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第9章 等待 房間上空仿佛漂浮著一種窒悶的氣息,恰在此時,有人打破了一室靜謐。 “少爺,車已經到了。”司機老王進來說道。 吳微禹轉身上樓,“送容小姐回去吧。” “是?!?/br> 容憶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從未有過的窘迫感涌上心頭,許久終于忍不住的問道:“我知道我很討人厭,我知道你也很不喜歡我,我就想知道容家的事情到底跟你有關系嗎?” 話落,吳微禹身形一頓,只見他修長的身姿微微僵硬,他深吸口氣,幾秒后轉身看向她,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么多年你思考出來的就是這個結論嗎?” 容憶說不出話來。 “如果你這么想那就是這么回事,老王送容小姐。” 容憶心底悶悶的,更加沉郁,還有些難受,老王對著她微微頷首說道:“容小姐請吧?!?/br> 她沉默著點頭轉身離開。 或許他們之間只有偶爾的交際,天一亮,便會各奔東西,就仿佛天空之中那偶爾相會的流星,轉瞬即逝。 而他們之間,從小便看對方不順眼,可是那場訂親他們不是都不稀罕嗎?他不稀罕,所以眉眼上挑,滿是不屑與諷刺。容憶也不稀罕,所以她從未將他放在心上。她每天的生活太過豐富多彩,有太多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對此樂此不彼。 容憶這樣的低沉情緒一連持續(xù)了好幾天,每日將自己關在房間里,甚至連吃飯都是陳雪給打包回來的。 “親愛的,你受刺激了嗎?”陳雪好奇的問,從兩天前回來后便如此。 “嗯?!比輵淈c頭。 “你前幾天沒回來是去哪里了嗎?”在她記憶里,容憶雖然比較愛好玩鬧,卻從來不會夜不歸宿的。 “陳雪,我是不是很討人厭?”她悶悶的開口。 “你終于有點自知之明了嗎?”陳雪戲謔的調侃。 容憶懊惱的滾回了床上,將頭蒙著裝死,這是她的一種發(fā)泄情緒,在外人眼里容憶便是隨心所欲,沒心沒肺的人,而大概她內心深處那點不安,猶疑以及柔軟可能一輩子都沒有人能懂得。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 第二天,容憶無聊的在家看肥皂劇,最近安娜姐已經好久沒有聯系她了,容憶知道,大概安娜是生她氣了,當然以往容憶也是經常惹到她。 下午的時候胡寧到家里來找容憶,他穿著一件圖案很夸張的長臂猴t恤,容憶指了指問道:“新買的?” “我嫂子買的?!焙鷮幰稽c都不當自己是外人,自顧自的坐到沙發(fā)上,另外搜刮著冰箱里的吃的。 容憶嫌棄至極,“不知道的還以為堂堂胡家虧待你了呢!”隨后又驚訝的問:“陳肅哥結婚了嗎?” 陳肅是胡寧同父異母的哥哥,容憶記得陳肅一向是清風霽月的人,沒想到速度這么快。 “還沒,不過快了,在定日子了?!毕雭磉@段時間胡寧是被詔令回家了。 “難道你媽沒催你嗎?不應該呀?!比輵浶χ{侃。 胡寧氣惱的抓了把頭發(fā),“別提了,我就是因為不想天天被逼著相親才不回家的?!?/br> “少爺病?!比輵洷梢牡暮吡寺暋?/br> 胡寧笑的妖媚,沒有絲毫惱怒,謙謙君子模樣,容憶看的更是惡寒,這個男人大概就是用這招騙了那些單純少女心吧。 “寶貝,人家一顆心可是全部在你身上,你可不能拋棄倫家?!?/br> 容憶險些將中午吃的都要吐出來了,還演上癮了,“你這話跟多少人說過了?” “我想想啊……”胡寧狀似回憶的說道。 容憶擺手,“得,行了,我對你這些不感興趣。” “容兒又傷人家心了,我可是絕世好男人,絕對暖男啊?!弊詰俚膾伱难?。 “你老是暖男,暖了全世界,簡直比中央空調還溫暖人心,估計全球溫室效應你老出了不少力吧。” 胡寧:“……” 雖然一向逗弄容憶都是胡寧自己被噎住半天說不出話來,比嘴上功夫,容憶絕對可以說是天字第一號。而更重要的是容憶這人說話隨意,又不忌口,如果有人跟她耍流氓,那么容憶就比他更流氓,最后簡直是怕了她了。 過了一會胡寧獻寶似的摸出兩張演唱券,“你不是喜歡何學天嗎,他今晚會在榮城的國際大廈有一場演唱,一票難求呀,你不知道我是出了幾倍的價錢才弄到手的?!?/br> 容憶把玩著手里的入場券,一絲笑意忍不住的涌上心頭,許多年前的回憶浮現在腦海,“記得我讀大學的那會,為了去看他的演唱會,跟著幾個朋友請假到香港去?!?/br> “想不到你也有這么瘋狂的時候?!?/br> “現在想想也是,可是當時哪想到那么多,只是覺得如果錯過這一次,恐怕永遠都沒有了。結果后來跟我同路的都放了我鴿子,我只得一個人飛了過去?!?/br> 說到這里,容憶張了張嘴,沒再繼續(xù)說下去,幾年前她憑著一股沖動到了香港,人生地不熟的。 可是沒想到會碰到吳微禹,他說他過來出差,作為在這邊唯一認識的一個人,容憶只得勉為其難的與他作伴。因為演唱會在第二天,兩人去逛了逛香港,容憶拖著他去了蘭桂坊,以前看電視時容憶便對這里肖想許久。 結果那會容憶不勝酒力,一會便喝多了,晚上回去的時候吳微禹背著她回去,她嘴里胡言亂語的抓著他訴苦,一直以來她的心底有著太多的苦,可是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那大概是這么多年來他們彼此心靈靠的最近的時刻,其后很多年,容憶想不起她到底說了什么,卻仍清晰記得背著自己的那個脊背寬闊而有力,仿佛能包容下她的整個世界。 —— 吳微禹站在落地窗前,臉色有些抑郁,而事實上,這樣的狀態(tài)已經持續(xù)了幾日了。 雙手優(yōu)雅的滑入西裝褲袋,一會辦公桌上的手提電話響起,他旋身幾步回到辦公桌上,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你好?!鼻遒纳ひ?,醇厚動聽。 “微禹,真的要這么做嗎?”那邊的女聲有些懷疑的問道。 “你只管去做便好,我自有分寸。” “好吧,我真搞不懂你,明明好像很在乎,為什么又要這樣去折磨她?!蹦沁吰婀值泥洁鞄拙鋻鞌嚯娫?。 吳微禹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xue,神色有些迷茫,或許等到有一天他能學會放棄,大概也就不會如此難過了。 中午時鐘念安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去看何學天的演唱會,吳微禹搖頭拒絕了,他也不知道鐘念安是哪里知道他會對這種有興趣了,不過他的箱子里確實還放著幾張他的cd。 晚上容憶與胡寧提前過來了,容憶在入場口等著胡寧買飲料以及熒光棒這些東西,一會兒胡寧抱著東西匆忙跑了過來,將東西一股腦的丟在容憶懷里。 “容憶,我不陪你了啊,我先閃了?!?/br> 容憶氣死了,“狐貍,你干嘛去呀?!?/br> “急事,剛遇見一個以前相親的一女的,現在正追過來呢,太難纏了,我先閃了啊?!闭f著人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容憶在后面叫都來不及叫,有些沮喪,看來自己又是一個人了。 何學天絕對算的上是天王級的歌星,粉絲年齡從十幾歲到三十幾歲都有,可以說一代人是聽著他的歌聲長大的。 周圍人群的狂歡反而更加襯托的容憶形單影只,“還真是孤單啊?!痹S久容憶嘴里憋出這么一句。 晚上吳微禹從飯局抽身,喝了一點酒,為了醒酒,他特意回去的時候散步吹吹風。 從飯店出來不遠處便是國際大廈,大廈外張貼著的演唱會海報格外顯眼,吳微禹怔愣幾秒看著那海報,思緒有幾分飄渺,幾年前仿佛也是如此,只是容憶大概永遠不知道,他不是去出差,他是特意去找她的。 一直以來,他們的關系就仿佛兩個帶刺的刺猬,想要靠近卻又不免被刺到,如此輾轉反側。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就好了,至少這樣她也不會帶著憎惡厭恨的情緒看他。 在吳先生正在這里傷風悲月的時候,容憶卻被那人擠人的場面擠的痛苦不堪。演唱會落幕后,人群蜂擁著朝出口方向涌去,容憶發(fā)誓自己都不是要走的,而是被動的隨人群擠著走的。 許久,吳微禹那犀利的眼神很快看到了容憶,在人群里她并不顯眼,被推搡著甚至還有些小可憐的感覺,他心念一動,身體已經聽從大腦的旨意向著那邊走去。 容憶后知后覺的感覺到身后有一個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護著自己,她好奇的回頭,有些驚訝,愣愣的看著他,線條分明的下頜,緊抿的唇角,濃眉緊蹙,“快走吧?!?/br> 熟悉的嗓音,容憶這才回神,莫非剛才自己一直對著這個男人花癡,心底如驚雷一般跳動著。周圍人群嘈雜,她卻覺得她的世界萬籟俱寂,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厲害。 容憶突然想起一句很文藝的話,你要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你的愛人,無論你此刻正被光芒環(huán)繞被掌聲淹沒,還是當時你正孤獨地走在寒冷的街道上被大雨淋濕,無論是飄著小雪的清晨,還是被熱浪炙烤的黃昏,他一定會穿越這個世界上洶涌的人群,他一一的走過他們,走向你。他一定會找到你。你要等。 可是容憶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等到這個人。 ☆、第10章 妥協(xié) 等到兩人終于從擁擠的人群中走了出來,容憶深呼吸口氣,為再次見到天空感嘆道:“我終于明白了國家那計劃生育政策有多正確了?!?/br> 吳微禹冷峻的眉宇間也帶著笑意。 這時容憶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吳先生呢,她轉過身,心底有些暖意,好奇的問:“你也來看這個嗎?” 吳微禹沒點頭也沒搖頭,看在容憶眼底卻仿佛是默認,接著便聽她繼續(xù)叨擾:“真奇怪,完全沒了以前那感覺了發(fā)現嗎?看來人果然是多變。” 此刻的她清秀淡雅,微微皺著秀氣的眉毛,菱唇一張一合,那唇上仿佛沾上了水珠,看著分外水嫩。 吳微禹并沒回答她的問題,不過她也不指望他回答,接著聽吳微禹問道:“你一個人?” “本來跟狐貍一路,結果被放鴿子了?!比輵浾Z氣里還帶著些咬牙切齒。 聽到這吳微禹微微皺眉,幾秒后,他臉色不賴,他臉頰輪廓本就深邃,不笑的時候看著更加森冷。 兩人并行著走著,容憶看了過去,他的臉頰一半隱匿在黑暗里,一半明亮,一半黑暗,挺直的鼻梁下,是緊緊抿著的薄唇。 良久,他的語氣有些不悅,“容小姐還真是善于周旋?!?/br> 容憶一聽,肺都快氣炸了,果然,這樣毒舌冷漠、以打擊人為樂的模樣才是他的真面目,剛才那些溫情不過是她的錯覺。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她大聲朝著他吼,有些委屈,可是她沒有哭,無恃可依的孩子有什么資格去撒嬌哭鬧。 脾氣壞的人普遍都是被人給寵出來的,畢竟不管怎樣無理取鬧、刁蠻任性,背后都會有一個堅強的后盾守護著。而部分脾氣好的人,通常都缺愛,因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沒人寵,所以也就只好老實的收斂起自己所有尖銳的菱角,乖乖做個好脾氣的人。 可是很可惜,以前的容憶被寵愛的太過分了,所以在這一切收回后,她仍舊沒有學會收起她尖銳的性子。 而吳微禹看著比她還要惱怒,他揚手,語氣帶著咬牙切齒,“是,明明知道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我才更加……”唾棄自己,他適時閉嘴,因為情緒太激動,甚至呼吸都變的粗重起來。 兩個人這樣面對面對峙著,最終還是容憶敗下陣來,“你有什么資格管我,你什么也不是?!?/br> 吳微禹臉色愈發(fā)不悅,深邃的黑眸里帶著駭人的冷意,死死的盯住她,突然他上前,容憶條件反射的后退,他的眼神太過駭人而陌生。 退無可退,她被逼到墻角,她的心底忍不住打鼓,心跳甚至快的不受控制。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容憶只覺濃厚的陰霾籠罩著自己,緊接著他俯身。 容憶唇邊一絲冰涼,心底卻火熱一片,她的眼前仿佛燃起了煙花,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繽紛絢爛極了。 幾秒后,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強吻了,夜路走多了,果然會遇見鬼呀。手上準備推開他,可是他比她動作更快一步,一只手反剪著她的雙手,禁錮著她的身體,在外人眼里,反倒像是兩個親密的戀人。 很快,他靈巧的舌頭攻城掠地,長驅直入,她甚至來不及反抗,他已經在她口腔內天翻地覆,他享受著她的甜美,甚至恨不得沉溺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放開了她,容憶愣愣的仍舊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