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巫醫(yī)眼睛閃閃發(fā)光:“蕭清宇是青龍國皇室子弟,血統貴不可言,穆晨風是百年世家的子弟,血統也很高貴,只要他們兩人還是童子身,沒經過人事,他們的血,就是最佳的藥材?!?/br> 葉丞相面色微沉,蕭清宇,穆晨風武功高強,能力非凡,他未必能將他們抓來,況且,這兩人都已經十八歲,早過了通房啟蒙的年齡,誰知道他們還是不是童子身。 巫醫(yī)見葉丞相沉著眼瞼不說話,輕聲道:“丞相可有童女的人選?” 葉丞相搖搖頭:“暫時還沒有?!被蕦m有兩名公主,嬪妃細心照顧,還有大堆宮女,太監(jiān)跟著,又在御林軍在皇宮里巡邏,想抓她們,可不容易。 京城名門貴族倒是有不少的童女千金,仔細挑選挑選,抓個血統最高貴的拿來煉藥。 “丞相,同是貴族女子,母族不同,血統也會大不相同,我在青龍國的時候,曾見過這樣一對姐妹,jiejie叫沐雨棠,meimei叫沐云嘉,都是沐國公府的嫡出千金,沐云嘉是將軍府千金陳靜所出,血統很一般?!?/br> “可那個沐雨棠,是太傅之女,也就是京城第一才女蘇雪晴所出,居然擁有百年世家的血統,那種歲月沉淀的高貴,讓她的血成為一種良藥,遙遙領先于其他貴族女子,如果她的心頭血滴進藥里,長生不老藥會達到最佳?!?/br> 巫醫(yī)侃侃而談,眼瞳里閃掠著森冷寒芒,她最討厭被人威脅,蕭清宇居然敢給她下毒,牽扯她,可惡至極,她還沒研究出解藥,不能算計蕭清宇,就先拿沐雨棠開開刀,討點利息,給蕭清宇一個最深刻,也最難忘的教訓,看他還敢不敢得罪自己! ☆、第176章 刺客段子熙? 沐雨棠!葉丞相精明的眸子猛的瞇了起來:“可是祁王世子蕭清宇的未婚妻?” “正是,丞相見過她?”巫醫(yī)目光幽幽,故做驚訝。 “豈止是見過!”葉丞相冷冽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自從沐雨棠來了白虎國京城,他相府就沒安寧過,所有的好事都讓她給攪和了。 她只是蕭清宇的未婚妻,還沒有嫁給蕭清宇,是符合要求的童女,血統也夠高貴:“童女就用沐雨棠,至于血統高貴的童男……” 葉丞相眼前浮現一張清澀,傲氣的容顏,嘴角彎起一抹森冷的笑:“本相也有人選了!” “丞相英明!”巫醫(yī)笑的陰險邪惡,敢得罪她的人,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金陽下,沐雨棠和少年來到近郊別院前,看著大門上方瀟灑飄逸的‘別院’二字,少年頓下腳步:“你到家了,我回去了?!?/br> 沐雨棠轉身看他:“不進來喝杯茶嗎?” 少年搖搖頭,漆黑的眼瞳里暗芒閃掠:“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了,告辭?!?/br> 少年足尖輕點,修長的身姿悄無聲息的飄到了半空之中,如一朵輕云,飄過重重房屋,片片樹木,眨眼之間,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沐雨棠挑挑眉,身姿瀟灑,輕盈如云,他的輕功也高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假以時日,定能成為絕世高手,比蕭清宇,穆晨風不差多少! 慢悠悠的行走著,耳邊響起幾不可聞的破風聲,沐雨棠側目一望,一道白色流光劃過湛藍的天空,輕輕飄落在她面前,纖塵不染的雪衣,畫卷般俊美的容顏,正是蕭清宇。 見沐雨棠站在院子里,蕭清宇深邃的眼瞳凝了凝:“怎么還沒休息?” “剛剛送走十三?!便逵晏恼f的云淡風輕。 “十三?”蕭清宇輕輕蹙眉,他的印象里,沒有叫十三的人。 沐雨棠驀然想起,十三是她給少年取的代名,別人都不知道:“就是那個追著償還我人情的少年?!?/br> “原來如此!”蕭清宇點點頭,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暗芒閃掠,那少年氣勢凌厲,武功高強,舉止優(yōu)雅從容,身份并不難猜…… 淺紫色的衣袂映入眼簾,安墨楓輕輕飄落在兩人面前,看著巍峨精致的別院,墨玉般的眼瞳里滿是贊嘆:“這別院真是不錯?!?/br> 蕭清宇輕輕蹙眉:“安墨楓,事情已經處理完,你不回將軍府休息,來這里做什么?” “剛才處理了那么多事情,我累的很,沒力氣回將軍府了,準備在你們別院里休息休息。”安墨楓清雅的聲音透著點點有氣無力,就像真的很勞累。 蕭清宇看著他神采奕奕的目光,嘴角彎起高深莫測的笑:“將軍府距離駟馬客棧五六條街,這里和駟馬客棧最少也有十多條街的距離,你有力氣來這里,就沒力氣回將軍府?” 借口被拆穿,安墨楓目光閃了閃,又一合理理由脫口而出:“將軍府白天很吵,根本睡不著,這別院里清清靜靜的,最適合休息了……” 蕭清宇瞟他一眼,聲音淡淡:“我不喜歡別院里住外人?!?/br> 安墨楓劍眉微挑,非常不贊同的道:“咱們同為青龍國人,又是在夢遙學院一起共事的,怎么能算是外人?再說了,本世子只在這里休息一天,又不是久住著不走,你干嘛這么小氣?” 蕭清宇面色微沉,他和雨棠的別院,只能住他和雨棠兩人,再來的親戚也好,朋友也罷,都屬于外人。 “你們隔壁那座院落是空的吧,我就住那里了?!卑材珬魉⒌囊宦暣蜷_折扇,輕輕搖晃著,慢悠悠的走向院落,那悠然自得的神態(tài),理所當然的神情,儼然將別院當成他自己的家了。 蕭清宇墨眉緊緊皺了起來,白玉手指正要彈射內力,目光看到墻邊垂下幾道極淡的人影,與斑駁的枝葉影子夾雜在一起,若不細看,還以為那就是樹影。 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閃過一道暗芒,他悄無聲息的收起了內力,長臂輕攬著沐雨棠的小腰,柔聲道:“咱們也回房休息?!?/br> “不教訓安墨楓了?”沐雨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看在他忙碌半天的情份上,允許他在這里住一天,等他睡醒了,立刻趕他離開?!笔捛逵钋迩宓穆曇糇⑷肓藘攘Γ谛≡豪镙p輕回蕩,墻邊的影子們悄悄躍下墻頭,趕往皇宮的方向。 皇宮御書房 太子段子熙正在協助皇帝批閱奏折,墨藍色的錦袍勾勒出他削瘦、修長的身形,紫金發(fā)冠束著墨錦般的發(fā),俊美的面容冷漠中透著青澀,正是那名追著沐雨棠還人情的少年。 太監(jiān)趙海急步走了進來,恭聲道:“啟稟皇上,葉丞相求見?!?/br> 皇帝手握狼毫筆,在奏折上快速揮灑著,漫不經心的道:“宣?!?/br> “是!”趙海退出門外,引著葉丞相走了進來。 葉丞相見段子熙也在,精明的眸子里浮上一抹幾不可察的冷芒,一撩官袍跪了下來:“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子殿下?!?/br> “平身?!被实鄣f著,合上了批閱好的奏折,抬眸看向葉丞相:“葉相有事?” “回皇上,微臣尋到了古籍孤本,特來獻給皇上?!比~丞相低低的說著,雙手捧著兩本硬皮書籍,恭敬的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著古籍上書寫的字體,嘴角彎起一抹淺笑,這本古籍他尋了許久都杳無音訊,沒想到被葉丞相找到了:“葉相有心了?!?/br> 伸手接過孤本,他優(yōu)雅的翻開了其中一本,看著上面整齊有序的文字,滿意的點點頭,這確實是他要找的孤本。 段子熙看著皇帝欣喜的面色,心中不屑輕哼,葉丞相這只老狐貍,知道父皇喜歡孤本古籍,就四處搜羅孤本送他,真是會投其所好的討好人…… 他慢騰騰的拿起另一本孤本,翻開封皮,漫不經心的一看:“道德經?皇宮里最少也放著兩本,我翻來覆去的看了不下十遍,里面的內容差不多都能背下來了,這也叫孤本?!?/br> 段子熙清秀的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嘲諷,甩手將孤本砸到了葉丞相腳下。 葉丞相銳利的眼瞳里飛快的閃過一絲什么,慢騰騰的俯身撿孤本:“太子殿下教訓的是,是老臣疏忽了!”他蒼老的身軀微微佝僂著,輕輕顫抖,看的人心里發(fā)酸。 段子熙心中冷哼,葉丞相的武功和他差不多,身體比有些青年們都強壯,還裝可憐,真是虛偽:“葉丞相,下次再來皇宮送書籍時,記得想想孤本的含義,再仔細確認確認它是否真的是孤本,不然,再像今天這樣送本家家都有的書籍,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他輕飄飄的話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聽得葉丞相面色陰沉,衣袖下的手緊緊握了起來,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居然敢嘲諷他,不知天高地厚,他想找死,自己就成全他:“多謝太子殿下提醒,微臣受教了?!?/br> 葉丞相拿著孤本悄悄扇出一道勁風,吹起了段子熙的衣袖:“咦,太子殿下什么時候紋了紋理?” 和和藹藹的聲音鉆入耳中,皇帝放下孤本,看向段子熙的胳膊,白皙的手腕上,趴著一只極可愛的小紅蜘蛛,皇帝猛的瞪大了眼睛,半月前,他被刺客行刺時,刺破了刺客的衣袖,那刺客手腕上,就紋著這么一只紅蜘蛛:“你……你是行刺朕的刺客?” “怎么可能?”段子熙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我是父皇的兒子,我行刺父皇干什么?” “那你這只紅蜘蛛又是怎么回事?”皇帝厲聲質問,犀利的眼瞳里寒意迸射,他頒布懸賞令,滿京城的尋找刺客,沒想到刺客竟然就是天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親生兒子。 “兒臣也不知道……”段子熙剛才沐浴更衣時,手腕上還干干凈凈的,什么都沒有,怎么突然間就出現了一只紅蜘蛛? 段子熙用力揉搓著手腕,那蜘蛛不停沒搓掉,反而越來越鮮明,就像正從他身體里慢慢長出來。 皇帝看著清晰的小紅蜘蛛,怒不可遏:“段子熙,證據確鑿,你還敢狡辯!” “兒臣沒有狡辯,父皇遇刺那晚,兒臣正因刺傷段子聰胳膊,被父皇關在暗室里,怎么行刺父皇?”段子熙理直氣壯的辯解。 皇帝一怔,想起他遇刺是在段子熙被關進暗室的兩天后,他確實不具備行刺他的條件,只是:“你手腕上這只紅蜘蛛又是怎么回事?” 白虎國一些心懷不軌之徒通常都會圈養(yǎng)暗勢力,在他們身上烙下某種印記,做為相識的標記,那晚,他仔細打量了刺客的紅蜘蛛,和子熙手腕上的一模一樣,這絕對不止是巧合。 段子熙緊緊皺起眉頭,他今天白天沒做什么特殊的事,也沒接觸什么特殊的人或物,只除了…… 犀利目光落到葉丞相身上,他墨色的眼瞳里迸射出銳利寒芒:“一定是那本道德經有問題!” 葉丞相一怔,驚訝的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少裝算,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段子熙冰冷的聲音里透著咬牙切齒的味道,身形一轉,剎那間來到葉丞相面前,伸手奪下了道德經,冷喝道:“來人,請?zhí)t(yī)!” 見小太監(jiān)領命而去,段子熙冷眼看向葉丞相,一字一頓的道:“葉丞相,陷害太子,罪誅九族!” 葉丞相重重嘆息,眸底滿是無奈:“太子殿下,微臣要怎么做您才會相信,這紅蜘蛛真的與老臣無關!” “你什么都不必做,等太醫(yī)前來即可!”段子熙冷冽的聲音暗帶嘲諷,等太醫(yī)仔細檢查過道德經,看他還怎么喊冤! 太醫(yī)背著藥箱走進御書房,接過道德經仔細檢查! 葉丞相看著在太醫(yī)手里翻來翻去的紙張,眼瞳里一片坦然,沒有絲毫畏懼,害怕。 段子熙心里浮上很不好的預感,耳邊突然響起太醫(yī)恭敬的稟報:“稟皇上,這本道德經完全正常,沒有絲毫異樣?!?/br> “這怎么可能?”段子熙驚呼一聲,冷眼看向太醫(yī),一字一頓的道:“道德經害本宮手腕上出現了莫名其妙的東西,怎么可能沒有問題?你可檢查清楚了?” “太子殿下,微臣是一頁一頁仔細檢查的道德經,沒發(fā)現半點問題,如果殿下不相信,可再召太醫(yī)前來檢測!”太醫(yī)聲音朗朗,眉宇間一片坦然。 段子熙緊緊皺起眉頭,面前的太醫(yī)是出了名的正直,他說道德經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可自己手腕上的紅蜘蛛又是怎么來的?如果解釋不清紅蜘蛛的來歷,就要受到父皇的懷疑…… 皇帝也是眉頭緊皺,說子熙是行刺他的刺客吧,他有非常確鑿的不在場的證明,說他不是吧,他手腕上出現了紅蜘蛛……究竟怎么回事? 太監(jiān)趙海目光閃了閃,沉聲道:“皇上,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皇帝正心煩,聽聞他的話,不耐煩的道:“講!” “皇上讓奴才去暗室放太子殿下那天,奴才發(fā)現,暗室的鎖有松動的痕跡。”趙海尖細的嗓音鉆入耳中,皇帝一怔,冷眼看向段子熙:“你撬開暗室的鎖跑出來了?”他這個兒子武功高強,內力深厚,區(qū)區(qū)一把鎖,怎么可能關得住他。 段子熙看向趙海,只見他低垂著頭,不敢與他對視,嘴角彎起一抹嘲諷:“趙海,你這時候向父皇挑明本宮潛出過暗室,是純粹的為父皇著想,還是受人指使?” 趙海的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太子殿下,奴才只是實話實說,讓皇上能夠明斷是非,沒有其他意思……那晚那名刺客前胸,后背都被御林軍刺成了重傷,如果太子殿下只是跑出了暗室,沒有行刺皇上,身上肯定沒有傷疤,太子殿下可以讓皇上看一看,驗一驗,摘清嫌疑……” “言之有理?!被实埸c點頭,看向段子熙:“你可敢讓朕查看?” 段子熙緊緊皺起眉頭,驗傷疤么? 皇帝見他久久沉默不語,僅存的耐心都被磨光,陰沉著面色冷聲道:“趙海,為太子寬衣,驗傷……” 眼看著趙海領了命令,就要走到他面前,脫他衣服,段子熙高抬著頭顱,傲然道:“不必驗了,我前胸后背都有傷,因為我跑出暗室時中了埋伏,被那些厲害殺手刺了好幾劍,險些喪命,但我絕對沒有行刺父皇……” 皇帝犀利的目光如道道利箭,狠狠射向段子熙:“世上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情?” 段子熙苦笑,他也不知道怎么會有那么巧的事情,他前胸后背受傷,那刺客也傷在了差不多的位置,這是葉貴妃和葉丞相故意給他設的陷阱吧! “朕罰你跪暗室,你不服氣,心里恨毒了朕,就跑出來刺殺朕?”皇帝冷冷看著段子熙,眼瞳里燃燒著兩簇怒火。 段子熙暗暗咬牙:“段子聰算計兒臣,害兒臣被罰暗室,兒臣恨的是他不是父皇……” “少狡辯!”皇帝厲聲打斷了他的話,眼瞳里凝聚著狂風暴雨:“你沒刺殺朕,手腕上怎會有刺客的紅蜘蛛,沒刺殺朕,身上怎會有刺客應有的傷疤?” “朕給你無上的身份,尊重的地位,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朕甚至還許了你太子之位,等朕百年之后,白虎國的大好河山全部都是你的,你何必這么急著搶到手?” 段子熙看著皇帝暴怒的神色,知道他認定了自己是刺客,無論自己說什么,他都會認為是狡辯。 “父皇,您的兒子不止兒臣一個,您將這最美最好的一切全部都送給兒臣了,您的其他兒子可是會忌妒的,栽贓陷害兒臣,搶奪這大好河山,不奇怪吧。” 單純的辯解皇帝聽不進去,段子熙就反其道而行,將皇室子嗣們間的各種利益關系分析給他聽,清清淡淡的聲音,點出了最重點,也澆滅了皇帝些許怒火:他是九五之尊,看慣了各種明爭暗斗,陰謀詭計,子熙之事,不排除有人故意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