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去我家。” “為什么去你家?” “難道你想回自己家?” 溫婉一時語塞。李大發(fā)的事情還沒有搞定,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找上門來。許苗不在家,她也不能直接把江承宗帶她家去??伤膊荒苌纤野。屵B文雄知道非活剮了她不可。 最近這段時間她跟江承宗實(shí)在走得太近了,每每午夜想到這個她都輾轉(zhuǎn)難眠,天天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 可江承宗總是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并且很多時間都是巧合。比如像今天這種情況,她能說什么呢?兩人在一起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她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一見他就跑吧。聰明如江承宗這樣的人,一旦她有過激的舉動,肯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一邊是老jian巨滑的連文雄,一邊是洞若觀火的江承宗,溫婉夾在其中左右為難,真心覺得自己快被這兩父子給逼死了。 她一臉苦逼地看著江承宗,憋半天憋出一句話:“我不想去你家?!?/br> 不光是怕連文雄,她更怕像上次那樣直接被他撲倒在床上,到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江承宗也沒堅(jiān)持,略一沉思后沖前排司機(jī)道:“師傅,麻煩你開去最近的酒店?!?/br> “干什么?”溫婉一把抓住他胳膊,眼睛瞬間睜大。 “開/房啊?!?/br> 溫婉清楚地聽到司機(jī)發(fā)出一聲嗤笑。聲音雖輕在她聽來卻極其刺耳,溫婉簡直要抓狂了,壓低聲音吼道:“干嘛要去酒店?!?/br> “不然你還有別的地方去?要不回你們醫(yī)院也行,我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嗎?李大發(fā)和他的家人應(yīng)該還在找你吧?!?/br> 溫婉覺得自己最近的八字真是背到了極點(diǎn)。一樁接一樁的煩心事接踵而至,她簡直都快應(yīng)付不了。如果沒有李大發(fā),她現(xiàn)在大可以回家。如果不遇上今天這個事情,她這會兒還在商場里吃午飯呢。 可現(xiàn)在呢,她卻只能和江承宗同坐一輛出租車,并且最終半推半就地跟他去了附近的五星級大酒店。 江承宗問前臺要了間套房,又讓他們幫著去買紗布消毒水之類的醫(yī)療用品。忙完之后他拿著房卡沖遠(yuǎn)遠(yuǎn)躲在角落里的溫婉揮揮,示意她跟上。 可憐溫婉又累又餓,拖著兩條傷腿瘸著跟了上去。一直到走過前臺接待處,拐到了電梯口,江承宗才突然出手,直接摟住了她的腰。 溫婉頓時身子一僵,緊張地看看周圍。江承宗卻安慰她:“沒關(guān)系,這里沒人,看不到?!?/br> “幸好沒人。要不讓人看到了,回頭你又要上頭條了?!?/br> “我并不在乎,就怕有人臉皮薄。” 溫婉嘴硬頂了回去:“誰說我臉皮薄,我這人臉皮最厚。我又不是名人,我怕什么……” “行?!苯凶诹滔逻@么一句,搭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直接推著她往前臺走去,“那就索性就大家看個夠?!?/br> “喂喂喂,不用這樣吧,我說說的而已。我錯了江承宗,是我不對,我腿快疼死了,你就不要再開玩笑了。” 江承宗不動聲色地笑笑,一個轉(zhuǎn)身又把溫婉帶回到電梯前。正巧這時候電梯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幾個衣衫光鮮的美艷女子。她們一見到江承宗似乎愣了下,轉(zhuǎn)而又來看溫婉。 溫婉生怕惹上麻煩,趕緊把頭一撇鉆進(jìn)江承宗懷里,又抬手擋住了臉,快走幾步進(jìn)了電梯。她怕萬一對方拿出手機(jī)拍照,回頭又放到網(wǎng)上去,那她可真要被廣大網(wǎng)友人rou搜索了。 江承宗卻像沒看到那幾個女的似的,摟著溫婉進(jìn)了電梯,摁下樓層后又摁關(guān)門鍵,把那一道道略帶吃驚的目光隔離在了電梯門外。 電梯里很空,就他和溫婉兩個人。過了幾秒后他忍不住淡笑道:“沒人了,不用捂了。” 溫婉這才留意到自己的腦袋一直貼在對方的胸口,溫?zé)岬臍庀⒏糁r衫傳了出來,燙得她臉發(fā)燒。電梯里十分安靜,她似乎都能聽到江承宗平穩(wěn)而有力的心跳。 溫婉嚇得一哆嗦,趕緊從他懷里出來,假裝對著電梯大門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然后擠出一絲勉強(qiáng)的笑容。 她在江承宗面前永遠(yuǎn)沒有形象可言,溫婉再次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江承宗看著她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yáng)卻不點(diǎn)破,兩人誰也沒說話,安靜了到了六樓。江承宗打開606的房門,把溫婉帶了進(jìn)去。 溫婉累得不行,一進(jìn)屋就把鞋一脫,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過了片刻江承宗倒水過來,她接過一口氣喝了一滿杯,這才緩過點(diǎn)神來。 見她這么渴,江承宗看看手里剛喝了一口的杯子,又遞了過來:“還要嗎?” “不用了?!?/br> 江承宗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放,說了句:“我沒病?!?/br> 溫婉愣了五秒才反應(yīng)過來,不免有些抓狂:“我知道,我不是職業(yè)病發(fā)作,只是真的夠了。光喝水哪頂飽啊。” 說完這話她的肚子適時地發(fā)出一連串叫聲,簡直配合得天衣無縫。 “原來是餓了?!?/br> 江承宗了然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給前臺打電話訂餐。溫婉豎起耳朵聽他都點(diǎn)了些什么,無意間就聽見他在電話里問人家餐廳的菜一份有多少量。 溫婉正好奇他干嘛問這個,就聽江承宗又補(bǔ)了一句:“我朋友食量比較大?!?/br> 溫婉真想拿沙發(fā)上的靠枕打他腦袋。 江承宗訂完餐后慢慢走了回來,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溫婉看。不知怎么的,溫婉覺得他的眼神有點(diǎn)奇怪,嚴(yán)肅認(rèn)真得過頭了。然后她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屋子里就剩他們兩個了。五星級酒店的套房,在房間有浴室有吧臺有客廳,裝修精良環(huán)境優(yōu)美,關(guān)鍵是隔音效果極好。如果…… 溫婉捂著臉不敢往下想了。 可江承宗還是走到了她跟前,并且慢慢蹲了下來,對著她那兩個紅腫滿是血痂的膝蓋研究了一會兒,然后開口道:“脫掉吧?!?/br> “什么?” 江承宗指了指她的大腿:“我說,脫掉吧?!?/br> ☆、第41章 女流氓 盡管都和這男人生過一個孩子了,可要溫婉當(dāng)著他的面脫長絲襪,她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這東西可一直穿到她的大腿根呢。 于是她小聲道:“你轉(zhuǎn)過身去可以嗎?” 江承宗抬頭看她一眼,眼神里透著一絲不悅,就像在說:你這人怎么這么麻煩。 溫婉沖他討好地笑笑,希望能讓對方心軟。沒想到江承宗完全不吃她這一套,只當(dāng)沒看見,二話不說直接伸手進(jìn)溫婉的裙子,抓住黑色絲襪的邊緣,然后一用力。 “啊!”溫婉疼得大叫一聲,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低頭一看左邊的襪子已經(jīng)讓他整個兒扯了下來,松松地搭在腳踝邊,而她原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的膝蓋又開始往外滲血,襯著白白的皮膚格外顯眼。 溫婉好想殺了他。 “江承宗,你丫故意的!” “長痛不如短痛?!苯凶谥钢噶硗庖粭l腿,“自己來還是要我?guī)兔???/br> “我來我來!”溫婉嚇得趕緊動手,把另一邊的襪子也褪了下來。在褪到膝蓋處的時候她格外小心翼翼,動作輕柔而緩慢。江承宗卻在一邊說風(fēng)涼話:“與其這樣,倒不如狠狠心?!?/br> “你懂個……哎呀?!睖赝竦牟谎抛诌€沒說出口,膝蓋處又是一疼,再定神一看江承宗又故伎重施,幫她把襪子給脫了。 這下可好,她的兩個膝蓋傷情加重血流不止,丑得都沒法兒看了。 溫婉疼得死去活來,咬牙罵道:“姓江的,你這是故意整我是吧?!?/br> “反正都是壞rou,一會兒也得剪掉。倒不如……” “那也不用出手這么狠吧?!?/br> “疼嗎?” “疼……”溫婉吸了吸鼻子,一副可憐樣兒。 這時候門鈴響了,江承宗就起身去開門,走出幾步后他回過頭來,沖溫婉說了句:“疼,就對了。” 溫婉在心里大罵去死去死,臉部表情猙獰到了一定的程定。以至于來送藥箱的酒店工作人員看她這個樣子,站在門口嚇了一跳。 江承宗提著藥箱回來,開始處理溫婉的傷口。他的手指在溫婉的皮膚上來回摸了幾下,滑滑的有點(diǎn)冰,那感覺居然挺舒服。 溫婉一下子就想起剛才他給自己脫襪子的情景了。當(dāng)時他微涼的手伸進(jìn)她的裙子里,在靠近大腿根部的地方抓住襪子邊緣。那一瞬間仔細(xì)回想起來真是充滿了曖昧的情愫。 指腹尖的皮膚觸到她大腿上的皮rou,要不是因?yàn)橄ドw太疼,溫婉簡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做出何種反應(yīng)。男人摸女人那個地方,本來就帶有調(diào)/情的意味。他們從前也不是沒做過,時隔多年再次發(fā)生,溫婉瞬間心跳加速面紅耳赤,連疼都不知道了。 江承宗就在她半米遠(yuǎn)的地方,神情專注地為她清理傷口。他的側(cè)臉線條柔和美好,一如十三年前初見時的那樣。溫婉心里從未消逝的那份感情蠢蠢欲動,幾乎就要破繭而出。 她真的還是很愛這個男人啊,無論分開多久,她的愛也沒有減退一絲一毫。 看到他俊美的容顏,溫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加速。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女流氓,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撲倒江承宗,直接把他給吃了。 可女流氓也只是想想而已,那股旖旎的情愫還在心里緩緩的流淌著,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就把她拉回了現(xiàn)實(shí)。 她忍不住“嗷”了一聲,抱著自己的小腿不住顫抖。因?yàn)樘^疼痛,指甲不自覺地就掐進(jìn)了皮rou里,可就算這樣也絲毫減輕不了消毒水涂在傷口帶來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江承宗卻沒停手,依舊夾著棉花仔細(xì)擦拭著帶血的膝蓋。大概五分鐘后他搞定了一邊,抬頭去看溫婉時就見對方疼得滿身冷汗,嘴唇都有些發(fā)白。 那一刻江承宗不由有些心軟,也有點(diǎn)心疼。他想說幾句安慰人的話,可話到嘴邊語氣又變了:“忍一忍,總不會比你生孩子更疼。” 溫婉疼得嘴唇直哆嗦:“不見得?!鄙⒆拥奶鬯缤?,可現(xiàn)在這疼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 “所以說,女人大冬天最好穿褲子出門。如果你今天穿的是牛仔褲……”說到這里江承宗頓了頓,搖頭微笑道,“算了,當(dāng)我沒說?!?/br> “怎么了?” 江承宗認(rèn)真看她兩眼:“你這么穿挺好看的?!?/br> 溫婉心頭一暖,不由有些輕飄飄。因?yàn)榻凶谑莻€很少夸獎別人的人,兩個人熱戀的時候他也不大說那些情情愛愛的話。至于說她漂亮什么的就更不會的。因?yàn)楹退啾?,溫婉的長相真的沒什么可說的,簡直連一丁點(diǎn)優(yōu)勢都挑不出來。 可他今天居然夸她了,盡管知道有點(diǎn)假,可女人不都這樣嘛,尤其聽到喜歡的人夸自己漂亮,沒有一個女人會不高興。溫婉想了想,有點(diǎn)不好意思道:“謝謝你?!?/br> “不客氣,這樣你會比較不疼?!?/br> 溫婉立馬翻個白眼,覺得自己真是白高興了。 江承宗拿出卷繃帶給溫婉纏膝蓋,纏完一個之后又看看另一個,斟酌片刻后道:“你今天真的挺漂亮的?!?/br> “真的嗎?” “嗯,記著這句話,再忍五分鐘?!?/br> 溫婉簡直欲哭無淚,即便江承宗的夸獎讓她喜不自勝,可該受的疼一點(diǎn)兒也沒少。等到兩個膝蓋都處理完時,溫婉已經(jīng)疼得有些麻木了。 江承宗利索地收拾了東西,又體貼地替她把兩只襪子都給脫了,順手就扔進(jìn)了垃圾桶。干完這一切后他似乎覺得有些熱,就把大衣給脫了,直接扔在沙發(fā)上。 在看到對方脫衣服的一剎那,溫婉終于想起他手上的傷來。她關(guān)心地問:“你手臂還疼嗎?” “還行?!苯凶谔鹩沂直劭戳丝?。襯衫包裹下的紗布若隱若現(xiàn),看起來并不明顯。 “今天真得謝謝你,要不然我這會兒在哪都不好說?!?/br> 江承宗面色一沉,回憶起在醫(yī)院里看到的受害者和聽到的那些信息,再結(jié)合溫婉今天的處境。如果他不是正好去了商場,搞不好今天溫婉真得傷筋動骨。 這個女人還是太弱了。他看著她瘦小的身體這么想著,如果沒有男人在身邊保護(hù)的話,她很容易陷入危險(xiǎn)。 李大發(fā)也好,今天的行兇者也罷,甚至是之前的范珍珍。她哪一個都不是對手,而她居然是一個四歲孩子的母親,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么把孩子養(yǎng)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