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我笑笑,坐到凳子上等著茶壺定型。 他主動邀請我到那邊的根雕茶藝桌去坐坐,落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在我們?yōu)I海吶,還真找不出兩個會這門手藝的人。呵呵...小姐,您貴姓?” “我叫柯安?!?/br> “好...柯安。”他一邊清洗著茶壺一邊說:“我叫孟石凡,你可以叫我老孟。我也知道我這茶莊太小,估計容不下您這樣大的神,但我還是想要問問,以后要是有客戶拿過來破碎的茶具,您能幫我修嗎?” 不早不晚,白禾禾的電話在這個時侯打了過來。她昨天果真是累了,電話里連聲說報歉今天睡過了頭,問我現(xiàn)在在哪兒? 我捂著電話問孟石凡這是哪兒,孟石凡笑呵呵的告訴了我地址,我再轉(zhuǎn)達(dá)給白禾禾。她果斷的說:“那你就在那兒別動,我過來找你。” 放下電話,孟石凡又征詢意見的看著我:“柯安小姐,剛才我說的事兒...” 大概孟石凡和白禾禾晏璐一開始對我的印象相同,不覺得我像是工作的人。但剛才他說完,我心里就樂開了花。精品紫砂都是特別有錢有品味的人才玩,他們把茶具當(dāng)珍品,如過破碎需要修復(fù),也一定舍得花大價錢。要是能真能接下他這個業(yè)務(wù),收入完全可能比我在金俊中那兒當(dāng)家教要好得多。 我連連點頭:“嗯,可以。” “那您方便留個電話嗎?前兩天還有個朋友說壺裂口了要修復(fù),改天他拿過來我就給你來電話?得麻煩您跑一趟來修修?!?/br> 我昨天晚上已經(jīng)想好,去了清漁之后就打算把手機(jī)卡扔掉,短時間之內(nèi)不再用手機(jī)。我把白禾禾的手機(jī)號碼留給了孟石凡,告訴他有活就打這個號碼約時間。臨走之前,孟石凡還從貨架上,取下了一套不算珍貴的茶壺套裝送給我,說就算是當(dāng)成見面禮。 白禾禾接上我離開孟石凡的店,我簡直有種喜從天降的感覺??次夷樕虾貌蝗菀茁冻隽诵θ荩蛉ぶf:“和那老板聊了什么,你那么開心?” “噢對了,我剛留了你的電話,孟老板說以后有人修壺就找我?!蔽覐膩頉]有覺得有個賺錢的機(jī)會能這么開心,不顧在路上,就巴拉巴拉的和白禾禾說起剛才的事兒。 “柯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兒?。靠茨愕臉幼?,不像是缺錢的人才對呢?”問完之后,又感覺到好像不大合適,補(bǔ)充道:“你要不愿意說就算了,我理解...” 我想著她就住在晏璐家對門,始終沒有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和昨天一樣,倒轉(zhuǎn)幾次公交加渡輪之后,她把我送到了金俊中家里。過海前給金俊中打過電話,我們到的時侯他專門回來在家里等著的。 我首先把修好的茶壺遞給他,“金先生,這個修好了。不過估計沒法用了,最好是當(dāng)個藏品放起來。” 金俊中檢查了一番修好的壺,兩眼放光的看著我:“這是您修的?” 我點點頭:“是,你先放好吧,要不等會兒再摔了可不好修。” 金俊中小心翼翼的把壺拿進(jìn)去放了,為了表示感謝和歡迎,帶上我和白禾禾去吃飯。清漁鎮(zhèn)上也沒有什么好吃的,大多的飯店都和魚有關(guān)。 茶具的小插曲更是拉近了金俊中和我們的關(guān)系,吃飯的時候他就不停的說起剛來到中國的各種不習(xí)慣,尤其是在這兒,買不到正宗的韓國泡菜。通過聊天我也了解到,他去年來過一趟清漁,因為喜歡中國的文化和生存環(huán)境,便買下了那套居民小屋準(zhǔn)備隨時來度假。 今年他在國內(nèi)的工作出了點狀況,就干脆直接搬過來,成立了個漁業(yè)貿(mào)易公司。主要是把清漁的加工產(chǎn)品,銷售到韓國乃至亞洲的一些國家。他原本就是做商貿(mào)的,所以倒還是得心應(yīng)手。只是自己的中文不大好,又想要快速的融入文化,就托之前裝修時認(rèn)識的客戶經(jīng)理幫他找個中文老師。 白禾禾是做建材銷售的,恰好這條路子給搭上,我就成了金俊中的漢語老師。所以緣分無處不在,不經(jīng)意的相識和相遇,就能鋪開巧妙的關(guān)系網(wǎng)。 晚上金俊中還有應(yīng)酬,下午帶我們在清漁鎮(zhèn)隨便逛了逛,回到家他告訴了我住的那間屋后,換了身衣服就出了門。 他一走白禾禾就沒了剛才的斯文模樣,“柯安,這可是個優(yōu)質(zhì)股呢?你們現(xiàn)在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要不好好發(fā)展下?你看啊,在這樣的漁島小鎮(zhèn),像不像世外桃源的樣子?” “你要喜歡就多來???我給你們創(chuàng)造機(jī)會怎么樣?” 白禾禾撇撇嘴:“我不喜歡這款,太職業(yè)了...” “那你喜歡哪款?”我隨口問。 白禾禾眨巴著眼睛,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幻想:“長得呢可以不用這么帥,話也不能太多,要有性格的。最好啊...得愛好點兒刺激的東西。” “金先生話也不多???也蠻有性格,而且他不喜歡開摩托艇么?” “不行...要是摩托車我還考慮?!卑缀毯痰难凵褚幌掳档讼聛恚骸安贿^我現(xiàn)在是愛無能了?!?/br> 整個小院一共有4間屋,正中間算是套房的客廳,兩邊分別是臥室。金俊中臨走前,就交代我住在右邊的房間,而他的在左邊。側(cè)面拐角的位置是廚房,旁邊還有一個屋子,金俊中說那間屋堆的雜貨,叮囑我沒事兒不用進(jìn)去。 外表看起來不過就是普通的農(nóng)家小院,但是細(xì)看就知道當(dāng)時裝修得時侯好多地方被他刻意的做舊過。院子里也像是電視上農(nóng)村才有的那樣,有一塊小菜地還有一顆梨樹。原本我就是個喜歡清靜的人,對這樣的環(huán)境我很是滿意,倒也覺得很舒適。 晚上沒有了金俊中送白禾禾過海,吃過晚飯她早早的就做渡輪回去。授課是從明天晚上才開始,但我毫無經(jīng)驗,這些年過去學(xué)校里學(xué)到的東西早就忘了。趁著晚上安靜就在院子里準(zhǔn)備起明天的內(nèi)容,第一堂課必須要講好,我還想著過幾天就在他哪兒預(yù)支工資呢? 可是昨天通宵未眠,我在院子里寫著沒多久,就握著筆睡了過去。迷糊中醒來,感覺身邊特別的柔軟,睜開眼睛一看,我正躺在金俊中的懷里,四腳懸空。 “啊——”我嚇得一聲尖叫,掙脫開從他懷里跳了下來。 金俊中晚上應(yīng)該喝了酒,趁著昏暗的燈光也能看到他臉頰通紅,“我...抱你去床上睡?!?/br> 猛然驚醒被嚇得睡意全無,尷尬把頭發(fā)拂到耳邊,“噢,那我先去睡?!?/br> “等等...”說完,他斜靠在梨樹上,眼睛火辣辣的盯著我,“真美...” 半夜,面對一個相處不過兩天的陌生男人,醉酒后說這樣的話,我心里自然是害怕。點醒了四年前認(rèn)識張南那個噩夢般的記憶,匆忙的逃回到臥室,把門反鎖了起來。好在門外一陣響動之后,金俊中還是回了他房間住下,并沒有像張南那樣強(qiáng)行破開我的門。 整個晚上我都睡的不好,張南血淋淋的臉出現(xiàn)在我面前,而他的身子還壓在我身上。我大聲的呼救吶喊,張南擦拭了下臉上的血跡,陰笑著臉說:“我張南要的東西,還沒人敢說不給!” “別...不要...”我拼命的反抗,好像又擔(dān)心他臉上的血跡蹭到我白色的裙子上。 可張南依舊不停止,用力將我的雙手壓住,騰出一只手惡狠狠的扇到我臉上,“閉嘴,再喊我讓你疼死!” 記憶夾著現(xiàn)實**裸的出現(xiàn)在我夢里,偶爾我也有意識知道自己在做夢,但依舊控制不了的哭喊。我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反抗,撕咬,卻依舊不能阻止張南。 門外的敲門聲不響起,清晰的傳來金俊中的聲音:“柯老師,需要幫助嗎? 如此這般,才把我硬生生的從夢境里拉了回來。醒來后我滿頭大汗,面前依然時不時的飄過張南那張臉。金俊中還在不停的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我努力抑制住情緒,平復(fù)了下心情才回答他:“不用,我就是做了噩夢,你先睡去吧?!?/br> 可是金俊中還是不放心,要我打開門看看是安全的他再去睡。我只好把門打開,雖然心跳很快,但臉上還是盡量平靜的說:“看,沒事吧?就是做了噩夢,噩夢知道嗎?” 金俊中似懂非懂的搖搖頭,“沒事就好。” 早上醒來的時候頭很疼,金俊中已經(jīng)出門辦事去了。院子里的茶幾上,留下了他外出買回來的早餐,還有一張便簽條。他怕我看不懂英文,就畫了個冒著熱氣的面包,還有一副笑臉,另外留了一個電話號碼。 我欣慰的收起紙條,想著昨天晚上自己那樣想他,應(yīng)該是小人之心了。早飯之后頭還很疼,恰好在客廳角落的木柜里,看到了一盒龍井茶。瞬間泡茶的癮又犯了,索性就拿出孟石凡送我茶具,擺在院子里想要安心泡壺茶。 剛好把茶具鋪開燒著開水,白禾禾從門外跑了進(jìn)來,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抵在門后還捂著胸口踹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