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佟氏說道:“那也太麻煩了?!鄙a(chǎn)過后,起碼一個月不能挪動,要坐月子,還有小孩子出生了,總需要人照顧,這樣麻煩二房和三房,佟氏也過不去。 “不麻煩,我們不是一家子嗎?再說,老爺子也盼著重孫子呢,二嫂為人也好,何蓮還是我們的外甥女呢,生產(chǎn)的時候,在他們自己的院子不是挺好的?” 張蕓兒覺得自己這位大嫂佟氏也太小心翼翼了,好像總不想占別人的便宜,這樣就能撇清了一樣,其實(shí)如果真的撇清,那還真不好算了。 不過,這個話,張蕓兒不會沒有腦子的說出來,要是說出來了,那就是引起矛盾了。 “大嫂,你考慮考慮吧,孩子最重要?!睆埵|兒說道。 “好,我回去跟你大哥說說,他莊子上的事兒,也很忙。” 而遠(yuǎn)在老家的何壯,接到下人的稟報,連衣服都沒有換,就從屋子里駕車出去了,何老太太正準(zhǔn)備給孫子送湯水的,結(jié)果孫子連門都才剛進(jìn),就有要出去了。 “怎么就這么忙呢?這都年底了!”何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孫子心疼的不得了,因?yàn)閷O子這么孝順的,哪怕是在京城里讀書,可是為了他們老兩口,還是回來了這邊。 有個孝順的孫子,他們這一輩子也知足了。 “好像是太太那邊出了事兒。”有丫鬟稟報道。 “她算哪門子的太太?改嫁了一道兒,要不是我孫子心好,她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天天沒事兒找事,她怎么不立刻死了去!”何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前兒媳婦恨得不行。 如果這趙春花以前能守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哪怕她脾氣不好,何老太太也不會說這么狠的話,可是這趙春花連自己的骨rou都不顧,非要改嫁到那么惡心的人家里去,好像一刻都離不得男人一樣,就跟給自己的兒子戴了綠帽子似地。何老太太如何肯待見這個前兒媳婦? 當(dāng)初何壯安排了趙春花住在鄉(xiāng)下的時候,何老太太很不滿意,覺得自己的孫子就不該管她的死活。 不過后來老頭子跟她說了一些話,何老太太盡管不樂意,還是同意了,眼不見心不煩,這錢也是自己的孫子賺的,他想養(yǎng)自己的親娘,那就養(yǎng)吧,雖然自己的孫子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也太心軟了!不過這趙春花都給她住的吃的了,還不滿足,天天的鬧騰,這樣的人,就該讓她去大街上乞討,她就知道厲害了,給她糠吃,她都吃的下去! 聽說這趙春花鬧著要去京城里去,何老太太還是滿心贊成的,因?yàn)榈搅司┏?,這趙春花就不是自己孫子的負(fù)擔(dān)了。 為了這個,何老太太和找了孫子何壯,讓他同意把趙春花送到京城。 可是孫子竟然沒有同意,說不能因?yàn)樽约合胍p松,就把麻煩甩給舅舅們,舅舅們教導(dǎo)他,讓他有了養(yǎng)家的本事,他不能忘恩負(fù)義,那樣和小人又有什么區(qū)別?所以到底是把這個女人給養(yǎng)活起來了??墒?,她現(xiàn)在又想干什么?都快過年了,能不消停就受不住還是怎么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母子 何壯從縣城里直接朝鄉(xiāng)下過去,因?yàn)樗犗氯朔A報,這邊的房子著火了,要不是滅火的及時,這一片的房子都要被燒了。 盡管對所謂的娘已經(jīng)沒有了感情,不過遇到了這種事兒,他也要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何壯急忙忙的到了趙春花住的地方,看見自己的這個屋子,已經(jīng)被煙熏黑了。 何壯問伺候的人說道:“到底怎么回事兒?怎么會燒起來?有沒有人傷著?” 那伺候的幾個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平白無故的,竟然就走水了,還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不然大家都會被燒死的。 趙春花聽到何壯的聲音,忙從屋子里跑了出來,披頭散發(fā)的,一見到何壯,就大聲哭嚎起 來,“兒子啊,你可算來了,再晚一步,你娘我就見不到你了!這地方不能住了,你趕緊把我送到你舅舅家里那邊去吧。我也不拖累你!你舅舅當(dāng)著大官呢,養(yǎng)活我一個人也不算回事兒?!?/br> 何壯沒有搭理她,他四處看了看,對跟著他一起來的人說道:“拿上我的帖子,去衙門里請人過來!” 趙春花嚇了一跳,忙說道:“兒子,你請衙門里的人過來干什么?這火不是天干物燥弄成的嗎?” 何壯淡淡的說道:“這屋子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起這樣的事兒,偏偏現(xiàn)在就有了,我恐怕是有人看我不順眼,所以過來點(diǎn)著了房子,既然有人有這樣的心思,不把人抓出來,以后還會來這么一招,與其這樣,不如請了衙門的人,衙門的人手段那么多,到底是人為,還是自燃,都能看得出來!” “兒子,還是算了吧,反正我們都沒有什么事兒,只是屋子被熏黑了?!壁w春花忙勸道。 何壯卻不搭理趙春花,反而對自己的小廝使了眼色,那小廝跟著何壯的日子很久,主子一個舉動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忙裝作要趕緊來開找衙門里的人的樣子。 趙春花急了,忙喊道:“不許去找衙門的人!” 何壯說道:“不必聽她的,趕緊去找人去!” 那小廝一溜煙的就要走,趙春花忙說道:“等一會兒,等一會兒,我跟你們大爺說說話了,再去找衙門里的人。兒子,你跟我進(jìn)來,我有話跟你說。就當(dāng)娘求你了!” 趙春花好不容易把何壯請到了屋子里,可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何壯面無表情,趙春花看著更是心里沒有底兒,趙春花說道:“兒子,反正也沒有燒著人,干啥非要去請衙門里的人,請了衙門里的人,那就要花多余的錢,一旦被這些衙門里的人咬住,那就跟吸血鬼一樣,你自己賺錢也不容易,何必要花這個冤枉錢呢?” 何壯說道:“衙門里還不至于這樣對我,因?yàn)槿思叶贾?,我是二舅的外甥。這個時候,不請衙門里的人,什么時候請?你沒有別的事兒,就歇著吧?!?/br> 到這個時候,還不說實(shí)話,看來是吃定了自己了。 趙春花猶猶豫豫的說道:“如果找到這火是有人放的,你會怎么樣?” 何壯說道:“不是我要怎么樣,而是衙門里的人要怎么樣!連火都敢放,還有什么做不出來的? 這次是沒有把周圍的人燒著,誰能保證以后此人不會再放一把火?這種人抓住了,就該按刑律嚴(yán)懲,最后是流放,還是做苦力,那都是衙門判的。不過,此人竟然敢放火燒我的房子,那么憑著我和衙門的交情,再出點(diǎn)錢,說不定能讓此人一輩子都出不了牢房?!?/br> 趙春花聽著嚇的不行,她不想坐牢啊,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如果不說出來,那么自己肯定要被查出來,那到時候怎么辦呢? 趙春花不由得焦心的不得了。不過對面是自己的兒子,她這個當(dāng)娘的話,他一定要聽! “我說你不用去請衙門里的人了,是伺候我的人不小心,晚上燈點(diǎn)著蚊帳了,只是她害怕被你懲罰,所以求著我?guī)退[瞞,你看看,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事兒,就別找衙門里的人了,鬧開了,也不好看?!?/br> 到這個時候,趙春花還把責(zé)任都推到別人身上,何壯對這個娘真是失望了又失望,他冷笑道:“好一個大義凜然的主子!好一個體恤人的主子!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有這么好的胸懷,這邊伺候你的下人,只要不如了你的意,你就非打即罵,完全忘了自己以前也過過苦日子,這樣的你,竟然能把這么大的事兒給瞞下來,還替下人求情,可真是太難得了!趙春花,你因?yàn)槲沂巧底訂???/br> 何壯連聲娘都不喊了,直接喊了趙春花。 “你竟然直呼我的名字!你這個不孝子!”趙春花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又被自己的兒子這么冷嘲熱諷的,這一下子脾氣就上來了! “我不孝?我要是不孝,憑著你做的那些事兒,我不管你,也沒有人說我的不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只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的,可是你都做了什么? 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然后對下人非打即罵,弄得都沒有人樂意伺候你,這樣也就罷了,你麻煩我,我承受著,可是你為什么還非要去打擾我meimei安靜的生活呢?你但凡是有一點(diǎn)兒為我們這些當(dāng)子女的著想,你就不會這樣,你偷偷的給京城里寫信,你想干什么?你想進(jìn)京城,可是你也不想一想,你這樣走了,到底麻煩的是誰? 誰也不欠著你的,你以為京城里,你想去就去,想回來救回來嗎?二舅舅他們養(yǎng)育了我和何蓮,并且給了我們過日子的本錢,這對一個當(dāng)舅舅的來說,已經(jīng)夠仁至義盡了,怎么著? 養(yǎng)活了小的,然后還要養(yǎng)活你這個大的?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被趙家出族了,族譜上寫的明明白白的,舅舅他們是不會認(rèn)你的,你但凡有一點(diǎn)兒自知之明,都不能給京城里帶信去??墒悄氵€是瞞著我做了,你因?yàn)槲也恢绬??不想說,是給大家彼此留點(diǎn)臉皮,你又要說了,你是我娘,你不能跟我這樣說話。呵呵,父不慈而子不孝,你這個當(dāng)娘的都沒有當(dāng)娘的樣子,我憑什么不能跟你這樣說話? 人家的父母,都是盼著兒女越過越好,你這個當(dāng)娘的,倒是自私自利的很,一心只想著你自己,別人過的如何,你根本就不在乎,既然這樣,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把我們生下來呢?從你非要改嫁后,我就沒有責(zé)任養(yǎng)活你了,律法上規(guī)定,你現(xiàn)在是張家的人,我是何家的人,就是不養(yǎng)活你,律法上也不會說我的不是,你不要把我的善心當(dāng)成是軟弱可欺,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你說,你自己把這屋子給點(diǎn)燃了,給我來這么一出,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來這火就是趙春花自導(dǎo)自演的,晚上半夜三更的時候,在墻角把火給點(diǎn)燃了,然后煙子起來了,大家就來救火,這樣的目的也無非是讓何壯覺得這邊住著不安全,要么把她送到京城去,要么接到縣城的家里去,她再也不想在這鄉(xiāng)下住著了,整天就是這么的混吃等死,她真怕以后就一直過這樣的生活。 憑什么那兩個老不死的能在縣城過那老太爺和老太太的好日子,她卻要龜縮在鄉(xiāng)下? 何壯可是自己肚子里生出來的,就是孝順,也該在自己身邊孝順。 可是今天何壯的一番話,才讓趙春花知道,自己在這個兒子面前,實(shí)在是什么都不算,他早就看出來了,這火是自己點(diǎn)著的,而且,兒子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清清楚楚。 這還是自己那個小時候憨厚的兒子嗎?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了。 趙春花想拿捏自己這個兒子,可是她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成了,兒子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人。 而且,以前的趙春花無非是仗著是何壯的親娘,所以才有恃無恐,可是何壯說的律法的事兒,盡管張家的丈夫死了,可是并不是因?yàn)楸恍莼蛘吆碗x,那么她的身份就是張家的未亡人。 既然是張家的人,那么她就該在張家過日子。 可是,要回到張家,讓那個繼子養(yǎng)活自己? 不不不,這絕對不行,她怎么能夠再會張家呢?可是畢竟當(dāng)初她是改嫁了的。 趙春花聽了何壯的話,哭著說道:“我不就是想去京城嗎?這難道也不可以?我去了京城,你也不用還養(yǎng)著我了!” “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你自己不養(yǎng)兒女,舅舅們替你養(yǎng)了,你卻這樣回報舅舅們的,呵呵,真是可笑,你去京城,難道靠的是你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用別人的銀子,過著安逸的生活,更不用說,你本身就是個麻煩,所以,我現(xiàn)在明明白白的跟你說,給我好好的在這鄉(xiāng)下呆著,我還能供著你吃喝不愁,如果再有這樣的事兒發(fā)生,那么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親娘,你以后就靠自己養(yǎng)活自己吧。別拿是我親娘的事情說事兒,你到外面去打聽打聽,我即使不養(yǎng)活你,別人也只會說是你的不是,再說,如果我怕別人說什么,而不敢做什么,那我也不用這么辛辛苦苦的賺錢養(yǎng)家了!” 何壯把話已經(jīng)跟趙春花說明白了,而且更是多派了幾個人好好的‘照顧’趙春花,免得又不小心走水了。 他對自己這個娘,已經(jīng)仁至義盡,如果她真的再不管不顧的作下去,那么他的耐性也會消失殆盡。 他是個男人,有這些麻煩還說不上什么,可是meimei那邊是當(dāng)人家媳婦的,真要是趙春花去了京城,那么最難做人的是自己的meimei,就是為了自己的meimei,他也不用允許趙春花去京城的。 再者,舅舅對自己有恩,他不能做這忘恩負(fù)義的事情,把麻煩都留給舅舅他們。 那樣,他也不配做人了!何壯自己又寫了一封信,給京城那邊送去了,雖然不見面,可是和京城的聯(lián)系一直沒有斷過,他過年后就要成親了,也希望舅舅家能回來人,參加自己的婚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祭祖 何蓮也自然知道了自家那個娘做的事情了。沒想到為了到京城來,連放火的事兒都敢干的出來。 何蓮對趙琪說道:“不成,這次見到外祖父,我一定要把這個事兒說說?!?/br> 如果不是有外祖父那邊的指望,她娘也定然不會這么鬧騰,可是自己的外祖父卻站在自己那個娘身邊,好像以前做的事兒都忘了一樣。 趙琪說道:“我看祖父聽了也不一定能聽得進(jìn)去?!彼娓甘莻€什么性子,他心里清楚,原來都恨得要把自己的女兒都出族了,可是現(xiàn)在還不是這樣? “只要二叔那邊不松口,姑母是不會被送過來的?!?/br> 依趙琪的看法,祖父和這個姑母兼丈母娘,都是瞎折騰,他們也不想想,這府里當(dāng)家作主的是誰,難道真的以為拿著孝道,就能讓二叔乖乖的聽話嗎? 如果這是這樣,二叔也不會十來年的功夫,就坐上了三品的京官。 “我還是說說吧。”她實(shí)在是覺得受不住了,自己那個娘做的這些齷蹉事兒,她想一想,都覺得沒有臉見人。 所以從莊子上回到府上,何蓮見到外祖父,就把她哥跟她講的,自己娘做了什么事兒,告訴了老趙頭。 老趙頭聽了不敢相信,說道:“蓮兒,你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不能因?yàn)椴幌胨^來京城,就說這種謊話吧,她一個人,怎么敢放火燒房子呢?” 何蓮聽了,真是郁悶的不行,她總算是明白自己丈夫的話了,外祖父這樣的,就只聽自己喜歡聽的,不聽那些自己不喜歡聽的。 何蓮說道:“那個是我娘,如果她真的沒有做這個事兒,我當(dāng)女兒的會胡亂誣陷她?祖父您要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了。” 何蓮本來還想跟自己這位外祖父說道說道,不過想著趙琪的話,跟他說了也是白說,反正事情她已經(jīng)告訴了,如果外祖父還是那么的偏執(zhí),她也就無法了。 就像趙琪說的那樣,這個家里當(dāng)家作主的不是外祖父,如果是外祖父當(dāng)家作主,那么早早的就把她那個娘給接過來了,還用這么折騰? 只是外祖父的話,怎么聽著那么難聽呢?好像自己這當(dāng)兒女的,就見不到父母好一樣,還隨便誣賴了。 小年的時候,各衙門也都沒有什么事兒了,只是剩下輪值的人分別去衙門里看著,到了臘月二十九的時候,那就是徹底的封印,連輪值的人也沒有了。 官印都封起來了,還用得著當(dāng)值的嗎? 六部又不像是五城兵馬司的,就是大過年的,也得有人值班,不然,這過年的治安怎么辦? 趙水生從小年后,也就只有一天去輪值,基本上算是歇下來了。 趙家的人都已經(jīng)全部在京城里了,雖然張蕓兒還在管家,不過實(shí)在是各府里送年禮的太多,有的還是人家的夫人親自過來了,李梨花忙著招待這些夫人們,都忙得不亦樂乎。 更何況,他們也還要給別人也送年禮,想溫家和劉家,都是李梨花親自過去送的,劉夫人和溫夫人都是他們的長輩,只派個下人過去,也太失禮了。 就這樣,忙叨叨的,一直到二十八,李梨花才算是松了口氣。 以前在外地,也沒有這么忙的,現(xiàn)在回到了京城,忙了不止一倍。 加上趙水生還是皇子們的先生,這些皇子們的外家,也是變相的代替各位皇子和生母給這個先生送了禮。 好在皇子們是不需要回禮的,倒是省了不少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