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再次上路的兩方人馬比起之前來說,更是多了幾分相互的提防和戒備。 要說這時候最郁悶的,還是康易。 原本所擁有的人數(shù)優(yōu)勢此刻因為各種緣故而變成了一場笑話——四比五,他們此時反倒成了處于劣勢的一方。 他、白溪、蘇寧還有不知道為何一直被鳳歌她們重點關(guān)注的林白,如何看在這場角逐中,他們都處于毫無安全感的待宰狀態(tài)。 但是,要康易就此放手,他卻同樣也辦不到。 機(jī)會,他需要一個機(jī)會。 比眼前更為艱難的逆境,他也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 康易對自己的堅持很有信心。 他相信在眼前這些人之中,絕對不可能會有一個比他曾經(jīng)生活得更為卑微痛苦的人,這是他內(nèi)心深處不可磨滅的印刻,也是他如今能夠堅持活下去的財富。 此時和康易同樣難熬的還有林白。 縱使反應(yīng)再遲鈍,他也知道能夠活到現(xiàn)在并不是因為他自己本領(lǐng)高強(qiáng)運氣好到爆棚,而是全靠鳳歌他們幾個人的刻意保護(hù)。 所以就像是一只被貓守護(hù)著的老鼠,林白此時完全沒有幸存者該有的慶幸和喜悅,有的只有對未知將來的迷茫和恐懼。 黃瓜君和香蕉君合體的結(jié)果便是接下來的行程一路暢通。別說是威脅力巨大的boss級怪物,就連先前像爆裂西瓜那樣的攔路小怪也沒有再出現(xiàn)。 這不科學(xué)! 看著出現(xiàn)在前方道路中間一排排往濃霧中延伸的高大牌坊,被系統(tǒng)都快要坑成神經(jīng)衰弱的迦南下意識的往后退了數(shù)步才停下來抱頭□——眼前這種到了黑山老妖巢xue的感覺,真的不是他想多了么? “等我們回去之后,我一定幫你問問這副本卷軸的來歷?!兵P歌一臉沉痛的拍了拍迦南的肩膀,對他內(nèi)心的痛苦感同身受。 再往前走,盡隱隱有絲竹之音傳來,吹打彈唱極為熱鬧。一行人雖然面面相覷,心底疑惑,卻也沒有放緩行進(jìn)的速度,循聲朝著那異樣的樂音走去,而這,也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夠用來尋覓路線和追蹤對手的選擇。 往前沒走多久,便有鋪天蓋地的紅色迎面而來。 竟然是有人在辦喜事。 這倒確實是有些出乎意料。 反常的現(xiàn)象讓鳳歌他們越發(fā)不敢怠慢,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準(zhǔn)備隨時迎戰(zhàn),而就在這當(dāng)口,異變突起,一直默默跟在隊伍中的蘇寧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持匕首向著離她最近的黃泉發(fā)起了進(jìn)攻。 蘇寧的發(fā)難既突然又意外,鳳歌甚至連提醒都沒來得及喊出口,蘇寧便掠到了黃泉近前。 一聲清脆的兵器碰撞之聲讓面露得色的康易臉色大變,相對的鳳歌他們卻集體松了口氣。 “我等你們許久了?!?/br> 黃泉手上使勁,短匕出招片刻間便逼得蘇寧不得不退而防守。 康易并不是那種會輕易屈服于失敗的人。所以既然他選擇留下來和他們繼續(xù)這個副本,那么他便絕對不會放棄任何可供他翻盤的機(jī)會和辦法。 人數(shù)優(yōu)勢喪失的情況下,康易會選擇偷襲是理所當(dāng)然,只是在偷襲對象的選擇上,黃泉認(rèn)定他們會將目標(biāo)定在他和鳳歌身上。 沒有絕對的勝算,自然是能賺一點是一點。如果偷襲他和鳳歌成功,那么多少還能有所獎勵,可是殺死迦南他們卻半點利益沒有,這應(yīng)該不是康易所愿意看到的。 “康易,你怎么說?”制服蘇寧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將再無反抗之力的對手扔給一旁站著的田小田,黃泉扭頭去看康易。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康易的選擇既是決定了蘇寧的生死,同樣也決定了他自己的存亡。 田小田手上沒用太大的力氣,因為蘇寧此時壓根就沒有反抗的意思,和他們這些人一樣,她也在看著康易,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里多出了幾分期待和渴求。 如同溺水之人對浮木的渴望。 “我無話可說?!笨狄讛偸?,平淡的語氣透著幾分無可奈何,卻至始至終沒有去看蘇寧。 “難道,這不是你的主意?”迦南搶先一步,有些不屑的盯著康易:“你可是他們這幾個人的頭兒!” “話可不能這么說?!泵鎸@樣直接的指責(zé),康易只是搖了搖頭,一臉的坦然:“雖然我是他們的頭兒不假,但是像我們這樣的團(tuán)隊,首領(lǐng)不過是走個形式。如果我說的話真的有用的話,那么先前榮光也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了。手腳長在他們自己的身上,如果他們自己起了旁的心思想要動手,又豈是我能夠控制得了的?” 康易一番話,將他自己從這件事情中摘了個干干凈凈。 蘇寧最后一絲希望化為了絕望,整個人無力的靠倒在田小田的肩膀上,但直到這一刻,她依舊還是沒有從康易的身上挪開目光,她期待他能轉(zhuǎn)回頭,哪怕只是看她一眼。 “蘇寧你呢,又怎么說?”鳳歌攔下了準(zhǔn)備直接動手的那多,她還記得之前田小田和她的那番話,倒不是她想放蘇寧一馬,而是覺得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她總該對康易死心了吧! “蘇寧!”田小田輕輕的推了一把蘇寧,這是她最后的一次機(jī)會。 “我沒什么可說的,成王敗寇,你們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绷季?,蘇寧才苦笑一聲:“田小田,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的人情,我還不起?!?/br> “我知道你會問我值不值得,但是你該知道,人既然做了選擇,就該為她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任。”蘇寧推開扶著她的田小田,努力讓她自己站得筆直一些:“我選擇錯了,那么我就該為我的錯,付出代價!” 語畢只是轉(zhuǎn)瞬之間,手中的匕首便抹上了她的咽喉! ☆、最新更新 “你是自己說出你的秘密,還是需要我來幫幫你?” 已經(jīng)到了這份兒上,繼續(xù)副本什么的反倒不重要了。 拋開已經(jīng)是砧板上肥rou的林白,更讓黃泉他們感興趣的還是康易。 知道黃泉想法的那多有些躍躍欲試,在他看來,這樣一個卑鄙無恥又沒有擔(dān)當(dāng)?shù)募一锔静荒芊Q之為一個男人,不,應(yīng)該說連做人的資格都沒了! 所以眼前,他并不介意對康易動點非常手段。 如果康易不配合的話。 “我的秘密?”康易被鳳歌他們圍在中間,雖然形勢對他極為不利,但他卻還沒有喪失鎮(zhèn)定,依舊強(qiáng)笑著負(fù)隅頑抗:“那多兄可真會說笑,我能有什么秘密。” “你有!”一直站在一邊冷眼看著方才發(fā)生一切的白溪突然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透著絕對的堅定果決。她上前兩步,緩緩的蹲到還沒有消失的蘇寧的尸體旁邊,動作輕柔的為她整理鬢角有些散亂的碎發(fā):“蘇寧說的沒錯,每個人都得為她的選擇付出代價,我也是選擇錯了的人,但是我和蘇寧不同,我選擇改過而不是自暴自棄?!?/br> 語畢白溪站起身,回頭去看田小田,一臉誠懇的開口道:“如果我告訴你們康易的秘密,你們愿意放過我嗎?” 她在求一個交易,一個能夠讓她活命的交易。 蘇寧雖然死于自盡,但康易的推諉卻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他不仁,白溪自然也不會再對他說義,這和之前榮光的背叛還是存有很大區(qū)別的。 況且,白溪的要求也不高,只是想求一條生路而已。 田小田剛想開口,那多的速度卻比她更快,白溪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多,她如何也沒想到,已經(jīng)選擇服軟低頭甚至以出賣同伴為代價只為活命的她,還會成為別人擊殺的目標(biāo)。 “為,為什么?”她不明白。 “雖然不知道我的判斷是否準(zhǔn)確,不過你演戲?qū)嵲谘莸挠行┻^了?!蹦嵌嗟穆曇艏?xì)不可聞,卻成功的讓白溪變了臉色。 “雖說給人留生路是件好事,可太過輕率的給人留生路,往往就是將自己置入死途。”那多掰開白溪的手掌,果然里頭兩枚黑色的鐵釘樣物件分外的扎眼。 田小田臉微微有些發(fā)紅,點了點頭不再多發(fā)一語的退到了旁邊。 “你還有什么本事和后招,盡管拿出來吧。”那多沖著一語不發(fā)的康易啐了一口,不過卻也越發(fā)想不通——眼前這樣一個無論從什么地方看都透著渣氣的男人,為毛會有這么多女孩子對他死心塌地? 偏偏這個魂淡還不知道珍惜,簡直就是暴斂天物! “你們想知道什么?”康易臉上終于露出了幾分慌亂之色,卻仍舊不死心的強(qiáng)作鎮(zhèn)定。 康易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鳳歌他們這樣費心的打聽他,那就說明現(xiàn)在他還有利用價值,這些人暫時應(yīng)該不會將他怎么樣才對。 所以他決定將‘拖’進(jìn)行到底,能拖一時算一時,要是能夠拖到離開副本,那便是他的生機(jī)! 再說如今還處在副本之中,他們多少也該有些顧慮才對。 諸多種種的緣由,讓康易的心越發(fā)沉靜下來。他甚至還笑著沖逼問他的那多點了點頭:“不論你們信或者是不信,我是真心想和你們合作完成這個副本的。雖然剛剛發(fā)生了一些容易讓我們之間產(chǎn)生隔閡和矛盾的小誤會,但我仍舊希望大家能以大局為重?!?/br> “大局?”那多被康易的煞有介事給氣得笑出了聲,他是在說夢話么? “對??!”康易慌忙點頭,努力的試圖說服那多:“你看,我們到這里來的目的是什么?是為了完成副本吧!可是經(jīng)過之前的折騰,我們的人手已經(jīng)很不夠了,而接下來咱們還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麻煩呢,所以我們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難道不是團(tuán)結(jié)一致完成這個副本嗎?”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無可挑剔,若不是早先便知道此人的為人,鳳歌他們還真會有幾分是誤會冤枉他的錯覺。 “我想你大概弄錯了一件事情?!秉S泉有些遺憾的看著康易的表演:“至始至終,我們都沒將你們當(dāng)成是我們的合作者,換而言之就是,接下來的副本,有你和沒你,并沒有什么差別?!?/br> “把他交給我吧。”那多興奮的活動著手腕,搶在康易回話之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我保證,不出半個小時,我會讓他連今天穿的褲衩顏色都說出來!” “你們,究竟想干什么?!”康易完全沒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一群不按牌理出牌的瘋子。 那多卻沒有那么客氣,不等康易掙扎已經(jīng)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臉上:“來吧,聽說你小子蠻厲害的,一把鐵劍就能斬斷優(yōu)良,既然這么牛掰,那這時候也就別客氣了,給我展示一把唄!” 因為鐵了心想搞清楚原委,所以那多下手也沒有太客氣,接連兩拳砸過去,把康易直接揍了個措手不及。他咬牙想要抬手反擊,卻被那多以更快的速度抵擋然后還擊,不出幾個回合便被揍趴在地毫無還手之力。 “你想去哪里?” 看著眾人的主意里都集中在康易的身上,原本就不覺得自己會有好結(jié)果的林白更是膽顫心驚,要是康易被弄死,那可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所以與其最后一個人被留下,倒不如趁著這個機(jī)會逃跑。 只是他這個想法剛剛冒了個頭還沒等他往旁邊走兩步,就差點撞到攔在他面前的鳳歌身上。 對于自己的獵物,鳳歌一刻都沒有放松對他的看護(hù)。 如果在這當(dāng)口讓到手的鴨子飛掉,她可是覺得非常丟人的。 “方,方便一下?!绷职赘尚χ胙陲椧驗樾奶摱憩F(xiàn)出來的慌亂和緊張。 “是么,那剛好我陪你一起去?!卞饶弦桓备鐐z好的模樣過來攀住了林白的肩,哈哈笑著摟著他往一旁樹林里走。 還有五分鐘。 鳳歌看著即將再次被點亮的吞噬技能,其實精確的算下來,她的技能生效也就是兩天多一點而已。 只是康易那邊還是沒有什么進(jìn)展。那個家伙比他們想象中的要硬氣多了。 “你們殺了我吧!” 幾乎是被迦南拖回來的林白已經(jīng)瀕臨崩潰,他軟倒在地,對著迎上來的鳳歌哭道:“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死并不可怕,不可預(yù)知的未來在有些時候比死更恐怖。 林白雖然不知道鳳歌他們最后會如何對他,但是可以預(yù)見到對他來說最好的結(jié)局便是一刀給他個痛快。 “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愿吧?!?/br> 吞噬技能已經(jīng)可以使用,鳳歌也沒有繼續(xù)浪費時間的意思。 相比較鳳歌這邊的一切順利,那多的進(jìn)展就顯得要緩慢得多。 無論那多是用拳頭還是一些小的手段,康易始終緊咬著牙關(guān)不開口,甚至在那多扭斷他手腕的時候,也沒有吭一聲。 滾在地上,汗水和地上的泥沙混在一起讓他原本清俊的容貌變得狼狽不堪,可即便如此,他眼底卻依舊看不出半分懼意和放棄,他依舊在堅持。 在這一刻,站在一旁的那多和黃泉甚至對他有了幾分好感——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在這樣的處境下,還能做到不拋棄不放棄的。 “怎么樣?”十分鐘以后,完全將從林白那里得來的東西消化吸收的鳳歌來到了黃泉身邊,看眼前的情況,她的這個問題很明顯顯得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