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四皇子只管著拿著耳環(huán)叫麗妃做事,麗妃失寵了對他的利用價值也不大了,這一頁便揭了過去。 但是他不知道的,在宮里,稀稀落落的傳起了這樣的謠言,這謠言起先是從低級打雜宮女里面?zhèn)鱽淼?,“麗妃與四皇子有染?!?/br> 如果麗妃還是像以前那樣野心勃勃還好,但是麗妃幾起幾落,又掉了孩子,仿佛是失去了斗志,對宮中流通的事變得懶散起來,本來只是杖弊幾個宮人的事,卻在沒有約束加上有心人的煽風(fēng)點火下,變得沸沸揚揚。 宮中的小太監(jiān)被壓久了,心里變態(tài)得很,見麗妃與四皇子的事沒有人出來壓制,便開始口口相傳,那些艷事,仿佛是自己親眼經(jīng)歷過似的, 宮妃們聽見自己的貼身宮女傳了,只是拿著扇子捂著嘴巴笑而不語,誰也不會去將這個事捅破給老皇帝,沒人愿意自己被傳帶綠帽子,皇帝也如此,但是,紙包不住火,這是肯定的。 皇帝思量了一下羌族的事,羌族現(xiàn)在的首領(lǐng)只比他小幾歲,但是他身邊的少將軍卻手握軍權(quán),虎視眈眈,一想到這里,他的心開始突突的疼,一則是為他那可憐的女兒,孤身嫁到羌族給一個足以做他父親的人為妻,另一則便是他見羌族首領(lǐng)人到中年,膝下卻只有一個5、6歲的乳臭未干的兒子,而他弟弟一家卻虎視眈眈,這么一看,其實三公主此去,危機重重。 在國事上皇帝雖然心硬如鐵,但是在家事上心卻軟得很,他起先覺得淑妃包括她身后的北定王府榮寵太盛,對太子造成危險,但是到了現(xiàn)在,他對淑妃的心又軟了三分,對三公主也實在是內(nèi)疚,但是皇帝的這種心思不能對其他人說,一軟軟的酸澀氣兒在心里,不知道是從哪兒出。 深夜,皇帝閱完了折子,叫著自己的貼身太監(jiān)常喜陪著自己的在御花園里走走,常喜的面上有些糾結(jié),他皺著臉說:皇上,都這么晚了,您還想出去走走?萬一那花園的里的不干凈的東西臟了您的眼怎么辦?“ 皇帝聽了這話,呵道說:“放肆,我是這個帝國最有權(quán)勢的人,難道還怕什么?倒是你,攬著我不去御花園,是不是有別的心思?” 常喜輕輕了的打了自己兩巴掌說,“哪兒有的事,我只是怕您累著了,奴才這就帶路。” 伺候皇帝的人這么多,最忠誠最得皇帝心的人便是常喜,皇帝自然不會為難他,他笑著說:“就你歪主意多。” 常喜在前面帶著路,心里卻叫苦不迭,這到了深夜,奴才們松懈了大半,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皇帝,那他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要說常喜也真命背,心中覺得忐忑吧,還真讓他與皇帝一起遇見了一群偷懶的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們在御花園里站著,嘰嘰喳喳不知道悄悄的說著啥。 常喜皺著眉頭正欲上去呵斥,卻不料皇帝眼睛一橫,制止了常喜,常喜弓著腰,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要是讓皇帝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那可怎么辦呀。 皇帝悄悄的走過去,他不是沒聽過壁角,小太監(jiān)們一般都是說說家長里短,讓皇帝這種不識人間煙火的人覺得格外有趣。 可是這群小太監(jiān)今天可不是說的家長里短,而是說的皇帝頭上的那頂疑似綠油油的帽子,皇帝站在墻角,聽著那群在宮廷最底層的人們神采飛揚的說著麗妃與四皇子的軼事,活靈活現(xiàn)的仿佛他們親眼看到似得。 皇帝原以為會聽一些和往常一般的稀松平常的墻角,卻不料今日這群閹貨說的話卻大大的不稱他的心,他心頭一炸,還沒等他出聲,他身邊的常喜大聲了說道:“放肆!”細(xì)細(xì)聽著,這放肆里面還帶著一絲顫抖,君王之怒,誰知道會不會牽扯到自己。 小太監(jiān)們聽見了放肆,往墻角一看,看到的是明黃色的身影,便知道自己倒了大霉,身子一軟,撲倒在地上不停的說皇上饒命。 皇帝壓住心頭的火說:“你們說什么?” 小太監(jiān)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似乎怎么說都是死路一條了。 皇帝臉色一陰,想到了麗妃前陣子在他的耳邊不停的說四皇子的好話,起先只是以為他們有利益上的相互勾搭,現(xiàn)在想來,他們哪是利益勾搭,簡直是情根暗種啊。 皇帝一向自負(fù),后宮里嬪妃的心誰不是在他身上?現(xiàn)下他人到中年,下面的兒子有幾個長成了,都盯著他的位子他不是不知道,卻不料連他的嬪妃也盯著了,“好,真是好啊?!被实蹓褐揽┲┲ǖ?。 常喜細(xì)細(xì)梳理了一遍,皇帝想來御花園完全是偶然,并沒有人的慫恿,而且誰知道來了御花園就遇見了這幾個小太監(jiān)?這麗妃和四皇子,看來是保不住了。 皇帝連夜打死了幾個小太監(jiān),氣沖沖的到了麗妃寢宮,麗妃急急忙忙來迎駕,不施粉黛但是還是有一種天然的美,要是以往,皇帝一定會好好憐惜她一番,可是到了今天,皇帝便一巴掌打了上去說你這個賤人。 麗妃被一巴掌打蒙了頭,哭道說:“皇上您這是怎么了?” 皇帝越看麗妃越可恨,對著麗妃就是一腳,怒聲說:“將這個賤人打入冷宮。” 常喜絲毫不客氣的叫下人拖了麗妃下去,什么罪都可以翻身,唯獨給皇帝帶綠帽子這個罪難,麗妃是怕走不出這個冷宮了。即使是她被冤枉的又如何?皇帝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定論,那這個定論一定就是真的。 皇帝帶綠帽子這個事不能昭告天下,也只能遮著掩著,旁的人只聽說昨晚皇帝心情大不好,杖弊了一個小太監(jiān),還將麗妃打入了冷宮。 麗妃當(dāng)寵妃的時候得罪的人不少,大家只當(dāng)她不小心得罪了皇帝,不想她出來的人太多,暗自里對麗妃不知道放了多少落井石。 當(dāng)皇帝得到麗妃和四皇子在一起勾結(jié)對狼族放出了三公主的艷名的消息的時候,喉頭一甜,一口血都差點噴出來,“他們怎敢?他們怎敢!”皇帝怒得拍了桌子,他本想處置了麗妃,對四皇子網(wǎng)開一面的,但是四皇子不僅是勾搭了他的皇妃,還與狼族來往頻繁,連自己meimei的名聲和幸福都不顧,這樣的人,即使是他的兒子,站在高位,也是個狼心狗肺的。 “來人啊。”皇帝叫了人,將冷宮里的麗妃賜死,他想了想淡漠的說:“麗妃一個人上路孤單,連他的一家人,也跟著去吧?!?/br> 下面的人大驚,皇帝一向?qū)捄甏罅?,宮里的妃子犯了罪,一般都不會影響到家人,而這次麗妃的全家人都栽了。 皇帝在上首面無表情的想了想,寫了一封圣旨,常喜在一邊看著皇帝陰晴不定的臉色,一聲都不敢吭。 第二日,朝廷皆驚,因為皇帝居然宣布將四皇子過繼給了鎮(zhèn)西王,鎮(zhèn)西那個地方環(huán)境極為艱苦,再加上少數(shù)民族居多,每年鎮(zhèn)西壓制的少數(shù)民族的起義就有幾十起,鎮(zhèn)西王這個位子實在不好做,再加上過繼了以后,四皇子與大位就更加無緣了。 四皇子跪在地上咬著牙齒問:“父皇,這是為何?” 朝上的各位臣子看著這家務(wù)事,恨不得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心中的八卦情節(jié)又不得不慫恿自己豎直了耳朵聽。皇帝一般做有關(guān)于皇子的決定時,都會叫兒子去討論一番再下旨意,這次四皇子連旨意都不知道,看來是犯了大錯。 御花園死掉的太監(jiān)堵了宮中眾人的嘴,但是堵不住眾人的八卦,四皇子成為鎮(zhèn)西王,麗妃的死,讓大家不得不浮想聯(lián)翩。 皇帝在寶座上,面色不明的說:“我做什么事還需要你問為何?” 接下來皇帝又下了一系列旨意,他在鎮(zhèn)西新設(shè)了將軍府,鎮(zhèn)西王不在管理兵權(quán),而是只管民生,一副被架空的架勢。 眾人嗟嘆,這四皇子,是徹底完了。 ☆、第49章 羌族亂 這樁事,皇帝處理得雷厲風(fēng)行,后宮關(guān)于麗妃紛紛揚揚的傳聞,突然之間就戛然而止了,但是這樁事,在宮中各位心中都落了妥,那位麗妃,一定是給皇帝帶了綠帽子。 九皇子聽見心腹急急的走進(jìn)來在自己耳邊說了幾句話,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麗妃終于是去了,也不枉他布局一翻,女人一旦動了情,可以成為他手中的利刃或者成為他身邊的毒藥,麗妃眼中對自己的癲狂,九皇子不是不知道,只有她去了,他才能夠安心,況且這局格外好,連那個不用腦子行事的四皇子也被拉了下來,無緣大鼎。 淑妃第一時間聽到麗妃犯事的消息,只是捏了捏手中的佛珠,嘆了句:“這宮中的妖風(fēng),是越來越盛了?!彼菍Υ耸鲁隽耸?,不料還有人和她一起落井下石,讓麗妃和四皇子死得透透的。能夠做誠此局的人,其心機之深,讓人齒寒,淑妃的眼神閃爍了下,叫了心腹宮女上來,對其吩咐了幾句又下去了。外面的風(fēng)微微的吹進(jìn)來,淑妃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天越來越冷了,離三公主出嫁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如果沒有宮里的撐腰,她這個苦命的女兒到了苦寒的異族,花骨朵兒一樣的人兒,只怕就要枯萎了,為母則強,她總要挺直腰板爭一爭了。 當(dāng)大家都在急急的準(zhǔn)備三公主的出嫁事宜時,羌族的少將軍景頗居然偷偷的趕回羌族了。皇帝聽到此消息時,狠狠的打碎了一個茶杯,羌族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看不起他大梁朝就不要來求親,正當(dāng)皇帝準(zhǔn)備借此發(fā)作于這樁親事時,他接到了邊境的消息,羌族,居然亂了! 羌族頭領(lǐng)40多歲了還膝下空虛只有一個6歲的兒子,這6歲的兒子的母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奴,并無強勢的外家支撐,頭領(lǐng)想了各種辦法都未再有一子,只能嘆氣培養(yǎng)這個身份低微的兒子,但是他身邊的人那是這么容易打發(fā)的,通通對頭領(lǐng)這個位子虎視眈眈,其頭領(lǐng)以為自己身子強壯,還能等個10年將兒子打造成下一任接班人時,他卻因為意外墜馬重傷了,一時間羌族上層人心蠢動,讓個6歲的奶娃娃當(dāng)頭領(lǐng)?莫叫人笑掉了大牙,但是是自己上位,還是扶持一個傀儡,但是可以讓人細(xì)細(xì)斟酌斟酌。 少將軍景頗的父親景廉便是其中的一個,他是頭領(lǐng)的嫡親弟弟,擁有天然的貴族支持,開玩笑,讓個女奴生的兒子當(dāng)頭領(lǐng),會讓其他部族笑掉大牙,景廉身份高貴,娶的妻族血統(tǒng)高貴,兒子又年富力強,不是他上位是誰上位?景廉在這場亂局里推波助瀾,對這個位子勢在必得。 麗妃的風(fēng)波剛過,宮中各位還沒有松口氣,三公主要聯(lián)姻的那位居然死了,那她是嫁還是不嫁?成為宮中眾人最關(guān)心的問題,更有甚者在私底下悄悄說著,這三公主是不是喪門星?還沒嫁過去,那位就死了,既然是這樣的話,把三公主拉到羌族一溜,那準(zhǔn)備與她聯(lián)姻的上位者豈不是要死光光? 三公主又豈不知宮中眾人的紛紛議論,越是這樣,她越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為母親與弟弟將門面撐起來,淑妃見女兒憋得慌,便叫了沈芳菲進(jìn)宮陪陪她,好歹三公主與沈芳菲之間還是有些情分的。 沈芳菲接了淑妃的宣召,正欲入宮,沈夫人看著小女兒有些欲言又止,三公主想嫁給沈府這事,沈老爺已經(jīng)隱隱約約的透露過給她,她一邊覺得有個公主做媳婦未免壓力過大一邊壓著沈于鋒的親事,誰知道最后出了這么一茬,如果新上任的羌族頭領(lǐng)不認(rèn)三公主的話,那三公主這個媳婦沈府接還是不接?另外,沈老爺曾嘆氣與自己說,如果尚了公主,沈府便一定綁在十一皇子這條戰(zhàn)船上了,榮寵如此過度的沈府,如果新皇不是十一皇子,誰能容忍得下? 沈夫人叫了一聲沈芳菲的名字,沈芳菲今兒穿著大紅的衣裳顯得格外的靚麗,不管三公主好與不好,她都要開開心心去見她的。 沈芳菲回頭微微對沈夫人一笑,愛嬌的說:“娘還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夫人看著酷似年輕的自己的小女兒的臉,愣了一下,罷了,女兒還小,這些事兒就不給她打聽了,讓她過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時期,未嘗不可。 宮中向來是個踩低捧高的地方,皇帝因為麗妃與四皇子的事一直心緒不佳,鮮少在后宮出現(xiàn),再加上羌族這一亂,讓大家紛紛揣測,這個從小盛寵到大的三公主,是失寵了。 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三公主嫁到羌族,那么偏那么遠(yuǎn),就算受了委屈想找人撐腰都不可,但是在大梁朝占了和親的名頭,大家是不可對她不敬的,可偏生娶她的羌族頭領(lǐng)死了,讓一直嫉妒她的其他公主們看了一場好戲,有人甚至譏誚的說難道三公主年紀(jì)輕輕便要守了寡,嫁給一塊墓碑?大梁朝定了親,未婚夫死了,未婚妻嫁給一塊墓碑的事情可是值得嘉獎的。 沈芳菲進(jìn)了宮見了三公主,因三公主與她交好,并不欲在她面前逞強,她看到的便是一個輕裝素釵的三公主,短短幾十日,三公主已經(jīng)由看上誰就像父親去求的嬌俏小女兒到了自愿去和親的堅強女子,即便已經(jīng)如此,命運還是不愿意放過三公主。 沈芳菲緩緩的打量著三公主,淡淡的嘆了一口氣,三公主見沈芳菲有些黯然的模樣,好笑的說:“你同她們一樣同情我?” 沈芳菲搖搖頭笑著說:“我今日可是來找公主看看首飾,學(xué)一些宮里流行的花式出去,饞死我那群姐妹們?!?/br> 三公主用手指點了點沈芳菲的額頭說:“就你愛美?!彼龘]手叫了貼身宮女將最近新得的首飾通通拿出來與沈芳菲一起鑒賞。 兩個小女孩子嘰嘰喳喳了一下午,讓悄悄來探的淑妃點了點頭。 三公主拿出一個釵子看著沈芳菲欲言又止,沈芳菲笑著對三公主說,“三公主這是怎么了?還有欲語還休的模樣?!?/br> 三公主拿著帕子捂著嘴笑了一會兒,輕輕的說:“你哥哥最近如何?” 沈芳菲心里咯噔了一下,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吃得好睡得好,只是還是那么傻。” 三公主微微點了一下頭,換了一副模樣淡淡的對沈芳菲說,“我曾經(jīng)向父皇求過嫁給你哥哥,父皇也答應(yīng)了?!?/br> 沈芳菲雖然心中早有猜測,聽到此話還是大驚,三公主居然與哥哥的姻緣擦肩而過? “罷了,罷了。也算是我們沒緣分?!比髯匝宰哉Z了一句,又看著沈芳菲說:“這事兒我本應(yīng)該爛肚子里的,但是我卻忍不住與你提了?!比鞯倪z憾必須要找一個知情人得知,而這個人,作為沈于鋒的meimei沈芳菲再合適不過。 三公主又將目光放在了珠花上,“你父母應(yīng)該曾經(jīng)隱約的得到了我父皇的意思,不過他們不必顧忌著我會吵鬧著退了羌族的婚,一定要嫁給沈大哥。” 沈芳菲聽了這話,有些驚愕的看著三公主,三公主冷笑了一下說:“大家都看著我能纏著父皇把羌族的婚退了,嫁給朝中那個倒霉蛋做媳婦呢?!币曰实蹖θ鞯膶檺?,他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一個墓碑,沒有任何實權(quán)的在異族了卻此生?要退了這樁婚事的法子還是有的,只是誰能接下三公主這個燙手山芋了。 沈芳菲盯著三公主半晌,只見她的雙唇微微顫抖沒了血色,堅定的說道:“三公主對于沈家,從來都是金枝玉葉,不是燙手山芋?!?/br> 三公主聽到沈芳菲的話,欣慰的笑了笑說,“我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沈芳菲與三公主相處良久,三公主事事為她這個小姐妹,她見三公主如此,于心不忍道:“我哥哥天天勤于練武,說要成為大梁的棟梁,不讓公主這樣的尊貴的女孩兒再去那荒涼的地方。” 三公主聽了心一暖,笑著說:“你大哥有這份恒心,自然是能實現(xiàn)的?!?/br> 沈芳菲走了以后,聽著她們說話的心腹宮女不由得出聲問:“三公主您這是?” 三公主肅然坐在榻上,思緒萬千,輕輕了嘆了一口氣,她與沈芳菲說這么多只是妄想,如今的她退不得,鬧不得,就算是死,也要去到羌族,只希望弟弟能早日成熟起來,成為她與母親的倚靠。 ☆、第50章 嫁還是不嫁 皇帝為羌族這事弄的心緒不佳,好不容易狠心將最寵愛的女兒推出去了,卻不料羌族亂了,這讓他的一口氣掉不下來也上不去。不過羌族亂了也好,就只怕上位的是主戰(zhàn)派,到時候在大梁與羌族的邊境上搞七搞八,也足夠大梁頭疼好一陣子了。畢竟大梁需要防的不止一個民族。 淑妃為了女兒在宮中的小佛堂里跪了良久,將手中的佛珠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再抬頭看看自己一直供奉的小佛像,美麗的面上露出悲傷之色,她自小受寵,不可一世,但是自在北定王府與當(dāng)今皇上一見傾心以來,度過了十幾個念頭,在宮中她磨去了所有的銳氣,磨滅了所有對情愛的幻想,幾經(jīng)沉浮才成為現(xiàn)在的淑妃,可是那又如何?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保不住。 與淑妃的同位的賢妃一直無子,皇帝是看著她是府邸里的老人兒才給了她這個位子,她一直嫉妒淑妃有兒有女,到了這個份上,她不由得譏諷兩句:“有兒有女又如何?一個個都保不住,得到過失去了才是最痛心的?!?/br> 最近大梁朝一直平靜,在北定王府政敵的煽動下,朝中居然起了三公主到底是嫁還是不嫁的論潮,守舊派的大臣們言之旦旦說:“皇上既然已經(jīng)將三公主許了羌族,就一定要三公主嫁出去,無論三公主嫁的是不是一塊墓碑?!?/br> 皇帝手上捏著墨硯心中發(fā)狠道:“嫁的不是你們的女兒,你們當(dāng)然可以放心糟蹋。” 而站在北定王府這邊的強勢派也不甘示弱,說:“三公主許的就是羌族的前頭領(lǐng),如今他死了,三公主又沒嫁過去,何必再犧牲一個公主?羌族如果有意見,大梁朝有的是機會狠狠揍他們?!?/br> 守舊派與強勢派的罵站持續(xù)了幾天。 沈于鋒帶著一群有為的世家子弟跪在大堂前說:“寧愿自己上陣流汗流血,也不愿我朝嬌貴的公主嫁給異族的一塊墓碑?!?/br> 皇帝聽見此話,內(nèi)心大叫了一聲好,如果這些大梁朝將來的棟梁贊成將三公主嫁給一塊墓碑的話,那大梁朝可就再也沒有希望了。 朝暮之站在大堂上對著那些皺紋、胡子都白了的大臣狠狠的說:“你們?nèi)绱藳霰?,將天之貴女推向火坑,以后有你們女兒、孫女填坑吃苦的時候!” 守舊大臣之一聽到此話,吭吭唧唧了半天,居然暈了過去。 皇帝心中暗暗叫好,卻為了保持皇權(quán)的公允,輕描淡寫的說:“今兒曹大人都這樣了,不如休朝,曹大人先在家休個三個月吧?!?/br> 朝下的人聽了皇帝的這口氣,聰明一點的都知道了皇帝偏向哪邊,畢竟三公主是皇帝的女兒。 大梁朝在十年前與狼族狠狠的戰(zhàn)了一場,當(dāng)時大梁朝大勝,拔掉了狼族囂張的爪牙,可是只有皇帝自己知道,盡管如此,大梁朝還是消耗了很多人力與物力,而且狼族雖然表面上大敗了,還是留了一股殘余的力量,在如今,也蓬勃發(fā)展起來了。如今的大梁朝還不到展現(xiàn)實力的時候,它必須沉下頭去,休養(yǎng)生息,如果為了這種事與羌族干上了,一邊的狼族正是希望的呢。 夜里,皇帝分別召見了九皇子與三皇子,討論了一番國家大事之后,皇帝玩著手上的鎮(zhèn)紙,裝作無意的問起兩位皇子對三公主可能要嫁給一塊墓碑的看法,三皇子聽到皇帝的問題,心中一顫,這個問題朝上議論紛紛,自己必須站準(zhǔn)了隊才好,三皇子的外祖是守舊派的領(lǐng)頭人,于情于理都得站在三公主嫁的那一邊,他沉吟了一下,緩緩的說:“三meimei是必然要嫁的,我大梁十年前與狼族爭斗可以說是大勝,也可以說是慘勝,如今的大梁朝,要做的是休養(yǎng)生息,而不是為了這一點小事而與不是敵人的羌族又干起來?!?/br> 皇帝聽了這話,面上有些不明,這些到底他都知道,但是三公主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兒。 “如果父皇心中有內(nèi)疚,換一種方式補償給淑妃和十一皇帝就是了?!比首右娀实勖嫔辉?,又補了一句。 皇帝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讓三皇子下去了。 九皇子聽到這個問題,心中一陣雀躍,四皇子失去登上大寶的機會之后,皇帝終于看到了自己,他沒有任何思考的急急跪下皇帝面前說:“求父皇憐惜三妹,收回三妹遠(yuǎn)嫁羌族的成命,羌族的定親首領(lǐng)已死,大梁毀了婚約,羌族也挑不出理來的?!?/br> 皇帝聽九皇子如此說,一雙眼看著九皇子晦澀不明,“那如果羌族執(zhí)意要明珊嫁給一塊墓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