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解刀師
“爺爺爺爺!你快看!咱們家來客人了!” “客人?”老頭這才注意到了我。 我連忙起身見禮:“大爺,我叫文材,多有打擾,我吃完就走?!?/br> “這么晚了,住一晚在走吧,”婦人好意勸說著。 老頭忽然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神。 好冷的眼神......甚至有一瞬間,我感覺到了一絲害怕。 不是我膽小,這種感覺就像是來自本能,來自靈魂深處,是下意識的。 自顧自坐下,老頭撕下來一塊羊腿rou。 他眼都沒抬的說:“趕快吃,吃完趕緊走?!?/br> “爺爺!為什么要趕哥哥走啊,我們家能住下啊,”胖小孩悶悶不樂的說。 聽到自家孫子說話,老頭眼神瞬間柔和了不少。 “吃你的rou!管那么多閑事干啥!” 苦笑一聲,既然人家不歡迎,我肯定也不會死皮賴臉的繼續(xù)呆在這。 “好了,我吃好了?!?/br> “感謝各位的招待,那我就離開了,不打擾各位用飯了?!?/br> 婦人還想開口說話,卻被老頭犀利的眼神壓了下去。 從這家出來,我漫步在山間小路上,靜靜的等著最后一刻。 遠離了村子后,我隨便找了棵大樹,靠著坐下。 “要是有根煙就好了,最好是白盒七匹狼,那煙抽著帶勁?!?/br> “要是有酒就更好了,二鍋頭老村長也行啊,身上冷啊。” 靠著大樹,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哭了。 此時遠處亮起了一束手電。 “文材!文材!文材我知道你在這!你快給我出來!” 我連忙起身躲在了大樹后面。 秦云云褲腿上都是干涸的黃泥,頭發(fā)也散開了,臉上還被樹枝刮了一下。 “文材!你出來!” “我求你了!”她哭喊著坐到了地上。 臉上有點溫熱,我伸手一摸,自己流鼻血了。 鼻血越流越多,我仰頭都止不住,很快就浸透了胸前的衣服。 腦袋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沒控制住,一下倒在了樹下。 “文材!文材!” 手電朝這邊晃來。 “文材你怎么了.......”秦云云把我翻了過來。 我鼻子里還在不斷流血,耳朵里也開始往外滲血,神智有些不清楚了。 “文材你別嚇我,文材你別嚇我,”秦云云慌亂的幫我擦血,可卻越擦越多。 她嚇壞了,臉色蒼白的朝四周大喊:“救命!來人救命!這有人生病了!” “快來醫(yī)生??!我求求你們來救人......” 秦云云閉著眼,一滴滴淚水落下。 睜開眼睛,我看她的模樣有些重影。 “別哭,哭什么?!蔽蚁胍焓謪s動不了。 意識朦朧中,我看到遠處黑夜中,有人騎著一匹馬走了過來。 騎馬的人身著盔甲看不清長相,他胯下戰(zhàn)馬也同樣身披重甲,陰氣森森。 “來了嗎.......” “文材,你別嚇我,你在和誰說話,我怎么看不到!” 秦云云面無血色,她慌亂的撿起石頭亂丟,“滾啊!滾??!走!” “誰也別想帶走他!” 低下頭,她想要把我拉起來。 “走,文材,我們離開這,離開這就安全了?!?/br> 就在此時,我感覺自己脖子上被套了鐵鎖。 一股大力傳來,我脖子被戰(zhàn)馬拉著往前拖。 “不!不!你別走!” 秦云云死命的拽著我胳膊不肯撒手,她也被拖著往前走。 “放手!你快放手!”我拼命的吼她,可她仍然不放手。 “放手!我叫你放手!”我不斷用腳踹著秦云云肚子。 “再不放手你會死的!” “不!我死也不會放手的!”她一臉倔強。 一個西夏兵騎著馬,拖著一男一女,不斷向黑暗中帶去。 任憑我怎么踹,怎么罵,秦云云都死死拽著不松手。 脖子上的馬繩越來越緊,感覺勒的我眼睛都要流血了。 就在這時。 樹林里一聲嘆息傳來。 “哎........” 先前那羊皮襖老頭牽著一條黑狗走了出來。 動作很快,他伸手,從背后一排刀架上抽出來一把小刀。 抬手就向我這里扔來! 小刀擦著秦云云側(cè)臉飛過。 一下就扎在盔甲兵身上。 一人一馬仿佛一損俱損,直接應(yīng)聲倒地。 老頭像是能看到盔甲兵,他走過來蹲到地上說,“藏地,你們不該來.....” 老頭單手一掐,一兵一馬直接散成了黑煙,漂浮在半空中。 望著半空,老頭眉頭直皺。 果不其然,那一縷黑煙又開始下降。 最終,變成了一個帶著斗笠的男子模樣。 冰冷的說話聲。 “你是何人。” 老頭拍了拍自己的黑狗,不禁笑道:“你問我就要告訴你啊,你誰啊?!?/br> “區(qū)區(qū)一縷死后不散的陰魂而已?!?/br> 我大口喘氣,死死的盯著斗笠男人。 “是他,沒錯!是他!” “賀先生!” 此時,老頭笑著搖搖頭,“原來你這陰魂姓賀。” 斗笠人搖頭淡淡的說:“我不是陰魂,我是奇門之人?!?/br> “哈哈!” “你這陰魂到也有趣......” 猛然間!老頭撿起剛才那把小刀,一把甩了過去! 小刀直接穿身而過,賀先生仿佛毫無影響。 “有意思,有意思,老頭子我替人天葬五十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有趣的陰魂?!?/br> “不過........” 他眼神一冷,直接扯掉了身上的羊皮襖,一排刀架落地,足足有十多把刀。 他從刀架上抽出來兩把中長剔骨刀,開始互相磨刀。 單手持刀,老頭指著賀先生說:“不管你是什么來路,在老頭子我的天葬剔骨刀下,也討不到好處去?!?/br> 賀先生動都沒動。 “你可以試試?!?/br> “好!有種!試試就試試!”話音剛落,他拿著刀三步上前,猛的向賀先生頭頂上砍去。 一刀揮空,賀先生就像是透明人一樣。 呆呆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兩把長刀,老頭喃喃道:“格桑索的天葬刀都不行....竟然如此厲害.....” “不過......我已經(jīng)知道你是什么東西了?!?/br> 話罷,老頭迅速脫掉了毛衣,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 他上身,竟然密密麻麻,紋了數(shù)不清的小骷髏頭。 老頭拿著剔骨刀,在自己肚子上劃了一道大口子。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我感覺那些骷髏頭都在扭頭。 最后,老頭身上的小骷髏頭都轉(zhuǎn)過頭去了.......背對著賀先生。 他用剔骨刀抹了把血,眼神冰冷。 “藏地的解刀師,你也敢惹?” 話罷,他一甩手,將這把帶血的剔骨刀甩了出去。 同樣的,剔骨刀穿身而過。 不一樣的是,這次賀先生的身影開始變淡了。 他一伸手,那張木制棋盤又出現(xiàn)了。 棋盤上有很多紙扎小人,其中一個最為惹眼。 那紙人......是我...... 身影越來越淡,最后,賀先生消失了,半空中只留下一句話。 “恭喜你,你下贏了第二局.......” “文材,你沒事了吧!” “老爺爺!謝謝你救了我們!”秦云云連忙道謝。 老頭看著半空,皺著眉頭說了句。 “不用謝,你們能碰到我也是機緣,中原之地,果然亂七八糟的玩意多?!?/br> “小子,你知道剛才那東西是什么嗎?” 我搖頭說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不是人。 “呵呵,”老頭笑道:“你只說對了一半,老夫我?guī)腿颂煸釘?shù)十年,見過的陰魂都數(shù)不清了,可如此特殊的一個,確實厲害。” “格拉索前輩留下的刀都傷不了他,這只能說明一件事?!?/br> “剛才那東西不是人,不是鬼,不是魂?!?/br> “我猜測他應(yīng)該是和某類東西融為一體了?!?/br> “融為一體?”我疑惑的問:“難道是地仙?陶弘景祖師那種?” 老頭笑著搖頭說。 “我可不認識什么陶弘景,也不知道什么是地仙?!?/br> “那人的這種情況,在我們藏地?!?/br> “叫——神?!?/br>