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屏風之后,阿竹雖然看不到那邊的情景,但聽聲音發(fā)現(xiàn)父親在灌陸禹酒,心里頭不禁有些擔憂,喝醉了會不會發(fā)酒瘋??? 等酒宴散后,陸禹確實有些不勝酒力,但他眸色清亮,雙頰只是微紅,卻也看不出大醉的模樣。 看著天色不早了,落日后不好歸家,阿竹只得在父母姐妹們的不舍中,告辭離開。當然,離開前,終于將那兩只見到她就激動地拍著翅膀大叫“美妞”的鸚鵡給一并帶走了。 回去路上,兩人也同是坐馬車回去的。 阿竹看他俊臉越來越紅,用手撐著額,不禁問道:“王爺可醉了?” 陸禹放開手,偏首看她一會兒,微笑道:“有些醉了,不過不礙事兒,這點酒力還醉不倒本王。” 阿竹狐疑地看他,估且相信他吧。 陸禹此時已經(jīng)抓著她的手把玩了,雙眸瞇著,笑道:“岳父似乎想要灌醉本王,這是為何?” 你是真傻還是真醉了?自然是女控父親看女婿不順眼,又不能明著對你不敬,只好以這種方式來整你了? 阿竹眼睛一轉(zhuǎn),特誠懇地道:“王爺別放在心上,我爹只是待人熱情了些?!?/br> “哦,他待你們嚴家的女婿都這么熱情?” 沒有,只有對你最“熱情”!阿竹心中腹誹著,面上卻十分的誠懇地點頭。 陸禹也不知道信了沒信,捏著她的手,神色看起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 回到端王府,阿竹忙讓人去煮醒酒湯過來,扶著神態(tài)微醺的男人進了房,讓他靠坐在床上,便叫人去打了水給他凈臉。 他的臉好像更紅了,莫不是后勁上來了?不過那種仿佛被蒙上月紗似的朦朧醉態(tài),還真是好看。 阿竹任勞任怨地伺候他,不過發(fā)現(xiàn)他只是安靜了些,瞇著眼看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沒有發(fā)酒瘋,放心了幾分。直到甲五將醒酒湯送過來,阿竹伺候他喝下后,陸禹已經(jīng)能自如地站起身來了,摸了摸阿竹的臉,便道:“本王先去書房會兒?!?/br> 阿竹點頭,其實他要去干嘛不必同她報到。 那尊大神走了,輪到阿竹打理自己了,讓鉆石等丫鬟伺候她洗了個頭后,便去泡個舒舒服服的澡,然后歡快地撲到了床里頭。因為明日要進宮給皇后、安貴妃請安,所以她今晚打算早睡,即便不到睡眠時間,便想上床滾了。 鉆石看她撲得歡,看了看,發(fā)現(xiàn)只有她們幾個近身伺候的丫鬟,沒有外人在,便也不糾正她的行為,邊收拾她的衣物邊笑道:“王妃,今兒回府,奴婢和府里的姐妹們聚了下,聽到了大房伺候的碧沁jiejie說,老太爺想要將四姑娘嫁到周王府呢?!?/br> 鉆石性子潑辣,但卻極好說話,是個能左右逢源的,在靖安公府的丫頭中人緣極好,和幾房的丫鬟都有交情。 阿竹差點一頭栽倒在床下,驚訝地道:“情況屬實?” 嚴老太爺雖然想要為四兒子找個尊貴的女婿,但打周王的主意這種事情還是隱而未宣的,也只有嚴家?guī)讉€男人知道,高氏治下極嚴,也沒有知情的下人嘴碎地將這事透露出去,所以阿竹先前并不知情。她想過嚴老太爺會拿捏嚴青菊的婚事,但沒想到他打這個主意。 鉆石點頭道:“應(yīng)該屬實吧,碧沁jiejie說,四姑娘的笄禮快到了,老太爺四處托人找關(guān)系,年前老太爺腿沒摔著時,還請了周王去酒樓喝酒呢。這事兒少有人知道,也不知道碧沁jiejie是怎么知道的。” 阿竹坐了起來,想了想,方嘆道:“應(yīng)該是大伯母讓碧沁特地告訴你,好讓我提前得知吧。”怔怔地坐了會兒,阿竹又道:“這事我知道了,改日你回府一趟,和大伯母說,不必擔心,周王妃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四meimei?!?/br> 靖安公府已經(jīng)出了個王妃了,不會再出第二個王妃。當然,若是嚴老太爺退而求其次,想要將嚴青菊塞到周王府作側(cè)妃,這事也不是不能成。但側(cè)妃與王妃之間別看只差一個字,卻天差地遠,老太爺估計是看不上眼的。 等陸禹回到房里,阿竹仍坐在床上發(fā)呆,直到被人捏臉后,才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陸禹將她抱了起來,就像抱著個娃娃一樣,在她臉上親了下。 阿竹有些習慣這種親密了,老實地道:“想家里的一些事情……”想到自己現(xiàn)在嫁人了,忙補充道:“是靖安公府的事?!?/br> 陸禹隨意地應(yīng)了聲,沒有再追問,抱著她上了床。 帳幔放下時,阿竹還有些愣,等發(fā)現(xiàn)他要做什么時,終于僵硬了。 沒辦法,雖然她知道女人的第二次應(yīng)該不會太疼,但初夜實在是太凄慘,不免有了些心里陰影。而且,她身體還未發(fā)育完全,看起來還像個蘿莉,兩人的體型相差得有些大,特別是……他那東西,明顯就是型號不對啊,1.0的筆芯怎么能塞進的0.5筆筒里?摔!又不是男人常說的0.5的筆芯塞1.0的筆筒! “傷好了吧?”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像醞釀了半個世紀的陳釀,在她耳畔響起,讓她頭皮又有種炸開來的感覺,僵硬了下,方放軟了身子。 他修長的手捋過她的臉頰,輕輕地摩娑著她的頸項肌膚,然后唇瓣輕輕地烙在她眼尾,聲音越發(fā)的醇厚柔和:“別怕,這次會慢慢的,不會讓你太疼……” 該來的總要來,而且今天在靖安公府她還想過要經(jīng)營夫妻和諧生活,總不能再因為害怕而退縮。 想罷,阿竹咬了咬牙,決定早死早超生,也沒有像昨晚那樣反抗了,一副攤平任蹂.躪的樣子。 ☆、第81章 陸禹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說會慢慢來不讓她疼,還真是沒讓她疼多少。 當然,進去的時候,仍是因為太漲而疼得神經(jīng)發(fā)緊了會兒,等他轉(zhuǎn)移了她的注意力,其他的便水到渠成。比起初夜那次,這回簡直是天堂一樣,阿竹雖然過程也哭了一回,但這一次和上次不同——哭著求饒這種事情她死也不說! 等一切結(jié)束后,阿竹汗噠噠地趴在床上,連根手指頭也懶得動,腦子里卻停不了某種疑惑。 又不是傻子,怎么感覺不到這前后兩次的差異?初夜那次,簡直就像被個毛頭小子弄得生不如死,這回倒是耐心十足,而且前戲也做得太充足了,弄得她差點崩潰,過程也很耐心細致,除了后面她意識模糊外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但這次可以說是這男人的技術(shù)進步得不是一星半點,而是非常的有進步。 奇怪,莫不是他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是擺設(shè)?不過想到甲字輩的丫鬟,估計確實是擺設(shè),但就算是擺設(shè)好了,作為皇子,又不是不得寵的,宮里應(yīng)該會安排教習女官才對啊…… “想什么?” 隨著這道沙啞的男聲響起,一具男性體魄已經(jīng)依偎過來了,然后她全無反抗地被他擁進懷里。 阿竹自是不敢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只得假裝還很累地喘息不語。 他低頭咬了咬她的耳墜,聲音低低的笑著:“這回不疼了吧?”手指摸著她的眼角,有些濕潤,不過卻不是因為疼而哭。 聽出他聲音里的魘足及調(diào)笑,阿竹差點渾身都紅了,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細若蚊蛻的聲音道:“不、不疼了……”怕他又要弄得她崩潰,趕緊道:“王爺,身子膩膩的,想沐浴……” “王爺?” “禹哥哥,我想沐浴?!苯卸嗔耍蝗话l(fā)現(xiàn)在床上對個男人叫哥哥什么的,也沒有那般羞恥了。果然,人的適應(yīng)能力是無窮的,阿竹覺得自己的下限繼續(xù)往下掉了不少。 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肌膚上游動,感覺他身上傳來的熱量,阿竹瞬間有些緊張。已經(jīng)弄了兩回了,她累得不行,明天還要進宮給皇后貴妃請安,若是帶著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進宮,皇后估計不會說什么,貴妃這親婆婆可能要心理有意見了。 幸好,他將她摸了一回,手指在她胸部及腰肢上揉弄了下,倒是沒有再做什么了。陸禹起身下了床,將同樣想要起來的她按在床上,出去喚了一聲,端王府的丫鬟很快表現(xiàn)出了她們高超的服務(wù)水平,極快地將熱水備好了。 阿竹被他扛去耳房時有些愣,不過很快便適應(yīng)了。就算不適應(yīng),她也逼著自己適應(yīng),這是夫妻間該學的課程,她不知道別的夫妻是怎么干的,但他喜歡將她像小娃娃一樣抱來抱去,她便由著他。 沐浴時沒有叫丫鬟進來幫忙,等她清理好,她穿著寢衣,站在干凈的小凳子上揉著眼睛打著哈欠,然后又被人抱回了床上。其間阿竹偷偷瞄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神情溫和,唇角帶著笑,見他無任何不悅,終于放下心來。 帳幔放下來,床里頭光線又是一陣昏暗,她的身子很累,睡意一陣陣地襲來。 “明天要進宮?”他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隨意地和她聊天。 “對,明天是進宮給母后和母妃她們請安的日子?!?/br> 雖然不一起住,但也不能不守兒媳婦的規(guī)矩,每隔三天阿竹都得進宮給嫡母和婆婆請安,上頭頂著兩個婆婆,阿竹壓力也有些大,唯一慶幸的是,不住在一起,宮里宮外大不相同,真是太好了。 “明日本王陪你進宮?!标懹淼皖^親親她細膩的頸項肌膚,深吸了口她身上的香息,壓下又蠢蠢欲動的*。她的身子發(fā)育得比平常姑娘慢,他研究過些醫(yī)書,深知為了她好,房事不宜過多,所以也不敢太放縱。 “王爺不是有半個月婚假?”阿竹的腦子開始模糊起來,不過仍是記得新婚第一天進宮拜見承平帝時,他大手一揮,便給了他半個月的婚假。這半個月,他可悠閑了,不進宮都沒事。 “嗯,明日去稟了母后和母妃,帶你出京去玩幾天?!?/br> 阿竹一聽,頓時清醒得不得,像個小孩子一般抱著他的手臂,仰著臉問道:“去哪里?” “你想去哪?”他含笑問道。 阿竹一呆,她在江南住了五年,然后在京城呆了十年,其間哪兒都沒有去過,平時看山河志什么的只是為了了解這個世界的地理面貌及人情風俗之類的,所以她也不知道哪兒好玩,沒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如此一想,她這輩子的人生真是乏善可陳,連這明顯的蜜月旅行都不知道去哪兒。 “那便去棲霞山那兒逛逛罷?!?/br> 棲霞山歷來是游歷山水的好去處,而且每年春日有眾多官家女眷也愛去那兒看風景,山中還有一座古剎,環(huán)境優(yōu)美,游客不少。 可以去放風,當然高興,阿竹又應(yīng)了一聲,默默地算著日子,只要在嚴青菊的及笄禮趕回來便成了。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阿竹很快便睡著了。 她的睡姿及規(guī)矩,只要沒有人弄她,她能雙手交疊在腹部上保持睡姿一個晚上,最多是腿蹬個幾下。偏生陸禹愛弄她,現(xiàn)下成親后,也愛抱著她嬌小的身子入睡,手臂橫在她腰間上,就著昏暗的光線打量她沉睡的臉,笑著在她眉心間那細碎的小疤痕上輕輕地碰了下。 ***** 翌日,夫妻倆準時起床,用過些早膳后,收拾好自己,便出發(fā)進宮了。 兩人先去鳳翔宮給皇后請安。 請安的宮妃已經(jīng)離開了,皇后正帶著十八公主在殿內(nèi)玩耍,得知他們來,忙讓人喚他們進去。 剛進殿,一個小小的身子撲了過來,抱住了陸禹的一條腿,伴隨著一道歡快的大笑聲:“十皇兄~~” 陸禹笑著將十八公主抱起,小公主在他臉上親了下,又轉(zhuǎn)頭對阿竹甜甜地笑著:“十皇嫂?!毙」髡J人的本事不錯,而且是個嘴甜的,讓人沒法不喜歡她。 陸禹抱了十八公主進去,皇后忙叫他們一起坐,宮人呈上了茶點。 “今兒怎么進宮來了?”皇后親自給他們倒了茶。 阿竹受寵若驚,陸禹卻十分淡然,仿佛已經(jīng)習慣了,接過了茶后抿了一口,笑道:“自然是來給母后請個安,順便看看十八meimei?!比缓笥趾攘丝诓?,說道:“母后這里的茶不錯,換了新茶了?” 皇后笑道:“就知道你挑剔,這么點細微的不同都能嘗得出來,是江南那邊新抄出來的貢茶,味道比以前的要清冽許多,本宮就覺得定是合你的脾胃,稍會你帶些回去喝。” “多謝母后了?!?/br> 兩人像平常的母子一般閑話家常,話題真是一點也不高大上,將阿竹這個土包子看傻了。 皇后又轉(zhuǎn)頭看向阿竹,溫聲道:“端王妃這些天來還習慣么?”她的目光上下一打量,脧了養(yǎng)子一眼,含蓄地道:“端王妃年紀還小,多吃些才能長大,平時可不要累著了。” 阿竹:“……”她絕對不要腦洞開太大,免得又腦補了什么東西! 陸禹清淡的神情添了幾分赧然,清咳了一聲,說道:“母后說得是?!?/br> 在皇后這兒坐了好一會兒兩人方告辭離開,去了安貴妃的鳳藻宮。 相比皇后的清雅淡妝,安貴妃打扮得雍容華貴,艷比牡丹,慵懶地坐在炕上,頭上的珍珠紅寶石累絲步搖鳳釵,垂珠藍漆含翠側(cè)鳳釵,金色鑲寶石抹額,更添幾分艷色,和皇后一對比,真是嫡妻與小妾的標準配備。雖然如此說有些不敬,但阿竹覺得這形容詞真是形容得太好了。 兩人給安貴妃行禮后,安貴妃懶懶地抬手讓他們起來。宮女上了茶點后,安貴妃端著茶盞,一只手翹著蘭花指拿著茶蓋刮著茶杯里的茶葉,尾指及無名指都戴著手套,顯得貴重而雍容。 比起在鳳翔宮的輕松愜意,在鳳藻宮中便顯得有些沉凝局促了。 “端王這些天過得如何?身子可安好?聽說前天晚上你們請了荀太醫(yī)進府,可是身子不適?”安貴妃慈愛地問道,對兒子虛寒問暖。 陸禹放下手中的茶盞,淡然道:“勞煩母妃關(guān)心了,兒子身子極好,倒是聽說母妃這兩日精神不太好,可是身子有恙?” 阿竹聽到安貴妃問荀太醫(yī)的事情,便知道那晚她吃撐了肚子疼的事情是瞞不住的,先前皇后含蓄的提醒應(yīng)該也是這事兒,不過她并沒有直接說出來讓夫妻倆難堪,安貴妃這會兒提出來,倒是有些小提大作了,雖然她是出于一片慈母心腸,怕孩子身子出了什么事,但就是顯得有些不同。 而這會兒,陸禹避而不談,反而詢問安貴妃的身子,便知他不太樂意說了。如此,更讓阿竹意識到陸禹對皇后與安貴妃態(tài)度的不同,私底下與皇后更親近些。親養(yǎng)母遠生母的事情野史上雍正便是個例子,也不知道這對母子是個什么相處之道。 “還不是擔心你的!”安貴妃嗔了他一聲,“聽說端王府叫了荀太醫(yī)過去,本宮這心里七上八下的,擔心是不是你病了。你從小便不在我身邊長大,本宮卻是日日要為你掛心……” 阿竹有些呆滯,古人不是含蓄的么?安貴妃說得也特明白了,連她大冬天雪落得快要淹沒了御花園時還要去鳳翔宮探望兒子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偏生她與陸禹相似的臉上帶著一種嗔意,眉目含媚,還真是好看極了。 陸禹聽完后,說道:“辛苦母妃了!是兒臣不是,總是讓母妃掛懷!” 安貴妃用手指撫了撫心口,欣慰道:“你明白便好,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本宮便放心了?!比缓竽抗廪D(zhuǎn)向阿竹,嗔意已經(jīng)收了起來,像個高高在上的宮妃,淡然道:“端王妃,以后端王便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打理好端王府,為端王開枝散葉……” 阿竹自然應(yīng)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