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去,哪里好了!”嚴青蘭插嘴道:“上回鎮(zhèn)國公府的酒宴,我婆婆帶我去了,鎮(zhèn)國公府的那群女人真是惡心,若是我的話,逼急了早就動手了,哪管后果會怎么樣?虧得你還能笑出來,你也太沒用了!”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然后又轉頭對阿竹道:“當時鎮(zhèn)國公夫人拿酒宴的事情說項,明明是負責的管事疏忽,卻怪到她這作媳婦的身上,當場給她難堪。你瞧瞧,四meimei又不管鎮(zhèn)國公府,不當這個家,出了事兒關她什么事情?這不是擺明著拿捏她,讓她難堪么?” 阿竹看向嚴青菊,眉頭也皺了起來,鎮(zhèn)國公府雖然私底下上不得臺面,但酒宴上賓客眾多,來往的都是京中權貴圈子的人,難道真的能做出這般不要臉面的事情來? 嚴青菊無奈道:“別聽二jiejie亂說,后來婆婆不是認錯了么?而且老太君和老夫人都同意以后讓我管家了?!?/br> 所以說,這姑娘趁著年節(jié)時的酒宴,霸氣無比地奪了鎮(zhèn)國公府的管家權么? 阿竹馬上拍著她的肩膀道:“干得好!”雖然管一大家子的事情挺累人的,但管家以后,更能方便行事,有手段的女人能從中獲取好處,就單看怎么cao作了。而且,還能以此來膈應一下那些討厭的人。 嚴青菊抿嘴笑著,雙眼滿是喜悅地看著阿竹,仿佛被大人稱贊了的小孩子。 真是個可愛的妹子,阿竹摸了摸,再次覺得便宜紀顯那貨了。 發(fā)現(xiàn)阿竹竟然沒有贊成自己,嚴青蘭怒瞪她們,哼道:“你們這兩個……不理你們了!”然后憤憤不平地開始啃起端王府廚子做的點心,發(fā)現(xiàn)挺好吃的,又多吃了幾塊。 說了會兒話后,阿竹才問道:“對了,你們今兒不會是特地過來看我的吧?” 嚴青蘭用帕子拭干凈手,說道:“聽說過兩日枯潭寺的圓慧大師要開壇講經(jīng),我婆婆想讓我去聽聽,順便去上個香……咳咳。” 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阿竹和嚴青菊對視一眼,笑道:“順便也去給送子娘娘上上香,求個麟兒是吧?” 嚴青蘭紅著臉,惱羞地道:“不求孩子,咱們這些成了親的女人去那里做什么?” 嚴青菊也道:“正好,我婆婆近來也催得緊,所以我便和二jiejie約好一起去了。三jiejie你呢?可要去?” “既然有伴,那便一起去了!”阿竹心中握緊拳頭,她要給佛祖上幾支香,讓佛祖保佑她這個月的大姨媽不要來,接下來的九個月也同樣不要來!雖然有點兒臨時抱佛腳的意味兒,不過去求個安心吧。 “三jiejie,是不是貴妃娘娘也催你了?”嚴青菊擔心地道:“我聽說除夕宮宴時,太后娘娘很關心皇室和宗室的后代,特地詢問了呢?!?/br> 這群大嘴巴,還有沒有*了?阿竹嘴角抽搐了下,嘆了口氣,“這種事情自然催的啦,不過沒事,習慣就好!” 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豪邁模樣,蘭菊二人都忍不住噗地笑起來,恍若回到閨閣之中,沒有絲毫的變化。人總是這樣,年紀小的時候,便期盼著長大。當長大后,又開始懷念著那些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 在端王府坐了半日,嚴青蘭首先告辭離開。 阿竹讓端王府的侍衛(wèi)護送她的車駕回林府,如此也算是對林府表示她這作王妃的meimei對嚴青蘭的看重,雖然林府是厚道人,但錦上添花之事,誰都樂意接受,如此以后嚴青蘭隨林老夫人出門應酬時,其他府第的女眷也高看她一眼。 待嚴青蘭離開,阿竹又拉著嚴青菊說話,細細地詢問了她年節(jié)自現(xiàn)在的生活,知道她在鎮(zhèn)國公府能應付得過來,方松了口氣。 嚴青菊打量著阿竹的神色,琢磨了下,小聲地對阿竹道:“三jiejie,許過不久,朝中便會有事發(fā)生,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王爺,您且小心一些?!?/br> 阿竹神色一凜,正色道:“你可知是什么事?” “應該與江南有關?!?/br> 與江南有關? 見阿竹眼神微妙,許是想到什么了。 嚴青菊臉上蘊著清淺的笑容,拉著她的手道:“三jiejie放心,朝堂是男人的事情,與咱們無關,到時候你只需保重好自己便行。這也只是我從世子那兒得知的一些猜測,不知道會是怎樣,您不必放在心上。” 阿竹拍拍她的手,笑了笑說道:“小菊,謝謝你了?!彼睦锩靼?,若不是她嫁的是端王,嚴青菊也不會琢磨這種東西,還巴巴地來提醒她。摩挲著這姑娘的手,阿竹不由得嘆息,果然是春天種下個妹子,秋天收獲了個忠犬妹子么? 嚴青菊又呆了小會兒時間,方同阿竹告辭離開。 嚴青菊離開后,阿竹在屋里開始轉圈圈,最后嘆了口氣,將那些惱人的事情拋開,繼續(xù)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著日子。 等晚上陸禹回來后,用過晚膳,阿竹見他去了書房,便知他許是要忙上一會兒,自個去泡了個熱水澡,乖乖上床暖被窩。 正當她快要入睡時,被子被掀開,一股冷風突然而至,不過很快便被溫暖的男體取代了。 阿竹翻了個身,自動自發(fā)地窩到他懷里給他纏著,含糊地道:“王爺,過兩日我要和娘家的兩位姐妹一起去枯潭寺上香,屆時給你求個平安符……” 陸禹用微涼的手指撫了撫她的后頸的肌膚,將她密密實實地攬到懷里,笑道:“嗯,辛苦王妃了。不過聽說那天是圓慧大師開壇講經(jīng)的日子,香客會很多,屆時小心一點兒。”他細細地叮囑,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阿竹的睡意快要被他嘮叨沒了,打了個哈欠說道:“放心,我又不去和別人擠,還有甲五和侍衛(wèi)在,不會有事情的?!?/br> 陸禹親親她的臉頰,見她快要睜不開眼睛了,拍拍她背,輕聲道:“好了,睡吧?!?/br> 等她睡著,陸禹將手覆到她平坦的腹部上,也不知道這里會不會有個小生命呢? ****** 翌日,天未亮陸禹便起了。 阿竹打著哈欠,邊伺候他更衣邊看了眼外頭黑漆漆的天色,心里泛著嘀咕,這春天晝短夜長,雨水極多,天還沒亮就要上朝,比她當年沖刺高考時還要苦逼。 等陸禹用早膳后,阿竹送他出門時,發(fā)現(xiàn)外面飄著的雨絲,讓人為他準備好雨傘及防雨衣,問道:“王爺午膳時可會回來?若是您忙的話,臣妾使人給您送午膳可行?” 陸禹點頭,見細雨隨風飄入室內,便讓她進屋子里,不用送他了。 馬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陸禹在何澤打著傘陪同下進了馬車時,突然想起什么,對何澤道:“對了,荀太醫(yī)好像還沒捎假回京,你派個人去瞧瞧,若無什么事情,便將他弄回來?!?/br> 何澤應了聲,心里卻苦笑不已,以荀太醫(yī)那種負責的性子,定然是有事才沒有趕回來。王爺這話不是尋人開心么?不過王爺素來不理會其他人的事情,他今兒如此安排,定然是有用得上荀太醫(yī)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何事。 如此一想,何澤覺得必須去催一催。 送陸禹上朝后,阿竹見天色還黑著,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等到天色大亮,方臉色紅潤地起身。 天空中仍下著小雨,春雨絲絲縷縷,挾著涼意撲面而來。阿竹看了看天空,有些擔心明日的枯潭寺之行,若是也這般,又濕又潮又冷,出門實在是不方便。 幸好,次日清晨,空氣雖然濕潤,但雨已經(jīng)停了。院中的樹木的枝頭上已經(jīng)抽出了新芽,葉尖凝聚的水珠滴了下來,空氣也清新了幾分。 陸禹依然一早便上朝了,阿竹用過早膳后,下人已經(jīng)套好了馬車,便帶著甲五和鉆石,在隨行侍衛(wèi)的護送下,一起往枯潭寺而去。 這次阿竹會答應去枯潭寺燒香,并不是因為她信佛,而是這時代的人相信啊。她上回答應了安貴妃,會去寺里拜拜,若是一直沒行動,安貴妃知道了,指不定認為她不誠心了,若沒懷上,一定是她不夠尊敬佛祖。所以嚴青菊她們約她去寺里上香時間正好合適。 到了枯潭寺后,阿竹掀了車簾往外看,發(fā)現(xiàn)枯潭寺前的廣場上停放了眾多車輛,依這仗勢來看,應該都是被圓慧大師今日開壇講經(jīng)吸引來的。圓慧大師是當代有名的得道高僧,他每當佛法有所心得,都會在各處寺廟開壇講經(jīng),許多信徒慕名而來,也使得枯潭寺近年來的香火越來越旺。 好不容易找了個空地停好車,阿竹扶著鉆石的手下車,便見有知客僧迎了過來。 甲五在寺前的功德箱上捐了一筆香油錢,稟明了身份后,那知客僧念了聲佛號,引他們一行人進寺里,來到一間干凈整潔的香房中歇息。 香房里,嚴青菊已經(jīng)到了,林尚書府距離枯潭寺比較遠,嚴青蘭還未來。 嚴青菊上前扶了阿竹一起坐下,問道:“三jiejie一路過來還平順吧?今兒來此聽圓慧大師講經(jīng)的人極多,路上差點被堵了車,幸好我提前出發(fā)了。” “估計二jiejie現(xiàn)在也一定是堵車了?!卑⒅裥Φ?,想起了前世她居住的大城市,上下班時的高鋒期,堵車是常事。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嚴青蘭的聲音,她進來便抱怨道:“今兒人真是多,車子差點被堵在寺前進不來。幸好我婆婆叫我早點出發(fā),沒想到仍是比你們遲了。” 嚴青菊同樣起身挽了她進來。 丫鬟們將寺里做的招牌素食點心及清茶奉上后,便安靜地退出去。 嚴青蘭坐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對了,我先前進來時,似乎看到了秦王府的車駕,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王妃也來了?!毕氲饺ツ昵赝蹂龅氖虑?,嚴青蘭掩著嘴笑道:“秦王妃是這寺里的常客了,今兒是圓慧大師開壇講經(jīng)的日子,她會來也不奇怪。就不知道她會不會去找圓慧大師辯論佛道,聽說她歪理極多,很多大師都不想和她辯論呢?!?/br> 聽到自己女神的豐功偉績,阿竹不僅不覺得丟臉,反而與有榮蔫,覺得秦王妃能讓那些整天吃齋念佛、能言善辯的大和尚避之不及,也是一種本事。不過,秦王妃這種本事,秦王不太欣賞就是了,聽說常常被氣個半死。 歇了會兒后,三人便整了整衣冠,便由小沙彌引去前殿上香了。 阿竹捻了三支香,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祈禱自己這個月的大姨媽不要來,她會很感謝佛祖的,每個月都會多給佛祖添份豐厚的香油錢。 等上完香,阿竹有閑心看了看殿里的情景,仿佛也被那些虔誠的信徒及這肅穆的寶殿環(huán)境感染,明明不信這等東西,但也無意識地帶了幾分虔誠敬畏之心,不由收起了先前的雜念。 眼睛一轉,阿竹便見到了帶著丫鬟過來上香的秦王妃,此時她正坐在大殿角落里的一張桌子前,那兒坐了個老和尚,老和尚手里拿著一支簽,嘴里念念有詞,顯然是在聽和尚解簽。 阿竹雖然有些好奇那和尚在說什么,秦王妃的丫鬟芊草的臉色有些僵硬,繼而有些不忿的模樣。而秦王妃自己也挑了挑眉一副意外驚訝的樣子,不過兩人交情只維持在表面上,她不好做這等偷聽之事,便也拿了簽筒求了支簽。 嚴青菊、嚴青蘭二人也同樣求了簽,跟著阿竹一起找那殿中的老和尚解簽。 秦王妃已經(jīng)聽完老和尚解簽了,剛站起身來,便見到身后不遠處站著的阿竹三人,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十弟妹,原來你也來了。” 阿竹上前見禮,蘭菊二人也紛紛行禮。 秦王妃依然英姿颯爽,看著就讓人舒服,她擺了擺手道:“你們也要解簽吧?我覺得呢還是別聽信上面之言,感覺不怎么準啊。” 公然在寺里的和尚面前說這種話不太好吧? 阿竹三人下意識地看了眼那老和尚,只見老和尚眉頭都沒動一下,仿佛沒有聽到。 秦王妃很快便帶著丫鬟離開了大殿,輪到阿竹三人去解簽時,三人都抽中了上上簽,都得了個好兆頭,解簽時老和尚都說了好話,聽著就讓人舒服。 “聽著挺準的啊,怎地秦王妃會說那樣的話?”嚴青蘭嘀咕道。 阿竹攤了攤手,其實她也挺好奇秦王妃為何會說那種話。 ☆、第113章 解完簽后,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圓慧大師要開始講經(jīng),三人便又去了前方大殿。 待到午時,圓慧大師收壇,來此聽經(jīng)的香客也紛紛捐了香油錢后,虔誠地離去。 不過比起其他人,阿竹等人在寺里用了一頓齋飯,方相攜離開。 登上馬車離開時,阿竹等人同時也發(fā)現(xiàn)秦王妃也是在這時候離開,大家在門口遇到,紛紛見禮,氣氛一片友好。 枯潭寺的素齋不錯,不過也不是人人都能吃的,像阿竹和秦王妃這等身份,自然是另當別論了,所以自然皆用了一頓齋食方離開,如此也能避免了擁擠的人群,免得又在路上堵車。 侍衛(wèi)在前方開路,枯潭寺山腳下是一條熱鬧的街道,路旁兩邊有很多小攤子販賣各種飾品和吃食,人在馬車里,能聞到食物的香味還有各種吆喝聲。 正當阿竹坐在馬車里閉目養(yǎng)神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不同于街道叫賣的喧鬧之聲,原本并不怎么在意的,誰知道突然馬車一震,若不是甲五眼疾手快地一手撈住她,差點就要直接磕到車壁去了。 甲五一只手黏在車壁上,一只手攬著阿竹的腰,等她坐好后,方松了手,說道:“王妃無事吧?” 阿竹自然無事,有事的是倒霉的鉆石,狠狠地磕到車壁上,正抱頭腦袋蹲在那兒呻.吟。阿竹忙將她拉過來,邊查看鉆石的腦袋邊對甲五道:“你去瞧瞧外頭怎么了?!?/br> 鉆石腦袋磕了個大包,又因這天氣冷,人的骨頭脆,磕了點兒也要痛上半天,看起來委實可憐。摸著她額頭上的那腫包,阿竹努力繃著臉,不好在人家痛得半死時笑出聲來,同時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心里琢磨著,難道哪家的馬車驚馬了? 很快,阿竹知道自己真是太甜了,竟然會想得這般良善。原來是一群從城外狩獵回來的世家勛貴弟子打馬經(jīng)過,因為是縱馬飛馳,速度太快,撞翻了路邊幾處小攤販,連帶的也連累了路上的行人,挨挨撞撞間,路上來回經(jīng)過的馬車也遭了殃。 甲五很快便回來了,對阿竹道:“王妃放心,外面無事?!?/br> 甲五的聲音剛落,便聽到一道慘叫聲。阿竹看了甲五一眼,發(fā)現(xiàn)這位美麗的姑娘原本微笑的臉僵硬了,這算不算生生打臉? 聽到那慘叫聲有些與眾不同,阿竹掀開車簾往外看去,不過可惜的是,視線受到限制,只瞧到前方馬車的車壁,沒有看清楚情況,不由得有些捉急。甲五不愧是個全能又貼心的丫鬟,便又下車去圍觀事情發(fā)展。 等甲五回來時,阿竹已經(jīng)聽到接二連三的慘叫聲了,這些聲音的主人都是男聲,讓她不免產(chǎn)生了個想法。 “王妃,那些縱馬的公子都被秦王妃打下馬去了?!奔孜迥樕殴值鼗氐?。 阿竹:“……”窩的女神就是這么威武霸氣不解釋! 那群縱馬過市的勛貴弟子被秦王妃直接拿鞭子抽下了馬不說,還押著他們給被撞翻的攤販行人道歉,給了賠償金,很快場面便控制住了。只是,秦王妃做的這件事情,雖然苦主十分感激她,但是那些勛貴子弟可是不滿意極了。 自古民便不與官斗,這些都是為了圖個溫飽的小老百姓,若是平時遇著這種事情,也只能自認倒霉??上Ы袢涨赝蹂鸟R車在最前面,同樣也被沖撞到了,所以第一時間便沖了出來,將那些縱馬過市場的勛貴公子都挑下馬了。 阿竹也知道這種規(guī)矩,所以見秦王妃已經(jīng)出手教訓了,在心里拼命給秦王妃鼓掌。不過鼓掌過后,阿竹又有些為秦王妃擔憂了,這些被秦王妃挑落馬的人中,好幾個身份不一般,估計秦王知道后,定然不開心。 ***** 秦王當然不開心了,秦王一直努力想要拉攏勛貴,爽朗大方的性格讓他在朝臣勛貴中贏得極大的好評。但是他的王妃去上個香回來,卻給他搞出這么一出事情,得罪了好幾家勛貴,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