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容憶咬牙,在心底勉勵自己,咬牙堅持,可是很快現(xiàn)實提醒她,太陽真的好毒辣,好熱,好想休息,tnn的,這邊太偏僻,連個出租車都沒有。 腦袋里兩個小人不停的打架,理智告訴她不要屈服,可是現(xiàn)實還是讓她俯首稱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咬牙堆起一臉笑,告訴自己要能屈能伸,扒著車門,“哎,等等我吧?!?/br> 車子果然在不遠(yuǎn)處慢慢停了下來,容憶小跑過去,習(xí)慣性打開后車門準(zhǔn)備上去,便聽吳微禹冷颼颼的說道:“坐前面。”隨后又很快補充,“我不是你司機。” 好吧,容憶聽話的坐到了副駕駛上,順便在心底咒罵著,吳微禹,小心眼,小心眼,吳微禹。 她想肯定是因為他今天幫自己解圍了,所以她才會不計前嫌的坐他車的,要不然她才不會坐的。 等車子啟動后,容憶調(diào)整下坐姿,試圖以一個最舒適而又不會被他看輕的姿勢,不過顯然是失敗的。 她輕咳一聲,正色道,“雖然今天你幫我解圍,可是別想我會感激你?!?/br> 吳微禹眉頭都沒皺一下,臉色不變,“不用感謝,我不過是讓那人安分一些?!?/br> 容憶癟嘴,倒顯得有些自討沒趣,“想必吳先生現(xiàn)在是志得意滿,當(dāng)然是想讓誰安分就讓誰安分。” 略嘲諷的口氣,吳微禹皺眉,“隨你怎么想。” 相比容憶平日對著別人的舌燦蓮花,能說會道,卻往往在吳微禹面前詞窮,比如現(xiàn)在她噎著一口氣都不知如何開口。 想想坐他車這個決定還真是失誤,早知道她應(yīng)該寧愿走路的,這個男人心思深沉,容憶根本看不出幾分,哪里是他的對手。 “其實你根本就是想要嘲笑我是吧?”她冷冷的盯著他。 吳微禹皺眉,“沒必要?!?/br> “呵,沒必要,說的真輕松,你敢說你沒想過要報復(fù)我?”她才不相信他。 “如果是要報復(fù)你,你現(xiàn)在也不會在這里了。再說報復(fù)你什么?取消婚約嗎?”眼底有著冷意,臉色開始陰沉。 果然,他一開始便將這場訂婚看的可有可無,一直以來,他便不曾在乎過,“所以你現(xiàn)在是跟我炫耀你過的多么甜蜜幸福嗎?” “容憶,想不到幾年不見你倒還是一樣的刁蠻任性?!彼创嚼湫Α?/br> “是啊,拜你所賜,我現(xiàn)在過的一塌糊涂?!?/br> 他抓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眼底更加森寒。 她與他從來不會和諧相處超過一天,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停車,我要下車…” 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煩躁,憑什么?他憑什么看的云淡風(fēng)輕,容家的一切他可以忘記,可以當(dāng)作過眼云煙,可是她沒辦法,那是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地方,無論怎樣她都不可能輕易原諒他的。 “你停車,我不想要再跟你待一起,一秒都不想,如今你滿意了?容家因為你,現(xiàn)在我爸爸都死了,都是被你害死的,你這個殺人兇手。”她有些委屈,沖著他吼。 急促的剎車,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車子驟然停了下來,吳微禹薄唇緊抿,眼底迸發(fā)出駭人的冷意。 “下車?!眳俏⒂頍┰甑穆曇簟?/br> 這下輪到容憶傻眼了,她挺直腰桿,想要挽回自己最后的尊嚴(yán),剛一下車,車子沒有絲毫猶豫的,很快啟動,卷土而去,揚起一地灰塵。 ☆、第7章 處 容憶上前幾步,沖著喧囂而去的汽車大聲喊道:“吳微禹,你這個混蛋?!笨上н@荒郊野地,連個回聲都沒有。 丫丫的,還真是狠心,說停車就停車,好吧,如今這荒無人煙,鬼都沒一個影,烈日高懸,紅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上,地面放佛著了火,熱的人連呼吸都是窒悶的。 吳微禹你個混蛋,王八蛋,*,她在心底狠狠咒罵著,她身上什么都沒帶,他要她怎么回去呀?難道要在這里累死?或者是被太陽烤熟,外焦里嫩,鮮美可口…… 她突然很后悔,早知道為了所謂的自尊要受這種苦,她也應(yīng)該好好安分守己的不說話,這樣也不會觸怒他,自己也不會被趕下來了。 她咬牙沿著高速路走著,果然,一路上除了柏油路連個人影都沒看見,算了,咬牙堅持吧。她在心底安慰道。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實在受不了了,全身上下放佛被汗水浸透了,又黏又膩,這太陽也太丫的盡職了吧,這么毒辣,簡直是摔個跤都能成三級燙傷。 “水,我要喝水……”她感覺自己嗓子放佛要冒煙一般,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話了,彎著腰,匍匐前進。 她蹲在路邊,路邊的石塊燙的她發(fā)麻,算了,將就坐吧。 不一會她聽見下邊的田野里傳來溪流聲,她雀躍不已,小心翼翼的順著水流聲走了下去,果不其然,這里有一塊活泉水,應(yīng)該是用來澆灌田地的。 果然,天無絕人之路,吳微禹,我跟你勢不兩立。 她暢快的用冰泉水洗了把臉,順便喝了幾口,很甘甜,頓時驅(qū)散了不少熱氣,容憶舒服的長吸口氣,還真是舒服呀。 她沿著下來的路準(zhǔn)備爬上去,可是下來容易上去難,這里平時很少有人走動,因此滿山遍野都是藤枝樹蔓,夏天蚊蟲又多,一會容憶身上便被咬了幾個大包。 臉上也沾了蜘蛛網(wǎng),容憶痛苦不堪,這樣折騰了不一會,她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細(xì)密的汗水,甚至比剛才還熱了。 眼睛沒注意,腳下一個趔趄,順著陡峭的斜坡滑了下去,容憶抱著自己頭避免受傷。 還真是霉神附身了,容憶懊惱不已,早知道就不要跟吳微禹吵架了,為什么要吵架呢,平時跟誰都不吵架的,為什么一遇到他便要吵架呢,而且是他不想跟自己吵,自己反而要去惹他,最后自食苦果。 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等到容憶好不容易爬了上來,已經(jīng)累的半死不活的,大口喘著氣,上氣不接下氣,呼吸都變的稀薄起來。 一會兒,耳邊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叫她名字。 “容憶…容憶……” 容憶站起身來,全身上下頗為狼狽,放佛是跟誰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不止。 汽車已經(jīng)很快駛了過來,不出意外的是吳微禹那輛低調(diào)的輝騰,容憶總覺得開這車的人都是很悶sao的人。 吳微禹靠邊停車,臉色黑的跟鍋底一般,眉頭皺的死死的,看著容憶一身刮的花花綠綠的。 容憶在他這樣注視下,大氣不敢喘一聲,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干嘛自己要表現(xiàn)的做賊心虛一樣? 許久,只聽吳微禹不是冷漠卻絕對火氣不小的嗓音響起,“你不知道自己待在原地嗎?干嘛到處亂跑?你是一點都不知道安分嗎?你知不知道我……” 他驟然停了下來,不再說話,薄唇抿的死死的,深邃的黑眸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容憶心頭也正火大,他還好意思說,現(xiàn)在居然沖她發(fā)火,“等在原地干嘛?等著你來救我嗎?你別貓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你我會現(xiàn)在這樣嗎?” 說完她就后悔了,她壓根不想這樣說的呀,她其實是想好聲好氣的讓他帶她走的,為什么說出口就不受控制了呢? 果然,他看向她的臉已經(jīng)陰沉幾分,不過很快他恢復(fù)平靜,淡淡的說,“上車?!?/br> 容憶僵在原地,腳步都沒挪動一點。 吳微禹又快要變臉了,他長腿幾步走到她面前來,蹙眉盯著她,“如果你還想繼續(xù)走的話你就留在這兒。” 經(jīng)過剛才那一番,容憶哪里還受的了,此刻更是巴不得鉆進車?yán)锵硎苤鴽鏊目照{(diào)。 “我……”容憶還沒說完,身體一個昏眩,順勢便要倒了下去。 吳微禹見勢眼疾手快伸出手將她攬在了懷里,昏迷之前容憶隱約聽到吳微禹說道:“真是嬌生慣養(yǎng),這點都受不了?!?/br> 如果容憶能反駁,大概會跳起來又跟他爭吵,最后弄的兩敗俱傷。 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容憶一個鯉魚跳翻了起來,身體不支又摔在了床上,看來她是中暑了。 容憶這才注意到她現(xiàn)在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大廳里只開著一盞夜燈,燈光昏暗,四周一片靜寂,容憶起身順著光亮的地方走。 耳邊有著若有似無的呼吸聲,粗聲粗氣的,容憶心底有些發(fā)毛,幸好外邊的月光足夠明亮。 不熟悉的環(huán)境,她躡手躡腳的向門口方向走去,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容憶驚出一聲冷汗,嚇了一大跳。 接著一只貓的嗚咽聲與女人的尖叫聲同時響了起來。 “啊啊啊……” 很快大廳燈亮了,一片明亮,接著容憶看到了一只灰白相間的貓咪咻的一下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吳微禹站在樓梯口,眼底淤青,臉色陰沉,“你發(fā)什么瘋?” 容憶驚魂未定,一步并作三步的跳到了他身邊,也顧不得其他,心底有些害怕,“剛……剛,你看見沒有,有一只貓?” 吳微禹冷冷掃視她一眼,“看見了?!?/br> “你……你養(yǎng)的貓?”她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她依稀記得這個男人一直以來都對貓過敏的。 吳微禹眼神幽暗,抿嘴,接著輕輕點頭。 吳微禹抓了把頭發(fā),斜眼看到墻上的鬧鐘已經(jīng)快兩點了,容憶總是有本事能將人弄的人仰馬翻。 容憶很察言觀色的看著吳微禹陰沉的臉色,也有些心虛,揉了揉自己肚子,委屈的說道:“我太餓了,有沒有吃的呀?!?/br> 吳微禹一頓,沉默著從冰箱里拿了一些零食出來,“只有這些?!?/br> 因為這個房子離方才那條路很近,所以吳微禹就近過來了,平時并沒有怎么在這里住,冰箱里除了一些零食還有貓大寶吃的東西以外就什么也沒有了。 容憶沒有絲毫嫌棄,扒拉著零食口袋,將一個冰淇淋撕開吃起來,隨后又用番茄醬沾著吃。 這黑暗料理,吳微禹蹙眉,“這樣能吃嗎?” 容憶不以為然,“這算什么,人家還有人用可樂泡方便面呢?!?/br> “這個是什么零食,脆脆的,好好吃,你不是不喜歡吃零食嗎?”她拿著一袋花花綠綠的東西,一邊問著一邊翻著其他的。 吳微禹喝著水,臉色未變,“這是給大寶買的?!?/br> “大寶?剛才那只貓咪嗎?” “對。” 難得的和諧,可是怎么感覺怪怪的,哪里不對勁呢?隨后容憶才反應(yīng)過來,“你居然給我吃貓食?” “那你別吃,大寶看見你搶它吃的會抓你。”吳微禹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很淺,卻很舒服。 自從容憶再次見到他以后,他臉上的笑都是假笑、冷笑、嘲笑、諷刺挖苦的笑,還從未看他如此真心的笑過。 等到容憶終于填滿了五臟廟,打著哈欠,想要睡覺,“今晚我睡哪里呢?” “隨便你。” 吳微禹也不管她,接著起身去樓上,容憶也立馬起身跟在他屁股后面,這黑燈瞎火的,她也沒心思去想其他的,還是先解決溫飽問題要緊。 吳微禹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她,挑眉,“你跟著我干嘛?” “睡覺呀?!崩硭?dāng)然的口氣。 吳微禹再次妖孽的笑,“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難得的,以耍流氓為樂的容憶有一天也會被人調(diào)戲,她頓時臉憋的通紅,“怎么可能?” “那你跟著我干嘛?”問題又繞了回來。 “我當(dāng)然是睡……”容憶舉起手繞了繞頭,很快指著另一個房間門,臉色帶著狡黠,“我睡覺,睡覺,這間,行了吧?” 吳微禹很快速的關(guān)門,吃了個閉門羹的容憶狠狠的盯著那門齜牙咧嘴,手握成拳作勢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