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文雪當(dāng)然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冷笑著說:“我如今的生活,都是為你受的?!?/br> 沈芳菲無奈的搖搖頭說:“如果你用心過日子,日子自然會越來越好,你心中懷著對生活的惡意,生活怎么可能對你好?”她同情文雪,自然對文雪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雖然九皇子的表妹是貴妾,但是文雪占的是正房的位置,只要她好好經(jīng)營,再加上柳湛清第一個動心的女子是她,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起來的。 文雪自然不會聽沈芳菲的話,從今往后的日子里,她對柳夫人越奉承,對沈芳菲的恨便越重,她倒是要看看,像沈芳菲如此的貴女,將要找個怎樣的丈夫。 ☆、第82章 徐王亂1 大梁朝太平已久,三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在柳家不娶沈家的嫡女,反而去娶了文家庶女的,然后又納了九皇子的表妹做貴妾的八卦上,一陣激烈的鼓點聲擊破了大家的平靜。 “徐王反了!” 一個滿身是血的士兵騎著馬來到了京城,擊響了京城門上的警報鼓,這鼓已經(jīng)好久沒有響起了,急迫的鼓聲響起,接連著不遠(yuǎn)處的另外的鼓聲,一直傳到了京城的最中心。 皇帝得知徐王反了的消息,狠狠的將手上的杯子摔倒了地下,惹得下面的人一陣戰(zhàn)栗,“徐王好大的膽子!”徐王的父親是當(dāng)今皇帝的哥哥,領(lǐng)兵極為出色卻沒有什么計謀,老早被皇帝擠兌到了徐地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老徐王一直覺得不太甘心,所以在教養(yǎng)小徐王的時候有些走偏,讓現(xiàn)在的徐王覺得整個大梁朝其實是他父親的,只是被皇帝這個jian賊搶奪了而已。老徐王去世以后,徐王養(yǎng)精蓄銳準(zhǔn)備造反,可是大梁朝在皇帝管理的這些年里,都風(fēng)調(diào)雨順沒有什么問題,徐王連個造反的理由都沒有,這不最近旱災(zāi)有些嚴(yán)重,徐王終于想辦法舉起了旗子,怒吼說是上天容不下今上的殘酷,特天降懲罰按時要討伐今上了?!?/br> 本來徐王造反罪對于朝廷來說不是個大事,但是徐王居然聯(lián)合了狼族,這場造反來得出其不意,讓和平了多時的大梁朝沒有任何防備,一時之間徐王居然攻克了許多關(guān)卡,顯得有些戰(zhàn)無不勝了,徐王面對此情況,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一鼓作氣,想攻下楚城,卻得到了楚城人民的一致抵抗。 說起楚城,也是一座悲涼的城,這是大梁朝最外面的關(guān)卡,無論狼族也好,叛亂也好,人們都要經(jīng)過這里,沈家便有三名子弟先后折損在這座城里,不過這座城雖然悲涼,也是出英雄的地方,楚城子弟為了保護家人,都學(xué)起了武功,可謂是人人皆兵,楚城難破,舉世都知,可是就是這么難破的楚城,卻被報說守城將軍陣亡了。 緊急的軍報一天一天上來,皇帝由剛開始地自得到后來緊張得睡不著覺,他思索了一晚上后,派沈芳菲的父親沈大人去鎮(zhèn)壓,沈家作為皇帝手上的一把銳利的刀,在和平的時候享盡了榮寵,可是在大梁朝為難的時候,也要獻(xiàn)出生命。 沈大人二話不說接下了使命,沈夫人雖然心中不舍,但是也只能默默的為沈大人準(zhǔn)備行李,沈大人穿著自己好久沒穿的盔甲,去了軍營,與下面的將軍長酒當(dāng)歌,振作士氣,一時之間,沈府的氣氛,變得肅穆起來。 沈芳菲聽見沈大人要去楚城,不由得心中一跳,此次楚城之亂,沈大人大勝而歸,沈家在民間的聲望達(dá)到了頂點,也就是此時,皇帝面上給了沈家無限的風(fēng)光,卻在私下對沈家心起了忌憚,“沈家這把雙刃劍,用好了是對外,用不好是對內(nèi)。”皇帝私下對九皇子說,九皇子將此話記在心里,對沈家仍是捧著,可是到了權(quán)勢穩(wěn)穩(wěn)在手中時,第一個便是拿沈家開刀。 楚城給了沈家無限的光輝,也給了沈家無限的落寞與痛苦,沈于峰前世就是命喪于此,連尸首都回不了故里。沈芳菲想到前世種種,半夜噩夢連連,一時之間,居然臥床榻不起。 沈大人雖然忙著整理出發(fā)前的軍務(wù),卻不能說明他不擔(dān)心小女兒,沈芳菲在床上燒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一雙大手摸在自己的額頭上。 “這到底是怎么了?”沈大人有些著急的對沈夫人說。 沈夫人一直守在沈芳菲身邊為她擦汗,聽見她一下喊父親母親,一下叫哥哥的,心想大概是女兒沒有經(jīng)歷過沈家上戰(zhàn)場的事,太過于擔(dān)心了,她對沈大人說了緣由。 沈大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厭倦了在刀劍上添血的日子,說他因為年老而懦弱了也罷,他有溫柔的夫人,可人的小女兒,他也想留著一條命陪著她們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墒菓?zhàn)場上的人,誰沒有家人呢?他只能狠著心,以最小的犧牲保證戰(zhàn)場上最大的勝利,只有這樣,他才能活著回來見最重要的人,他才能保護這天下蒼生。 “等我平反回來,我將向皇上請辭,卸甲歸園,也陪你們過一點安生的好日子?!鄙虼笕藢ι蚍蛉苏f。 沈夫人與沈大人少年夫妻,卻聚少離多,他總是在大梁朝最需要他的時候拼殺在前線,大大小小傷口無數(shù),她忍受寂寞,為他cao持后院,不是沒有怨,只是這些怨,在他對她的好面前,微不足道。 沈夫人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有些隱約,她聽了沈大人的話,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我等你?!彼χf。 十一皇子從朝暮之那兒得知沈芳菲病了,便要淑妃請了太醫(yī)去幫她瞧瞧,淑妃看著自己兒子長大的眉眼,無奈的搖搖頭,怎么這一兒一女的心都在沈家人身上,莫非是前世欠了他們的? 沈夫人見淑妃請了太醫(yī)來幫沈芳菲瞧瞧,還以為是淑妃給沈芳怡的面子,她叫小丫頭跟沈芳怡報信說難為她還這么惦記meimei了,沈芳怡覺得奇怪,正想問小丫鬟是怎么回事時,卻被朝暮之?dāng)r住了,說太醫(yī)是淑妃請的,卻不必讓沈家知道。 沈芳怡看著朝暮之說:“你是不瞞了我什么?” 朝暮之笑笑說:“我怎么敢瞞夫人,不過是我見夫人為了meimei日日揪心,去讓淑妃派了資歷老的太醫(yī)而已?!?/br> 朝暮之對沈芳怡的事向來上心,沈芳怡不疑有他,點著頭說:“辛苦你了?!?/br> 十一皇子雖然心中有沈芳菲,但是并沒有想過要與她在一起,他心中有王位,卻不能對其志在必得,成王敗寇,萬一他失敗了,他舍不得讓沈芳菲陪他一起吃苦,萬一他成功了,他總會在她的身后默默庇護她一世,保她安康。 沈芳菲在夢里朦朦朧朧,又被太醫(yī)灌下了許多湯藥,又苦又悶,突然有一道聲音在她耳邊呵道:“你在矯情什么呢?你難道還想讓此世悲劇重來?” “不,絕不。”沈芳菲咬了咬牙,奮力張開了雙眼,看見了一遍焦急的沈夫人,慢慢的好了起來。 皇帝前有徐軍、狼族脅迫,后怕羌族偷襲,他進了淑妃宮殿,對淑妃說:“你寫信給明珊,我需要她保證羌族首領(lǐng)此時不會對大梁朝造成任何威脅?!?/br> 夜已涼,淑妃并沒有盛裝,她素著臉,看了皇帝一眼,緊緊地握了一下手上的佛珠,叫三公主保證羌族不會對大梁朝造成任何威脅?開什么玩笑?她女兒永世不能回大梁朝,永世不能與她見一面,她這個將她狠心送出去的父親居然還要讓她保證羌族不會威脅到大梁朝,她拿什么保證?命么?淑妃心中滴血,卻溫順的對皇帝說:“好?!?/br> 皇帝知道自己失態(tài),又將淑妃摟緊懷里痛心的說:“我知道對珊兒殘忍,可是為了大梁朝,我無路可走?!?/br> 淑妃靜靜的摸著皇帝黑白相交的發(fā)靜靜的說:“珊兒她對明白父親的勞苦的?!?/br> 第二日,淑妃在案頭寫給三公主的信,寫到一半,淚突然滴到了信紙上,她愣了愣,又換了一張寫,十一皇子在她的身后,看著母親換了一張又一張紙,并不說話。 “若你登上那個位子,會不會也這樣?”淑妃背對著自己的兒子淡淡的問道。 “我不會,我會變得無比強大,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十一皇子握著拳咬牙回答,盡管他飛速成長,但是還是太慢。 淑妃寫了很久,才將一張完整的信給了宮女,讓她給信史送給女兒。 快馬三千鞭,三公主收到了淑妃的信,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嬌貴的大梁朝公主,她的著裝已經(jīng)變成了羌族王妃的樣子,顯得神采奕奕又靚麗無比,少將軍曾經(jīng)說:“明珊公主是我們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br> 當(dāng)初羌族大亂,三公主趁著少將軍還沒穩(wěn)定亂局,從中穿針引線,握了幾個部落首領(lǐng)的把柄,讓其不得不對三公主馬首是瞻,她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公主,她會掌握少將軍對自己的迷戀,發(fā)現(xiàn)政治上的絲絲縷縷,為自己謀求不少事,她看著信,對自己的心腹侍女說:“母親一定將這封信寫了許多次?!?/br> 心腹侍女看了看信問:“王妃怎么知道?” 三公主笑了笑說:“我當(dāng)然知道,她是我的母親。當(dāng)初她不明白淑妃的難,只有當(dāng)她自己生下女兒,才知道這母親的一顆心,是為兒女cao碎了的?!?/br> 心腹侍女點點頭說:“公主要不要給淑妃回信?” 三公主偏著頭想了想,對心腹侍女說:“不了,你幫我回吧,就說羌族保證,絕對不乘火打劫?!?/br> 她是大梁朝的公主,卻也是羌族的王妃,她在羌族生活的越久,對羌族的子民便越有感情,她能保證羌族不進犯大梁朝,卻也不能允許大梁朝對羌族的子民進行討伐。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對淑妃撒一撒嬌了,她只能以羌族王妃的王妃的身份告訴淑妃我不會乘火打劫而已。 淑妃收到了三公主的信,看見的不是女兒的字跡,便知道女兒已經(jīng)選擇了一條與他們平行的路,也許她會他們再見面,但是已經(jīng)不是一個立場了。 皇帝不知道三公主來信內(nèi)里的彎彎道道,他只知道他的好女兒告訴他,羌族絕不會在此時間進犯,他能放心來對付徐王與狼族了! 作者有話要說:搞定~ ☆、第83章 楚城之危1 皇帝正派著大軍急急地趕往楚城,而楚城正在水深火熱中,百年的城門沉沉地關(guān)著,外面是徐王、狼族的大軍,楚城內(nèi)是咬著牙關(guān)頂著的楚城軍。 多年的和平讓楚城的軍人們失去了當(dāng)年的警覺與銳利,徐王先派出了千余人攻擊了楚城,楚城將領(lǐng)心中輕敵,認(rèn)為在和平年代能立下一個驅(qū)逐賊匪的大功,一定會獲得今上的獎賞,便帶著精銳部隊追了出去,卻不料,楚城軍被賊匪引導(dǎo)了虎嘯谷,這虎嘯谷地勢低洼,上面全是山丘,軍隊一旦進去山丘上有人便是被按著打,但是楚城軍將軍好大喜功,一意孤行的追了進去,結(jié)果被徐王軍狼族軍按著打,全軍覆沒。 楚城易守難攻,城內(nèi)只剩千余名將軍與城中百姓聯(lián)合守著城門,可是城外的幾萬大軍生生的守著楚城,每次被派出去給京城送信的兵,都會在出了城門以后就被斬殺,傳令旗凄涼的插在黃土上,楚城遠(yuǎn)離京城,若京城不知道楚城之危,那么大梁朝危已! 徐王軍與狼族軍沒想到楚城剩余的將士與民眾如此一心守城,一時之間傷亡也不少,將攻城的步伐放慢了下來。楚城內(nèi)部地形為山丘,土地都砂礫地為主,并不好耕種,所以需要外部的給及,徐王的心腹軍師倒是想了一個好法子,他命人將旁邊的給及小城攻下,又命探子將楚城內(nèi)的儲糧倉給燒掉,楚城內(nèi)憂外患,糧食也沒有不夠,自然也撐不了多久。 一周后,楚城將士守城士氣不減,徐王的探子卻得知楚城內(nèi)部已經(jīng)出現(xiàn)糧食短缺的狀況,“大梁朝的中心根本不知道我們被圍攻的消息?!?、“大梁朝那個狗皇帝已經(jīng)放棄我們了?!?、“就算援軍來了又如何?只怕看到的就是我們的尸體了?!鳖愃频闹{言在楚城口口相傳的散發(fā)著,這種消極的情緒如瘟疫一般感染了部分餓著的民眾。 “還不如打開城門,搏上一搏!”、“在城里窩著算什么?不如拼了這條命。”在楚城的熱血青年中,散發(fā)著這樣的話,但是清醒的人明白,城外的幾萬大軍,正等著楚城打開城門,然后一攻而上呢! “大家開開門,我徐王只是借道,絕不會打擾到楚城的任何一家人的安寧。”八天后,當(dāng)城內(nèi)的各種情緒已經(jīng)醞釀到最高點的時候,徐王在楚城門口喊出了這樣的話,楚城的餓了幾天的民眾在這樣的話里,雙眼迸出了希翼的光芒。 楚城的高級將領(lǐng)們已經(jīng)都戰(zhàn)亡,只剩下一些低級的小將,“與其這樣守著城門等著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朝廷的援助,還不如打開城門!”有個一向懦弱的小將說道,徐王已經(jīng)派探子買通了他,若他能說明眾人打開城門,將獲得萬金,若徐王能登上大寶,必不會虧待他! 打開城門?在一起商量的小將們左右對視了一下,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固起來,打開城門放徐王進來也就是降,可是他們在戰(zhàn)場上并沒有什么經(jīng)驗,即使關(guān)著城門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沒有糧食這一關(guān),他們的父母家人都在楚城里面,徐王已經(jīng)在外言稱了只是借道,如果他信守承諾的話,他們打開城門,反而是能保住父母家人一命。 那名提出打開城門建議的小將見大家的面色都有些意動,不由得想加把勁繼續(xù)填把柴火,卻不料他的身體卻被身后的人刺穿。 大家被這突然的變故震驚了,殺死這懦弱小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時辭別沈芳菲去投軍的石磊,他面色堅毅,穿著黑色的盔甲,因為剛從楚城的城門上回來,臉上還沾著欲攻誠的徐王將士的血,又刺穿了提出開城門意見的小將,盔甲上一身的暗紅色顯得他格外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開城門放徐王進城?你們是不是瘋了?”石磊一雙紅色的眼睛巡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憤怒的眼神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打了一個寒顫,似乎他們有了開城門的想法便會如石磊腳下那個懦弱小將一樣,血撒當(dāng)場。 “怎么可能?開門給徐王借道,我們豈不是降了?大梁朝沒有投降的軍人!”一陣迫人的沉默后,有人站了出來對石磊說。 還總算有一個明白人,石磊肅穆的看了在場的一眾人,緩緩的說:“徐王的背后是狼族大軍,你們想想,我們開了城門,徐王借道完之后,楚城的下場是什么?” “什么,還有狼族?”大家面色皆變。 狼族可謂是楚城的天敵,狼族人生活在楚城外十幾里外的草原上,靠牧羊牧牛為生,窮困且彪悍,他們養(yǎng)成了掠奪的性格,因為隔楚城近,每每在冬天牛羊沒有吃食的時候,便跑到楚城來又搶又殺,不是大梁朝派了幾個厲害的將軍來駐守,又弄起了楚城人人皆兵的做法,楚城人早就被狼族殺光了。楚城人對狼族有著刻骨的仇恨,如今徐王口頭上說開城門就不傷害楚城的一草一木,但是有狼族殿后的話,楚城人從來不相信狼族的品德。若是楚城打開了城門,那么對楚城簡直是一場驚天浩劫!想到此,大家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紛紛看向了告知大家這個消息的石磊。如今楚城軍心無主,急需一個新的領(lǐng)袖,這領(lǐng)袖當(dāng)好了還好,功德無限,若是沒當(dāng)好,便死無葬身之地了,其他小將并沒有如此雄心壯志,只想保護了楚城人一家的安康性命而已,大家想來想去,便將目光投向了從京城來且有頗受楚城將軍重視的石磊。 石磊見所有的將士的目光都集聚在了自己身上,轉(zhuǎn)過身,大步踏出門檻,“跟我走!”他大聲說,眾人跟著石磊走出門外,外面正在下雪,天氣頗為明亮,大家心中莫名的閃過熱血的念頭,他們的父親祖輩都曾經(jīng)為保護楚城與狼族流血戰(zhàn)斗,如今輪到他們了,他們就算拼盡最后一滴血,也會保護楚城到底。 石磊來到楚城的衙門,叫人敲響了衙門的大鐘,楚城的人們正因為外面的大軍而惴惴不安著,這時聽見衙門聚集大鐘聲,都叫了家里當(dāng)家的去衙門看看,大家聚集到衙門的時候,見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小將,英姿矯健,一身的暗血,應(yīng)該是剛從城門上回來的。大家雖然知道城外被大軍圍著,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都昂著頭,等待著這位小將說話。 “門外大軍的徐王說只要我們打開城門,便只是借道,并不會打擾到任何楚城人的生活?!笔谠谂_上剛說完這句話,臺下的人們便小聲討論起來,有的人義憤填膺,覺得開城門便是背叛大梁朝,寧愿是死,也不要背上叛國者的名字;有的人猶豫不決,覺得如果真的如徐王所說,為什么不打開城門,獲得安寧? “大梁朝,為大梁朝死?大梁朝的中心有沒有看到我們?如果他們看到了我們的危難,早就派大軍來救我們了。”人群中漸漸的發(fā)出了這樣的聲音,他們原以為這只是一場小的沖突,卻不料自己的將軍自信滿滿地帶著精銳部隊出去后,便再也沒有回來,他們守住了城門,卻沒有了糧食,他們面臨著要么從前面突圍而死,要么被餓死的兩種選擇,如今有了第三條生的選擇,大家都不會不想選擇。 石磊看著臺下的議論紛紛的民眾,又提起中氣說道:“雖然徐王如此說了,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會這么想,因為徐王的大軍后面有狼族?!?/br> “狼族?”臺下的民眾通通變了臉色,他們的家人里面都有被狼族害過的經(jīng)歷,他們從生下來起,就被灌輸了對狼族的仇恨教育,比起他們是大梁人這種認(rèn)知,反而仇恨每一個狼族人在楚城人的血液里烙下了更深的印痕。 如果是狼族人在大軍身后,那邊楚城開了門之后,一定會被燒殺搶掠一空。 “不能開城門?!薄皩?,不能開城門?!薄耙欢ㄒ獔允刂磷詈笠豢獭!边@樣堅定的話語聲越來越多,蓋過了其他微乎其微的異議。 “那么,大家跟我走,我們楚城的精銳之師回不來了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楚城人!讓我們將草原上的豺狼趕回去!”石磊拿起了劍,朝上揚了揚。這次來的,基本上都是楚城的青壯力,雖然楚城已經(jīng)和平許久,但是還是改變不了男丁從少年時就開始習(xí)武的習(xí)慣,楚城真正的精銳之師,不再朝廷,而在民間! “好!”臺下楚城的青壯力大聲的回應(yīng)著,他們得拼盡全力讓狼族知道,他們的祖父、父親不能從楚城占半分便宜,他們也不能。 楚城的婦孺在家里聽見了楚城衙門廣場的呵聲,通通漏出了疑惑神色,在外面的幾萬大軍在壓,她們再無知也知道生死關(guān)頭正要來臨,只是她們不知道,她們的男人做出了怎樣的抉擇。 ☆、第84章 楚城之危2 石磊雖然在臺上說的話振奮人心得很,心里卻很忐忑,雖然他天生力大無比,武藝高強,也被楚城將軍稱贊足智多謀,但是他知道,他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了,他不出世的師傅曾經(jīng)告訴他,如今大梁朝的皇帝雖然實行的是休養(yǎng)生息的政策,但是總有一天,大梁朝的皇帝會撕下自己懦弱求和的面具,將狼族這一把抵在脖子上的堅韌狠狠的拔去,到時候,他必有自己的一番用武之地。他原本想慢慢的從軍中底層開始?xì)v練,可是楚城之危讓他不得不站出來,若是楚城軍自己懦弱了,害的楚城生靈涂炭,他覺得寧愿放棄未來的飛黃騰達(dá),用自己的生命捍衛(wèi)楚城軍、楚城的尊嚴(yán)。 石磊回了校練場,將剩下的楚城軍集合起來,“楚城軍是否能洗清恥辱,在此一戰(zhàn)!”他沉著聲音對底下的將士們說。 臺下一片安靜,大家看著臺上年紀(jì)并不大的石磊,其實他們也很奇怪,自己為什么要聽令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可是在這么一個一團糟的局面里,他能在一片糾結(jié)中站出來,殺掉勸降的人,果斷的對所有人說“要戰(zhàn)!”,這樣的堅定心性,讓大家覺得,跟著石磊,說不定能贏。 “呵呵,我老黃頭都五十了,年輕的時候也曾飲血沙場戰(zhàn)狼族,狼族走了,我便當(dāng)起了做飯的,卻不料,我這輩子,還有機會與狼族再會一會?!迸_下的老黃與石磊頗為相熟,平時也頗為照顧石磊,他見石磊站出來,便跟著站了出來用高昂的語氣說道。 “對,狼族算什么?幾萬大軍算什么?我們楚城軍曾經(jīng)可是戰(zhàn)無不勝的,楚城軍的尊嚴(yán)靠我們維護!”另外一個殘疾的老兵站了出來,他也曾經(jīng)參加過二十年前的戰(zhàn)役。 楚城軍戰(zhàn)無不勝,那是二三十年前戰(zhàn)亂時楚城最自豪的話語,無論什么人都攻不下的楚城,在百年歷史的歲月里,莊重的在砂礫里存在著,他們身為楚城人,又怎么能讓它受辱呢? “楚城軍戰(zhàn)無不勝!”突然有一個年輕的士兵喊出了這樣的話,楚城軍戰(zhàn)無不勝這句話如旋風(fēng)一般席卷了臺下每一個人的心。 “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說出這樣的話語,石磊看著大家斗志愈加強烈,內(nèi)心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我們不戰(zhàn),我們繼續(xù)守?!笔诔脸恋恼f出了這句話,“但是,我們還保持戰(zhàn)的意志?!?/br> 這時的楚城,上下一致,任何人也無法分化它。 徐王派了許多探子潛入楚城,卻沒有見他們再出來傳遞消息,便知道讓他們游說讓楚城自己開城門的目的沒有達(dá)到,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 小股小顧的部隊開始慢慢的嘗試著攻進楚城。 第一攻,徐王軍被楚城軍的千發(fā)箭扎得嗷嗷叫,死傷嚴(yán)重;第二攻,楚城城墻上淌下了guntang的瀝青,包裹著慘叫的攻城的徐王軍,從城墻上直摔倒墻底。 楚城難攻,舉世聞名,但是徐王軍沒想到當(dāng)楚城損失了大班精銳部隊、領(lǐng)頭人的情況下,還能如此上下一心抵抗外圍。一時之間,徐王軍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起來,面對楚城那黝黑帶著血漬的城墻,不敢妄動。 城墻外的人在焦灼,城墻內(nèi)的人也如是,他們?nèi)鄙偌Z食、缺少軍衣,楚城的冬天十分的冷,雪花簌簌的落在地上,楚城的女人們紛紛自發(fā)將家里的棉被改成棉衣給守城的男人們穿著,并將家里僅有的糧食都拉到了軍隊,但是這些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石磊站在城墻上,拿著遠(yuǎn)目鏡看向徐王軍,楚城加上民眾一起,也只有兵三千名,待徐王軍鼓足了士氣一舉進攻的時候,楚城必破無疑。他細(xì)細(xì)的思索著,對身邊的老黃頭說:“我決定今晚反攻?!?/br> “?。抗?,今晚反攻,看來我老黃頭活不過今夜了?!崩宵S頭一陣豪邁的笑完之后,擦擦淚說:“我也好跟我那老婆子見面了,見面的時候,我會對她說我是為了守護楚城而死的,她也會原諒我這么晚去找她?!?/br> “小石頭,你如果今夜死了,有沒有什么忘不了的人?”老黃頭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這個幾天幾夜沒睡,卻一直挺直著背為楚城軍展示了什么叫真正的軍事天分的人。 石磊聽到老黃頭這樣的話,心中一動,將手放到了胸口的地方,他胸口的地方放著一片枯萎的葉子,這片葉子是當(dāng)時沈家小姐在莊子里覺得格外清新,便把玩了許久,最后忘在椅子上的,他經(jīng)過時,悄悄的將它放在自己的袖子里,一直帶到了現(xiàn)在。他身份低微,關(guān)于有的人,他不敢奢望,但是在此時他卻想活著回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