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閭山派
蓋上衣服,吞下黃符。 我哭著臉回話:“師傅,難道我要在棺材里躺上好幾天?” “那我吃什么喝什么啊師傅?我要上廁所了怎么辦?還有,這蓋上棺材蓋,我不得憋死在里面???” 小道長笑了出來。 他說:“這次已我許青陽的號召力加上羅一貫的輩分威望,這才能聚起來這場羅天大蘸?!?/br> “此為破你命格之局的第二步?!?/br> “要想活著,這點小苦頭你還是要吃的?!?/br> “放心,你餓不死渴不死也憋不死,你看看你身子左邊?!?/br> 我躺在棺材里扭頭往左一看。 我現(xiàn)在是仰躺在棺材里,在我頭的左邊,有幾個小孔,這小孔比筷子要粗點,能進來空氣不至于讓我憋死。 就在這時,元忠的聲音傳了過來。 “許道長,東西都準備好了,水和壓縮餅干?!?/br> “行,拿過來吧元忠。” 很快,我躺在棺材里便看到了元忠的上半身。 “文兄弟,這有七瓶水,這是五包壓縮餅干,你頭挪挪,我給你放下來?!?/br> 元忠說著話,把東西塞到了棺材里。 小道長又說:“徒弟,你記住,要是上廁所,必須要等到四更天法會散場之后?!?/br> “到那時,你在棺材里敲六聲,若是聽到棺材蓋上有人回了你六聲,便可暫時出來?!?/br> “你撐過法會,到時我在帶你拜拜三山六道的道長們?!?/br> “嗯,知道了師傅,”我點點頭。 “那就這樣,元忠,合上吧?!?/br> 我看著元忠的臉,四周陷入了黑暗。 我知道小道長的良苦用心,他這么干也是冒著風(fēng)險的。 讓我蓋上羅一貫的衣服,讓我吞下黃符,都是為了瞞天過海。 三重含義。 這場羅天大蘸,表面上,人們以為是給三寶派羅一貫辦的超度法會。 江湖上有頭有腦的那幾個人,會認為這是給截陰亮的威勢,畢竟唇亡齒寒,道門自當(dāng)團結(jié)。 最后,也只有設(shè)局的小道長和元忠才知道。 這場羅天大蘸法會是瞞著那些道門前輩的。 在涼山那次師祖說過,小道長會幫我走出第二步。 這場法會,真正的主角,是我。 ...... 幾個小時后,入了夜。 我感覺身子一顛,棺材整個被人抬了起來。 透過小眼往外看,外面燈火通明。 養(yǎng)老院外不時停下一輛輛轎車,不斷有人進出。 “張道長。” “王道長?!?/br> “萬道長,”幾名六七十歲的老者互相拱手打招呼。 “羅道長乃靈寶派宗師,此番可惜,可惜了啊?!?/br> 另一人說道:“王道長此言差矣,羅道長已百歲高齡之身,還能重創(chuàng)截陰秦守禮,這已然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萬道長,此話在我們內(nèi)部傳傳得了,萬不可輕易外傳。”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br> 幾人說著話走到了我所在的棺材面前。 元忠站在一旁,他們幾人依次上香。 我透過小眼看到這一幕,心里有些不舒服。 一幫我爺爺輩的,給我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鞠躬上香? 況且我還活的好好的,這可太詭異了。 “呦,這不是光輝派的劉道長嗎?你們可不好找啊,怎么,你們是來掌魂幡的?” 我看的很清楚。 這光輝派的劉道長身后還跟著兩名小徒弟。 這兩小徒弟肩膀上正扛著一根大魂幡,看他們這吃力的模樣,我猜測這魂幡肯定不輕。 有一人調(diào)侃說:“劉道長,你這東西這么大塊頭,好使嗎?” 光輝派的劉道長看起來要年輕些,他身材有些發(fā)福,滿臉紅光,精氣神十足。 他笑著說:“老祖宗傳下來的玩意,去哪辦事都得帶著啊,這畢竟是羅一貫道長的羅天大蘸,我們這派雖然沒幾個人,但也不能掉了鏈子?!?/br> 而后,陸陸續(xù)續(xù)的有車停下有人進來。 年輕點的估計都是徒弟晚輩,那些年紀大點的都互相認識,一眼就能叫出對方的道名道號。 另外,作為這場大蘸法會的召集者,小道長一直沒有露面,我還感覺有些奇怪。 還有龍虎山的人好像也沒到,張松天師就更不用說了。 道家最講究輩分師德,要是張松天師來了,現(xiàn)場怕不是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我正在這看著呢,沒想到,突然被人擋住了視線。 “快讓開,這誰啊這是,擋住我了,”我在心里大喊。 這背影往后退了兩步,和我越靠越近。 “邦邦...”這是有人用手指敲棺材。 我仔細聽了下,剛好敲了六聲,一聲不多,一聲不少。 我也趕忙回應(yīng),用手指在棺材蓋上輕扣了六下。 “文材,”秦云云很小聲的叫了我一聲。 “你別說話,別一說話讓人發(fā)現(xiàn)了,我問你,你能聽見嗎?你要是能聽見的話就敲一聲?!?/br> “邦...”我輕扣了一聲棺材蓋。 秦云云背對著我,小聲說:“那好,文材你聽我說?!?/br> “許道長讓我悄悄給你傳個話?!?/br> “他說他之前沒想到那人會來,要是待會閭山派的道士來棺材這上香,你一定要憋住氣別呼吸?!?/br> “許道長說,三米之內(nèi),要是你一呼吸就會露餡,先熬過今晚再說,他明天會想辦法?!?/br> “聽到了嗎文材?聽清楚了你就給個暗號,”秦云云偷偷摸摸的對我說。 “邦.....”我又敲了下棺材蓋表示收到。 “那好,我走了,你一定要加油啊文材,小道長說這次法會對你至關(guān)重要,要是搞砸被發(fā)現(xiàn)了,你的命格就成定數(shù)了!” “哪來的小丫頭!” “你哪門哪派的!懂不懂規(guī)矩!你怎么敢用手扶著羅道長的棺?。∵€不放手!” “是,是,對不起,我馬上離開,”秦云云一直陪著不是離開了。 “閭山?”秦云云走后,我有些后知后覺。 雖然在三山六道之中,但是閭山派一直扎根在灣島一帶,遠離中原。 當(dāng)年就是幾大道門一致表決通過,將閆山派驅(qū)逐出中原地界的。 這件事,當(dāng)年的茅山和皂山也投了贊成票的。 據(jù)傳。 許真君座下的這些道士們,都傳承了許真君的脾氣性格,無論是做法,做事,做人,都十分蠻恨。 因為這,這才遭到茅山,皂山,龍虎山的聯(lián)合抵制,將其派傳人趕出中原。 如今都過去七十年了,隨著那一輩老人們的接連過世,這件事漸漸被人淡忘了。 怪不得小道長說之前沒想到。 他是茅山的,羅一貫是皂山的,當(dāng)年本來就有梁子,互相都半個世紀多沒有交往了。 這次羅一貫的超度法會,閭山派竟然會親自前來...... 我暗自猜想,“閭山派難道是想當(dāng)著這些前輩們的臉,宣布高調(diào)回歸?” “這究竟是藝高人膽大來找場子的?還是真心實意來祭奠的?” 就在此時,耍大幡劉道長身邊的小徒弟悄悄對他說了些什么。 劉道長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鐺!”養(yǎng)老院門口有人敲了一聲銅鑼。 伴隨著輪胎的剎車聲,兩輛皮卡停到了院門口。 皮卡上跳下來六七個年輕人,他們一句話都沒說,自顧自的從車后斗搬進來九張八仙桌。 咔咔咔。 九張八仙桌一張疊一張,直接在眾人面前堆起來一個十幾米高的云梯。 云梯疊好后,從皮卡副駕駛上下來一個女人。 這女人綁著辮子,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穿著一身純白綢緞道袍,道袍上銹有陰陽八卦圖,眉目之間有股傲氣。 她先看了眾人一眼,沒說話,徑直的走到了八仙桌云梯前。 她將雙手背后。 一跳一步,一跨一張八仙桌。 她一步不停,腳踏之間看起來身輕如燕。 不過幾十秒,她便登上了云梯的最高層。 那里離著地面有十幾米高,比立在四周的竹魂幡還要高不少。 居高臨下,她冷著臉向下拱手道:“晚輩閭山派云字輩,許華華?!?/br> “向各位前輩們見禮?!?/br> “啪!”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光輝派劉道長猛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來。 “目中無人!” “陋習(xí)不改!” 劉道長單手抽出一根大魂幡,毫無前兆,直接向云梯上的女人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