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阿竹就要及笄了~~^o^ ☆、第69章 這個年很快便過去了。 出了正月,天氣仍是冷得緊,且又時常下起了綿綿春雨,那種濕冷的感覺仿佛連衣服被褥等物都沾上了濕氣,特別的讓人難受。阿竹開始不太愛出門了,整天不是窩在青竹居,便是到靜華齋中讀書習字,或者是和柳氏學習管家中饋諸事,甚至連柳家也不常去了,看起來越發(fā)的安靜沉凝。 柳氏頗為心慰,覺得阿竹就是個大姑娘了,身上漸漸也有了姑娘家該有的貞靜,每日看著她裊裊婷婷過來請安,心里既欣慰又失落。而讓柳氏更失落的是,何氏終于找了個空,將柳昶的心思隱晦透露給她后,她知道阿竹是嫁不成柳昶了,只得又開始拿花名冊忙碌著相看未來女婿。 或許,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不僅柳昶拿阿竹當meimei,阿竹也是拿他當親人看,是無法結(jié)婚的那種。嗯,大家都不虧! 阿竹雖然宅著,但也不是不和外界聯(lián)絡,時常會與昭萱郡主通信,關(guān)心她身體的恢復情況,也在柳昶托人想要大伯書房里的孤本時,阿竹懶得自己抄了,便讓鉆石、翡翠、胖弟弟等人幫抄,然后讓去柳家找表哥們一起讀書的胖弟弟帶過去。 對此柳昶極度不滿,而不滿的原因是嫌棄鉆石、翡翠和胖弟弟的字太丑了,簡直是污辱了那些孤本,看得他傷眼。柳昶在治學上是個極其嚴苛之人,當年阿竹開始描紅練字時,柳昶便能說得頭頭是道,他自己也練了一手好字,連嚴祈文都贊不絕口。所以鉆石等人的字怎么可能入他的法眼?而胖弟弟太小了,手腕無力,字也還未形成風骨,更不符合他的要求了。 為此,胖弟弟回家時和阿竹哭訴,“jiejie,三表哥好可怕!他罵長槿寫的字是蚯蚓在爬,沒有絲毫力度,比jiejie七歲時還不如……明明上回jiejie都稱贊長槿的字有進步了,為什么三表哥還要這么罵長槿,三表哥竟然可以連續(xù)罵個兩刻鐘不帶喘的……好可怕!qaq” 看著胖弟弟心有余悸的模樣,阿竹忙給他順毛,并為胖弟弟解釋了下柳昶嚴謹?shù)闹螌W態(tài)度,又舉例了柳昶的字。胖弟弟也見過柳昶寫的文章,那一手字真是沒得說,頓時只有灰溜溜地去書房繼續(xù)吊著個小沙包懸腕練字了。 再說昭萱郡主,她到現(xiàn)在仍是臥床不起,只能小心地養(yǎng)著病。當初她正逢母喪,原本就因為一翻自虐而元氣大傷,后來孔駙馬那一腳正好踹在她心窩上,讓她直接吐血,傷了心肺,如此大悲大慟之下,更是傷肝傷肺,實在是難調(diào)理,臥床幾個月了,也沒什么好轉(zhuǎn),怕是以后要落下心疼體虛的毛病了。為此星枝星葉等人暗地里下不知哭了多少回。 每次想到這里,阿竹心里都有種難受感。她心里也幾次想著,孔駙馬難道就一點也不心疼么?看著才十五六歲的女兒,由原來的健康活潑落得心疼體虛的毛病,壽命都短了幾載,他就怎么狠得下心?這種時候,阿竹又特別解氣地想,活該他以后要癱瘓在床,一輩子見不得人了。這種懲罰比讓他直接死了還讓人解氣。 “三jiejie,你在擔心昭萱郡主么?”嚴青菊總是能一語道破阿竹的心思,她偏首想了下,便道:“郡主是個純孝的,聽說至今仍在養(yǎng)病,也不知道何時好。不過她的身子一向健康,只要養(yǎng)好了便沒事了?!?/br> 阿竹瞥了她一眼,世人不知情,哪個不是這般想,但是也不知道要養(yǎng)幾年才能養(yǎng)好。真怕治不好她的心肺,讓她以后像個林meimei一般,隨時有早逝的可能。 似乎是為了讓她高興一些,嚴青菊又道:“三jiejie,我聽母親和綠珠說,林家可能很快便上前來提親了?!?/br> 阿竹聽罷果然有了些興趣,問道:“三叔應了這樁婚事?可有提什么意見?” 嚴青菊抿唇一笑,小聲道:“三伯……他好像答應得挺不情愿的,好像是三伯母做了什么,他方答應了。而且沒有提什么意見,估計是想從三jiejie的聘禮那兒撈些好處,不過老太君不會讓他得逞的?!?/br> 阿竹瞬間腦洞大開,在她的印象里,鐘氏是個沉默寡言的,顯得有些木訥,三房有什么事情,都是老夫人沖在前頭,鐘氏就是個針扎一扎才會吭聲的主兒,平時除了照料一雙兒女外,足不出戶,連娘家也少回。 所以,她實在不知道鐘氏會用什么法子讓連老夫人也勸不動的嚴祈賢答應,這真是個謎。 嚴青菊自然也不知道的,人家夫妻關(guān)起門來的事情,又不告訴外人,誰能知道?就算陳氏身邊的嬤嬤再八卦,也八卦不到人家夫妻房里去。不過嘛……阿竹看了這朵小菊花一眼,這丫頭收集情報的能力也是杠杠的,各院有什么風吹草動,她也能很快便知道,而且能根據(jù)只言片語或一些小事情推測還原出事情的七八成,簡直是天生適合宅斗的戰(zhàn)斗機。 “三jiejie看我做什么?”嚴青菊溫順地問道,一雙大眼睛有些迷蒙,一對籠煙眉,小白花必備的秀麗瓜子臉,臉型小巧,五官細致,弱不禁風的身子骨,柔柔地瞅著人時,仿佛有千言萬語欲訴,看得人都心碎了。 阿竹扭頭,雖然她現(xiàn)在越長越瘦弱,但卻沒有嚴青菊那般天生的惹人憐愛的氣息,而且還特讓人覺得好欺負——至于欺負的后果估計會直接被她逆襲。阿竹特意地照過鏡子,她雖然瘦弱了點兒,但一張臉還略帶著嬰兒肥,瞪眼撅嘴時,還具備著萌貨的氣息,看起來就像個身嬌體柔易推倒的,但卻不會給人那種讓人一看便想要憐愛保護的沖動。 所以,兩人還真是各有千秋,但估計在正常男人眼里,還是嚴青菊的長相比較能激起他們的保護欲。 阿竹摸摸她的臉蛋,笑道:“小菊越長大越漂亮了,很快也要嫁人了呢?!?/br> 嚴青菊笑得越發(fā)的羞怯了,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袖擺道:“就算嫁了人,我也希望可以時常見到三jiejie!”所以當妯娌是最好的,天天見面都沒問題。 嚴青菊想得很好,但卻不知道“世事無?!边@個道理。 過了二月,天氣變暖了一些,京中又熱鬧起來,各種宴會交際不斷。有些宴會阿竹和姐妹們也一起去了,讓阿竹特別注意到的是鎮(zhèn)國公府老太君的壽宴。 之所以后特別會注意鎮(zhèn)國公府純粹是先前安陽長公主在世時,還想要將女兒嫁給鎮(zhèn)國公世子,可惜安陽長公主還來不及給女兒定婚便去逝了,而且鎮(zhèn)國公世子的年紀大了,也拖不了三年孝期,便當沒這回事。 蘭竹菊三個女孩子跟著高氏等人去給鎮(zhèn)國公府的老太君拜壽請安,得到鎮(zhèn)國公府紀老太君的賞賜。鎮(zhèn)國公府的現(xiàn)在的紀老夫人是個能說會道的,這嘴皮子可真是利索,三個姑娘被紀老夫人夸了又夸,夸得她們都不好意思了,幸好高氏出面讓她們跟著鎮(zhèn)國公府的姑娘們?nèi)ヅ客娌艛[脫這種尷尬。 紀老夫人看著三個姑娘被紀家姑娘們帶去玩耍,和紀老太君笑道:“都是些鮮嫩又可愛的姑娘,嚴老太君是個有福氣的?!?/br> 紀老太君樂呵呵地道:“老jiejie確實是個有福的。”然后對高氏道:“我許久沒有見老jiejie了,這次老jiejie不能來和我這老婆子聚聚,真是可惜。” 高氏忙道:“這天氣時冷時熱的,祖母她老人家舊疾犯了,也同樣為自己不能來而感到遺憾呢?!?/br> 紀老夫人接著道:“我時常聽我們老太君提起你們家老太君,聽說她年輕時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厲害人物,這幾年倒是少見她出來走動,沒怎么見到她,心里一直很可惜?!比缓笥謬@道:“可惜咱們府里的小子都是些沒福氣的,不然若是能和靖安公府結(jié)成親家,咱們家老太君也不寂寞了?!?/br>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窒了下,然后很快便笑著岔開了話題。不過在場很多夫人都想起了先前離開的嚴府的三個姑娘,有一個去年及笄了,剩下兩個今年也要及笄,年齡都相近,似乎聽說都沒有說親呢。 阿竹等人不知道她們走后的事情,面對著鎮(zhèn)國公府這些小姑娘們,也嘆為觀止。 鎮(zhèn)國公府的人口不少,所出的姑娘更是不少,嫡出庶出,儼然是個人口興旺的大家族,但是感覺也良莠不齊,嫡出的十公矜傲,用眼角看人,庶出的不是過于傲氣的,便是過于卑微的。阿竹和嚴青蘭作為靖安公府的嫡出小姐,被鎮(zhèn)國公府一些姑娘巴結(jié)著,讓她們更不自在了。反而是嚴青菊,因為知道她是庶出,便被那些姑娘隱隱排斥著。 嚴青菊自是看在眼里,她只是抿著唇淺淺微笑跟在阿竹身邊,并不多話。比起鎮(zhèn)國公府這些姑娘,靖安公府的姑娘極少,每一個都是當?shù)粘鲆粯羽B(yǎng)的,一視同仁。所以比起鎮(zhèn)國公府里這一群明爭暗斗的姑娘們,嚴青菊覺得自己的境遇好得太多了,與自己無關(guān),也不將這些人的輕視放在眼里。 雖說阿竹她們是客,但是如此明顯的區(qū)別對待,讓阿竹意識到昭萱郡主的話說得極對,這鎮(zhèn)國公府真是一個烏煙瘴氣之地,各種魑魅魍魎都有。 等離開鎮(zhèn)國公府后,蘭竹菊三人交流了意見后,都覺得鎮(zhèn)國公府不太好,以后還是少去吧。 沒想到他們這般想的時候,鎮(zhèn)國公府的女眷過了幾天竟然遞帖子上門拜訪老太君。 春暉堂里,阿竹和嚴青蘭、嚴青菊一起隨長輩出來見客,今兒來的是鎮(zhèn)國公府的紀老太君和紀老夫人并兩個年輕的媳婦,并沒有帶同齡的鎮(zhèn)國公府的姑娘,顯然只是來探望身子不好的老太君罷了。 阿竹看著朝她們笑得慈愛的紀老夫人,臉此抽搐了下,直覺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她們作為未出閣姑娘,坐了下便被人打發(fā)走了,也不知道紀老太君今兒上門來是不是真的只是為了探望身子不適的老太君。 “勞煩meimei來看我這老婆子,心里真是過意不去!”老太君笑道,然后嘆了口氣,“我這身子不頂用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去了,平時也沒辦法再出門走動,上回meimei的壽辰,沒去看meimei真是對不住?!?/br> 紀老太君忙打住她的話,說道:“呸呸呸!這是什么話?哪有人詛咒自己的?”然后又忙讓她寬心,說日子還長著,加上有紀老夫人在一旁妙語如珠的說話,很快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紀老太君比嚴老太君還年輕幾歲,當年在閨閣中亦是有些交情,可惜后來各自嫁人后,因為一些原因,交情便淡了,這些年來兩府其實少有往來,都是逢年過節(jié)走動一下,都是作晚輩的去罷了,老太君不太出面。所以,這會兒鎮(zhèn)國公府的人過來,老太君心里還真是吃不準她們今天登門的用意。 不過,很快便知道了鎮(zhèn)國公府的用意:紀老太君今日是來為鎮(zhèn)國公世子求娶嚴家的姑娘的。 老太君和老夫人都有些驚愕,老太君問道:“不知meimei看中了我府里的哪個丫頭?” 紀老太君笑而不語,紀老夫人言笑晏晏,說道:“你們府里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好,可見嚴老太君會調(diào)教人,我們家老太君覺得你們府里的二丫頭不錯,是個活潑開朗的,和顯兒極相襯?!?/br> 鎮(zhèn)國公世子名紀顯。 老太君淡淡一哂,遺憾地道:“真是對不住了,老婆子剛和林尚書府有了約定,二丫頭許給了尚書府的公子了,許是過幾日便要上門來提親了?!?/br> 雖然不知道老太君這是敷衍還是真有其事,但鎮(zhèn)國公府的人都明白靖安公府是拒絕了。不過紀老夫人卻仍是笑盈盈地道:“不是還有兩個惹人憐愛的小姑娘么?聽說三月份你們?nèi)媚镆e辦及笄禮了吧?上回我可是瞧見了,那三姑娘可是個俊俏孩子,我老婆子活這把年紀了,還真少見到長這般俊俏的,她應該沒有說親吧?” 老太君笑道:“雖未說親,但是她上頭有自己的父母,她的婚事我這作老祖宗的可作不得主?!?/br> 言意之下,是得讓三姑娘的父母同意方行。鎮(zhèn)國公府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便笑了,不再說這事,很快便將話題揭了過去。 等鎮(zhèn)國公府的女眷離去,老太君吩咐高氏道:“雖不知道鎮(zhèn)國公府是何意,但鎮(zhèn)國公府已經(jīng)比不得以往了,咱們公府并不需要這門姻親,不必理會他們?!?/br> 高氏聽罷明白了,老太君這是拒絕了鎮(zhèn)國公府的示好,回頭她也得知會二夫人柳氏一聲。 ***** 鎮(zhèn)國公府的事情暫且不提,如同老太君說的,過了幾日,林府確實過來提親了。 老太爺現(xiàn)在還在養(yǎng)傷,嚴祈賢被老太君及嚴祈華警告過,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閉嘴不敢提什么丟臉的意見。如此,這次提親的過程十分成功,婚禮便定在了秋天之后。 除了這插曲外,時間過得極快,很快便到了三月。 三月春暖花開之時,春雨也少了,實在是個極好的月份。 阿竹的及笄禮所選的吉日在三月初五。 阿竹抱著腦袋苦苦思索,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她糾結(jié)得頭都大了。而讓她糾結(jié)的人自然是端王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如自己所說的那般,等她一及笄,馬上便娶她。這段日子,她例舉出很多嫁給端王的利及弊,然后發(fā)現(xiàn)弊大于利,嫁他竟然比嫁周王還要糟糕,而阿竹覺得,靖安公府顯然是不想要再出個皇妃或者王妃了。 以女人的虛榮心來說,阿竹知道端王簡直就是個高富帥中的戰(zhàn)斗機,能得這么個超級高富帥求親,真是大大地滿足了女人的虛榮心。但是以現(xiàn)實來說,這里可是皇權(quán)至高無上的封建社會,皇帝一句話便可以定你生死,而且時不時地流行株連,夷三族滅九族什么的不用太驚訝,簡直是個由意志力決定的高危世界??!特別是現(xiàn)在朝堂上風起云涌,儲君不明,皇帝看著是個長壽的,嫁給一個得寵卻又風頭過盛的皇子實在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以靖安公府來說,這種時候,皇家實在不是個好選擇,所以在周王妃去逝后,嚴家也沒想過再塞個姑娘進周王府。 所以,阿竹真擔心端王真的會言出必行娶她,然后將整個家族拉入一個糟糕的境地。她也想過叫爹娘先幫她定親的,即便表哥不成也沒關(guān)系,她娘親收集了一本花名冊,上面還有好幾個好人選,趁著這段時間先定個再說,到時候就不怕了。 但阿竹發(fā)現(xiàn)她爹娘卻反對了,說要等她辦了及笄禮后再給她細細地挑選,馬虎不得。更讓阿竹心驚rou跳的是,她大伯竟然過來打了聲招呼,讓她爹不要急著給她定親,等過了及笄禮后再說。 有嚴祈華這大家長的話,嚴祈文夫妻心里雖然奇怪,自然是聽話的。 阿竹心都涼了半截了。 難道大伯也知道什么不成?所以才會那么暗示她爹娘?gt__lt。嚶嚶嚶,真可怕,端王到底做了幾手準備啊? 與阿竹一樣糾結(jié)的還有靖安公府的大家長嚴祈華。 明日便是阿竹的及笄禮了,他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院外的春景,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時辰。他也同樣在思索著端王的用意,及對靖安公府的利弊,甚至想著端王到時候會怎么做,若阿竹嫁入皇家后,靖安公府乃至朝堂上又會有什么變化。 嚴祈華思索了很久,卻不知道,阿竹的及笄禮會被端王弄得那么驚悚。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來了……突然發(fā)現(xiàn)木有什么可說的╮(╯▽╰)╭ ☆、第70章 三月初五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清風云淡。 一大早,阿竹便聽到廊下的兩只鸚鵡在叫著:“大喜大喜,恭喜美妞~~” 阿竹下意識地拉過被子蒙頭,可惜已經(jīng)被吵醒了,意識開始漸漸地清醒。這兩只鸚鵡真是比雞鳴還準時,到了她該起床的時間,便會開始撥高聲音叫喚了。聽這話,估計是昨晚鉆石或者翡翠去教它們道喜了,如果改掉“美妞”這個稱呼,阿竹覺得自己會更高興的。 就在這磨蹭著賴了會兒床的功夫,齊mama和鉆石等丫鬟已經(jīng)捧著洗漱用具進來,鉆石輕聲叫喚聲“姑娘”,得到羅紗帳幔后頭含糊的答應聲,方和翡翠一起將床幔撩起,分別用帳鉤束掛起來。 阿竹擁被坐起,因為睡覺而放下來的長發(fā)如流水般鋪泄在淡青色繡花紋的錦被之上,腦袋上方剛長出了些較短的毛發(fā),支楞著在頭頂上,因為剛醒來還有些睡眼惺忪,表情有些呆滯,穿著寬大的寢衣,披散著頭發(fā),窩在被窩中,顯得十分的小巧,像個小女孩兒。 齊mama憐愛地看著她,滿心歡喜地道:“姑娘,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該起來了?!笔掷镆呀?jīng)擰好了一條濕熱的巾帕。 等用溫水洗過臉,阿竹終于清醒過來了,見周圍的丫鬟嬤嬤們個個言笑宴宴,面上也帶了幾分高興。不過想起昨日糾結(jié)到失眠的狀態(tài),好心情又斂了。 “姑娘昨兒沒睡好么?”鉆石看著她的黑眼圈,這也特明顯了,趕緊的,用粉掩飾住。 阿竹無話可說,這種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成為一只豬崽一般待宰的命運……真心塞! 剛洗漱畢,便見嚴青菊帶著丫鬟丹寇過來了。 “三jiejie,早安!”嚴青菊笑盈盈地看著她。 阿竹轉(zhuǎn)眼一瞧,發(fā)現(xiàn)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鵝黃色長禙衣,□是一件顏色稍深的鑲襕邊的馬面裙,裙面上還繡著細碎的小花,真是人比花嬌,看著清新可人極了。阿竹認出這是她新做的衣裳,不由得笑道:“四meimei打扮成這樣真漂亮,都將我的風彩給搶了?!?/br> “放心,今天的主角是三jiejie,誰也搶不走你的風彩。”嚴青菊上前挽了她的手,笑道:“我今天給三jiejie作贊者,心里真是十分快活,就算二jiejie打我也不怕了!”她得意地說。 贊者須協(xié)助正賓行禮,一般為笄者的好友或姐妹。本來這好友是昭萱郡主,可惜她現(xiàn)在有孝在身,就算沒有孝,以她現(xiàn)在堪堪只能下床走兩步就喘的嬌弱身子,也不宜做這種事情。所以這贊者便從姐妹中挑選了。嚴青蘭以為會是由她作贊者的,沒想到柳氏點了嚴青菊,頓時便覺得是這朵小菊花又去搞破壞了,都快要氣壞了,直罵嚴青菊是個愛搞破壞的。 嚴青菊自然搞破壞了,也不知道她去柳氏面前說了什么,柳氏便答應讓她作阿竹的贊者。阿竹對誰做自己的贊者無所謂,反正是長輩欽點的,就當沒有發(fā)現(xiàn)兩人的明爭暗斗吧——話說要暗斗的話,嚴青蘭從來斗不過嚴青菊。 兩人正說著,便見柳氏帶人過來了,見嚴青菊在這兒并不奇怪,怕錯過時間,趕緊讓專門請來的嬤嬤給阿竹梳妝打扮。 打扮好后,柳氏看著一身紅色禮服的女兒,眼眶有些濕潤,不過想到今日是女兒的好日子,忙掩去了情緒,笑道:“今兒一早,各府便送了賀禮過來了,娘讓人登記在單子里,屆時便由你自己打理。” 阿竹溫順地應一聲,她素來不會反駁柳氏決定的事情,儼然是個乖女兒。 打理好后,看時間差不多,又有丫鬟進來提醒說西府的女眷及觀禮的夫人差不多都到齊,了,讓她們趕緊去正廳。 柳氏檢查了沒什么遺漏的,便帶著兩人一起出門,往正廳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