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jié)
林婉筠沉聲道:“那屬下馬上命人送蘇少將軍去醫(yī)館?!?/br> “不必那么麻煩,這里不是有位現(xiàn)成的名醫(yī)嘛。”沐雨棠笑盈盈的說著,一指白小蝶! 白小蝶下巴高抬著,傲然道:“只要遇到了毒和藥,找我們毒醫(yī)谷的人,絕對沒錯!”她裊裊婷婷的走上前,蹲在蘇逸軒旁邊來,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感受著指腹下的脈輕輕跳動,她眨眨眼睛,拿出一顆藥丸塞進了蘇逸軒口中:“只是一種讓人昏睡的藥,沒什么大礙,服下這顆藥,很快就能醒了?!?/br> 沐雨棠悄悄松了口氣,如此甚好! 須臾,蘇逸軒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一道窈窕身影映入眼簾,明媚的小臉,清冷的眼瞳,在他夢里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雨棠!” 有氣無力的呼喚鉆入耳中,沐雨棠轉身望去,只見蘇逸軒手撐著地面,慢慢坐了起來,蒼白的面容恢復了些許血色:“軒表哥,你醒了!” 蘇逸軒點點頭,看著不遠處的死士尸體,眼瞳里閃掠一抹冷銳,隨即又消失無蹤,抬頭望向沐雨棠:“是你救了我!” 沐雨棠輕輕笑笑:“我也是碰巧路過,才會救下表哥,表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讓他們派出了四名死士暗殺?” 死士極難培養(yǎng),就算培養(yǎng)好了,也會用在最關鍵的時刻,不會胡亂動用,敵人派四名死士前來行刺,可見那人對蘇逸軒是恨之入骨! 冷逸軒劍眉挑了挑:“我最近和往常一樣,在蘇府和軍營之間往來,除了處理軍中事務,就是訓練兵士,沒和別人有過沖突!” 沐雨棠目光一凜:“真的?你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事關我的性命,我不會撒謊!”冷逸軒看著沐雨棠,目光凝重。 那就奇怪了,冷逸軒沒得罪人,怎么會有死士莫名其妙的要置他于死地? “表哥剛才在哪里喝酒?可有朋友陪同?”在敵人網(wǎng)里查不出線索,沐雨棠就從有問題的酒上著手。 冷逸軒目光幽深:“城外有座簡陋的酒肆,距離軍營比較近,很受兵士們的歡迎,閑來無事,他們就會去那里喝酒,今天正值休沐,我處理完軍營事務,準備早早回府,在酒肆旁遇到了很多將士,架不住他們的邀請,喝了幾杯烈酒!” 沐雨棠漆黑眼瞳微微瞇了起來:“第一個請你喝酒的人是誰?” 蘇逸軒眼前浮現(xiàn)那一張張熟悉的容顏,眼眸里浮現(xiàn)少有的凝重,低低的道:“我和那些將士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他們不會謀害我!” “那你酒里的藥又怎么解釋?”如果沐雨棠沒來還玉牌,就不會救下蘇逸軒,蘇逸軒藥效發(fā)作,毫無還手之力,定會死在那四名死士手里,她也不想懷疑那些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們,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懷疑。 蘇逸軒看著她凝重的目光,眸底閃著復雜的神色,她是為了他,才懷疑將士們,可他總覺得,將士們不會害他:“藥下在了酒里,接觸過酒的人都有嫌疑,但我覺得,有一個人的嫌疑最大!” 沐雨棠目光一凝:“誰?” “酒肆掌柜!”蘇逸軒低低的說著,目光凝重:“他雖然沒給我倒酒,但我飲酒的酒杯是他拿給我的!”將藥抹在酒杯上,也可以讓他誤服無色無味的昏睡藥。 沐雨棠目光微凝:“那酒肆開了多久了?” 蘇逸軒輕聲道:“兩三年了!”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潛伏的jian細們都很有耐性,別說是兩三年,二三十年都可不動聲色,表哥和軍營的將士們兄弟情深,不愿懷疑他們,沐雨棠就從毫不相干的人開始查起,酒肆的掌柜也確實有嫌疑:“咱們試試那酒肆掌柜,就可知曉昏睡藥是不是他下的?!?/br> 見沐雨棠將懷疑的目光從大軍營將士們,移動了酒肆掌柜身上,蘇逸軒悄悄松了口氣:“怎么試?” 他并不知道謀害他的人是誰,將事情推到酒肆掌柜身上,是因為軍營里有些人的背景比較復雜,他不想讓雨棠牽扯進來涉險,他自己能夠應付,如果真是他們要殺他,他也絕不會對他們客氣。 “當然是悄悄的試!”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測。 夜幕降臨,將士們全都回了軍營,酒肆掌柜關了店門,遣退了伙計們,獨自一人撥打著算盤,噼里啪啦的清算著白天的收入,看著帳賬冊上那漂亮的數(shù)字,掌柜樂得笑瞇了眼睛。 一陣清風吹過,刮得臺上燭火明明滅滅,掌柜放下賬冊,伸手去護燭光,卻見房間中央站了個人,玉色的長袍,挺拔的身形,俊美的容顏,冷銳的目光,赫然是少將軍蘇逸軒! 掌柜大驚,墨色瞳仁劇烈的收縮:“蘇……蘇少將軍……” “誰指使你害我的?”蘇逸軒冷冷看著他,清俊聲音也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掌柜眼瞳里飛快的閃過一絲什么,不解的道:“蘇少將軍在說什么,草民聽不懂!” “如果你真聽不懂,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先害怕,后鎮(zhèn)定了!”沐雨棠慢悠悠的從蘇逸軒身后走了出來,看著震驚的掌柜,眸底浮上一抹輕嘲:“上午時分,表哥喝下了你下了藥的酒,藥效發(fā)作時,沒有絲毫抵抗力,只能任人宰割,你篤定他會被死士們殺死,他突兀的出現(xiàn)在你店里,你才會那么震驚!” 掌柜怒瞪著沐雨棠,惡狠狠的道:“你不要信口雌黃,蘇少將軍是酒肆的老主顧了,草民干嘛要害他?我這店門都關了,蘇少將軍突然出現(xiàn),我老眼昏花,一時沒看清他的模樣,以為是盜賊,才會嚇了一跳!” 沐雨棠不屑冷哼:“人震驚,瞳孔會放大,臉上也會露出震驚的表情,可你看到表哥時,瞳孔在劇烈的收縮,那不是震驚,而是驚恐,你在驚慌,你在恐懼,因為你害怕表哥活著回來,是為了找你算賬!” 他們來酒肆,只是想試試掌柜,沒想到還真試出了問題! 掌柜眸底閃過一抹nongnong的訝異,雖然只有一瞬間,還是被冷逸軒看到了,他足尖一點,剎那間來到了掌柜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頸,冷冷的道:“幕后主謀是誰?” “草民沒害蘇少將軍,真的沒有……”掌柜掙扎著,急急的辯解。 “還狡辯!”沐雨棠從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橫到了掌柜脖頸上,鋒利的刃緊貼著他的動脈,nongnong冷意透過肌膚滲進血rou,凍得他全身發(fā)冷:“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直接殺了你,以絕后患!” 眼看著沐雨棠的手腕就要用力割斷他的動脈,掌柜目光一寒,揮掌打向蘇逸軒! 強勢內力來勢洶洶,蘇逸軒的手驀然一松,掌柜看準機會,像貍貓一般,猛的竄到了窗前,伸手拉開了窗子,映入眼簾的不是夜色,而是一名美麗女子。 美麗女子輕輕笑笑,反手一掌,狠狠打到了他胸口上! 掌柜猝不及防,被打回房間,重重掉落在地,摔的頭昏耳鳴,眼冒金星,一塊木牌從他身上飛了出來,‘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沐雨棠循聲一望,清冷眼瞳猛的瞇了起來:“那是……淮南侯府的出入令牌!” ------題外話------ (*^__^*)嘻嘻……今天更的多了一點點,親們有票票木……么么…… ☆、第282章 質問秦正 蘇逸軒俯身撿起木牌,只見牌子呈青檀色,精美的祥云紋浮于四角,簇擁著正中那個大大的‘淮’字:“確實是淮南侯府之物!” “看來,是淮南侯要害表哥!你們之間可有恩怨?”沐雨棠看著蘇逸軒,漆黑眼瞳里暗芒閃掠。 蘇逸軒搖搖頭:“我們分管不同的軍營,平時都很少見面,沒有任何恩怨!” “那他為什么派人暗殺表哥?”沐雨棠不解的蹙眉! “不知道!”蘇逸軒搖搖頭,墨色眼瞳深不見底。 沐雨棠看向酒肆掌柜:“你是淮南侯派來的暗殺者,可知道原因?” 掌柜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眸底的神色快速變幻:暗殺失敗,他們絕不會輕易放過他,會用最殘酷的方塵刑訊逼供,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不如自己自盡,死的干脆利落,也沒有痛苦! 眼看著掌柜目光一沉,準備咬碎毒囊,蘇逸軒出手如電,緊緊捏住了掌柜的嘴巴,手中匕首毫不留情的扎進他口中,剜出了毒囊:想服毒自盡,沒那么容易。 掌柜目光一寒,化掌為拳,傾盡全力打向蘇逸軒! 蘇逸軒嘴角彎起一抹輕嘲,抬手打開他的殺招,順勢點住了他的xue道,狠狠踢了他一腳。 掌柜倒飛出四五米遠,重重掉落在堅硬的地面上,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般,疼痛難忍。 看著狼狽不堪的掌柜,沐雨棠悠悠的道:“任務失敗就服毒自盡,看來,他也是個死士!” 掌柜xue道被點,不能動彈,瞪著沐雨棠,惡狠狠的道:“有什么重刑,你們盡管使出來,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你們休想在我這里得到任何消息!” 看著他視死如歸的模樣,沐雨棠目光閃了閃,嘴角彎起一抹冷嘲:“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你幕后主子的身份,又有了一定的證據(jù),去順天府狀告他即可,哪用得著對你刑訊逼供?” 掌柜瞟一眼青檀木木牌,眼角眉梢盡是輕嘲:“一塊木牌而已,仿造不了,可以偷盜,你拿它做為證據(jù)指證淮南侯,真是愚蠢!” “淮南侯是統(tǒng)領三軍的大將,拿著一塊秦府侍衛(wèi)們都有的木牌告他謀害,確實很幼稚,也很草率,萬一幕后主謀另有其人,我們就是冤枉了好人,不過……” 沐雨棠看向掌柜,眼瞳里浮上一抹輕嘲:“我相信你的幕后主子就是淮南侯,因為你在提到淮南侯時,眼角會不自覺的上揚,面色也有瞬間的嚴肅,這一切都源于你對他的敬畏!” 酒肆掌柜眸底瞬間燃燒起熊熊怒火,憤怒的吼聲穿透云層,響徹云霄:“沐雨棠!” 沐雨棠嘴角的笑意蕩漾開來,淡淡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道:“謀害軍營少將是大罪,一塊檀木牌的說服力明顯不夠,那些死士們的尸體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會拿出更多的證據(jù),指證真正的幕后主謀!” 蘇逸軒劍眉挑了挑,輕聲道:“雨棠可想到收集證據(jù)的方法了?” “自然想到了!”沐雨棠微微一笑,高深莫測! 蘇逸軒目光一凜:“什么辦法?”得知幕后主謀是淮南侯時,他就在想尋找證據(jù)的方法,至今都未想到。 酒肆掌柜也睜大了眼睛,豎耳傾聽著她想到的計策! 沐雨棠輕輕笑笑,朝著虛空伸出了手,林婉筠憑空出現(xiàn),將一只小竹籃放進了她手里,竹籃里躺著一只雪白的小貓,半蜷著身體,緊閉著眼睛,呼呼大睡,不時發(fā)出一陣陣貓式小呼嚕。 沐雨棠眼瞳里浮上清笑,輕輕點了點小貓頭,:“醒醒,快醒醒!” 某只貓不堪打擾,慢慢睜開了眼晴,漆黑的眼瞳迷迷離離的,睡意朦朧:“喵喵!”深更半夜,它睡的正香呢,叫醒它干嘛? 沐雨棠拿出四柄長劍,橫到了笨笨面前,長劍精致鋒利,在燭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冷芒,正是刺殺蘇逸軒的四死士所有:“幫我看看這四柄長劍來自哪里!” 蘇逸軒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雨棠,長劍應該出自淮南侯府!”劍是四死士所有,定是他們的主子淮南侯命人鑄造的,這么簡單的問題,可以直接想通,不必問貓。 “我知道,我拿劍給笨笨,是想讓它循著劍上的氣息找到四死士的同伴!”沐雨棠嘴角彎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 蘇逸軒漆黑眼瞳猛的瞇了起來:“什么意思?” 沐雨棠輕聲道:“死士們一批批的培養(yǎng),他們用的劍,肯定也是鑄劍師批量鑄造的,用的鐵質一樣,散發(fā)的氣息也會一模一樣,笨笨嗅覺非常靈敏,能夠嗅到長劍殘留在空氣里的微弱氣息,憑著這點氣息,可以找到四死士的同伴們,然后,就可收集淮南侯謀害軒表哥的罪證了?!?/br> 現(xiàn)代的警局里都配有警犬,讓它們嗅嗅嫌疑人留下的物件,能夠很好的排查罪犯,古代的犬都沒經(jīng)過訓練,不能擔此重任,她只好讓笨笨出馬,笨笨是貓,嗅覺或許不如警犬靈敏,但它是神武非常的八尾貓,憑著劍的氣息找到死士們的同伴,應該不成問題。 酒肆掌柜不屑的嗤笑,貓嗅長劍,抓到死士同伴,真是無稽之談,沐雨棠肯定是病急亂投醫(yī),才會想到這么幼稚的尋人方法。 “等我找到你的同伴和主子,你就知道我的方法究竟幼不幼稚了。”沐雨棠冷冷扔下這句話,看向竹籃里的笨笨。 掌柜輕哼一聲,剛想嘲諷幾句,微閉的房門打開,順天府楊大人穿著官袍,帶著十多名官差走了進來,朝著沐雨棠輕輕抱拳:“世子妃,蘇少將軍!” “這么晚了還驚動楊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沐雨棠早猜到酒肆掌柜不會乖乖招供,便讓雪衣衛(wèi)將蘇逸軒遇刺一事通知了楊大人,有他摻進這件事情,調查出來的結果,都是最真實的,也最有說服力,別人休想再誣陷,詆毀他們。 “這是下官應盡之職,不敢言辛苦。”楊大人笑瞇瞇的客套著,看向酒肆掌柜:“他就是那些死士的同謀?” “是的。”沐雨棠點點頭:“我們正準備通過他,尋找他的同伙以及幕后主謀!” “世子妃是想給他上刑?”順天府的大牢里關過不少jian細,他們一開始都是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上過幾次重刑后,受不了的人,就會招供了。 “不,我要用另外的辦法抓到他的同伙!”酒肆掌柜是名死士,上了刑他就自盡了,根本問不出什么,沐雨棠也不指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什么秘密信息。 見笨笨完全清醒了,沐雨棠拿著那四柄長劍在它鼻前一一晃過:“可記住它對的氣息了?” 笨笨尾巴一甩,傲然道:“喵喵!”放心吧,只是幾柄劍的氣息,它嗅了一下就全記下來了! 沐雨棠撈起笨笨,放到了地上,輕輕拍了拍它的小腦袋:“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喵喵!”放心,放心,不會讓你失望滴! 笨笨慢悠悠的走出酒肆,烏圓的眼睛里滿是傲氣,小鼻子在空氣里輕輕嗅了嗅,‘嗖’的一聲竄向正前方! “世子妃,這貓真能找到死士同伴?”楊大人將信將疑。 “楊大人很快就會知道了,快跟上它!”沐雨棠笑盈盈的說著,急步追了上去。 林婉筠,白小蝶,蘇逸軒,楊大人,以及官差們也都急急忙忙了跟了上來:讓貓循氣息找死士同伴,很特別,也很新奇,他們想親眼看看這種方法是不是真的能找到人。 夜色如墨,雪團般的笨笨在道路上蹦蹦跳跳的前行,漂亮的大眼睛瞪的烏圓,小巧的鼻子在空氣里東嗅嗅,西嗅嗅,不放過任何一縷可疑氣息。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喧嘩:“許尚書,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