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我下月就去軍營了,再去考武將,將來要像姐夫一樣鎮(zhèn)守邊境獲軍功!”柳思煜忽然抬高了音量漲紅著臉向柳青蕪宣誓。 “你要去軍營里。”柳青蕪緩緩的消化了他的話,“那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了?”說要去軍營里呆兩年鍛煉心志,其實就是障眼法,他不想?yún)⒓討?yīng)試,他想考武將,從軍。 “是啊,我怕你不答應(yīng),哎呀姐,我的性子也不合適在朝中當(dāng)官,你看我直來直往的,將來指不定得罪許多人呢,父親又不可能護著我,也不能只靠著大伯,你說對不對?!绷检峡此行┏聊聛淼纳袂槊忉屩约哼@么做的緣由。 柳青蕪沉默了半響,看著弟弟那害怕自己生氣又期盼自己能答應(yīng)他的模樣,嘆了一聲,“你真想去?” “我真的想去!”柳思煜的神情無比的認(rèn)真,只要他手握武器,他就能保護jiejie,文官這條路不管合不合適他都不打算走。 “你可真是不省心?!绷嗍徸罱K無奈說了這么一句,算是答應(yīng)了,柳思煜咧嘴笑了,嘿嘿的看著她,別提笑的多傻,柳青蕪被他給逗樂了,柳思煜笑著忽然說了這么一句,“我覺得jiejie嫁給姐夫后越來越好看了?!?/br> 柳青蕪一怔,柳思煜轉(zhuǎn)過身看天上的月兒,“jiejie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擔(dān)心這么多了?!?/br> 柳青蕪跟著他的視線轉(zhuǎn)頭看向天空,云朵遮住了月光,露出半邊皎潔,懶懶的將光亮灑落下來,她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是啊,她現(xiàn)在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他面前她覺得很自在,也很安心... 三月十二這天大早,霍靖祁帶著柳青蕪出發(fā)前往漠地,隨行前往的除了幾個屬下之外還有皇上派遣同往的嚴(yán)大人,因著嚴(yán)大人辭去少則也得呆兩年,他還一并帶了他的家人一同前往。 ☆、第84章 .四月底漠地青嶺 嚴(yán)大人和霍靖祁年紀(jì)相若,在朝中為官已經(jīng)有七八年的時間,這次他受皇上之命任漠地守巡道員,一去至少兩年以上。 這些年來皇上都有個特別的習(xí)慣,喜歡提攜年輕有才的的官員,也喜歡把這些官員有事沒事往外扔一扔,前幾年慕衡鑠就憑著支援送糧草的圣旨去了兩年,如今又是嚴(yán)大人。 嚴(yán)大人并不是出身世家大族,而是苦寒熬出來的,所以他這一外任把妻子和孩子都一并帶了去,也正是他帶了妻兒,一路上柳青蕪倒是有了說話的伴兒。 嚴(yán)大人成親的早,還未入仕途前就已經(jīng)成親生子,長子已經(jīng)九歲了,次子也有五歲,嚴(yán)夫人管氏是嚴(yán)大人初試后嚴(yán)家人定下的,娘家開了酒館和鋪子,為人直爽,和漯城中的夫人們聊不大來,但在算賬經(jīng)商這一塊,特別的有天賦,柳青蕪還能向她請教許多。 他們要一路往北,入了官道后再往西北,這其中沒有河道,所以得一路馬車,若是只有霍靖祁和嚴(yán)大人,他們肯定是騎馬前往,驛站休息,半個多月的時日就能到了,如今各自帶著家眷,起碼得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中途也得挑好著落腳點。 七八天的行路后,都是歇腳在驛站,三月二十下午一行人到了個小鎮(zhèn),再往北得行一整天才有驛站,所以他們打算在這鎮(zhèn)上落腳。 嚴(yán)大人兩個孩子早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整天都呆在馬車上,驛站里就更別說了,外出就是一片荒野,嚴(yán)大人讓幾個人跟著,下午的時辰街市里還算熱鬧,由著他們出去走走。 從沒出過遠門,第一回就是一個多月,柳青蕪下了馬車后雖沒像兩個孩子一樣興奮,也是松了一口氣。 霍靖祁在客棧內(nèi)安排好了所有,走進屋子,柳青蕪站在窗邊正看遠處的小池塘,開春的日子里池塘邊上的柳樹都冒了嫩芽,微風(fēng)拂柳,十分的清新。 “再往北你能一直看到這樣的?!痹酵痹嚼?,春也就來的越遲,霍靖祁站到窗邊,“到了漠地,得四五月才看得到?!?/br> 她們到漠地也四月底了,正好是一路都能看著柳樹發(fā)芽。 “那不也是奇觀?!绷嗍徯Φ?,“就像是一路南下,到了南蠻那兒就感覺從春天到了夏天?!?/br> 霍靖祁伸手捂了捂她的額頭,“昨夜看你有些熱,今天能好好休息一下,明兒晚一個時辰呢出發(fā),到驛站也才天黑。” 柳青蕪低了低頭,她那哪里是發(fā)熱,是讓他給鬧的,驛站里就是門板隔著門板,隔壁稍微重一些的響動都能聽見,本來是抱著睡的,快到凌晨時候她醒了,覺得不大對,背后磕著什么,等后來意識到什么時早就紅透了臉頰,渾身熱騰騰再的。 “讓她們給你熬點藥湯,也是我不注意,你第一回出遠門,肯定不習(xí)慣這么趕路?!被艟钙羁此樇t以為她人難受,又捂了一下額頭,剛剛不燙現(xiàn)在還真有點燙了。 “我聽說這兒叫彌鎮(zhèn),還有特產(chǎn)呢?!绷嗍徳谒l(fā)現(xiàn)端倪之前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霍靖祁笑了,“是啊,這邊是去漠地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去北方的必經(jīng)之路,所以你看著鎮(zhèn)子雖小,但十分的熱鬧,這兒出名的還有一樣就是鱖魚?!?/br> 小小的一個鎮(zhèn)子幾十年前也真是一個村子,后來這兒修了官道,漸漸的就熱鬧起來了,本來百姓們只是用于尋常捕撈,彌鎮(zhèn)建立后就有了如此特產(chǎn)一說。 “先休息休息,到時候我?guī)闳ユ?zhèn)上吃?!被艟钙羁此行┖闷?,伸手勾了勾她垂下的頭發(fā),“先讓她們給你把藥湯煮了,若是身子不適,之后趕路也辛苦。” 柳青蕪點點頭,翠玲在外早就等了有一會兒了,見霍靖祁出來,翠玲端著木盆子進來,里頭是熱水,絞干了給柳青蕪擦臉洗塵,“拜托掌柜的準(zhǔn)備了新浴桶,小姐晚上可以好好洗個澡,去去疲累。” 整天坐在馬車上,即便是不用自己走,上下顛簸也會覺得累,柳青蕪這些天睡的都很早,若非如此白天是在提不起什么精神,就這兩天習(xí)慣了還好些,“鎮(zhèn)上熱鬧,留兩個下來,你們想出去的去走走吧,再往北也不容易遇到這么熱鬧的鎮(zhèn)子了。” “再熱鬧也比不過漯城,她們?nèi)チ耍液投┝粝聛?,桑mama年紀(jì)大了讓她先休息著,剛剛隔壁的嚴(yán)夫人還派人來問小姐要不要一塊兒去走走,嚴(yán)夫人的精神可真不錯?!贝淞峤舆^布巾,打開罐子給柳青蕪?fù)苛诵櫮w的雪膏,柳青蕪笑了,“是呢,論說這個,我比不過她。” “有嚴(yán)夫人在,小姐路上也有個說話的伴兒?!贝淞岱鏊饋恚暗搅四?,還有姑小姐。” 柳青蕪好幾年沒見過霍冬靈,這一回成親霍冬靈都沒回來,聽相公的意思是怕回來了霍老爺會留下她不再讓她去漠地,所以干脆就呆在那兒了。 “你去廚房里煮些湯藥,幾個mama那兒也端去一些,常mama那兒也別忘了。” “夫人把常mama和釵玉眉兒派給小姐,真不知道她們是來照顧的還是被人伺候的,一路過來小姐您還好好的呢,她們先倒下了,反倒是要我們?nèi)フ疹??!?/br> 翠玲對那一個mama兩個丫鬟也是看著覺得奇了,剛派來時看似是能手,上了馬車出發(fā)的第一天就倒了,一倒就是三個,小姐身邊帶著的其他人也就兩個mama六個丫鬟,其中還得騰出人去照顧她們呢。 “看來是合著湊一塊兒,都不會坐車?!绷嗍徯χf,語氣很淡,“送了藥湯去時告訴常mama,若是過些天她們幾個還這樣,那就只能給些銀子把她們留在中途,等她們養(yǎng)好了身子送回漯城,這么下去要不然延誤了時間,要不然垮了身子,鬧出人命可不好?!?/br> 翠玲知道小姐是什么用意,笑著說,“那我先去煮藥湯,瞧瞧客棧里可有養(yǎng)雞,燉著雞湯放些藥更補身子?!?.. 等到黃昏時霍靖祁帶著柳青蕪去了彌鎮(zhèn)上的小酒家,這邊的酒家不如漯城那兒來的大,但是一間一間十分有特色,俱是二層樓高,并立在湖邊,到了黃昏時刻,夜幕降臨前,門口還有招攬客人的,報的都是自家的鱖魚是彌鎮(zhèn)中手藝正宗的,一路下來全是正宗第一家。 霍靖祁來來回回好幾趟,對這兒略熟,帶著柳青蕪進了一家,伙計迎上了二樓,那兒單獨設(shè)有包房。 “就我們,嚴(yán)大人他們不來么?!绷嗍徔催@邊窗戶外還能看湖中夜色,不知是特別裝點還是真有人入夜在湖中,有幾只船星星點點的浮在湖面上。 “太吵?!被艟钙钫f了這么一句,柳青蕪意會過來,“你不是還羨慕嚴(yán)大人有兩個孩子?!?/br> “自己生的就不吵?!被艟钙钜槐菊?jīng)的說出這么一句繼而看著她,柳青蕪臉又不爭氣的紅了,閃了閃看窗外,這邊伙計已經(jīng)開始上菜。 一桌子上了七八道菜,其中有一半都是鱖魚,清蒸的,還有糖醋的,腌漬過的,還有熬湯的,包房里飄散開來一股香氣,柳青蕪坐下來望著他,“是不是點的太多了?!?/br> “既然來嘗了這兒的拿手好菜自然都要試試?!被艟钙钭聛斫o她舀了一碗湯,“受傷那次在這兒呆了幾天,也是聽屬下說起,并沒有真的好好坐下來吃過?!彼麃砣ザ际勤s路,哪里能像現(xiàn)在這么閑適。 柳青蕪低頭喝湯,活魚成片的魚rou新鮮潤滑,湯調(diào)了羹,舀起來混著魚rou還加了些芹菜切的丁,去腥提香,入口是滿嘴的柔嫩。 她眼前一亮,輕捂著嘴,“好吃。” “就算是最初做不出最道地的,客人多了,要生意好,也都競相拿出最好的手藝來,做的也就比別的地方來的好。”霍靖祁見她愛吃,又給她夾了一筷子的糖醋。 “你也吃啊,我自己能夾?!绷嗍徎貖A了眼前的一筷子魚rou給他,等夾到他碗里才覺得有些不對,這味道怎么不是香,反而有些臭,她自己又夾了一筷子送入口中,一開始沒能想清楚那是什么味兒,到了口中被嚇到了。 柳青蕪張大了眼睛,忽而眉頭一皺,緊接著眼底濕漉了起來,張嘴忙伸手哈了一下,唇上還沾著湯汁,她飛快的在口中咀嚼了幾下把魚rou咽了下去,眼淚已經(jīng)掛在眼角了,十分的可憐。 入口有些臭,臭中還夾著香,舌尖含到的那一刻一股辣味沖散開來,嗆的她直接逼出了眼淚,這一道魚看著是最平淡無奇的,卻是最勁味的。 柳青蕪看旁邊有杯盞,拿起來直接喝了下去,酒味沖淡了辣味,緊接著,她的臉頰就開始泛紅,淚汪汪的看向霍靖祁,臉頰上是微熏憨人的神情,霍靖祁忍著笑倒了一杯茶給她,柳青蕪瞅了那魚一眼,可真給了她幾番感受了。 “吃些這個?!被艟钙钭屗郧逭舻?,柳青蕪好容易緩過來,抬頭看他,碗里還沒動呢,指了指,“你也試試?!?/br> 霍靖祁夾起來直接送到了嘴里,完全沒有柳青蕪剛剛的反應(yīng),他喝了一口湯,“漠地那兒士兵為了御寒,幾乎都是食辣。” “我只是忽然被辣到了?!绷嗍徱膊皇遣荒艹裕闷鹨慌缘谋佑趾攘艘豢诰?.. 回 到客棧時柳青蕪有了些醉意,泛著一點醉意柳青蕪顯得特別憨態(tài)可掬,進了屋子后翠玲已經(jīng)在屏風(fēng)后準(zhǔn)備好了水,等她出去,柳青蕪坐在床邊看著霍靖祁,一手扶著 床幃,紅撲撲著臉視線一直順著他,他去桌子旁邊倒茶了,她就隨著去,他去屏風(fēng)后試水溫,她也跟著,等他把水拿過來給她,柳青蕪抿了一口,靠到了他的身上, 雙手已經(jīng)搭在了他的腰間。 她沒醉,她就是膽兒大了點。 妻子如此主動,霍靖祁何以不配合呢,等身上一涼柳青蕪酒醒大半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這會兒開始擔(dān)心起會不會讓隔壁聽見,可霍靖祁哪里給她時間想著問題,猛烈襲來的熱潮讓她無暇自顧,腦海里盡顯空白。 等她全然清醒過來時她趴在霍靖祁的身上,身子貼緊著,手還攀著他的肩膀。 柳青蕪不敢看他,她沒醉啊,所以什么都記得,到底是忍著不肯喊出口,到最后險些哭著求他,現(xiàn)在去想左右的隔壁到底住著誰也晚了,她干脆裝死,縮回手時忽然碰到了他右胸上的傷口,抬起頭看,帷帳內(nèi)昏暗,柳青蕪只能摸著這個疤痕,低聲問,“當(dāng)時是不是很疼。” “刺入的時候以為自己活不了了。”大約就是那樣的痛,不過當(dāng)時霍靖祁的注意力在救了他的下屬身上,那刀是刺穿了下屬的身子再刺到他的身體。 柳青蕪沒再問,而是側(cè)頭輕輕的貼了上去,感覺到右胸膛內(nèi)也有好似從心臟那邊傳來的跳躍,柳青蕪瞇上了眼。 霍靖祁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怕出了汗后她會著涼,啞聲道,“水要涼了?!?/br> 等了一會兒懷里的柳青蕪沒有回應(yīng),霍靖祁抬起頭來看,發(fā)現(xiàn)她就這么趴在自己身上睡著了,輕手扶她睡到內(nèi)側(cè),柳青蕪嘟囔了一聲,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 她 太累了,只要安靜下來稍作休息就會睡著,霍靖祁起來舀了熱水替她簡單的擦了一下,到了床上,此時她已經(jīng)熟睡,臉頰還微微泛紅,睡著的模樣和酒醉的一樣十分 憨然,一手下意識的環(huán)到了他的身上,安靜地睡著,霍靖祁輕輕的撥開她滑落的長發(fā),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把她深納入了自己的懷里... 第二天晚出發(fā)了一個時辰,好好休息夠了,出發(fā)后前往下一個驛站,興許是翠玲的話起了些效用,常mama和釵玉眉兒精神好了不少,至少不用一路吐著過去得讓人照顧服侍,雖然是一臉蒼白,入夜到了驛站之后好歹是能吃能喝能下地了。 此時已經(jīng)走了十來天,距離漠地還有一個月,過了這個驛站要往西北,再過去只會越來越荒涼。 霍靖祁命人準(zhǔn)備足了干糧,雖然不用在外留宿,但是其中落腳的村子驛站未必是食物充沛,吃不慣的還不如帶些干糧。 到 了四月初,他們到了離漠地還有兩個州,官道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匆匆來去,大都是商隊,邊境這些地方戰(zhàn)事頻發(fā)確實做生意的好地方,漯城中不多見的外族 人在這兒也能看到幾個,四月初十這天他們到了巍郡,這兒有幾個鎮(zhèn)是通商之用,說不上熱鬧,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多。 嚴(yán)大人的兩個孩子 正是玩鬧的年紀(jì),出去一趟能帶回來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樣,還送了柳青蕪不少,霍靖祁的神情卻有些凝重,他看這幾個鎮(zhèn)上的商人來的太匆匆,巍郡這邊商人多,強 盜也多,這兒的強盜可沒講究什么江湖道義,老弱病殘不碰那不是這邊強盜的守則,他們除了村子不碰之外,路過官道的,只要是讓他們遇到,多少都得留下一些買 路錢。 冬日過去,過年吃空的三四月就要開始搶,官兵的他們是不敢碰,不過也有不要命的,霍靖祁算了下路過的時辰,決定在鎮(zhèn)上住一宿,第二天出發(fā),正中午的經(jīng)過那兒人多安全。 和嚴(yán)大人商量過后一行人在客棧內(nèi)休息下來,此時也才是正午,不過入夜之后,柳青蕪就看到了一場強盜過鎮(zhèn)的場面。 這仿佛是這邊習(xí)以為常的事,入夜后這邊鎮(zhèn)上就沒什么人出來了,都關(guān)門在家,更別說有什么酒家做生意,天黑后一個時辰之內(nèi)基本街上就沒人煙了,剩下幾盞路燈顯得十分荒涼。 而后入夜一個多時辰時鎮(zhèn)子的西北門那邊忽然闖入一群百來人的強盜,他們是朝著東南方向跑,都舉著刀蒙著面,他們不是打劫鎮(zhèn)子來的,而是往東南方向沖,等著馬蹄聲過去之后街市中才有幾聲開門的動靜,不過也是很快就又關(guān)上了,靜謐一片。 第二天,消息傳回鎮(zhèn)上,東南那邊下午出發(fā)的一支商隊被劫了,三分之二的貨沒了,沒有傷亡,就是少了幾個通往的女眷, 繼而是巍郡這邊的地方官前去處理,這樣的事每月都有幾件,官府累計的宗卷都厚厚幾摞,這兒的強盜殺不盡,因為日子難過,據(jù)山做強盜的很多都是百姓,也許新來的官員最開始會剿匪,到后來也就任其這樣了,強盜不碰官,不碰村子,專挑官道上路過的人。 所以巍郡這邊最出名的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而是鏢局。 第二天一早他們出發(fā)去往下一個鎮(zhèn),到了之后就是巍郡和漠地的邊界,霍靖祁讓屬下把官旗打起來,跟著他們一起的還有兩支商隊和一些趕路的百姓。 一路上沒什么事,到下一個鎮(zhèn)上已經(jīng)天黑,柳青蕪吃過簡單的晚飯就躺下了,霍靖祁進來時都只抬了抬眼。 “再有半月不到的日子就可以到了。”霍靖祁拍了拍她的肩,替她蓋上被子,柳青蕪翻了個身,“你還不睡?” “這兒守著的將領(lǐng)我認(rèn)識,過去打個招呼?!被艟钙钭屗人弥股隽丝蜅?,前往鎮(zhèn)子外的營地。 從這邊營地能打聽到漠地那兒的消息,霍靖祁要確認(rèn)如今漠地那邊的一些最新情況,狼族的人是不是趁此來搗亂過,等他回到客棧,柳青蕪已經(jīng)睡熟了,一個月來這樣趕路,再好的身子都受不住... 四月低時他們終于趕到了漠地,柳青蕪沒有來過這兒,盡管是聽了不少,親眼看到時還是驚訝非常,漠地很大,但是人卻很少,說是戰(zhàn)事頻發(fā),其實在邊關(guān)附近才是人最多的地方。 因為地處貧瘠,常年大雪覆蓋的都有好幾個月,這兒放眼望去最多的就是荒野和連綿不斷的山。 霍靖祁他們駐守的地方叫青嶺,這兒領(lǐng)邊幾個鎮(zhèn)住的人都比較多,霍靖祁的幾個下屬先回了軍營,他則帶著柳青蕪到了霍府。 霍冬靈早前知道他差不多今天到,門口的管事進去回稟后就出來迎接了,看到霍靖祁時很高興,但看到柳青蕪時神情有些許的僵硬,她的身旁還站著一個五六歲年紀(jì)的男孩,看到柳青蕪看他,身子又往后縮了縮,有些害羞... ☆、第85章 .冬靈的復(fù)雜情緒 霍冬靈知道哥哥在漯城成親了,還是圣上賜婚,但她并不知道大哥還把她一起帶來了漠地,霍靖祁快到漠地時給她送的信中也沒具體提起,所以霍冬靈看到柳青蕪時有些不敢相信。 就像當(dāng)初不喜歡秦向彤一樣,她看到柳青蕪的這一面同樣也沒產(chǎn)生什么好感,那秦向彤就是在漯城時就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一月當(dāng)中半個月的時間臉色都是蒼白的,整天呆在屋子中也不怎么出門,這柳家小姐還跟來漠地,能受得了么。 再看柳青蕪帶來的下人,霍冬靈自己隨身伺候的也就一個mama三個丫鬟,這個大嫂光是mama就帶了三個,丫鬟有八個,哪里是用得著這么多,一看就是病嬌難伺候的主,這樣的人怎么可以帶來漠地,到底是別人伺候她還是她來照顧大哥的。 霍靖祁哪里知道就門口這一面自己meimei心里就對妻子產(chǎn)生了這么多的意見,他帶著柳青蕪回了住的院子,早前霍冬靈已經(jīng)派人打掃過,霍府并不大,霍靖祁住的院子比起漯城的霍府要小很多,主屋之外左側(cè)幾間小廂房,后頭還有一排的小屋。 桑mama帶人收拾東西去了,柳青蕪看了一下這院子四周,這兒的房子要比漯城的低矮一些,屋子里除了床之外墻邊還有一張炕床,這兒家家戶戶都有炕床,到了大雪封山的日子屋子里點暖盆子根本不夠。 四月底的日子,院子里幾株樹才堪堪冒新芽,這兒的天和漯城二月的差不多,還冷著。 霍靖祁要趕去軍營里,他和柳青蕪說了一聲,到了霍冬靈這邊,霍冬靈正在命廚房多添一些菜,見哥哥來了,性子直的她就直接開口問了,“大哥,你怎么把她也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