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殿、殿下……這里居然有人。”烏滿驚訝道。 喬沫敲了下烏滿的頭,開口道:“他不是人?!?/br> “什么?”烏滿頓時覺得脊背發(fā)涼,吞了口口水,端詳那老頭道:“樹妖姥姥么……” 只見那老頭睜開眼,站起身,徑直朝著喬沫走了過來,烏滿渾身的龜毛都豎了起來。 老頭走到喬沫的跟前,躬身作揖道:“小神拜見上仙?!?/br> 喬沫點了點頭,開口道:“同在凡間,無需多禮,你可是這九峰山的山神?” 白胡子老頭點頭道:“小神正是?!闭f罷,嘆了口氣繼續(xù)道:“自從那魔物入山以來,小神就被她困在了此處,不知道著魔物設下的這是何種禁制,小神法力有限,用盡了各種辦法也出不去,實在是丟盡仙家的顏面?!?/br> 喬沫輕咳了一下,開口道:“這不是禁制,是龍宮的仙器,賊囊。” 老頭和烏滿兩人都疑惑的看著喬沫,目光中透露著不解。 喬沫繼續(xù)開口道:“這件仙器是一只千年烏賊,被人奪了內丹之后留下的皮囊,這身皮囊吸收日月精華上千年有了靈氣,后被人發(fā)現(xiàn)煉制成了仙器,任何東西放進去之后,都會和外界徹底隔絕,靈壓,靈識,靈力,所有的一切都無法穿透,并且空間大小可任意收縮,剛到著廟門口之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這門口有異常,那貓頭女將這廟門口設為了賊囊的入口?!?/br> 喬沫了略帶幽怨的瞪了烏滿一眼,開口道:“要不是你到處勾搭,我們怎么會落入這賊囊之中。” 烏滿:…… 真的不怪我,我已經很低調的變回了龜型,可是沒想到還是不經意中shock到了她。 喬沫低頭看了看賊囊中的一地雜物,眼中有些疑惑,那九峰山神見狀解釋道: “那魔物的性情很是古怪,并不像尋常的魔物那般嗜殺,反倒是對凡間的一些小東西很有興趣,經常會扔進來一些奇怪的東西,想來這些都是她看中之物?!?/br> 想到貓頭女先前看墨瑚的眼神,喬沫知道山神所言不假,只不過…… 喬沫和烏滿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山神老頭身上。 看中之物?人? 喬沫看了看烏滿那還算帥氣可人的顏,又看了看山神那溝壑縱橫的臉,心中嘆道: 魔物的口味果然很駁雜,不對,應該是,女人的口味果然很駁雜。 小皇子嘆了口氣,找了個角落盤膝坐了下來,抬頭看著空中朦朧的月亮。 烏滿見狀,湊到喬沫的身邊開口問道:“殿下,沒有什么辦法能出去嗎?” 喬沫開口道:“這賊囊入口從外面封閉,里面是無法打開的,若是我能喚出龍吟,興許可以有辦法,畢竟龍吟是神器,要比這仙器高上一個等級,只可惜我現(xiàn)在的真氣……” 烏滿看著喬沫打坐的姿勢,說道:“殿下,你是準備在此處修煉到能喚出龍吟嗎?” 喬沫點頭道:“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按照我現(xiàn)在的修煉速度,大約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br> 烏滿聞言,松了口氣道:“那還好?!?/br> 喬沫的眼中則是一片凝重,絲毫沒有輕松之意,他憂心忡忡的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圓月,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今天又是十五月圓之夜了,不在金金的身邊,不知道他會不會很難受…… 第52章 記憶也是有好有懷的 金臻一早離開房間的時候,喬沫還在睡覺,神清氣爽的他發(fā)覺自己越來越貪戀和喬沫在一起的感覺了,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三年前,金博亞震斷了自己周身的經脈,在國外的幾年里,金臻雖然以驚人的速度恢復了身體行動能力,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和受傷前還是有著很大的差距。 自從行動可以自理之后,金臻便開始了持續(xù)不斷的健身,肌rou和關節(jié)的機能在兩年的時間里已經變得和正常人無異,但是他卻總是覺得身體中似乎還是有著一種郁結不通的滯澀感。 他知道那是自己斷掉的經脈的緣故,金臻從小生在金家,對于道法修煉一事并不陌生,在他很小的時候,金博亞對于他的疼愛遠勝過金霆,曾經教給他一套簡單的吐納心法,金臻也曾試著練習過一段時間,后來他覺得這套心法對于他而言太簡單了,想向二叔再學習一些新的,可是那時候,金博亞對于他的態(tài)度已經徹底轉變了,看向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和疏離,對于修煉相關的事情更是諱忌莫深。 在國外恢復的那段日子,金臻也曾試著再練習那套心法,卻發(fā)現(xiàn)已經完全沒有作用了,那時金臻一度以為自己的經脈再也無法恢復到從前的狀態(tài)了,所以他徹底放棄了修煉的這條路。這也是他對于金家這一代繼承人的事情毫無興趣的原因。 自從金臻知道了自己月圓之夜身體會發(fā)生異常的時候,他就格外的留意起了每月這時候自己的狀況。除了身體上的一些變化之外,最讓金臻留心的還是自己情緒上的變化和腦中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一年多的時間下來,金臻發(fā)現(xiàn)這兩者之間是緊密相關的。 每當自己的腦中閃現(xiàn)出的是暴戾殺戮的場景之時,他的身體之內似乎就有著一種隱隱欲發(fā)的狂躁之感,性情也會隨之大變。而大部分時間,他腦中的記憶正是這些場景,有些場面非常的血腥震撼,在金臻的腦中一遍遍的重復著,十幾年的時間下來,金臻慢慢的將這些記憶碎片拼湊了起來,發(fā)現(xiàn)這段記憶似乎是一卷雄渾的畫卷,講述了一個人從出生到成長到最后征戰(zhàn)沙場的整個經歷,其中最為醒目的便是最終戰(zhàn)場上的那一幕。 那不是普通的古代戰(zhàn)場,金臻在那記憶中看見了各式的妖魔巨獸,各種移山蹈海的通天法術,漫天的雷鳴交雜著腥紅的血花,遮天蔽日,大地震動,時空仿佛都被那碰撞的各色光環(huán)扭曲得變形了,地面上神魔人獸的尸體堆積成山,空氣中彌漫的血腥之氣似乎都能清楚的聞到。 每當記憶中出現(xiàn)這個戰(zhàn)爭場景,金臻總是覺得胸中一股戾氣爆棚,仿佛四肢百骸的毛孔都擴張了一般,一股洶涌的狂躁之意在體內叫囂翻滾著。這時,他的神智就會受到影響,仿佛另外一個意識注入了他的體內,撕扯著他的靈魂一般。雖然金臻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嚴重之時還是會出現(xiàn)狂性大發(fā)的情況。 最為嚴重的一次,就是打傷竺影的那一回。 金臻從六歲起,就出現(xiàn)了這種異常的狀況,那時,年幼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記憶中的那些血腥場面是什么意思,從小性格孤僻的他也不愿意與周圍的人傾訴,隨著情況的加重,那時候的金臻隱隱有了些恐懼之意,他曾經以為這是自己生病的一種表現(xiàn),害怕說出去之后會遭到別人的歧視,所以,他一直將這個秘密深深的埋在心底。 后來,金博亞對于自己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變化,金臻隱約的感覺到二叔應該知道自己的這件事情,所以才會如此,越發(fā)的讓他堅定了將這個秘密守住的決心。 但是,金臻沒有料到的是,過了一陣子,竺影來到了他家,少年時的竺影溫潤可人,對周圍的人謙和有禮,金家的長輩們都很喜歡他,刻意的讓他和金臻接近,希望金臻能和同齡的孩子多接觸。 金臻起初對待竺影不是很友好,天生的孤僻讓他不善于和別人交往,但是竺影很有耐心,脾氣好,性格也好,長時間的點滴相處之下,金臻終于漸漸對竺影敞開了心扉,竺影對于他而言,是生命中的第一個朋友,對于這份友誼,金臻非常的珍惜。 兩人的友誼持續(xù)了幾年的時間,有一次月圓之夜,竺影看見了金臻難受的情景,詢問之下,金臻告訴了竺影關于自己身體的這個情況,并且和他講述了記憶中的那些血腥場景,竺影很驚訝,但是沒有多說什么,金臻很信任他,也告訴了他自己內心中的擔憂和恐懼,他以為竺影一定會幫自己保守這個秘密。 但是沒想到三年前的一天,金博亞突然下山,來到了金家,和金博剛短暫交談了一番之后就找到了金臻,帶著金臻來到了青轅山,金臻有些疑惑,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二叔會傷害他。當他被金博亞引入那五行封魔陣的時候,看著那如同鎖鏈般的符咒鉆入自己的身體,金臻又驚又怒,他問金博亞為什么要如此對自己。 那一晚的情景,金臻記憶猶新,月光下,金博亞一身青色道袍,目光冰冷,開口對他說道: “金臻,你的體內有魔氣,你發(fā)病之時腦中閃過的那些場景,都是魔物的殘存記憶,如果長時間下去,體內的魔物一旦強大起來占據(jù)你的意識,情況會很危險。所以別怪二叔,二叔也是為了你好?!?/br> 金臻聽了金博亞的話之后,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他并沒有問金博亞自己體內的魔物是怎么回事,反而問了他另外一個問題:“你是怎么知道我腦中的那些記憶場景的?!?/br> 金博亞沉默了下,擺了擺手,竺影從他身后的屋子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