了,不見得能用的完了。哦,對了,meimei你做的那些玫瑰花片不如給我一些,我看那個倒不一定要用熱水泡?!?/br> 安姐看了他一眼,還是讓思煙去取了一些,之后她就把思煙打發(fā)了出去:“王爺同你說了什么?!?/br> “也沒什么,就是讓我好好打?!?/br> 安姐看了眼他的臉色,笑道:“王爺這是關(guān)心你呢。” 朱抵也知道南安王應(yīng)該是在關(guān)心他,但這種關(guān)心他實在太陌生了,所以也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聽到安姐這么說他胡亂的點了下頭,抓著她的手:“我這邊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可千萬小心。大嫂馬上就要生了,真不行的話,你不如就找借口回去避避?!?/br> 安姐愕然的看著他。隨著王氏的臨產(chǎn)期越來越近,南安王妃的精神也越來越緊張,簡直都快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安姐到那邊請個安,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中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那種感覺,就點像猛獸守護幼崽,可又不完全一樣,總之就是令人瘆的慌。過去安姐去請安,好歹總會說兩句閑話,過一下面子情,現(xiàn)在卻恨不得天天來個小日子,好有借口不去。 朱抵走后要怎么辦,她也想過這個問題。一方面她覺得問題不是太大,因為按照預(yù)計,這次演習(xí)從去到回,應(yīng)該不超過二十天。而王氏的預(yù)產(chǎn)期則在七月中旬,雖然生孩子這種事既有可能提前又有可能延后,可沒有意外的話,王氏應(yīng)該還是在朱抵回來后生的。話再說過來,她只要不往前湊,不與王氏發(fā)生接觸,那就算真有什么,南安王妃也不該找到她身上——天底下嫡子媳婦生孩子出問題的多了,難道都去找庶子媳婦的麻煩? 可另一方面,她又總覺得南安王妃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她太在意王氏的這一胎了,在意的……仿佛這就是她最后的賭博?,F(xiàn)在府里不僅有一位太醫(yī),還有兩個從宮里請來的接生嬤嬤,此外京里兩個定好的接生婆也都訂好了日子了,再過幾天就會住進來。而正院那邊也新收拾出來一個小廚房,為的就是到時候好燒開水。 當(dāng)然如果只是這樣,南安王妃還是只能說緊張,不能說著魔,真正令安姐吃驚的是,她把王氏安排了自己屋里,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 是的,在民間兒媳婦快生產(chǎn)的時候,婆婆為防意外,有可能會同兒媳婦住在一起照顧。但那是民間,還要是條件比較差的,稍微有點錢的,能請媽子丫頭的都不會這么做,更不要說是富貴之家,更不要說在王府里了!更不要說,這個人還是南安王妃了! 如果要形容的話,南安王妃身上會有很多詞匯,也許還要寫一篇長達千字的論文,但只從表面來說,那就是雍容華貴,極重臉面。不管私底下如何,表面上的事情,那是一定會做的非常漂亮。而同王氏同住這件事,怎么也說不上漂亮。這段日子她也同京城的一些女眷有過往來,雖然人家當(dāng)著她的面什么都沒有說,但根據(jù)思煙冰琴的回饋,外面那真是說什么的都有了! 雖然往好里說,這是南安王妃擔(dān)心王氏的這一胎——事實也的確如此,可這實在太不符合他們這個階層的規(guī)矩了。而且讓外人看來也會覺得這南安王府處處殺機,人心詭異。有的話都牽連到她身上了,雖然她同王氏只是妯娌,但隱隱的,王氏這一胎若生不好,她也能成為得利者? 這些還屬于比較靠譜的,有那不靠譜的說的更離奇了,比如有說王氏根本就沒有懷胎的,更有說王氏這一胎其實不是朱納的??傊f什么的都有,真要認真起來,南安王府從上到下都惹了一身sao。 這些非議南安王妃不可能不知道,甚至在做這事之前她都應(yīng)該想到了,可她還是這么做了。甚至連北定王家的人出面也被她擋了回去,安姐不知道她同北定王家的人說了什么,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南安王妃不正常了。 正常的南安王妃不會因為王氏生產(chǎn)的事直接對她下手,起碼不會立刻的明目張膽的,不正常的南安王妃……這真不好按常理算?。∷运蚕肓?,朱抵這邊一走,她就天天外出,借口都是現(xiàn)成的——為朱二公子禮佛嘛,反正京城周圍的大小廟宇不少,她挨個走一圈也能走到朱抵回來了。 她沒想到朱二公子給個更夸張的主意,直接就不在南安王府住了?! “這……好嗎?”如果是早先,她一定不會有這份遲疑,保全自己是最重要的,但在經(jīng)過江寧的事之后,她也開始了反思。早先覺得情況不對,就立刻離開真的是正確的嗎?不錯,從道理上來看她是對的。因為那個時候她想的是,萬一高老爺這里有了麻煩,那他們在老家總有轉(zhuǎn)圜的余地,這也是高老爺?shù)南敕?,所以他才會恨不得把他們?nèi)叶即虬摺?删退闼@么安排了,從心中就真的希望他們都走嗎? 在現(xiàn)代看電視劇,經(jīng)常會有這樣的鏡頭:男的讓女的走,女的就是不走,最后拖累的男的欲生欲死——如果不是編劇安排,一定是要活活被虐死的。那時候總說這女的傻,留下有什么用呢,趕快離開求救才是上策??涩F(xiàn)在再看,真遇上了這種事,女的轉(zhuǎn)頭就走,男的心中就沒有絲毫的失落?哪怕他明知道離開是對的。 當(dāng)然離開還是正確的,可是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呢?如果朱抵一離開她就回高家,那就是紅果果的告訴南安王妃,我怕你對我下手。潛臺詞則是,你會對我下手。 說句實在話,安姐不在乎和南安王妃魚死網(wǎng)破,大不了分家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至于外面人的評價,世俗的議論真不是她所在乎的。但她不在乎,不代表朱抵不在乎。再怎么說朱抵也是南安王府的二公子,真到了那一步,別的不說,只是仕途上就一定會受影響。 “沒什么不好的,你就說你家老太太有病了需要你侍疾?!?/br> 安姐的臉囧了起來,雖然她同高老太太的關(guān)系是不太好,但這么說她好像也不太好。 “或者說你二叔病了,雖然你二叔病了同你沒太大關(guān)系,但他不是精神不太正常嗎?你說高家現(xiàn)在那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可不就需要你去主持乾坤?” 安姐的臉更囧了,眼見朱抵又要開口,她連忙道:“我不是說這個,而是說如果這么做了,母妃那邊是不是不太好看?” 朱抵的臉?biāo)⒌囊幌伦兞?,如果早先還帶了幾分笑意,此時則變得異常嚴(yán)肅,他直直的看著安姐,瞳孔幽深,點點光亮隱隱的像在說著什么。安姐不由得不安了起來,她說錯話了嗎?可她說錯了什么?這么想著她又有一絲氣惱,她會說這話完全是出于擔(dān)心他好不好,他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還這么給她臉色? 而這么想的時候,她又不由想起上一次。那次也是這樣,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結(jié)果他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竟像是要吃了她?! “那一天,我本來是要去殺她的。”就在安姐越想越氣的時候,突然聽到朱抵有些冷漠的聲音,頓時她就怔住了,她有些不解的看向他,殺她?這是什么意思? “我在房上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安meimei,我是不是很懦弱?” 安姐突然覺得有些冷,她慢慢的吞了口口水:“你說的……是母妃?” “是王妃?!?/br> 安姐沒有留意他稱呼上的區(qū)別,事實上她現(xiàn)在完全被怔住了,那一天朱抵突然離去是要去殺南安王妃?這不是在開玩笑吧!關(guān)于那一天她有過很多猜測,比如朱抵找到南安王大吼一通,跑到宮里要個公道,甚至直接找南安王妃翻牌,但她想的再多,也沒想到朱抵竟是要去殺南安王妃。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為、為什么?” “這話你不應(yīng)該問我。她為什么要對你動手,為什么要對我娘動手,為什么要對那么多人動手?安meimei,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明白,那就是你完全不用顧忌這個女人,不管在什么時候,如果她威脅到你的安全,你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翻臉。保全你自己,在什么時候都是最重要的?!?/br> 安姐說不出話了,她覺得對面的朱抵是那么的可憐需要她安撫,而又是那么強大,可以為她擋下所有的風(fēng)雨。她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自然而然的把臉靠在了他的胸上,朱抵微微一怔,然后才有些局促的、僵硬的攬上了她。 這個晚上兩人沒有太過親密,卻始終手拉著手。哪怕在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也會下意識的尋找對方。 “我大概是戀愛了?!卑步阌行┠樇t的想,她覺得這真有些荒唐,可那種自然而然的甜蜜又是她抵擋不住的。而那邊的朱抵,在過了那份沖動之后,只有一個感覺——安meimei真好! 當(dāng)然他一直都覺得安姐好的,不過這次又多了一份別的感悟:聽到他說去殺南安王妃,她都沒有嫌棄他??! ☆、第182章 第五十一章 獅林,這和安姐所熟悉的獅子林只有一字之差,卻有天壤之別。 蘇州的獅子林建于元朝,只有1.1公頃,而獅林卻足有八百公頃,如果照著圓明園、頤和園的規(guī)模修,那真是勞民傷財。好在這獅林大多是樹林山坡,偶爾有個湖也是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加工的。除了一處供休息的小樓,基本就是以原生態(tài)的面貌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要說和周圍的景色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地形更險惡些,樹林更茂密些,這在后世也被當(dāng)做當(dāng)朝太、祖的英明神武被大大的宣傳著。而在此時,朱抵和霍遼要做的,就是爭奪園林里的一處高地,誰先拿下,并守上一天,就是勝利。 這個任命看起來簡單,卻是考核了綜合素質(zhì),首先是奔襲能力,雖然在園林內(nèi),絕對說不上長途,可不管從哪個方向進入園林走上高地,都需要五六個時辰,在這五六個時辰里能發(fā)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其次,則就是攻防能力。不管是誰先拿下高地,另外一個人都不可能拱手相讓,必定是要打上一仗的。所以,就算只是一場演習(xí),基本上也能展現(xiàn)出整支軍隊的能力了。 而為了基本排除人為因素,軍部對此事也做了一番布置,比如糧食武器都是統(tǒng)一發(fā)放的。所有武器都被磨鈍了,雖然還能致命,起碼一下是扎不死人了。根據(jù)規(guī)則是一下為傷,兩下為死,凡是被對方傷了一下的就要受降,兩下的……那就要看對方要不要幫你收尸了。 當(dāng)然,此時沒有監(jiān)控,也不能排斥沒人耍賴——真要出現(xiàn)這種事,事后也絕對是只能扯皮的。但據(jù)說這一次朝廷在林子里灑滿了錦衣衛(wèi),這些錦衣衛(wèi)不會干涉雙方的行動,卻會一點一滴都記錄下來。所以,如果有把握脫離錦衣衛(wèi)的目光再說這種事,沒把握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照規(guī)矩做吧,否則就算贏了,落下一個這樣的名聲又有什么意思? 為了這次演習(xí),軍部可以說也下了大力氣,把能想到的問題都想到了,只除了一點——入口。 獅林有兩個入口,選的那個高地可以說就在正中間。但兩條路的難易程度卻是有著明顯區(qū)別的。從正門入的那條路,因為經(jīng)常有人走,修護防范工作都做的不錯,算得上是游山玩水路線,而從后門處入的那條路,則基本上就是原生態(tài)路線了,除了路不好走,和各種野獸相遇的機會也會大大增加,所以雖然從距離上來說兩條路相等,但后者要比前者多花費一半甚至更多的力氣。 所以,在所有人看來,走正門的幾乎就是拿下了一半的勝率。至于說哪個走正門哪個走后門,那就要看命了,因為軍部的人說了,現(xiàn)場抽簽,誰抽中了算誰的。 “將軍,我們要不要活動一下?”霍遼的副將劉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